第262章 生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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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冷麵?我何曾對你冷過麵?”
元芷撅嘴抱怨:“上次在空濛閣的書房你還罵我……”
朱見深無奈地說:“那是喝了酒,一時衝動……娘子,小生這裏給您賠禮了……”
說到後來,反而抱拳施禮,惹得元芷直樂,索性摟著他的脖子親了親他的臉。
然後得意問道:“以後要是再罵我,光這樣可不行!”
朱見深湊近她耳邊小聲說道:“那我給娘子當牛做馬,日日伺候娘子……”
說著,手還在她腰裏不懷好意地摸了摸。
元芷打落他的手,也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我怕是又有了。”
朱見深喜出望外,立即就要撩起他的衣襟要看她的肚皮:“真的?讓我看看!”
元芷左推又搡,還是躲閃不過,被他撩起了上衣。
肚皮平坦白皙,什麽都看不出來。
朱見深卻低下頭親了上去。
元芷摸著他有些粗硬的頭發,也沒有說什麽。
朱見深摟著她溫柔說道:“得選個老成的嬤嬤幫咱們帶著老大,你可別再抱他了,別累著了。”
元芷撒嬌笑道:“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哪裏有那麽嬌氣?這靠譜的嬤嬤從哪裏尋合適?”
朱見深歎了口氣道:“我找太後去!她在後宮經營多年,帶過孩子的老成嬤嬤手裏總該有幾個。好歹是她的親孫子!”
元芷點點頭。
十一月的皇太子冊封禮如期舉行,會昌侯擔任正使,首輔彭時擔任副使,舉行了加冕典禮。
還沒到十二月,宮裏不少內侍宮女也都生了病,症狀都為高熱,腋下和身體兩側有皮疹出現。連安喜宮好幾個侍奉的內侍也發起了燒。
宮裏甚至已經有人突然就病死了!
元芷心中咯噔!
她暗道自己愚蠢,怎麽連天花病在古代肆虐都忘了!
她連忙命人去找生了痘的牛,又當天把牛痘汁塗到他們身上的小傷口上,接種了牛痘。
就在她給朱見深、孩子和她自己接種了牛痘五天後,他們也都一起病倒了。
元芷無法自己去主持種痘事宜,於是告訴太醫,願意接種牛痘的可以安排接種。
太醫們秉承謹慎的態度,先試驗了一下,十來天後效果出來,致死率確實有下降,才開始逐漸推廣。
元芷已經沒精力管他人了,自己的男人和孩子一同病倒,她自己拖著發燒又懷孕的身體日夜守護,施針熬藥。
過了三四天,朱見深和孩子的發燒先後退了下來,身上出現疹子。
出疹後還會化膿,七天後才會結痂、再花半個月結痂慢慢脫落,病程才算結束。
因為搶先了幾天給他們接種牛痘,元芷倒沒怎麽擔心他們會因天花而死亡,更多的是緩解他們的症狀和出疹後帶來的瘙癢和痛苦。
朱見深是個大人也就罷了,橖哥兒一個奶娃娃,發高燒的幾天蔫蔫兒的,讓元芷又心疼又著急,日夜不停地陪伴。
等出了疹子,橖哥兒委屈得總想撓的時候,元芷不得不用紗布纏住他的小手,把孩子難受得直哭。
朱見深也沒歇著,一邊吩咐得力人手把宮中的天花盡快控製下來,一邊還要查幕後黑手。
此次天花來得太過奇怪,隻在宮中蔓延,而且是以安喜宮為中心了外輻射。
十二月過半的時候,宮中天花得到有效控製,朱見深和橖哥兒都痊愈了。
但是,方元芷小產了,伴隨著大出血。
朱見深看到元芷身下那一大攤血跡的時候,鳳眸血紅一片,內心深處極度恐慌。
太醫院的大夫,民間的聖手車馬燈似的往安喜宮去,可元芷身下的血不見止住,臉色反而越來越蒼白。
最德高望重的太醫院院判表示他已經盡力了,恐怕藥石難以回天。
朱見深怎麽肯接受這個結果?
他布滿血絲的雙眼赤紅,厲聲怒喝:“若是救不活,整個太醫院都要為她陪葬!”
有太醫表示,賽華佗神醫正在趕往京城,又是方神醫的師父,或許能有回天之術。
朱見深聽聞此言,立馬安排最心腹的護衛去迎接賽華佗神醫。
護衛剛到宣武門城門口就遇上正要進城的排華佗神醫。
方元芷醒過來的時候,正看到師父斜睨著三角眼,抖著八字胡憐憫地說道:“丫頭,怎麽把自己弄成這鬼樣子?”
元芷好幾年沒見師父和父母家人,此時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回來,分外脆弱,癟著嘴就嗚嗚哭了起來。
此時此刻,仿佛自己還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還在錢塘,父母師父跟前自由自在無憂無慮地撒嬌。
賽華佗的話很快把她拉回了冰冷的現實:“好在你也生過孩子了,不能再生也不是什麽大事。”
此話如同晴天霹靂,把方元芷雷焦了半邊身子。
“師父,您沒開玩笑吧?”
賽華佗反而無所謂地說道:“怕什麽,孩子多了都是債。你記好了,要好好服藥加針灸。最近這一個月我在京城,我給你針灸,以後的,得自己來,可知道了?”
方元芷點頭,往外看了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賽華佗假裝沒看到,隻是淡淡說道:“如今你需要的是好好休息,養精蓄銳,其他的不要操心!”
方元芷不敢忤逆師父,隻好遵命。
師父出門的時候,她還是聽到了門外的聲音,有橖哥兒要娘親的哭哭啼啼,也有朱見深急切的詢問。
賽華佗隻是淡淡說道:“已經醒了。得讓她靜養一個月,你們不要打擾。”
朱見深朝門縫裏仔細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元芷醒著,眼睛看著門口,心裏終於鬆了口氣,語氣也變得客氣恭敬:“多謝神醫援手,朕感激不盡,必將厚謝!”
賽神醫無所謂地擺擺手,反而說道:“隻要別動不動殺了我們這些行醫之人泄憤就行了,要什麽厚謝。”
朱見深有點不好意思,他當時也是太恐慌了。
“朕謹記在心。”
元芷失血太多,日夜嗜睡,等過了好幾天才恢複了些許精力,朱見深和橖哥兒一天來看她幾次。
連續發生的事情讓朱見深已經不能用怒不可遏來形容了。
朝堂之上的事情他已經完全沒功夫去管,每天的朝會就是露個麵就走。(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