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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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聲。
    閣樓中的先生和學子,皆是望向了樓梯口。
    就見那裏,正走來一位麵帶笑容、身著白色襴衫、頭戴方巾的中年文士。
    剛才說話的,就是他。
    在此人的身邊,還跟著一位青色長衫的富態中年。
    這位富態中年,趙禹認識,正是常寧縣主簿王陽,另外一人則沒見過。
    “我等見過夏教諭、王主簿!”
    看到來人,閣樓中一幫先生和學子,紛紛行禮。
    韓禮儒和陸岩也沒再鬥嘴了,起身相迎。
    趙禹跟在韓禮儒身後,也裝模作樣地長揖。
    而聽到眾人的稱呼,趙禹也知道那中年文士是誰了,常寧縣的教諭,夏弘昭!
    “諸位不必多禮,都坐,都坐!”
    夏弘昭一臉笑嗬嗬,擺了擺手後,徑直在主座坐下。
    王陽也是麵帶笑容,坐在夏弘昭旁邊。
    兩人的品階一個未入流,一個正九品,但教諭是管理一縣教育的清高之職,地位頗受人尊敬,所以王陽也沒在意其它。
    隻是,眾人落座後,卻是遲疑地看向王陽。
    畢竟以前的私塾秋會都是縣裏的教諭主持,少有其他官員前來,今日王陽突然來此,眾人多少有些疑惑。
    王陽卻是笑著開口:
    “本官今日清閑,也想跟縣裏的諸位名望交流一番,叨擾了!”
    “哪裏,哪裏!王主簿能夠前來,是對我縣教育的重視!”
    眾私塾先生紛紛出聲應和,一片其樂融融。
    一番寒暄,半杯茶後。
    夏弘昭放下茶杯,掃視著場中眾人,笑道:
    “諸位,私塾秋會旨在互相交流教學心得,以提高我縣教育,諸位有何心得,暢所欲言吧!”
    聲音落下,閣樓中反倒變得安靜,各個私塾的先生皆是互相謙讓地看向了左右。
    “嗬嗬!”
    這時,陸岩突然一聲輕笑,站了起來,瞬間吸引了一眾目光。
    在眾多目光中,陸岩朝夏弘昭笑道:
    “老夫覺得,各家有各自的教學方法,其優勝難說,不如我等先互相印證一下,好讓大家有個直觀地認識後,再來交流會更佳!”
    “哦?不知陸師認為該如何印證?”
    夏弘昭頓時來了興趣,其他私塾的先生亦都看著陸岩露出了好奇。
    “唯比試爾!”
    陸岩莞爾一笑,突然看向斜對麵的韓禮儒,開口道:
    “眾所周知,韓師的教學方法尤為獨特,老夫對此甚是好奇,其今日帶來的學童應該得到傾囊相授了,正好老夫今日也帶來了一名學童,不如就讓兩個學童互相比試一番,以此來看看各自的教學方法如何,豈不更佳?”
    “哈哈,大讚!”
    陸岩聲音一落,王陽頓時一拍巴掌,大笑道:
    “有說有練,此舉不僅讓秋會平添了幾分樂趣,亦能最直觀地看到兩位先生教學方法的效果,可謂是絕好的建議!”
    王陽滿是興致勃勃,說著話時,笑看向了韓禮儒。
    趙禹順勢瞅了眼王陽,他從王陽的眼中多少看出了一些不懷好意。
    韓禮儒也是瞥向了王陽,看到王陽的不懷好意,韓禮儒臉上淡漠。
    王陽今日待他不同上次的態度,韓禮儒也心知怎麽回事,無非就是上次在他家,他沒告訴王陽想知道的,懷恨在心了。
    不過不僅是王陽,這會兒,其他私塾先生也滿是興趣:
    “不錯,比試是最能體現教學效果的,我等都對韓師的教學方法很是感興趣!”
    眾人紛紛附和,都是看向了韓禮儒。
    夏弘昭也是眼中亮光閃爍,朝韓禮儒笑道:
    “韓師,眾人期待,你意下如何?”
    聞言,韓禮儒朝夏弘昭笑了笑,然後看向陸岩:
    “不知陸岩山長以為如何比試?”
    “哈哈!學童學問不夠,就比書法、默寫四書及注解和算三門,看孰勝孰劣,如何?”
    見韓禮儒有答應的趨勢,陸岩滿麵笑容地回答。
    韓禮儒扭頭看了看眼眉低垂的趙禹,然後朝眾人點了點頭:
    “諸位都覺得這樣比較好,那老夫便先拋磚引玉吧,等我這弟子比試完後,還請諸位的弟子也互相比試一番,讓我等也體會一番諸位的教學方法。”
    韓禮儒笑嗬嗬,既然要比試,那他自然不會隻唱獨角戲。
    “好說,好說!韓師和陸師先請!”
    見韓禮儒答應,其他私塾先生頓時紛紛點頭,皆是饒有興趣地站起身,準備看戲。
    雖說這些人想見識一下韓禮儒的教學方法,但心中多少也有些看熱鬧的意味。
    因為這裏好些老家夥都知道,陸岩跟韓禮儒不對付。
    他們兩家的私塾實力差不多,又都在城西,但韓禮儒的名聲卻比陸岩要大,陸岩一直不服氣,暗地裏總是跟韓禮儒爭鬥。
    如今陸岩提出比試,還直接找上韓禮儒,眾人一看便知道陸岩這是又想打壓韓禮儒了。
    而陸岩,見韓禮儒同意了,眼中更是抑製不住的露出了喜色,立即朝後一聲輕喝:
    “長宇,還不快過來見過韓師?”
    “是,恩師!”
    陸岩身後的兩個少年中,走出了一個唇紅齒白的俊俏小少年。
    看到這名小少年,再看看跟在韓禮儒身邊的趙禹,此間一幫老家夥頓時莞爾。
    這名小少年一看就要比趙禹大上一歲,年紀大點,學的就多些,比試就更有優勢。
    而且,這裏好些老家夥都認識這名小少年,此人正是開元學館的小天才,陸岩去年就帶他來過一次秋會,當時就表現出不俗的天賦,那時在場的一幫學童無人能比。
    如今一年過去,不用說,這名小少年定是更厲害了。
    這陸岩是有備而來啊!
    想到此,一幫老家夥再看向韓禮儒時,皆是露著幸災樂禍,他們可不認為韓禮儒身邊的趙禹能贏過這名小少年。
    畢竟趙禹除了個頭高些外,普普通通,以前沒見過,也沒聽說過。
    “殷長宇見過韓師,請韓師多多指教!”
    就在一眾老家夥幸災樂禍時,那小少年走到韓禮儒身前,朝韓禮儒恭敬一禮。
    韓禮儒不會把大人之間的恩怨遷怒到孩子身上,笑著朝小少年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身邊的趙禹:
    “禹兒?”
    “是,恩師!”
    始終低眉順眼站立的趙禹,抬起眼皮,上前一步,朝名為殷長宇的小少年,伸手作揖:
    “趙禹見過殷學子,請指教!”
    “趙學子有禮!”
    兩個小少年拱手作揖,一副老學究的模樣,各自展現著良好的儒學修養,直看得此間一幫老家夥暗暗點頭。
    隻是,外表雖然恭敬有禮,但直起身後,殷長宇看著趙禹的眼中卻滿是傲然和挑釁!
    趙禹又是低眉順眼,恍若沒有看見。
    可趙禹如此表現,在殷長宇看來卻是懦弱和害怕,他看著趙禹的眼中頓時又充滿了不屑。
    而陸岩看到趙禹的神態,也是認為趙禹小小年紀膽怯了,頓時眼睛一亮,而後笑嗬嗬看向韓禮儒:
    “韓師,兩個小輩為我們的教學交流出力,我們也不能讓他們白忙活不是?不如這樣,我們在這場比試上添點彩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