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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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不知陸岩山長想要如何添彩頭?”
    韓禮儒挑了挑眉,依舊淡漠地看向陸岩。
    而其他人,也都是看著陸岩露著好奇。
    陸岩淡然一笑:
    “既然是比試,就有輸贏,不如這樣,三局兩勝!老夫這裏正好有一枚羊脂白玉雕刻的新玉佩,如果你這弟子贏了,那老夫這枚新玉佩便送給他!”
    說著,陸岩從懷中掏出了一枚玉佩。
    那玉佩三根手指大,呈圓形,中間還有精美的鏤空雕刻,整塊玉佩晶瑩潔白、細膩滋潤而無瑕疵,猶如一塊剛切開的羊脂。
    在那玉佩上,此刻還串著白色掛繩結,看著甚是高貴美好。
    “嘶是上等羊脂白玉?!”
    一看到這枚玉佩,此間的老家夥們一驚,頓時朝陸岩湊近了些,細細打量著他手中的玉佩。
    “嘖嘖,羊脂白玉乃玉中極品,這塊竟然還是上等,價值不菲啊!”
    “談價值就俗了!羊脂白玉象征著‘仁、義、智、勇、潔’的君子品德,又有‘美好、高貴、吉祥、溫柔、安謐’之意,乃君子之愛啊!”
    一幫老家夥嘖嘖稱奇,看著陸岩手中的玉佩滿是豔羨。
    就連座位上的王陽和夏弘昭,此刻都是眼中異彩連連。
    而此間跟著自家先生而來的一幫學子,聽著眾先生的議論,更是看著那枚玉佩充滿了渴望。
    “不錯!”
    陸岩笑著點了點頭,朝眾人展示著玉佩,道:
    “這正是上等羊脂白玉,老夫早些年有幸得到一塊原玉石,前些日子請城裏的玉雕大師把它雕刻成了玉佩,昨日才從他那裏拿回來的!”
    說著,陸岩又看向韓禮儒,笑道:
    “韓師,你以為如何?”
    韓禮儒從陸岩手中的玉佩上收回目光,搖了搖頭:
    “既然添彩頭,那你這弟子贏了,老夫定然也要有所表示!隻是老夫不如陸岩山長,拿不出像羊脂白玉佩這樣珍貴的東西!”
    “韓師謙虛了!”
    陸岩搖頭,意味深長道:“老夫記得韓師府上有一幅王羲之的真跡,我這弟子對書法頗為酷愛,不如就拿此作為獎賞可好?”
    “這”
    陸岩話一出口,此間的老家夥頓時瞪大了眼睛看向他。
    羊脂白玉是珍貴,可王羲之的真跡亦是稀世啊,甚至對於他們這些讀書人來說,這就是心頭肉,眾人沒想到陸岩竟然盯上了韓禮儒的寶貝。
    此間的老家夥現在明白了,陸岩搞出比試,又拿出珍貴的羊脂玉佩做彩頭,除了想打壓韓禮儒外,最主要就是想引出韓禮儒的這幅真跡,然後得到它了。
    眾人可不相信陸岩真是為他弟子要真跡,他弟子一個小學童,懂什麽欣賞王羲之的字?顯然是他自己想要,若是他弟子贏了,這幅字肯定也會到他手裏。
    隻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既然熱鬧越來越大,這些老家夥的興趣也越濃了,頓時又都看向了韓禮儒。
    趙禹也是被嚇了一跳,拿他賭上韓禮儒的寶貝,他有些怵,同樣看向了韓禮儒。
    韓禮儒卻是沉默了。
    見此,陸岩促狹:
    “不管是羊脂玉佩,還是王羲之的真跡,都是文雅之物,如果兩個小輩有本事,說明他們與這東西有緣,我們也算是激勵小輩了!難道韓師對自己的弟子沒信心?還是對自己的教學方法沒自信?”
    聞言,韓禮儒突然一笑,點了點頭:
    “陸岩山長說得有理,文雅之物贈有緣人,老夫同意了!”
    “大讚!”
    見韓禮儒終於同意,陸岩頓時滿麵笑容地一拍巴掌。
    而其他老家夥,看著韓禮儒卻是皺了皺眉。
    殷長宇的天賦,他們不相信韓禮儒不清楚,可韓禮儒竟然還答應了,這讓一幫老家夥都懷疑韓禮儒是不是老糊塗了。
    唯有趙禹,見韓禮儒點頭後,他的眼皮再次低垂,那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而陸岩,此時像是生怕韓禮儒反悔一樣,突然朝王陽和夏弘昭拱手作揖:
    “王主簿、夏教諭,老夫想請兩位做個裁判,不知可否?”
    “嗬嗬!如此文雅之事,我二人自然願意!”
    夏弘昭和王陽笑嗬嗬地起身,臉上皆是露著濃鬱的興趣。
    賭注就位,比試隨即開始。
    旁邊伺候的下人,在場中麵對麵地擺上了兩張長桌,並奉上了筆墨紙硯。
    趙禹和殷長宇各自站在一張長桌後,其他老家夥和各個學子則圍在四周觀看。
    王陽和夏弘昭站在兩張長桌之間,互相謙讓了一番後,最終由夏弘昭來主持比試。
    夏弘昭清了清嗓子,掃視著眾人道:
    “趙禹和殷長宇兩名學子比試學業,分別比試書法、四書注解的默寫以及算術,三場!為了公平起見,題目由本教諭來出,不知兩位可有意見?”
    說到最後,夏弘昭看向了韓禮儒和陸岩。
    “理應如此!”
    韓禮儒和陸岩點了點頭。
    見兩人同意,夏弘昭繼續開口:
    “本教諭認為,第一場的書法,以及第二場的四書默寫,可合在一起比試,從四書的書寫中辯書法優劣,兩位認為如何?”
    “尚好!”
    韓禮儒和陸岩再次點頭。
    見此,夏弘昭終於看向了趙禹和殷長宇,正色道:
    “兩名學子的比試正式開始,第一場和第二場合並一起,默寫《中庸》首章及其注解,時間為一炷香!”
    聲音落下,旁邊的下人在桌上的香爐中,點上了一炷香。
    殷長宇二話不說,筆蘸墨汁便在紙張上寫了起來。
    趙禹看了眼韓禮儒,見韓禮儒朝他暗暗點了點頭後,便凝神靜氣,緩緩閉上了眼。
    下一秒。
    再睜開眼時,趙禹的氣質一變,變得肅穆,渾身散發著凜冽的銳氣。
    手執毛筆,趙禹身體挺直,下意識地半蹲而下,筆尖朝紙上落去。
    《中庸》首章,也就是‘天命章’,趙禹早已把四書背得滾瓜爛熟,默寫這一章,閉著眼都能寫出來。
    不過這次比試事關韓禮儒的寶貝,盡管對手是個半大孩子,盡管趙禹對他不屑一顧,但趙禹依舊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哪怕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所以,趙禹寫得很是認真!
    而四周觀戰的老家夥們,看到趙禹那怪異的寫字姿勢,頓時詫異。
    不過看到趙禹握筆之後突變的氣質,更是精神一振。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在座的都是教書育人的老先生,一看趙禹那握筆的氣質,便知趙禹絕不簡單。
    看走眼了!
    見到與之前的沉默寡言判若兩人的趙禹,一幫老家夥暗罵了一聲,然後忍不住紛紛伸長著脖子,朝趙禹書寫的紙張看了過去。
    陸岩此時的臉色也是微沉,同樣看向了趙禹的長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