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入世界的反麵 第二章 奇怪的顧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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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掏出自己的手機,打開手電筒,將稍顯有些黑的環境照亮,然後走到牆邊按下了燈泡的開關,‘哢噠’一聲,整個門麵瞬間亮堂了。
    跟記憶的樣子幾乎沒什麽區別,一張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木桌子正正方方的擺在中間,上麵還有好幾塊沒有切割完的玻璃,最上邊還有一把鑲嵌著鋯石的玻璃刀安靜的躺著。
    地麵上,貼著四周的牆壁立著很多的牌位,有的寫著‘天地國親師’,有寫著‘文昌帝君’的,有寫著‘關聖帝君’神位的,林林總總。
    門麵的最裏頭,牆壁的上半截,一整套由香樟實木製成的完整的三格神台高高架起。
    四處翻找了一遍,也沒看到哪裏有一整套全新的神台,周瑋瑉猶豫了一下,用自己的手機撥通了那個發信息的電話號碼。
    沒有音樂,沒有廣告,就是很普通的‘嘟嘟’聲,響了很久,沒人接聽。
    撓了撓頭,周瑋瑉掛斷之後,再一次撥了過去,一連四次電話那頭終於接通了。
    “喂,你好,我這裏是工農坪的神台店,是這樣的,我剛剛才看到我外婆的手機上有短信,我外婆前幾天去世了,所以您那邊的神台才沒來得及送,您看看方不方便把那邊訂製的神台類型之類的告訴我一聲?我找到了就現在給您那邊送過去。”
    神台牌位有很多種,有家先的,有土地的,有四方仙君的,林林總總,店裏存貨很多,如果沒有些提示在,周瑋瑉根本無從找起。所以電話接通的一瞬間,周瑋瑉就盡可能的用最清晰的話語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述清楚。
    可電話那頭似乎隻有隱約的風聲傳來,之外就一點聲音也沒有了。
    周瑋瑉皺著眉頭,又喂了幾聲,電話那頭倒是直接掛斷了。
    ‘什麽情況?’周瑋瑉不得不又掏出了那台老年手機,對照了一下號碼,確實是沒有打錯。
    還在猶豫要不要再打過去一次,一陣和弦鈴聲響起,低頭一看,卻是自己的手機收到了短信。
    “既然是這樣,那就不要了。”
    短信上就這麽八個字,加兩個標點符號,周瑋瑉眉頭卻皺得更緊了。因為製作神台,都要按照顧客家裏的尺寸量身定製,長寬都錯不得一分,所以都是要收取至少一半的押金。
    這顧客突然就不要了,之後清倉處理的時候,那一套神台又不好轉賣給其他人。而且就算是出於幫老太太了了身前事的目的,不要了也得把押金退還給人家才好,省得到時候又有其他閑言碎語的煩心。
    於是他直接回信說道“事出突然,不是故意誤了您的吉時,剩下的錢,我這邊可以不要了,也能把神台給您送過去。如果因為錯過了施工吉時,您不想要了,也告訴我一個退款的方式以及您支付了多少的押金,我好把您的押金退給您。”
    短信發過去,簡直就是泥牛入海,一點動靜都沒有,都讓周瑋瑉懷疑自己是不是發送失敗了,還是對麵信號不好,沒有接收到。
    心裏有一些惱火,周瑋瑉索性把卷閘門整個拉了上去,拿了把椅子,坐在店門口點了一根煙。
    煙都快抽完了,對麵才回了短信。
    “如果你堅持要送,那是一副全套的寬3米,高17米的尺寸,送到石牛衝下洋村四組。”
    抬頭看了看天光,還早,周瑋瑉撇了撇嘴,起身朝店裏麵走去。
    花了半個多小時,才把全套的神台全部裝進了舅舅的廂式貨車,生怕萬一這個古怪的顧客挑骨頭,四個邊角還都用海綿包裹仔細了。
    把卷閘門關上,把鑰匙再寄存到隔壁店裏,周瑋瑉坐在駕駛位上打開了手機導航軟件。
    搜了半天,導航軟件上根本找不到一個叫下洋村的地方,或許是因為某些緣故,沒有進行標識,周瑋瑉搖了搖頭,隻能先導航到石牛衝,到了那裏再找人打聽算了。
    雖然是手動擋,周瑋瑉倒也開得穩穩當當,順利起步之後,掛著二檔,慢悠悠的開出了工農坪,走上了貫穿縣城的國道後,周瑋瑉踩下油門,跟著導航一路朝著石牛衝開去。
    大約一個半小時後,一路小心翼翼,終於是有驚無險的順著山路到了石牛衝裏,已經是下午六點鍾了。在石牛衝的一個三叉路口,周瑋瑉把車盡量靠邊停著,之後就開始等人路過,好打聽下洋村怎麽走。
    在路旁邊蹲著,一連問了四五個當地人,竟然都沒有一個人聽過下洋村這個地方在哪裏,周瑋瑉忍不住又有些犯嘀咕,不知道是不是對麵那人打錯字了。
    周瑋瑉打定主意,如果再問幾個人還不知道方向,就得再打個電話過去,問清楚了。
    又攔了幾個路人詢問,依舊沒有線索,周瑋瑉正準備打電話的時候,有個背著鋤頭的老漢慢悠悠的從田埂沿著斜坡爬了上來。
    死馬當活馬醫,周瑋瑉收起電話,快走了幾步,在馬路邊上攔下了老漢,當即向他問道“老爺子,石牛衝有沒有一個叫下洋村的地方?怎麽走您老知不知道?”
    一邊問著,周瑋瑉一邊從口袋裏拿出煙盒,遞了一根煙過去。
    老漢仿佛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連煙都沒接,扛著鋤頭猛地後退了兩步,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從斜坡上翻下去,
    周瑋瑉趕忙伸出手,一把拽住了老漢有些幹瘦的胳膊,這才免了老漢的血光之災。萬一真摔了個好歹,這個醫藥費周瑋瑉估計是跑不掉了。
    驚魂未定的老漢,一把放下了鋤頭,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這才朝周瑋瑉說道“後生伢子啊,你打聽那個地方做什麽啊?”
    周瑋瑉也不囉嗦,簡明扼要的把事情大概闡述了一遍,然後就眼巴巴的看著老漢,等他給自己指點方位。
    哪知老漢卻說出一串周瑋瑉差點以為人家在開玩笑的話來。
    大概五六十年前,石牛衝當時有一個地方叫洋河村,因為旁邊一條小河叫洋河得名,後來碰到知青下鄉,很多知青喜歡一些風花雪月的事,經常去洋河采風。再過了兩三年遇到了情況調整,但是絕大部分的知青都願意在這邊留下來。
    後來索性就在洋河下遊又辟了一處地方,建房子、搞田地,弄了個下洋大隊出來,也就是後來的下洋村。有知識就有致富的基礎,經過十幾年的發展,下洋村經濟條件在這一代都是出了名的不錯。可是大概在三十多年前,不知道下洋村的那些個體戶怎麽回事,一個個都搞起氣功來了。
    這一搞就搞出問題了。
    原本很多都是知青下鄉,所以跟其他村的泥腿子還是有些區別的,下洋村也就不太跟周圍村的人來往過多。尤其是下洋村很多人都開始從事個體戶,搞一些倒買倒賣的事情後,經濟條件好了,就更加不跟周圍村子來往了。
    一開始,周邊村子也就聽說下洋村練氣功,練出了幾個瘋子、神經病,每天神神叨叨的。一開始大家也不以為意,可是後來這個病,就像會傳染一樣,整個下洋村的人越來越古怪,就沒有幾個正常人了。
    甚至有一次,下洋村的村長竟然在鄉大會上說一些神仙古怪、末日要到了之類的話。
    這種情況自然是不允許的,於是鄉裏上報縣裏,縣裏往市裏報,最後是省裏來了一大批精神科的醫生進駐了下洋村進行全麵檢查。
    還是負責做飯的廚師是當地人的緣故,不然其他村的人打死都不敢相信,下洋村的人全瘋了,家家戶戶都擺著一些奇形怪狀的雕塑,還進行著一些古怪的儀式。
    當醫生介入後,那些村民甚至以絕食來抗拒治療,甚至以不吃不喝都能活很久來證明他們說的是對的。
    後麵的事情,就知道的不是那麽詳細了,總之就是部隊都進駐了下洋村,然後整個村子的村民都被強製搬走,送到了各個精神病院去治療,下洋村也就這麽荒廢了。
    下洋村本來就是在洋河的下遊興建的,那裏以往山洪暴發的時候就是泄洪區,下洋村之前集資興建了河堤,甚至會日常維護,可是人去樓空之後,整個村子都荒廢了,河堤也就沒人管了。
    漲了幾次山洪之後,整個下洋村就徹底廢棄了,再也沒有人去管那邊。隨著時代發展,離得最近的上洋村村民都逐漸搬往縣城或者其他城市生活之後,上洋村也取消了,下洋村也就再沒有人提及了。到了現在,除了老一輩人還記得,其實已經算是消失在大家的記憶裏了。
    “後生伢子啊,是不是有人跟你開玩笑啊?”
    老漢抽著周瑋瑉給的煙,倒是非常關心的問著。
    聽了這一段故事,周瑋瑉真是不知道怎麽回答,電話那邊的人也是一副怪模怪樣的情況,好好的電話裏不說話,還要發短信。
    “麻煩您了,老爺子,我再打電話過去問問情況,就不耽誤您回家了,”周瑋瑉隻能這麽回答,然後也不等老漢再說些什麽,轉身就朝廂式貨車走去。
    ‘這老家還有這麽懸乎的地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