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7章 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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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燁堂感覺大約是自己腦袋昏沉的太厲害了,才會聽見這句像是天外來音不可思議的話。
    手抬起輕揉太陽穴,抬眼,“你說什麽?”
    他皺著眉,冷著臉。
    本就冷冽的氣場突兀變的更冷了,像是拒人以千裏之外。
    阮竹想說,我是來找你複合的。
    我聽文棠說完那些後想了很久。
    在咖啡廳裏想,出來看著外麵的車水馬龍在想,瞧見來麗水這地的車在想,坐上來麗水的車在想。
    漫長的來找你的路上一直在想。
    我想,如果文棠說的那些是真的話。
    你好像是有點喜歡我的。
    不。
    阮竹那會在想。
    雖然我和文棠沒有深交過,但文棠真的不是個會撒謊的人。
    她的家庭也好,受到的教育也好,得到的寵溺也罷,都注定了她不會撒謊,也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撒謊。
    你就是喜歡我的。
    阮竹想大聲告訴刑燁堂說我也很喜歡你。
    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我不想和你就這麽結束,想和你複合,再和你重新來一遍。
    我會對你很好很好很好。
    可這瞬間,這些日子回蕩在心口想要大聲宣之於口的話,卻莫名卡在了喉間。
    阮竹在刑燁堂和她提離婚後,認命沒有半點反抗的同意了。
    她沒有表現出委屈,很平靜。
    但心裏其實還是委屈的。
    還是憋悶的像是要炸了似的那種委屈。
    就像是告訴司燁霖的那般。
    我沒有做錯任何事情,錯的是刑燁堂。
    是刑燁堂先出軌了,是刑燁堂先拋棄了我。
    是刑燁堂先膩了我。
    是刑燁堂在欺負我,還是狠狠的欺負我。
    那些是阮竹的心裏話。
    可知道了全部,根本說不出口。
    人都有想當然這種情緒。
    會看到自己想看到的,而忽略了自己不想看到的。
    她隻看到了刑燁堂出軌提離婚。
    後和梅蘭德還有她的女兒在一起,再後,和夏雲談婚論嫁。
    阮竹被這些遮住眉眼,忘了去看那些沒人提及,便健忘丟到一邊的從前。
    她和刑燁堂之間,先欺負是她,一直欺負的也是她。
    是她仗著和刑燁堂結婚了,刑燁堂就是她的了。
    仗著刑燁堂本性良善且心軟,並且很好哄,所以這麽肆無忌憚的欺負他。
    阮竹來的路上想的多絕對,多迫不及待的想告訴刑燁堂說,我真的很喜歡你,我們重新開始吧。
    當真正該說出口的時候卻慫了,她嘴巴蠕動片刻,“我……”
    阮竹手輕輕抓握身上的衝鋒衣,淺淺的深吸了口氣,“我……”
    刑燁堂卻沒力氣等她說完了。
    頭昏腦漲全身無力的重新躺回床上,背對阮竹。
    呼吸一點點的粗重且發燙,意識模糊。
    刑燁堂再醒來的時候,隱約聞到了濃重的消毒水味道。
    手想抬起來,遮擋有點刺目的陽光,卻沒什麽力氣。
    伴隨著像是有人一直在盯著他,知道他皺眉是什麽原因那般把窗簾拉上後。
    刑燁堂睫毛輕顫一瞬,睜開了眼。
    麗水醫院條件很簡陋。
    窗簾自然也垃圾。
    隻能淺淺的擋著光,和高級的遮陽窗簾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阮竹站在不怎麽遮光的窗簾前麵。
    全身像是被窗簾漏進的光暈團團圍住。
    刑燁堂怔愣的看了好大會出奇漂亮的阮竹。
    閉閉眼再睜開,錯開目光環視四周。
    這是一間兩人病房。
    旁邊床鋪上看著是有人的,但是不在。
    刑燁堂手臂撐著坐起身,扒亂了瞬發,問阮竹:“我燒了幾天?”
    在青旅的時候,刑燁堂就感覺自己發燒了。
    隻是沒想到會重到需要住院的地步。
    阮竹聲音細軟:“兩天。”
    刑燁堂問:“有別的並發症嗎?”
    阮竹搖頭:“隻是高燒昏睡。”
    刑燁堂點頭,探身想去拿桌麵上的水壺倒杯水。
    還沒等碰到。
    剛還站在窗簾邊的阮竹一個箭步朝前。
    手伸出去碰水壺。
    不經意間碰到了刑燁堂的手,像是害羞似的,刷的下把手收回。
    過了會,又小心翼翼的去碰水杯,拉過來垂眸朝水杯裏倒水。
    刑燁堂昏睡這兩天一直在做夢,夢到的全都是阮竹。
    密密麻麻的,年少的阮竹。
    因為夢的太多,也太密。
    從前忽略的很多小事就這麽莫名的冒了出來。
    刑燁堂年少的時候其實有段時間很想挨著阮竹。
    那會的她長開了,沒小時候那麽黑,開始白了。
    不是白膚人那種白,是帶了點粉氣的白。
    在陽光下,看著有種說不出的純潔。
    除了因為這個,還因為無意間和阮竹抱了一下。
    聞見她身上若有若無的肥皂味道。
    刑燁堂感覺有點好聞。
    那段時間目光總是頻頻落在她身上,總想跟著她。
    後來不想了。
    因為阮竹像是不想。
    隻要他靠近點,稍微和她有那麽點點肢體接觸。
    就像是手指觸碰,便會噌的下蹦出老遠。
    手背在後麵,一直搓一直搓。
    像……討厭。
    年少的刑燁堂因為阮竹像是討厭的動作,鬱悶了很長時間,還有點氣的不想搭理她了。
    後來到底是感覺認識了那麽多年。
    認為因為這麽點事就翻臉,顯得他很小氣。
    為了把這種感覺壓下去,和阮竹的關係疏遠了不少。
    隨著時間流逝,心裏有了別人,感覺就這麽淡了。
    年少以為是討厭。
    年長成婚朝夕相處,能做的都做了,再看,就發現阮竹好像不是討厭,像是……害羞。
    就像是在昏暗的房間和她十指緊扣。
    俯身和她接吻時,她睫毛輕顫,全身發抖,手指一點點的收緊,一模一樣的害羞。
    刑燁堂煩躁的皺了眉。
    感覺自己有病。
    和阮竹折騰到如今這種關係。
    竟然還會因為這麽點小動作小表情,冒出阮竹似乎是喜歡自己的想法。
    真是病得不清。
    刑燁堂煩躁的厲害,臉上表情自然不好看。
    接過阮竹遞來的水杯,草草喝了幾口,眉眼不善:“你還有事嗎?”
    刑燁堂昏迷了兩天,他沒問,但感覺阮竹肯定一直在陪著。
    按理來說該感謝,如果是陌生人,甚至該給重禮。
    但對阮竹就是謝不起來,隻有煩。
    還有……想讓阮竹趕緊滾蛋。
    別出現在他麵前,讓他心煩意亂。
    刑燁堂不等阮竹說話,直接道:“沒事就走吧,別在我身邊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