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7章 這些和你相比,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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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燁堂和阮竹相識多年,加上他和親近的人素來喜歡有什麽說什麽。
按說倆人之間該有很多話。
這個很多話指的不是刑燁堂和阮竹結婚那兩年多喜歡說的花花草草和閑話。
而是心裏話。
但對阮竹卻說不出來。
因為她從小就是個悶葫蘆,你說什麽,她聽,永遠都不會給你反饋。
若隻是沒反饋就罷了。
如果說了什麽阮竹不喜歡聽的。
她會斂眉不高興,然後接著悶下去。
導致刑燁堂和阮竹之間的話越來越少。
尤其是關於她的,他的。
阮竹也不會問。
現在阮竹問出來了。
理智告訴刑燁堂別說。
因為人總得要點麵子,更何況刑燁堂感覺自己在阮竹這,腰肢已經跌到了最低,他不知道該要跌到多低才夠。
有些人就是這樣,心裏想的再絕對,卻隻是心裏想。
在麵對某些特定人群時,心裏所想什麽都不是。
刑燁堂說:“我沒有辦法相信你喜歡我。”
阮竹怔愣住。
刑燁堂移開和阮竹對視的眼睛,臉朝下,埋進她的脖頸,“怎麽都沒辦法相信。”
阮竹到許久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是因為我從前的背叛和欺辱對你來說,過不去嗎?”
“不是。”刑燁堂聲音空曠到飄渺:“如果過不去,我後來根本就不會帶你去旅遊,現在也不會對你說原諒。”
“那是因為什麽?”
刑燁堂抱著阮竹的力道一點點的收緊。
眼圈驀地濕潤了。
如果沒有丹尼爾事件的發生,刑燁堂其實是有點信了的。
在麗水初遇阮竹的時候,他發現阮竹因為從小自己一個人長大,思想有點不健全。
她習慣了自己保護自己,習慣了不依靠任何人。
所以和自己婚姻存續期間,那麽做似乎算的上對的。
她從和他認識就是靠自己,不花他的錢,不白吃他給的東西。
她這種人,你怎能奢求她因為結婚了,就變得依靠於他,被欺負了找他給她撐腰呢?
阮竹說的一切,這麽看來都能對得上。
可丹尼爾呢?
她一邊說會對他好,會補償他,求他原諒,一邊對丹尼爾笑,和他曖昧不清,這要怎麽解釋?
刑燁堂想告訴阮竹說,我沒辦法相信你愛我是因為你當著我的麵對丹尼爾做下的一切。
別的能說出口,可這個,真的說不出口。
因為阮竹不管說什麽,刑燁堂都認為是撒謊。
辯解的言語在親眼所見,親耳所聽而得出的證據麵前。
不值一提。
刑燁堂沒說。
阮竹掀眼皮看刑燁堂隱隱帶著憔悴的眉眼,眉頭皺了皺,也沒再問。
刑燁堂隔天發現阮竹好殷勤。
不管他幹什麽,阮竹都比他快半步。
刷牙阮竹給他擠牙膏。
洗臉阮竹給他遞擦臉毛巾。
他衣服穿的好好的,她墊高腳給他提提肩膀。
吃飯不停的給他夾菜。
出門不是之前跟在刑燁堂身後。
是牽著刑燁堂的手在前麵給刑燁堂開路。
在麗水的烈日下打著遮陽傘不住的朝刑燁堂腦袋上湊。
因為身高不夠,時不時的打到刑燁堂的腦袋。
慌張的出了一腦子汗。
刑燁堂最開始有點莫名其妙。
在和阮竹對視幾眼,發現她眼底明晃晃的討好後,心髒說不清楚的柔軟下來。
她這是想證明她真的是愛他的。
刑燁堂不讓阮竹弄,自己來。
阮竹卻不願意,聲音不大但是很堅定的告訴刑燁堂:“我想讓你知道我是愛你的。”
刑燁堂鬆手了。
白天因為帶著阮竹在外麵玩,人聲嘈雜,沒時間胡思亂想。
晚上也沒了時間。
他坐在床邊,看給他洗腳的阮竹出了神。
在阮竹喊他幾聲後回神。
垂眸恩了一聲,“你剛說什麽?”
刑燁堂又給阮竹買了身衣服。
棉質的連帽套裝。
她現在就穿著。
烏黑的馬尾垂在臉頰,眼睛水汪汪的盯著他。
阮竹一點點的臉綻開一抹笑,輕聲說:“我們老了之後就這樣好不好?”
“我們早上出去一起吃早餐,但是不吃麗水的水煎包了,很油,你不喜歡。我們吃海城的,我聽說海城開了蟹黃小籠包店,是國內的人去開的,很好吃。”
“吃完飯我們手牽手一起去買菜,中午做飯,晚上我們坐在床邊,我像現在這樣給你洗腳。”阮竹追問:“好不好?”
刑燁堂想說好個屁。
你這樣最多能維持幾天撐死了。
沒說,反倒莫名翹起了唇角,他和阮竹溫溫柔柔說話一樣,也溫溫柔柔的,問阮竹:“你不上班了嗎?”
阮竹說:“我說的是我們年老之後。”
刑燁堂哦了一聲沉默了。
手撐著床鋪垂眸。
聽見阮竹說:“你不高興了?”
刑燁堂抿抿唇,“意思是你以後還打算上班?”
阮竹怔了瞬沒說話。
“我一直有件事想問你。”刑燁堂踢踏了下水,在水花四濺後啟唇:“當初咱倆離婚的時候我給了你一個億,你的錢呢?還有,你為什麽不進研究所了,雖然後來你覺得研究所的工作很無聊,不想做了。但那到底是你從前的夢想,是你本碩七年一直在讀的專業。”
“你還真是半點都不信我所說的愛你。”
刑燁堂啞然。
阮竹不在意,彎腰手重新侵入水中,輕輕觸碰刑燁堂的腳,低聲說:“高中那會老師讓我去參加比賽,我不去不是因為比賽門檻高,我沒錢,其實我那會攢了點錢。不去的根本原因是因為你想上海城大學,而我,想和你讀同一所大學。”
阮竹接著說:“不讀美術係,是因為我想和你在一起,不管是必修課還是選修課,都和你在一起。”
阮竹很少細想從前。
現在想想,突然感覺這樣好像有點嚇人。
像是一個跟蹤狂。
她抬眸看向刑燁堂解釋:“我不是……你,你別胡思亂想,我隻是感覺夢想也好,別的也罷,對我來說,都不敵和你在一起來的重要而已。”
阮竹知道這樣不對。
刑燁堂和她說過,人是獨立的個體。
思想也好,別的也罷,該掌控的隻有自己,別的人,無權掌控,甚至無權幹涉,哪怕是自己的父母,也是這樣。
這叫做人格自由。
知道歸知道。
可這些對阮竹來說,真的遠遠比不上和刑燁堂在一起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