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9章 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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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燁堂這幾天感覺自己的病好多了。
尤其是晚上。
最開始的兩天,阮竹存在感不強烈。
刑燁堂又總是失眠,讓他反複的胡思亂想。
後來因為她一直朝自己身邊湊。
為他做這做那,眼底隻瞧得見他一個人。
還不止。
會經常做一些很讓人心軟的小動作。
像是醒了看見他,眼睛會滿足又雀躍的眯成一條線。
睡著窩在他懷裏不隻是窩,會悄悄的像是個賊似的攥住他的衣襟。
偶爾有兩天,刑燁堂又失眠了,揪著她的耳朵問,我是誰,你喜歡誰?
她喃喃像是牙牙學語般,口中吐出的隻有一個名字。
——刑燁堂。
話語這個東西有用嗎?
有的。
但是和行動相比,總是有點蒼白無力。
阮竹的這點無意識像是喜歡刑燁堂的小動作。
讓刑燁堂心口像是湧出了蜜。
悄無聲息的,刑燁堂的胡思亂想就這麽停住了。
他感覺自己的病好多了。
再在這和阮竹待個一月多,大抵就能恢複從前。
可這些的前提是阮竹是看著他的。
舉動也好,如何也罷,都綁在他身上。
刑燁堂想過。
如果阮竹突然不看他了,再重來一次在山上對丹尼爾那般,自己該怎麽辦?
隻是想想,就心亂如麻。
所以開始即結束,沒再想過了,也刻意避開去想。
現在……
刑燁堂手裏拎著的零食掉了。
……
阮竹碰見的是刑燁堂的朋友。
她欠錢的那位搶險隊隊長。
麗水的工資不高。
八百美金是搶險隊隊長一個半月的工資。
阮竹當時借了之後說的是找到刑燁堂就還。
在山上的時候還記著這件事。
下山後,忘了。
如果對方不是刑燁堂的朋友,阮竹還真沒這麽大感覺。
因為和刑燁堂牽扯到一起。
阮竹慌的不行。
就怕給他留下什麽不好的印象。
反反複複的道歉,在隊長表示沒關係後,轉身想帶他去找刑燁堂,讓刑燁堂幫她還下錢。
可外麵沒了刑燁堂的影子。
隻剩下散落一地的零食。
麗水這地美是真的美。
但治安不好也是真的。
刑燁堂因為這個,走哪都牽著阮竹,極少和她分開。
這次去洗手間,算是第一次。
阮竹心口莫名凝滯在一起。
先去酒店找人。
沒找到。
在隊長的提醒下重新回商場調監控。
“他在看什麽?”阮竹喃喃:“是在看我嗎?”
“是。”
隊長肯定道:“這個視角就是在看你。”
監控顯示刑燁堂在門口等了五分鍾。
五分鍾上個廁所,時間不算長。
但刑燁堂有點不放心了。
尤其是身後的街道走過幾個醉酒大漢。
他拎著零食朝商場門口走了幾步。
視線定格在牆柱的方向。
便利店就在牆柱後麵。
十幾秒後,他手裏的東西掉了。
刑燁堂沒撿,轉身走了,消失在了沒監控的地界。
阮竹微微彎下的腰直起。
出大門沿著街道開始找刑燁堂。
找到天色漸明也沒找到。
酒店那,刑燁堂也沒回去。
阮竹去報警了。
麗水這很多地方用不到身份證,查不到刑燁堂去了哪。
而且刑燁堂不見才幾個小時。
加上刑燁堂的國籍不是麗水,需要去大使館。
阮竹在早上九點去了大使館。
大使館懶懶散散的做了登記,說會派人找。
阮竹有點急了,“那你們怎麽不動呢?”
對麵敷衍說一會就去。
在阮竹不依不饒後,說刑燁堂不見才幾個小時,有什麽可怕的。
阮竹沉默幾秒,突然就鬧開了。
她個子不算高,臉小骨架小,聲音也小。
看著就是個文文靜靜很漂亮的姑娘。
但是鬧起來的動靜卻出奇的大。
像是瘋了一樣砸了身邊所有能觸及的東西。
大聲怒罵著他們的不作為,說如果他們再不行動,要去舉報他們,找報社曝光。
不涉及到自身利益,大多人都不急。
牽扯到自身利益就不行。
大使館沒派人找刑燁堂。
以損壞他們財務的罪名報警把阮竹給抓起來了。
阮竹最開始是十分鍾問一次刑燁堂找到了沒有,再後是五分鍾。
一小時後在裏麵抓著鐵杆子怒喊。
喊到臉紅脖子粗。
不像她能說出口的怒罵和詛咒層出不窮。
這裏的人惱了,告訴阮竹說每年失蹤人口有多少,外籍又有多少。
譏諷阮竹說有心思在這鬧,不如想想如果找不回來屍體,回家怎麽給刑燁堂辦葬禮。
阮竹在十分鍾後啞聲說:“我要打電話。”
這地的人不搭理她。
阮竹說:“打電話讓人來賠我砸壞的東西。”
阮竹把電話打給了司燁霖,“救……”
她緩慢的呼吸再呼吸,聲音卻還是顫抖了,“救救刑燁堂。”
司燁霖所在的直升飛機在四小時後落地麗水。
半小時後見到了阮竹,找人把她放了出來,額首:“怎麽回事?”
“刑燁堂在昨晚九點三十七分離開超市的監控範圍,沒回酒店。”
司燁霖看了眼手表。
現在不過才四點。
他示意阮竹回酒店,轉身朝外走。
不過幾步回眸。
阮竹在跟著。
司燁霖凝眉:“你跟著我幹什麽?”
阮竹眉眼冷靜,從見到司燁霖就是如此。
看著像是刑燁堂的事對她來說沒什麽所謂,但微微打著顫的聲音,和不停哆嗦的身子出賣了她。
“我要和你一起找。”阮竹低聲說:“找刑燁堂,確保他平安無事。”
司燁霖想說你真的太看扁我弟弟了。
就算不是我弟弟,是個成年男人,你也不該這麽神經質。
因為連二十四小時都不到,哪怕這是治安不怎麽樣的麗水。
睨了眼阮竹,沒說。
帶她上車打電話。
隻是十分鍾,電話進來了。
司燁霖踩下刹車凝眉:“你說在哪?”
“醫院。”對麵說:“麗水心理醫院。”
司燁霖調轉車頭帶阮竹去麗水心理醫院。
刑燁堂住院了。
因為抑鬱症。
阮竹呆呆的看著玻璃房裏坐在床邊看著窗外的刑燁堂。
感覺醫生說的每個字都認識。
可組合在一起,卻陌生到了極點。
陌生到她的腦袋像是塞滿了漿糊,渾渾噩噩到眼前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