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十五章 燒烤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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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登天大道。
這天下所有的名字都配不上我,因為我就是雷,雷就是天道。
我就是天道。
永恒不滅方為天道,萬物之律為之天道。
雷即吾名,亦為道名。
我於雷中得生,雷中得道,我即是雷,天下之雷。
“聽說你消了悲風的道。”
浪七點了點頭,“我不喜歡他。”
雷啞然失笑,“不喜歡?”
浪七的回答多少有些出乎雷的意料,可馬上他的臉色又變了,好像變得認可了浪七的話,居然跟著他點了點頭,“我也不喜歡他,他身上有股難聞的氣味。”
浪七忽然朝他咧嘴一笑,“這麽說來,倒是我幫了你的忙。”
雷居然十分認同浪七的話,認真地點了點頭。
“照理說,我至少應該謝謝你,可族長喜歡這種味道。”
雷把手一攤,表情有些無奈。
“所以,我隻能給你留個全屍,你看可好?”
浪七點了點頭,“的確是個好主意,既表達了對我的感謝,又給樓無敵一個交代,我好像真的無法拒絕。”
雷撫掌大笑,露出一臉陽光的笑容,金色的短發看起來熠熠生輝。
“我覺得不好。”
爽朗的笑聲從門外傳來,感覺像是門外圍觀的人群裏有人起哄,隨後緩緩走出一個人來。
一個中年獵戶。
身披虎皮圍裙,腳蹬短皮靴,肩上扛著一柄鋼叉,一頭用紅布係著一隻山羊,從血跡上看,應該捕獵沒多久,正一臉憨笑地朝浪七這邊走來。
金天齊!
白虎三子金天齊,神獸不參與人類之爭,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浪七和金天齊之間,算是禮上往來的朋友,無論怎麽說,總不可能是寒月的人。
浪七正要上前打招呼,新娘子歡落雨卻搶在他之前跑了上去,還熱情地挽著他的手,一臉埋怨地叫道。
“哥,你怎麽才來呀!”
哥?
金天齊是歡落雨的哥?他不是白虎三子嗎?難道歡落雨也是神獸後裔?
這不可能,人類絕不可能允許神獸參與人類之爭,更何況是中原的一個宗主。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金天齊憐惜地摸了摸歡落雨的頭發,揚了揚手裏的山羊,“參加你的大婚,我這做哥的,怎麽好空手而來,入鄉隨俗,你們人類的禮節我還是知道的。”
“哇,好肥的羊,晚上我要吃你親手烤的羊。”歡落雨似乎沒有想向浪七解釋的打算,自顧地和金天齊聊著。
“好好好……都聽你的。”看的出來,金天齊對這個妹妹非常寵溺。
一旁的雷第一次露出凝重的表情,他在金天齊身上感受到一股強大的狂野氣息。
你們?他不是人類?極獸?
不,極獸不可能有這麽強的氣息。
難道……
神獸!
“浪兄,你可真不夠意思,娶了某家的妹子都不說一聲,今天可一定要罰酒三杯哦!”
金天齊轉頭向浪七笑道。
浪七三步並作兩步,快步來到金天齊麵前,大力地拍著他的肩膀,佯怒道:“我說金天兄,你這大舅子當的可不稱職,這麽漂亮的妹子不早說,要不然我早就向你求親了。”
“我說大舅子,這事你要怪還真隻能怪我,可別怪到我家落雨,是我疏忽,是我疏忽,不過罰三杯那夠,至少三壇,哈哈哈……”
兩人你來我往的一通聊,就連旁邊的歡落雨都有些懵了,她和金天齊之間的關係是絕密,絕對不能在天下公開,所以她連浪七都沒有提起,可就眼下的情況來看,這兩人不但認識,而且關係好像還不錯。
難對公冶小舒都選擇了浪七,自己這男人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雷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浪七居然和神獸扯上關係,這事可真的難辦了。
到了他們這一級別,都明白人類和神獸之間的敏感關係,沒有誰願意和神獸起爭端,包括寒月,他相信就算族長在這裏,也會有同樣的顧忌。
雷嘴角一揚,再次露出陽光笑容,“哦,原來是大舅哥呀,不知如何稱呼?”
金天齊把鋼叉往地上一扔,朝著雷大步向前,伸出粗糙的手指指著雷就開始破口大罵。
“誰是你的大舅哥,你他媽的是個什麽玩意,我妹邀請你了沒有,你給了賀禮沒有,就厚著臉皮站在這裏大放狗屁。”
“還他媽揚言把我妹夫給做了,你當老子死了嗎?老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計較,給老子滾。”
金天齊的破口大罵倒是符合他的性格,不過浪七倒是真心佩服雷的耐性,被金天齊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如此羞辱,不但一句話沒還嘴,還始終保持著微笑,光這修養……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罵到最後,連金天齊都不好意思再罵下去。
“老子現在沒興趣和你囉嗦,滾一邊去。”
金天齊轉頭笑著對歡落雨道:“妹子,咱婚禮繼續吧,剛宰的羊,時間一長就不新鮮了。”
話音一落,人群中走出幾個獵戶打扮的壯漢,一邊熟練地架起燒架,一邊利索地處理著山羊。
從動作上來看,甚至比左青藍那個燒烤男都要熟練,沒多少工夫,山羊已經放在架子上燒著。
原本莊嚴喜慶的婚禮,有了烤羊的加入,頓時多了許多煙火氣息。
浪七本就喜歡這種味道,也喜歡這種氣氛,積極地加入到烤羊活動中,與這些燒烤高手交流經驗心得,彼此都驚訝對方的手藝了得,一群人其樂融融。
雷雖然一直保持著微笑,麵對金天齊的辱罵時,尚能被看作氣度,可被人不聞不問地丟在一邊,而且人家還下了逐客令,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這時的微笑多少有些強顏的意思,反倒顯的特別尷尬。
“雷,雷,雷……”
風中飄起一陣沙沙聲,你是枯葉與地麵的摩擦,可奇怪的是大廳早被打掃的十分整潔,那來的落葉,更詭異的是,這風聲卻在以某種節奏在發出聲音,像是有人在不斷地叫著:“雷、雷、雷……”
金天齊神色一緊,兩條粗眉幾乎要連成一線,他抬起頭,看著負手而立的雷,他的身後出現一道奇怪的風。
這風看上去很清柔,“輕輕”地吹著,竟把整個空間吹出一個窟窿來。
眾人被這詭異的一幕嚇的臉色發白,就好像大白天見了鬼。
窟窿慢慢變大,從裏麵走出一群人來。
為首的是一個藍衫女子,年紀不大,看上去很柔弱,皮膚有種貧血的蒼白,表情也十分慵懶,就連走路也是垂著雙手。
她的身後跟著一群人,這些人看起來很怕這個女子,很自覺地和她保持距離,如果浪七背過身來,或許就會看到,裏麵還有一個老熟人,應馮。
“你怎麽來了?”
雷的表情很複雜,說這話的時候,似乎有些不滿,又似乎有些心慰。
藍衫女子揚了揚手,神情顯得比雷還要不滿,“你以為我想來嗎?”
“那你可以走的。”雷的話火藥味十足,在藍衫女子麵前,他顯的很沒有耐心,全然沒有一絲陽光氣息。
藍衫女子指了指現場,“你搞的定?”
“不是族長發話,我會幫你?”
雷惡狠狠地盯著藍衫女子,提高了音量,“回去告訴族長,我不需要,尤其是你。”
藍衫女子剛準備把話頂回去,金天齊忽然大叫起來。
“吵什麽吵,要吵回去吵,沒看到老子在這裏烤羊嗎?”
他沒說婚禮,隻是說烤羊,難道烤羊比婚禮更重要?或者說結婚的人不如烤羊的人重要?
雷顯然習慣了金天齊的脾氣,並沒有作聲,藍衫女子可不吃這一套,她神色一冷,手剛抬到一半時,看到了金天齊的麵,忽然像是想到什麽,又緩緩地放了下去。
她嗅了嗅,然後表情再次變化,慵懶瞬間變成興奮,一把撩起袖口。
“哇!好香啊,能給我嚐一口嗎?”
說著指了指架子上的烤羊。
此時的烤羊雖然還未熟,但已經開始滋滋向外冒油,油滴在火上,散發著陣陣誘人的香氣。
“滾一邊去,你他媽誰呀,老子的烤羊憑什麽給你嚐。”
金天齊這種粗魯的性格,似乎除了歡落雨,就不知道什麽叫女人,也不知道什麽叫憐香惜玉,對雷如此,對藍衫女子也是如此。
藍衫女子卻沒有雷那麽好的脾氣,直接朝著金天齊逼進一步。
那群烤羊的獵戶見狀,下意識站了起來,擋在了她與金天齊中間。
與此同時,藍衫女子身後那一群人也站了出來,和這些獵戶對峙。
一瞬間,氣氛變的異常緊張。
從藍衫女出現到現在,浪七依然背對著他們,蹲在地上全心全意地烤著羊,似乎對他來說,沒什麽事比烤羊更加重要。
一觸即發之際,他終於開口。
“金天兄,你這隻羊有點老啊,不好入味。”
金天齊愣了一下,旋即聽懂了浪七的一語雙關,大笑道:“是啊,老了肯定不好入味,就像女人一樣,明明老的跟鞋拔似的,還塗脂抹粉裝嫩,看的老子惡心。”
這話挑的,有點腦子的人都聽的出來,不是在說藍衫女說能是誰。
從長相上看,藍衫女還算年輕,可到達這種境界,那一個不是千年王八萬年龜。
女人最忌諱別人拿她的年齡開玩笑,藍衫女也一樣,她尤其最恨別人稱她鞋撥。
她隻是慵懶,不是無表情,更不是鞋撥。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