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十七章 風雷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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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噝噝噝……”
一股奇異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像是電鋸在瘋狂地鋸著金屬,非常刺耳,非常尖銳,撓的耳膜傳來陣陣刺痛。
遠處的風,變的虛幻,身邊的風,變的凝實。
這些風沒有輕柔音,隻有撕裂聲,像是……
像是封神裏的碧玉琵琶,像是魔禮海。
“輕柔”的風不但刺耳,而且刺骨。
浪七被“柔風”包圍著,感覺身邊的空氣被層層撕裂著,風到了極致,竟比最尖銳的金屬都要犀利。
四象之力,運用之道,存乎之心。
變形本源在四象之力的加持下,自行在體外形成一道透明的光環。
璀璨的光環,輕柔的風。
柔風藏於其中,光環在風中隱隱綽綽,卻凝而不散,猶如風中軍旗招展,隨風而動,迎風而展。
風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甚至寒月族都低估了浪七。
天下有道,終之天道,其破壞力之強即便是輪回,乃至於世界都無法承受。
天道的存在,本質上早已脫離個體實力的極限,而是一種世界級別的戰略威懾。
所以他們淩駕於個體之上,淩駕於世界之上。
那輕柔的風,撕裂世界的無形之力,卻連一個光環都撼不動。
這是一種什麽樣的力量,眼前的這個男人,甚至連雙手都沒抬起。
風豈知,浪七心中的震撼,波瀾不驚的光環裏,四象之力波濤洶湧。
四象輪轉,四季更替,時間像車輪一樣的快速旋轉,長達一年的四季眨眼即過,才能消耗掉輕風帶來的強大破壞力。
無論是當初一個眼神擊殺了悲風,還是剛才的識海滅了兩個得道,甚至都無法引起四季輪動,而這看似輕柔的風,卻讓四季亂象,風起雲湧,一個四季輪回,堪堪擋回這破壞之力。
天道與小道,天壤之別。
雷的雙眼仿如星辰,穿過風,穿過光環,映照著浪七的防禦機製。
雙拳微轉,純白的雷電被無限壓縮,散發著赤色的光芒。
壓到極致處,雷輕喝一聲,雙拳並攏,兩點赤色光芒連在一起,連成一根尖細的長針,夾雜著呼嘯著朝浪七射了過去。
長針的速度到了某種極限,便也和瞬移無異,透過光環,直擊浪七身體。
待到浪七剛反應過來時,長針已然到了他的體內。
長針具備某種特定的靈性,入體後的它並非循著物理規律,而是在不斷變幻方向,更像是在尋找什麽。
無形之物的有形攻擊,進入體內的長針很快就感應到什麽,一頭紮向五髒星體。
五髒星體不是單純的體內世界,更是具備意識形態的無形世界,要進入這個世界,必須具備有形和無形兩個相互矛盾的本質屬性,而一個倉促成形的長針居然也同時具備這兩種屬性,這多少讓浪七有些意外。
外形毫不起眼的細針,紮入五髒星體後,變成了一根從天而降的擎天巨柱,粗魯地砸向地麵,震的整個世界震顫不已。
就像一根鐵絲,剛好亙在了機器運轉的關鍵之處。
四季的更替受到極大影響,輪運速度驟然下降,光環也隨之一顫,凝實的位置明顯鬆散了許多。
風雷雖性格不合,但認識了何止千萬年,相互之間配合默契。
眼見雷已得手,風的食指點向眉心,一聲沉悶的聲波震響,她的大腦飄出一環環淡淡的清風,輕輕地吹向浪七。
清風未至,一股可怖的氣息籠罩著全身,浪七隱隱感覺到,這看似輕柔的風,擁有撕碎空間的狂暴之力,而那根針,就像卡在喉嚨的刺,隻要運用四象之力,都讓他感到十分難受,很大程度上遲滯了運行效率。
四象初境,經驗不足,終是低估了天道,若內外配合,今天這虛空之地,便是埋骨之所。
情急之下,四象之力的骨匕從體內飛出,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朝著雷飛去。
識海狂湧,生天本能釋放,以極限的速度脫離清風的鎖定。
雷本能地向後狂退,自入天道,自忖這天下沒有什麽可能傷害他的武器存在,可骨匕出現的瞬間,他卻感到一股濃濃的威脅,來自道消的危險。
骨匕與五髒星體相通,既合二為一,又一分為二,四象之力的最大受益者就是骨匕,或者說,它才是四象之力的本源。
它要斬道,斬天道。
“不可能!”
浪七脫離清風的瞬間,風驚詫地發出驚呼。
“你……你怎麽會生天道?”
浪七剛準備出手,可風的話讓他下意識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就連一旁的雷,也一臉震驚地看著他。
生天道?
“你到底是誰?”
雷一臉嚴肅地看著浪七,似乎想到了什麽,眼光掃了一下四周,語氣一緩,“這個空間絕音。”
突變的情形讓浪七開始思考。
生天道?從名字上來看,似乎……
他忽然想起當年樓小樓和他說的那段話,莫非是生天?
生天是行空秘術的本源,可是他看過行空秘術,不可否認,兩者之間的確有許多相似之處,可終是在方向上天壤之別,一個追求的是速度的極限,一個追求的是對速度的理解。
生天對浪七來說,隻是起源,他沒看過生天道,之後生天的進化是他自身進化的衍生,也就是說,他的生天,不是寒月生天,而是浪七生天。
左青藍的行空秘術,才是完整的生天道,他的進化隻是朝著生天道不斷靠近,最後進入真正的生天道。
天道是道之巔峰,術之極為道,萬象就是道之本源,雖然寒月擁有絕大多數天道,但天道本就屈指可數,作為天道之一,風、雷當然知道生天道的存在,也熟悉生天道的氣息,生天起源的浪七,同樣具備這種天道氣息。
雷的反應在證實浪七的推斷,他對浪七身份的懷疑,來源於他身上的生天道氣息,但就眼下情形而言,浪七站在了寒月對麵。
他不確定這是意外,還是族長另有安排,隻能借著絕音一說了解真相。
浪七不問也不答,表情淡然。
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沒有答案就是最好的答案。
風雷對浪七的態度捉摸不透,一時間進退兩難,隻能選擇暫停手上的動作,如果浪七真是生天道……
一個天道級別的“自己人”,和這件事比起來,眼前這些凡間那些爭鬥,顯的毫無意義。
風努力地看了看浪七,可臉上的神情越發複雜,又隨後看了看雷,似乎在用眼神詢問後者。
雷無奈地搖了搖頭,有些東西作不了假,尤其是天道氣息,但這並不代表他能確定浪七的身份。
他此次的任務,隻是處理這人間俗世,可忽然這處理對像變成了生天道,如何選擇,族長可沒交代過。
同為天道,樓無敵嚴禁私鬥,到了他們這個級別,也沒有私鬥的意義,誰都不願意樹立一個天道敵人,更不可能為了過家家一樣的凡間爭霸去和天道為敵。
風見雷搖擺不定,無奈地把手收了回去,可雙眼仍是充滿恨意地看著浪七,他剛才的那番罵,讓她“記憶猶新”。
“還打嗎?”
浪七語氣平淡地說了一句。
這句話至少有三層意思,你可以把它理解成默認自己就是生天道,是寒月天道,既然如此,還有必要打嗎?
也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種桀驁,同為天道,卻能破了兩人聯手,我能以一敵二,想試試嗎?
同時,也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種解決問題的方式,對於世界爭霸這種俗事,如果你不打,就代表同意我的決定,也就是孤立中原,甚至取代中原。
這三層意思,無論風雷把理解成那一種,對浪七來說,都能止弋得利。
站在第三者角度,他自始至終都沒承認自己的生天道,更沒承認是寒月天道,似是而非,那怕日後重提,也是占理不虧。
風雷相互對視了一眼,雙方都在彼此眼裏看到了妥協,
雷的神念一動,浪七感到體內的長針動了一下,似乎要掙脫出五髒星體,回到雷身上。
浪七忽然靈光一現,冷冷一笑。
五髒星體豈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之地?
既然來了,那就不用回去了吧。
五髒世界忽地刮起一陣大風,天地色變,四象之力像麻繩一樣,一圈一圈地圍住長針,直至包裹的嚴嚴實實。
雷忽然往後退了兩步,臉上泛起一陣潮紅,可瞬間就退了下去。
他眼神冰冷地盯著浪七,這可不是什麽普通長針,這是雷道之靈,是天地間最原始的天道之靈,千萬年方修得一絲,與他神魂相聯,但就在剛剛,一股的力量強行切斷了他與長針的聯係。
“好好好!”
本是撤回攻擊的好意,卻沒想到被對方趁機收了雷靈,他當然知道這是浪七幹的,但那又如何,以二敵一,本就有愧,再要把這種事說出來,天道的麵子,怕是要掉一地,心有不甘,卻也隻能吃下這啞巴虧。
風看著雷,她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麽,可那又如何?
天道之靈雖然珍貴,可畢竟是他自己把東西插入對方世界,沒有理由拿回去,如果因此打起來,鬧到族長那裏,也是自己理虧。
“我們走!”
風拍了拍雷,清風吹開一道虛空裂縫,她的身影幽幽地飄了出去,像是個幽靈。
雷還是很不甘心地看了一眼浪七,轉身離去。
浪七在他們身後得意的狂笑著,緩緩地離開這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