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黃河四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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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兄身懷神功,怕是不下九陰真經,隻是如今神功初成,務必謹慎為上。”
陸冠英畢竟群盜出身,這番考慮倒也不無道理。
浪七點頭稱謝,如今有這十年功力,又有吳六奇所記武功,加上這些年常與程瑤迦夫婦切磋,武學精進良多,用他們夫婦的話來說,已不下夫婦二人。
三年苦修,內功進境漸緩,武學世界,如同為人處事,切忌閉門造車,需知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但凡俠者,莫不遊曆天下,方不負俠之盛名。
經年相處,浪七與程氏夫婦結下深厚情誼,百般誠請之下,浪七帶著他們準備的盤纏衣物,終踏上江湖之路。
江湖盛傳,丐幫在南明舉辦武林大會,由南明丐幫舵主解風親自主持,除了丐幫中的一些長老參會,還邀請其他幫派代表參加,聽說就連五嶽劍派也會派人參加,可謂武林一大盛會。
為振興武林,弘揚國威,各域武林常常舉辦各種盛會,但凡國域級別的盛會,都被稱為武林大會。
隻不過這些年裏,鮮有四域聯合的盛會,要麽發起者地位身份不夠高,要麽顧忌四域連年征戰,風險太大。
然而,在這群俠世界,江湖中人對武林大會皆充滿向往,尤其是這種國域級別,往往從者如雲,南明的武林雖略弱於東宋,但同樣精彩絕倫,其中尤以令狐衝這般神仙人物,被江湖中人敬若神明。
程瑤迦夫婦亦鼓勵浪七參會,以他的實力,定能在大會大放異彩,一舉成名。
於公於私,浪七自己也極想參於此會,或許有機會見到真正的大俠,為日後回歸打下基礎。
東宋與南明隔著一望無際的漢河,隻因南明武林大會開放在即,渡口較往常熱鬧了許多,其中以身背兵刃的江湖中人居多。
江湖中人雖然這豪爽,但對應的另一個特點就是不遵規則,渡船的老大也是最怕遇到這些人,運氣好的,對方倒是大方,運氣不好的,不但不給船資,酒食還要免費供應,一不順心,非打即罵,所以,有些聰明的船主,寧願少賺點錢,也選擇在這個時節休息,就使得渡口船隻更加緊張。
江湖中人可不講什麽先來後到的規矩,一過來便要登船,所以渡口打架那是常有的事。
“好大的膽,敢在我黃河四鬼的地盤上鬧事,找死!”
一聲大喝打斷了浪七的思緒,抬眼望去,隱約看見渡口上圍著一群人,看樣子是又打起來了。
浪七來到這渡口還不到一個時辰,就見識了三次不同規模的打架事件。
遠遠看去,這次的架級別不高,都是些自認為武林中人的低級小嘍囉,也就趙虎級別,以浪七如今的實力,自然有些看不上眼,可黃河四鬼這四個字卻是有些印象。
傳聞他們是鬼門龍王沙通天的徒弟。老大是“斷魂刀”沈青剛,老二是“追命槍”吳青烈,老三是“奪魄鞭”馬青雄,老四是“喪門斧”錢青健,小說裏馬青雄死在了陸冠英手上,之前沒聽他提過,看來這段事在這個世界並沒有發生。
有一次,浪七不經意間在他麵前提過這四人,這是出於對這個世界進一步探索確認,但當時陸冠英的反應很自然,他自己本身也是湖盜出身,既不反感,也不欣賞,在他看來,這四人隻是級別太低,當然也就沒有小說中的誅殺情節。
黃河四鬼本是大金將軍,隨著東宋滅金,四人流落江湖,有段時間曾在太湖為匪,仔細算起來,算是他的手下,不過陸冠英不喜他們的為人,有驅離之意,後來四人離開太湖,來到渡口做起了生意。
狗終歸是改不了吃屎的習慣,這四人做慣了盜,做不了太“正”的生意,說白了就是看人下菜碟,遇到有錢沒武功的,那就是黑船,遇到有武功的,或是沒什麽油水的,那就是白船,四人仗著一身武功,在渡口一帶倒是頗有些聲威。
浪七到是第一次遇到這個世界的黑俠。
這個世界,所謂俠,指的是有武功的人,並非品行,那些行俠仗義者,謂之白俠,但若黃河四鬼這般,便是黑俠。
撥開人群,見到了這四人。
聽了半晌,大概明白了事情原委。
一個富家公子心慕江湖,聽聞南明有武林大會,想著去見識一番,但江湖凶險,對一個手無縛雞的公子來說,卻是太過危險,於是聘請了幾個鏢師隨行。
那沈青剛眼尖,一眼便認出裏麵的富家公子,可忌憚於有鏢師隨行,不方便下手,又不甘心放過這隻肥羊,於是在說好的船資基礎上多索要十倍,雙方便爭執了起來,結果硬是被黃河四鬼說成故意鬧事,看來這場架是免不了了。
四人將鏢師和富家公子圍了起來,那些鏢師見慣了場麵,當即擺開陣形,將富家公子圍在裏麵,那公子何曾見過這等場麵,當即被嚇的尿了褲子。
沈青剛使了個眼色,那錢青健心領神會,巨斧高高舉起,灌注內力,猛地朝對方劈去,這招看似勢大力沉,但招式簡單,正常情況下根本劈不到人。
一個鏢師上前,手中刀一橫一缷,巨斧劈在了空處,狠狠地朝地麵劈去,“轟”的一聲,結實的石板四開裂分散,濺出許多石頭,威脅不大,但氣勢驚人。
那公子哥本就嚇的不輕,這般一斧,檔下直接流出黃白之物,口中直喊,“我加錢,加錢……”
那些鏢師先是目露不滿之色,黃河四鬼的名聲他們自然聽過,若真起了衝突,他們隻消耗上一會,自有鏢局中人前來相助,到時仗著人數優勢,可以和這四人說道說道,可如今自家雇主都認了栽,他們還能說些什麽,隻能長歎一口氣,把刀收了回來。
黃河四鬼的目的是圖財,而非殺人,隻要看的準,這伎倆是屢試不爽,不用動真刀,就有錢賺,何樂而不為。
收了錢的黃河四鬼也不再與他們糾纏,而是尋找下一隻肥羊去了。
那富家公子這才舒了口氣,臉色也有所好轉,巨資支付之後,也許是錢財有些吃緊,原本的包船也成了共渡,如此一來,便空出了一些船位,浪七趁機上前,表示願意出資共渡。
富家公子見浪七出手闊綽爽快,又是儒生打扮,便欣然答應,共邀上船,卻不料這一幕又被那沈青剛看見,賊眼一轉,又把主意打到了浪七身上。
“兀那小子,上船需付船資,白銀十兩。”
富家公子聞言,居然還要十倍船資,心中不忿,正要開口,可一想到剛才之事,硬是把話給咽了回去。
浪七微微一笑,雙手背後,連頭也懶的回,“這位公子是包下此船,十兩也好,一兩也罷,皆與你何幹?”
“這話可不是這麽說的,船是我們兄弟的,你要上船,便需給錢,嘿嘿嘿……”一旁的馬青雄奸笑道。
“篤,你這小子,給還是不給?”錢青健惡狠狠地提著巨斧,朝著浪七走來,看這架式,無論上不上船,這錢都得給,否則這一斧……
富家公子剛才就被嚇的不輕,見狀下意識就往後退了幾步,那些鏢師也自覺地退了幾步,對他們而言,保護這位公子是他們的責任,那是收了錢的,至少浪七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浪七卻是佯裝沒有看見,錢青健見狀,也以為浪七是個富家公子,定是被嚇的不輕,那巨斧再次舉起,朝著浪七的後背劈了過去。
雖未回頭,但從勁風可以感覺的出來,錢青健這一斧的目標不是他的背,而是他身側的地板。
看來又是求財,由此可見,這四個家夥還算是盜亦有道,並未一上來就想取人性命,也正因如此,才使得他們免了一場殺身之禍。
“轟!”
巨斧再次劈中了身邊的石板,再次濺起石屑無數。
錢青健以為浪七被嚇的不敢動彈,剛要抬回巨斧扛回肩上,一使勁卻沒抬起來,過眼一看,原來是一隻腳正搭在上麵,那腳的主人,正是那個他認為被嚇的不敢動彈的儒生。
錢青健使勁拉了拉,卻感覺那斧如同在地上生了根,竟絲毫未動,不由得使上了內力,那怕額頭青筋暴起,依然紋絲不動。
這邊的異常當即被沈青剛發現,他是四鬼中的老大,見識比三人好些,馬上就意識到浪七可能是江湖大俠,這次恐怕踢到了鐵板。
臉色一變,連忙叫道:“四弟不可。”
隨後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朝浪七道:“敢問大俠高姓大名,我家兄弟多有得罪,還請海涵。”
錢青健剛要說些狠話,還沒開口,卻被沈青剛打斷:“住口,有眼不識泰山的家夥,還不向這位大俠道歉。”
一邊說,一邊使勁給錢青健使眼色,錢青健雖然魯莽,但也是最服沈青剛,否則人家怎麽就是老大,四人混跡江湖多年,豈會不明白老大的話中之意,連忙撒開雙手,拱手彎腰。
“大……大俠饒命!”
浪七擺了擺手,徑自登船,名號報不報在於何時、何地、何人,如今的他,除了程瑤迦夫婦,還有誰知道,這些個小嘍囉,說不說的,有何意義?
黃河四鬼見這般輕易就打發了浪七,自是不敢造次,低頭哈腰的目送浪七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