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五髒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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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六奇師承駁雜,武學自成一脈,在群俠世界屬散人流派。
    散人流派往往沒有門派顧忌,所以在“討論”武學上,要比門派中人開放的多,這一點對浪七來,自然要好過程瑤迦夫婦。
    從武學造詣上,吳六奇絕對高於前者,其博學程度甚至不下於全真七子,無論是久留,抑或隻是跟著混跡江湖,或許是自己晉入武林最好契機。
    隻歎人算不如天算。
    四大域各不相通,亦敵亦友,正所謂國與國之間,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
    吳六奇的身份是北清伯爵,此行受了皇命,出使西元,卻因一時手癢,在麗春院偶遇浪七。
    吳六奇雖掛的是四品閑職,卻也是個忠義的漢子,既受皇命,自當盡忠,不敢怠慢。
    兩人喝酒盡興,他自己是要辭行,這般理由,浪七卻是不好挽留,人家有皇命在身,自己又不好跟隨,徒呼嗟歎。
    吳六奇雖是性格豪放,但多年的江湖閱曆,自然能看浪七心中的不舍。
    他能理解,自己也並非武學世家,更非名門弟子,深知武學之道求之不得的心酸,若是時間有餘,他倒是不介意留下細細討論。
    “浪兄,送君千裏,終須一別,就此留步吧!”
    或許是不舍,又或許是一時不知所措,這一送別,浪七一路送出了數裏。
    浪七倒並非蓄意模仿劉備送張鬆,卻讓吳六奇把此舉誤解成情深義重,深受感動。
    “吳大哥,西元寒冷,注意添衣保暖。”
    吳六奇聞言,回憶一下把他拉到數十年前,當年的雙兒也跟他說過同樣的話,觸動了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他怔怔地看了一眼浪七,似乎在心裏盤算著什麽,最後好似下了一個決定,躍下馬來,朝浪七走去。
    “浪兄,武道深遠,各有機遇,不可強求,我知你求武心堅,但……”
    說到這裏,不由得頓了頓。
    浪七知道他想說什麽,無非是過了習武的年紀,今後成就有限,還不如棄武,或經商、或從政、或從學,隻是這話說出來,對一個畢生追求武道的人來說,未嚐不是一種打擊。
    可看到浪七堅定的眼神,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隻是歎了口氣,然後從懷裏掏出一本冊子,遞給浪七。
    “浪兄,此仍我平生一些心得體會,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吳六奇說的輕描淡寫,可遞出的雙手卻格外慎重,不難看出此物對他的重要性。
    大多豪邁的江湖中人有這般稟性,明明對他非常重要的事,卻要表達的瀟灑隨意,用來彰顯他們的瀟灑和大度。
    浪七心中大喜,可謂得之東隅失之桑榆,人雖走了,可最重要的東西卻留了下來,就算沒有打開,他也能猜到,這那是什麽心得體會,分明是吳六奇的畢生絕學。
    這些所謂的俠者,在意的是什麽,不在意的是什麽,這段時間浪七也算是摸透了。
    於是,他雙手高舉,慎重地接了過來,“多謝吳大哥厚愛,小弟必視若珍藏,他日若有所成,皆拜今日所賜。”
    這番話當真說到了吳六奇的心裏,他心慰地點了點頭,轉身上馬,揚塵而去,身後是眼神依依不舍,內心卻激蕩不已的浪七。
    吳六奇的身影一消失,浪七像竄天猴似的回到了程府,關上門就開始研究吳六奇留下的功法。
    由於沒有門派傳承,他的這套功法連個名字都沒有,甚至也沒有係統整理,裏麵的內容還真像他自己所說,的確是他的一些心得體會,既便如此,參考的作用仍然非常之大。
    有沒有名師指導最大的區別在於少走歪路,而吳六奇的這本冊子恰恰就是寫了許多成功的經驗,還有失敗的教訓,最後總結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這種做法有些類似於做批注,這點對浪七來說非常重要,換作本世界的原住民,對所謂的心得秘籍有著盲目信任,隻會順著裏麵的內容展天思考,從而陷入內容慣性。
    而浪七這個外來者對此卻有截然不同的觀念,直麵批注和內容時,有時會帶著懷疑和批判,這讓他看到了許多不同的可能。
    吳六奇雖師從極多,但從冊子上看,這些師傅裏並沒有真正的武林高手,但每個師傅都有自己所長,刀槍劍戟、拳掌腳氣,皆有涉及,他從中提煉出一些適合自己的方向,遂形成了屬於自己的武道,這也是絕大多數散人流派高手的路子。
    吳六奇的武功,擅長氣與體的結合,所以他的武器就是自己的身體,但由於沒有強者為師,所以他的內力修為相對偏弱,但卻能巧妙地將內力凝於身體,從而達到堅不可摧的境界,故有鐵丐之名。
    以浪七這個外來者的角度來說,吳六奇屬於應用型武者,而並非科研型武者,單從這一點上來講,吳六奇並非浪七的最好選擇,可事實上,連他自己都陷入了一個誤區。
    這個誤區就是外功和內功的割裂意識,他一直認為自己外功尚可,隻是欠缺內功,所以要想立足,必側重內功,這種想法不能說不對,但卻太過形而上。
    事實上將割裂開來討論本身就有問題,兩者本就是相輔相成,無論側重的是內功,還是外功,都是錯誤的,至少對自己這個外來者來說,是錯誤的,隻有先學應用,從應用中找到自己的短板,才能齊頭並進,如此一來,吳六奇倒成了自己方向的不二人選。
    程氏生意自然不止揚州,程氏夫婦一個是揚州大富,一個是太湖盜首,典型的“商匪勾結”,太湖一帶自然也是他們的天下,所以兩人經常外遊收賬,聽得小廝說起浪七一擲千金的“豪放”,兩人對浪七的印象再次改觀。
    眼前這個沒有內功的武者,卻有大俠氣概,想到初遇時對他的傲慢,心中漸感慚愧,夫婦倆雖從商,但畢竟也是江湖中人,最是佩服這種豪爽之人。
    自此之後,對浪七更是禮遇有加,每次出門前,必認真交代家中小廝,不可怠慢了浪七。
    浪七為了鑽研吳六奇的冊子,也需要一個穩定的安身之所,“半推半就”之下在程府住了下來,這一住便是三年。
    別人修煉武功的態度是盲從,浪七卻是帶著討論的心態去學習,憑借引以為傲的大腦,終於在武功上取得了根本性的突破。
    所謂武學,講究的是精氣神,有研究三者的凝聚和提升,有研究三者之間的平衡和運用,無論是那一點,從理論上講,和靈氣的單獨運行截然不同,但他卻意外發現和他體內的五髒星體有些神似。
    冊子裏有一些基本的打坐練氣法門,浪七也嚐試修煉,按照吳六奇所說,浪七過了習武的年齡,尤其是內功方麵,很難取得成就,說的直接一點,就是沒門,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無論如何修煉,都無法感知了一絲真氣,除非是有強者強行灌入。
    然而他卻發現,這些練氣法門居然對五髒有效。
    所謂氣運丹田,因丹田不僅是儲氣之能,還有運氣之能,浪七過了年紀,丹田固化,難有成就。
    人有五髒,五髒各有其能,無論是極樂世界還是眼前世界,五髒最是脆弱,真氣運行中部分功能就是為了保護五髒。
    而浪七的五髒星體剛好相反,無論是自修的能量,還是外入的能量,進入五髒星體後都會消失不見,如此一來,五髒星體便從被保護對象,被成守護者。
    這個巨大的反差體現在修煉上,那就是一個典型的漏洞,因為別人修煉最擔心的就是走火入魔,也就是真氣對五髒的傷害,所以武學之道,講究按步就班,而浪七則大步流星,毫無顧忌。
    同樣,五髒星體的特性,讓五髒順理成章地替代了丹田,相當於比別人多了四個丹田。
    五髒星體,浩瀚如海,是最純粹的星體,如果用這個世界的標準,他的這個“奇怪丹田”處於先天狀態,如同嬰兒之於母體,其效率遠非後天所能相比。
    而如此逆天的“奇怪丹田”,他有五個,所以,他不但在修煉質量上保持著先天優勢,而且在數量和速度上是常人的五倍。
    初得此結論,讓浪七欣喜若狂,以此類推,這威力也應該是別人的五倍,然而,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卻很骨感。
    五髒星體的確可以各自為丹田,然而在極樂世界時,他所修的四象之力,基本上將四髒的運行定了型,所以這四個丹田用來修煉是沒有問題,但用來運用卻無法實現,隻有最後一個沒有激活的倒是可以使用。
    浪七自是不甘心被打回原形,就像一個用慣了外掛的人,不習慣正常遊戲的道理一樣,經過多年試驗,他發明了一個另類的修煉方式。
    四髒雖然無法運用,但五髒之間存在著天然聯係,四髒可以把修煉的真氣集中到最後一個,然後由它來進行運用,如此一來,雖然運行起來有些麻煩,但真氣的總量卻能保持著五倍優勢。
    前段研究,中段試驗,後段應用,短短三年時間,他竟然意外地擁有了十年功力。
    如此精進,堪稱神速,令程瑤迦夫婦驚歎不已,直道浪七竟是武學奇才。
    涉及到極樂世界和五髒星體,莫說解釋不清,即便說清了,也是無人能信。
    在兩人的追問下,浪七隻好將原理推給“神秘老人”所授的“神秘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