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初戰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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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大俠,你可真是貴人事忙,我們師徒可是好等喲!”
“哦!”浪七瞥了來人一眼,慢吞吞地笑道:“不知有何貴幹。”
“薛公子!”
薛公遠本想先嘲諷一番,卻換來浪七不冷不熱反嘲諷,臉上殺氣陡現。
反是他身後站的白眉老者,正“慈顏善目”地看著兩人,正是西元華山掌門鮮於通。
“有可貴幹?我說浪大俠,你可真是健忘,當年倚天參會之辱,你就還沒給薛某一個說法。”
“說法?什麽說法?是說一說怎麽個輸法嗎?哈哈哈……”
“你……”薛公遠惡狠狠地盯著浪七,“浪七,當年你讓我顏麵盡失,每天度日如年,被江湖恥笑,你卻躲在峨嵋那群尼姑堆裏歡天喜地,一年,整整一年!”
說著說著,薛公遠越說越激動,“我每天都在等著,每天等,你卻在山上盡享豔福,臨了還和那個不要臉的浪蹄子卿卿我我,今天我就要讓你嚐嚐,我這些年所受的苦。”
說到最後,是越說越下流。
他想本激怒浪七,可人家隻是雙手抱胸,麵帶微笑,帶著聽相聲的心情看他表演。
薛公遠越生氣就越激動,他越激動浪七就看的越開心,就在薛公遠還在像個小醜一樣表演時,後麵的鮮於通卻有些聽不下去了。
“住口,沒用的東西。”
鮮於通一開口,薛公遠像是踩了個急刹車,忽然停了口,乖乖地退到他的身後。
浪七看了一眼鮮於通,斜著頭,閉著一隻眼睛,一手小拇指扣著耳屎,然後用指甲彈了一下。
“我說鮮於通,你都多大歲數的人了,還學人家放學路上攔人那一套,丟不丟人。”
“放學路上攔人?”鮮於通剛要開口,卻被浪七這句完全聽不懂的話怔了一下。
浪七知道他聽不懂,隻是不耐煩地甩了甩手,“算了算了,說了你們也不懂,來吧,要打就快點,今天作業有點多,嗬嗬,不好意思,入戲太深了。”
江湖有句至理名言,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他早就知道鮮於通的為人,越是表麵君子的人,內心越是陰暗,尤其此人還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心眼小的連根針都穿不過去,關鍵是忌妒心還極重,如果自己實力比他強,他也就使使陰招,若比他弱,那就直接明搶。
倚天參會之後,他在峨嵋住了下來,這一住就是一年,他原以為隨著時間流逝,這老頭會慢慢淡忘,畢竟在峨嵋打敗的是他徒弟,對他本人也什麽得罪他之處。
浪七終歸還是低估了鮮於通的心性,光憑住宿和位置上的妒忌,就足以讓他寢食難安,硬是在山下暗中埋伏了一年。
這一年裏,師徒二人三天兩頭找人打聽浪七的動向,有其師必有其徒,倒是真佩服兩人的耐心,一年,整整一年都不放棄。
鮮於通是越等越生氣,憑什麽他區區一個弟子,能在峨嵋住一年,這種待遇就連他這堂堂一派掌門都不曾有。
結果從最初的妒忌變成了猜忌,這小子居然能在峨嵋住一年,可見峨嵋對他的信任,他可不信,在這一年裏,他能忍的住下半身,還能忍的住上半身,指定在山上得了什麽好處。
就算沒有倚天劍,也有九陽功,隻要把他抓過來,那這些東西就是我華山的。
拿到東西之後嘛……輕則廢了他的武功,打成殘廢,重則挫骨揚灰,方能解恨。
鮮於通冷冷地盯著浪七,浪七的眼神似乎在閃躲,無論如何,一個是外門弟子,一個是門派掌門,這種身份上的巨大差異,定讓浪七承受強大的壓力。
薛公遠一看浪七這表情,明顯是怕了,看來這一年他在峨嵋山上那沒多大進步嘛,眼見師父在一旁掠陣,這種拍馬屁的機會豈肯錯過。
於是,他躍過鮮於通,指著浪七道:“還不速速跪下求饒,要是我師父一高興,或許會賞你一個全屍,哈……”
他的大笑剛到一半,卻忽然哽咽住了,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胸前露出的柄,大半劍身已沒入身體。
不對不對,好像那裏不對!
他……他可是浪七,名門正派的浪七,名門正派不應該這樣的,這不叫出劍,這是偷襲,是偷襲,這種連邪道都不恥的行為,他怎麽做的出來,他怎麽……
可……可他為什麽不能做?
很多問題盤旋在薛公遠的腦海,還沒來的及想明白答案,腹部的劇痛便蔓延到了全身,還沒來的及慘叫,浪七的一隻腳簡簡單單地踢在他的身上。
隨後,他的整個身體向後飛去,浪七在抽劍的瞬間,內力灌注劍身,抖動的長劍瞬間把他的體內絞成珠網。
薛公遠甚至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瞪著那雙死不瞑目的雙眼,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天空。
“哦!有意思,有意思。”
看著薛公遠的屍體像一條死狗一樣被浪七一腳踢開,鮮於通居然沒有一絲憤怒,反而露出輕淡而殘忍的微笑,似乎眼前死的不是他的徒弟,而是一隻真正的死狗。
浪七原本輕鬆的心情卻反而因為薛公遠的死沉重起來。
從薛公遠兩人出現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兩人的目的,並且在一瞬間做到了戰術布局,以鮮於通的護短和陰狠,還有那自卑的高傲,自己的偷襲擊殺必定會引起他的暴怒,在這種激烈的情緒之下,戰術處理必然不會太過冷靜,從而導致戰力下降。
關於鮮於通,浪七通過靜玄他們有所了解,他們對此人的人品頗為鄙視,但對他的武功卻十分認可,雖然雙方未交過手,但從側麵得出個大概,此人當年便與東方白的武功相當,可後者忙於政事,卻疏於武功,而鮮於通卻常年在華山修煉,從常理來說,武功應東方白之上。
這一年來,浪七在峨嵋勤加修煉,猶如海綿一般瘋狂精進,上山前便自信能與東方白拆招,照這樣計算,自己的武功應該不在鮮於通之下。
偷襲解決了薛公遠之後,既能斷其一臂,又能擾亂對方心神,這都是他一瞬間布下的戰術。
可如今看來,鮮於通對此未受絲毫影響,又或者說……
浪七的神色凝重起來,他挑釁地把手中長劍一甩,一縷鮮血從劍身灑了出去,濺在地上,宛如梅花。
可這也並未激怒鮮於通,隻是步伐沉穩地朝浪七走來,他的每一步都很穩,卻又如同敲擊心髒的大錘,無形中施加了濃鬱的壓力。
浪七雙眼微閉,他明顯的感覺到,鮮於通的步伐裏暗含某種玄奧的力量,企圖他通過這種力量來打擊浪七的信心。
若是以前,浪七定被這種節奏擾亂真氣,從而下降戰力,但在峨嵋這段時間,山上豐富的武學讓他了解過這種戰術,所以在鮮於通起步的那一瞬間,體內的真氣便以一種沉穩的方式開始運行,強行將這種壓力排出體外。
看著浪七不變的臉色,鮮於通第一次露出詫異之色,這套步伐並非華山絕學,而是通過滅門得到某個家族武功,這種看似中規中矩,實則暗中傷人的武功就是他的最愛,在以往的實際運用中,同樣十分奏效,即便是同級強者,也難免一時不察,落入下風,但看起來對眼前的浪七似乎無效。
這種意外並沒有讓他變的謹慎,反而激起了更強的殺機,這種人物一旦武功大成,必是生平大敵。
內力在他腳下暴開,身體如同火箭離地而起,左手狀如鷹爪,掠起一股破風尖銳,朝著浪七麵門抓去。
浪七瞳孔微縮,眼睛卻死死在盯著鮮於通背在身後的右手,腳下一個後蹬,身體如風中殘葉,向後飄去,他知道,鮮於通最可怕的鷹蛇生死搏已然出手,而真正的殺招是他右手的蛇頭利杖。
鮮於通見狀,也不意外,武林中誰不知道他的鷹蛇生死搏,對付這種危險的短兵,最好的辦法就是拉開距離,當初浪七就是這樣打敗薛公遠,然而鮮於通不是薛公遠……
單腳落地,內力再次噴發,速度徒增,整個身體朝著浪七逼去,而此時,他的右手終於緩緩從身後伸出,一道銀色光芒灑出,正是那把蛇頭利杖。
鮮於通在身法上更勝一疇,以浪七的武功,一時間竟無法拉開距離。
浪七被迫將長劍直刺,利用長兵之利,阻止鮮於通的靠近。
鮮於通冷哼一聲,右手徒手抓向長劍,使出空手奪白刃之法。
浪七兀自冷笑一聲,內力灌注長劍,長劍忽地顫動起來,幻出三道劍花。
這把長劍仍是寧中則送他的兵器,自然不是普通凡鐵,此時鮮於通若不撤招,等待他的必是斷手。
然而,鮮於通就像沒看到長劍上的鋒芒,去勢不變,居然是肉身之手抓向利劍。
“找死!”
浪七低喝一聲,長劍再遞,然而,就當長劍與肉爪相觸的瞬間,卻並沒有傳來切肉的聲音,而是一陣金屬相交的脆響。
“糟糕!”
浪七心中一驚,連忙撤劍後退,卻發現那長劍被鮮於通牢牢在抓在手裏,如同陷入岩縫,竟一時間抽不回來。
他剛要運起內力撥劍,鮮於通那會給他這個機會,右手的蛇頭利杖又已眼前不斷放大,直擊麵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