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北山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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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扈輕手一沉。這枚帝印是標準的四方大印,底麵比她兩隻手掌都大,非常沉重,上頭是微縮的山河,四周刻有日月星辰雲紋海水。
    如上次一般操作,以法則之力催動,將帝印送入高空。夕下界的天道一道雷落下來,北山在陣法中四仰八叉,看得眾人一陣牙疼。
    浩天和公孫振自覺與扈輕已經是關係好的熟人,幫完忙後就站到扈輕一邊,此時端著手唏噓,好心與她傳授經驗:“你才上任,不懂天道的規矩。天道找咱們做代理人,其實就一點,把界管理好。帝徹是個假的就不說了,就說長芳吧。其實他把南燭管得挺好,南燭在他手裏,多了不少城池和人口,可是吧,他有一個好色的毛病,發展到後頭變成虐殺——”
    扈輕說:“我看得到他身上的孽力。我很奇怪,孽力都那樣深厚了,為什麽天道還沒清算他?”
    但凡有點兒修為,就能查看別人身上的孽力。他們是帝君,有帝印保護隱私,彼此之間查看也要看誰強誰弱。她說她能看到長芳身上的孽力——肯定是因為長芳作惡太多已經被天道放棄所以帝印對他的保護也不如往昔。
    對,就是這樣!
    浩然:“時機不到吧。天道的心思,我們哪裏摸得透。嗐,我們三個都勸過他。哦,帝徹還勸過呢,誰能想到帝徹作惡更要多。嘖嘖,那萬柄萬魂幡,他哪裏搜羅來那麽多。一點兒風聲都不露哇,藏得真深。”
    話題從北山轉到帝徹身上,公孫振好奇望了眼令皇手裏牽著的粽子:“那裏頭是榴花對吧,你怎麽處理她?”
    扈輕漫不經心:“她是器靈,讓她消失就是了。”
    公孫振仍是好奇:“你知道她的真身是什麽嗎?”
    扈輕搖頭:“不重要。我殺了帝徹,榴花必不能留。我會把她化掉,不管她是什麽絕世好器,我會讓她邊邊角角都不剩下。”
    她輕描淡寫,仿佛隻是在說融掉一隻沒用的青銅器。
    兩人默了下:“榴花那女人也能幹,帝徹不少事務都是她管著的。對了,帝徹的軍隊駐守在淩雲各個要處,你——”
    扈輕清淩淩的望過來,平和又安靜,仿佛天塌了都不會讓她多眨一下眼。
    “——算了,你那樣厲害…”
    扈輕倒是想到一事:“你們的大軍,估計死了不少。”
    兩人心口一疼臉上一抽,垂頭喪氣又無可奈何:“帝徹那個瘋子。沒辦法,戰爭就是這樣,這事在天道那裏肯定要記一筆的。”
    對視,難兄難弟,他們也逃不了天罰。戰爭是無法避免,但這樣毫無收益的慘敗結果,天道不接受哇。
    回想一下,他們做了什麽?本來是想去淩雲界瓜分好處的,結果被帝徹反包圍,那個瘋子冰凍天地,折損多少大軍。結果,鬧出這般動靜的帝徹是個假的,被天道滅了。他們承受了不該有的巨大損失,這會兒還巴巴的圍觀自己人被天罰…究竟是怎麽發生這樣荒誕離奇的事件的?
    想到這裏,兩人又去看扈輕,就是這個人的緣故。
    扈輕莫名其妙:“看我做什麽?我可沒搗亂。我瞧夕下的天道脾氣挺好的,雖然把北山劈得烏龜翻不了身,但我瞧他情況還好,死不了。”
    可不是嘛,北山布的大陣不是防雷的,是分擔他被雷劈後造成的傷害的。認錯態度良好,在可容許的範圍內犯些小錯,天道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別看罰雷按著北山劈,但從他一直掙紮不停的手腳來判斷,天道沒有下死手。
    大家都看出來了。
    杏穀不屑的撇嘴,白搶一回。
    果不其然,罰雷氣勢洶洶的一頓劈,不到一個小時就停了,幾層盔甲護身的北山此時僅剩最後一層維護尊嚴的青色中衣,平躺在地上大喘氣。
    活著。
    大家一時沒上前,等他自己緩過來。帝印徐徐降下,落在北山胸口上,北山熱淚盈眶,抱著親了口。帝印隱入體內,北山瞬間恢複活力,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對著眾人炫耀。
    “我過了天罰劫!”
    浩然和公孫振好酸。這一次過了,下一次很久才會來。唉,不知道哪天輪到自己挨劈。
    扈輕很淡定。魔帝們害怕的天罰,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她和天道獨有的交流方式。不管哪個天道,不知哪句話不合適,她就挨一頓劈。習慣了,麻木了,有抗體了。隨便吧。愛咋咋地。
    逃過一死的北山異常熱情,非得請他們吃飯,說夕下的美食多麽一絕。
    扈輕哪裏有時間:“淩雲和南燭,你們也看見了,我得趕緊去收拾。等我收拾好,我來做東,請大家喝酒。”
    是得去收拾,收拾帝徹和長芳的遺產。
    三人眼珠轉了轉,更加熱情:“你人手夠不夠?我們可以幫忙——”
    在扈輕似笑非笑的表情中訕訕:“那,我們就不強留你了。”
    扈輕笑笑,知道他仨肯定要商量以後怎麽對付她。
    過了八卦井,扈輕就抱住了杏穀的胳膊:“太爺,那仨沒憋好屁。”
    杏穀也看出來了,臉色不好:“不隻仨,他們身後還有別的魔帝。你初來乍到,按魔域的規矩,肯定要割肉以表誠意。”
    扈輕咵嚓掉了臉:“憑什麽?”
    杏穀:“雙拳難敵四手,他們若是聯合起來,隻要封掉出入淩雲的所有傳送陣,就夠你喝一壺。”
    扈輕冷笑:“老子自己建。”
    如今她最不缺的就是基建經驗。
    “燒殺搶掠呢?你連個兵都沒有。他們在淩雲做惡,淩雲生靈遭受眾創天道可是記到你頭上。”
    是啊,說來說去最缺的始終是人手。
    “太爺,我真的缺人。你也不想看我辛辛苦苦弄來的魔界丟出去吧?”搖晃胳膊。
    杏穀心情複雜,相處得久了感情就出來了。魔螭族勢力龐大,守住兩個界不成問題,可——這會兒他擔心的是族裏因此索要好處太過,不忍扈輕太吃虧。
    他臉上兩難和心疼的表情太明顯,扈輕輕易猜出他的糾結,感動不已,勸道:“太爺,你去做族長,讓他們都聽你的,誰也不敢害我。”
    杏穀哼聲:“當族長哪有那麽容易,我得先打敗現在的族長。”
    扈輕手刀一比:“你明我暗,幹掉他!”
    杏穀眼皮子直跳:“幹掉我親哥?”
    扈輕:“”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