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她還是在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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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裏笑作一團,小郡主道:“夫人用了什麽草藥?想來是極好的,快仔細說說。”
    裴錦道:“五月五日的益母草,取全草曬幹搗成末,再放入爐中燒煉,放涼後研成極細的粉末。用時再加入其它配料,民婦就拿這個潔麵。還有太真玉紅膏,主料是杏仁,配以龍腦、清粉、蛋清等物,用它護膚,效果便如民婦臉上這般。”
    太妃抬了抬手,“好!”
    裴錦笑著說:“若太妃不棄,民婦再做些帶來,您也試試。”
    小郡主躍躍欲試,“珺瑤也想要。”
    裴錦想了想,說道:“玉紅膏裏有少量麝香,郡主用著不合適,民婦將方子改一改可好?”
    小郡主點點頭,“夫人的東西最叫人放心啦。”
    正說著話,有丫鬟前來通傳:“太妃,王爺來了。”
    這時,太妃說了今日字數最多的一句話:“別讓他進來!”
    景淵沒法子,每天都這樣他也習慣了,便隔著簾子問安。小郡主說:“爹爹,珺瑤今日給祖母畫了像呢。”
    太妃大聲道:“別給他看!”
    景珺瑤笑得不行,“祖母,珺瑤好不容易畫的,隻給爹爹看推拿圖行不?”
    太妃想了想:“行。”
    小郡主便將《太妃推拿圖》捧了出去,“珺瑤畫得好不好?”
    景淵仔細看那幅畫,自家娘親躺著,臉都看不太清,做推拿的女子低眉斂目,手在病人身上輕按,神態模樣極其傳神。
    景淵笑著稱讚:“畫得極好,一會兒叫人給裱上。”
    他隔著簾子道:“既然母親安好,兒子先行告退。”
    太妃:“可。”
    “母親隻需按時服藥,定會早日康複。”
    太妃:“嗯。”
    景淵走到門口突然又道:“裴夫人,若是一會兒得空,本王有事相商。”
    裴錦不由愣住,他說得是裴夫人,而不是沈夫人。
    給太妃推拿完畢,裴錦便過去找景淵。睿王吩咐免禮看座,又叫人奉上香茗,這才說道:“得知大宅歸還,還以為你在那邊,順路去瞧了一眼。”
    裴錦趕緊拍馬屁,“若不是王爺明察秋毫,千裏迢迢將那孫枕捉拿歸案,這宅子還要不回來呢。王爺的大恩大德……”
    景淵接口:“這輩子赴湯蹈火,下輩子結草銜環,這是第三回,得等第三世了。”
    裴錦不由一樂,“那您說怎麽辦?”
    景淵笑笑,“今日在大宅門口遇見你家幾個後生,正商量如何抬床,這幾個少年很是亮眼。”
    “那是,”裴錦半點不謙虛,“我侄兒、我徒弟、我幹兒子!哦,還有一個親生的可以忽略不計。”
    景淵放下茶盞,“你挑人的眼光倒是不錯。”
    “還行,挑到身邊的都是好孩子。”
    “那裴夫人說說看,怎樣的少年是好的?”
    “少年,可以目標堅定,可以有赤子之心,也可以有強烈的改變命運的願望。龐盞,趙介,裴步玨,他們三個每人占了一樣。”
    “你是在跟本王炫耀?”
    “哪敢,我這是實話實說。”
    景淵又問:“若是跟這些都不沾呢?”
    裴錦想了想,“那最好像秦桑那樣,特別聽話,指哪兒打哪兒。王爺我跟您講,我那兒還有個小女娃,才十二,聰明勇敢拎得清,以後堪當大任。”
    景淵:“……”她還是在炫耀。
    “本王沒有兒子,皇兄替我選了幾個族中少年過繼。皇兄本是好意,但這背後關聯錯綜複雜,本王頗有些猶豫,裴夫人怎麽看?”
    裴錦心裏腹誹:陛下為啥往人家裏送兒子啊?難道不應該先給睿王指個婚?
    不過這是皇家的事情,咱也不敢說,咱也不敢問。
    裴錦道:“王爺,既然您誠心誠意地問了,那我就大……就平心而論。其實,王爺何必管背後的關聯?過繼禮成,那就是正兒八經的親兒子,和過去要斷個幹淨的。您隻需看品行即可,人品端正者,斷不會受人擺布。”
    景淵似乎愣住,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點了點頭,“等人到了京都,還請裴夫人幫忙。”
    裴錦答應下來,坐車回到家,老遠就聽到院子裏一片歡聲。
    進門一看,趙介不知從哪兒弄了兩個輪椅,沈麒正一隻手推著軲轆滿院嘚瑟。空青手還不能動,坐在輪椅上看著小少爺直笑。
    沈麒瞧見裴錦回來,大聲喊:“大當家的回來啦。”
    裴錦笑道:“你這嘴呀,跟抹了蜜似的,你怎麽不喊祖母?”
    沈麒勾著她脖子叫她低下頭,貼著耳朵小聲道:“我那天聽見你對著鏡子歎氣啦。”
    “我歎什麽呀?”
    “你說,才三十多歲而已,被沈麒一聲祖母給喊老了。我就記住啦,以後喊你大當家,一點兒都不顯老,多威風!”
    裴錦薅了一下崽崽的小揪揪,這小孩鬼精鬼精的,心眼可真不少。
    沈雲柏湊過來道:“娘,剛才弟兄們陪我去了趟大宅,一起把紫檀雕花拔步床給賣了。”
    嗬,之前還滿臉嫌棄,不願跟人家一個院住,這會兒連兄弟都叫上了。
    “快說說,哪個冤大頭買了你的床?”
    沈雲柏一臉驕傲,“那床是拍賣所得,王公子一心想要,他每出一個價,兒子就比他多一百兩。最後他銀票不夠,眼睜睜看著兒子把床抬回家,心裏一直惦記。這回兒子找上門,問他還要不要那床,他十分欣喜,還多給了二百兩。”
    沈雲柏拿出一遝銀票,“娘你快看,整整三千兩,這就是兒子的本錢!”
    “多少?”
    “三千兩!”
    裴錦愣住,原主根本不在意兒子買床花了多少,所以她真不知道這床這麽貴。
    她腦子裏飛快運轉,已知某知名床墊二百萬,古代一兩銀子相當於六百六十元,二百萬除以六百六……
    還真是三千……
    “兒砸,你的本錢是不是有點兒多?”
    沈雲柏十分大方地把銀票往裴錦手裏一塞,“全放娘手裏,兒子需要多少向您支取,絕不亂花。”
    裴錦笑道:“呦,長進了?”
    沈雲柏使勁點頭,“您都找別的兒子了,我再不懂事兒,連最小的屋子都住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