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掉了毛的鳳凰也是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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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半眯著眼睛盯著我,眼神犀利,似乎能看穿我的內心,“你爸不姓周,他姓茶,你媽也不是瞿,你媽姓納蘭。如果你有機會遇到一個叫白蘇的女人,你就會相信我的話,可以來找我。當然,遇到她你還能活著……”
突然,一個憤怒的聲音傳來“學子,你還活著嗎?”
是胡永吉!
他沒有被抓住!
我大喊一聲“胖肉,你快走!”
女飛賊從身上摸出一把小刀,盯著門口,因為這間密室隻有一個入口。
老頭按住女飛賊的胳膊,微微搖頭。
不多時,密室的門被人一腳踹開,胡永吉渾身是血,手裏握著一把鋒利的壁紙刀,架在一個人的脖子上,他晃晃頭,甩掉眼睫毛上的血,看到我,居然笑了,“學子,如果你死了,這些人都得陪葬!”
我想哭。
因為我身邊還有這樣一個朋友,過命的交情。
看的出來,胡永吉拚了命一路打到這裏,身體有些搖晃,如果不是前麵的人給他做著支撐,恐怕他就倒下了。
我拚命掙紮起來,大吼“不要難為我兄弟,如果你們再敢傷害他,你們一輩都不可能知道我的師父是誰?”
此時,我在賭。
賭十二生肖碗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引蛇出洞的圈套。
蛇不是我,而是我身後的人!
女飛賊把飛刀握在手裏,威脅胡永吉“你相信嗎?我要讓你死,你有再多的人質都不管用!”
胡永吉不怕威脅“你可試試!”
我一邊掙紮一邊大叫“胖肉,你快走,他們暫時不會要我的命。這小娘們兒不是吹,她說的是真的!”
女飛賊聽到娘們兒兩個字轉頭看我,突然手一甩,飛刀貼著我的嘴唇就飛了過去。
我感覺有些涼意,接著便是疼痛,不由地用舌頭舔了一下,舌尖有血。
速度和準確度不亞於我的飛牌。
胡永吉還是沒走,“沒關係,死之前也得拉個墊背的!”
女飛賊又抽出一把飛刀,“我最恨的就是有人威脅我!”話音剛落,她就朝著胡永吉所甩出了飛刀。
頓時,我的腦海一片空白,大叫一聲“胖肉!”
飛刀貼著胡永吉的頭發飛了過去,一縷頭發緩緩飄落。
胡永吉沒死,不是女飛賊手下留情,也不是她失誤,在她甩出飛刀的那一刻,老頭抓住了女飛賊的手腕往上一抬,飛刀才偏離了方向。
我嚇得一身冷汗!
老頭按著女飛賊的手腕緩緩道“他們還不能死。因為很多事還要落在他們的身上。春樓啊,你跟了我不少年了吧。”
聽到這句話,我就意識到下麵有文章。
女飛賊似乎並沒有在意,回道“已經整整五年。”
老頭點頭,“是啊,五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我以前對何昌停說過,不要做對不起我的事。可他還是做了,你有過嗎?”
女飛賊愣了下,沒有回答。
老頭接著說“我知道你有。不然,就憑他們兩個毛頭小子怎麽可能輕易地逃出前進村,以至於現在十二生肖下落不明。所以,你跟何昌停一樣,都該死!”話音剛落,老頭迅速掏出一把鋼珠槍,毫不猶豫的對著女飛賊就扣動扳機。
她沒有防備,下意識地躲了一下。
槍口火光一閃。
她捂著肩膀倒在地上,接著又是一聲槍,她再次躲閃,鋼珠又打在她的腿上。
胡永吉趁機一腳踹在打手的後腰,人飛了起來,砸在老頭身上,連人帶椅子一起翻到,畢竟老頭年紀大,被人一砸,就爬不起來了,手裏的槍也掉到一邊。胡永吉向前跑了兩步,撿起地上的匕首,衝到老頭麵前,橫在他的脖子上,咬著牙狠狠道“老頭,別動!再動老子宰了你!”
外麵的人衝了過來,看到老頭脖子上的刀,也都不敢上前。
“小子,隻要你放了洛爺,我放你們走……”站在最前麵的打手道。
“你當我是三歲孩子!”胡永吉冷冷一笑,“把你們的人全都叫進來,一個不留,不然我的手會發抖!”他再次把匕首按了按。
老頭的脖子上有血滲出!
打手吹了一聲口哨,外麵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又進來十幾個人,“人都進來了,你想怎麽樣?”
“把他身上了繩子解了!”胡永吉對打手說,衝我抬了抬下巴。
打手投鼠忌器,無奈地走到我身邊,割斷我身上的繩子,鐵牌在桌子上放著,我抓在手裏,扶起地上的女飛賊,看了看傷口,鋼珠彈打的,不是很嚴重。
我對打手道“把你們的褲帶都解開!”
沒人動!
我甩出一張鐵牌,帶頭的打手還沒反應過來,鐵牌就擊中他手裏的橡膠棍,硬生生的紮了進去,“相信我,如果不想死就聽話,解開!”
帶頭的扔下手裏的武器,開始解開褲帶,抽了出來。
其他人也紛紛跟著解開。
“都扔到桌子上!”
他們隻能照做。
“很好!胖肉,押著老頭出去!”
他緊握匕首抵著老頭的脖子,我扶著女飛賊慢慢向門口靠近,打手們都提著褲子,臉色鐵青,隻能看著我們離開。
女飛賊掙脫開我,走出大門,她在外麵按了一下開關,門關上了,有些虛弱地對我說“割斷電線,他們一時半會就出不來了。”
我甩出鐵牌,紮在兩根電線上。
“砰”的一聲,有了鐵牌做為導線,電線閃起火光,短路了。
燈光全部熄滅。
院子裏停著車,上了車,我啟動車輛,加大油門,直接撞破鐵門,逃離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
在女飛賊的指引下,中途我們在鎮子上換了一輛車,把老頭綁在暖氣上,換了一條路線繼續逃亡,“暫時安全了!”女飛賊虛弱地說了一句。
胡永吉已經強撐到極點,聽到這句話,手裏的匕首掉了下來,身子向後一仰,昏死過去。
把他們送到醫院後,我蹲到醫院的門口外麵抽著煙,我謊說半路上遇到搶劫的,醫生也沒在意。
當時的海瑞不像現在,同期堪比廣州火車站。
胡永吉因為體力極度透支而昏迷,女飛賊都是外傷,兩個人問題都不大。
不過我麵臨著另外一個更嚴重的問題,我都身上的錢用完了。
接下來吃飯都成問題。
抽完煙,我歎了口氣,回到病房。
胡永吉剛醒,他精神很好,立刻坐了起來,對我說“學子,你沒事就好。”
我抱住胡永吉,拍著她的背“好兄弟……”我有很多話想說,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好了,我們是兄弟,風風雨雨的兄弟,別搞得這麽傷感。”胡永吉推開我,嚴肅道,“學子,我怎麽感覺……”
我抬起手示意他不要說下去,“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現在不是時候,還要觀察觀察。”
就在這時,門開了。
女飛賊進來,臉色顯得有些蒼白,因為腿上中了一槍,走起路來一瘸一拐。
我裝出關心地樣子問“你的傷沒什麽大礙了……”
其實,我還有話想說,但沒有說出來。一時間我難以做出決定,如果我想讓她留下來,她堅持要走怎麽辦?如果我想讓她走,她要選擇留下怎麽辦?
我一時也難以決定是讓她留下還是把她撇下。
她露出我初見她時的笑容說“謝謝二位大哥出手相救,如果不是你們,我恐怕已經死了,大恩不言謝。我叫玉春樓。”
“童博學。”
“胡永吉。”
因為錢不夠,我們選擇出院,走出醫院,天還沒有亮。
我身上隻剩下十三塊錢,能買包煙。
此時,路邊已經有賣早點兒的了,火燒夾菜,一塊錢兩個,我要了稀飯,又買了幾個火燒,無聲地吃起來。
吃著吃著,我突然對玉春樓道“玉春樓,現在我們兄弟已經走上絕路,吃完飯,我們就各奔東西吧,如果有緣,江湖再見。”
玉春樓愣住了,她把火燒吃完,看著我說“難道我沒上了絕路,洛爺是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
“洛爺到底是個什麽人?”
“她是金寶樓的老板,這兩個月以來,他就著手安排,把那隻碗拿出來,具體的計劃我不知道是什麽,他曾經無意中跟我說起過,要引蛇出洞,隻是我沒想到蛇是你們。你們跟洛爺到底有什麽過節?”
本來我是想套她話的,她卻把我想問的話扼殺在肚子裏。
我歎了口氣說“我怎麽知道?我一個朝氣蓬勃的年輕人,怎麽會和他一個半身都入土的人扯上關係。這中間肯定有誤會。不過,你們怎麽還反目了?”
玉春樓臉色變得有些難過,“我是個孤兒,從小被我師父收養。後來因為我們得罪了人,被抓了,是洛爺出麵保的我,師父為了感謝救命之恩,幫洛爺做事,現在還是監獄裏。何昌停一直私下疏通關係,爭取讓我師父早些出來,還有兩年。他年紀大了,我怕他在裏麵撐不下去。”
胡永吉也吃完了東西,放下碗筷。
我站了起來,苦笑道“我們兄弟要走了,實話跟你說,我們兄弟兩個吃飯都成問題,打算找個地方先掙些錢再說。”
玉春樓顯得很驚訝,“我聽何叔說,那隻碗就價值連城,賣了不就是錢嗎?”
“是錢。可是有命賣,得有命花。我怕碗一露麵,隱藏在暗處的人會蜂擁而至,碗是我們的護生符。”
她想了想,看著我,但眼神是看向我身後的胡永吉,把話說了一半“想要搞錢,我有地方,但需要你的幫助。”
我們找了個旅館住下。
錢是玉春樓出的。
她還有幾百塊錢。
兩千年時,沒有移動支付,主要流通的是現金,除非真正的大額資金,才會通過轉賬的方式。
出來的太急,她沒有把銀行卡帶在身上。
安排好住處,玉春樓叫我“學哥,跟我去準備一下,吉哥,你好好休息。”
我衝著胡永吉使了個眼色。
他點頭,“你們去吧,你們快去快回,等著你們回來帶我出去吃東西。”
我們都笑了。
出了旅館,玉春樓跟我邊走邊聊,“學哥,我知道現在你需要錢,我也需要,我還知道你個老千。這兩天,有朋友托我幫他找一個,贏了之後,十萬辛苦費。”
“十萬。輸了呢?”
“一分沒有。”
“看來局不是多大,才給十萬,有點兒少啊。”
“十萬還少?”
“你懂老千嗎?”
玉春樓搖頭,“不懂。”
“對於老千來說,十萬太少,不過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什麽時候?”
“今天晚上。如果你能去的話,我現在就給對方打電話,當然,最終用不用你,還是對方說了算了。”
我暗暗歎氣。
堂堂雷氏傳人,居然落得現在這樣的下場。
掉了毛的鳳凰不如雞!
我抬起頭,堅定地說“我可以去。如果我贏了,二十萬,輸了,五萬。無論輸贏,錢分你一半!你和對方說,先付押金十萬,贏了,把剩下的錢結清,輸了,我再吐出五萬,而且我還要知道牌局準確的時間和地點。如果不同意,拉倒!掉了毛的鳳凰也是鳳凰!”
玉春樓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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