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最苦是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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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從另一條路拐向市區,至於玉春樓讓她自己想辦法。畢竟是搶來的車,南一華雖然不至於報警,但交警隊裏說不定會有後台,打個電話可能就知道車的去向。我不能把南風連累,把車停在樹林邊上,拉開車門,女人驚恐地看著我,我主動開口:“你不要怕,我是來救你的!現在我們很危險,後麵有追兵,你裹好,下車跟我走!”
    她很害怕,裹緊大衣,光著腳下了車,和我一起進入樹林。
    冷,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逃命要緊!
    我給南風打了電話,叫她派一輛沒有車牌的車接我們走。我把大衣脫下來裹在女人的腳上。大約半個多小時後,一輛廂式貨車開了過來,拉開後車廂一看,裏麵是一個簡易的臥室。我扶著女人上了車,坐在車廂裏,溫暖了好多。
    到了天河古玩城,車從後麵拐了進去,我帶著女人下了車。
    南風從裏麵走了出來,看看我身邊的女人,“發生什麽事了,是不是南一華?”
    我點頭道:“你說得對,南一華的碗丟了,所有的怒火都撒到她們身上。一會兒還會有人過來,我不能見,你幫我把她救了。”
    南風不多問道:“好。”
    我離開時,告誡女人:“不要把我告訴李!”
    南風追了出來,焦急地問:“你要去哪?去找南一華的麻煩?”
    我點頭道:“他現在就是一條瘋狗,不管是誰都會亂咬,我在你這,恐怕會給你帶來麻煩,你不能被她盯上,你這裏是我最後的落腳點。”
    離開天河古玩城,我接到了齊鳳龍的電話。
    來到管道公司,賭場已經開始對外試營業了。我多少有些不滿,但我並沒表現出來,賭客不算太多,但是我所說的齊鳳龍都已經做到了,巨大的液晶屏幕上正播放著出千的畫麵,就連一些科技都說了出來。
    齊龍鳳手裏拿著幾十萬的籌碼,給了我一半,我拿在手裏,他邊走我邊道:“童老弟,我按照你說的來做,生意果然好,這幾天,我也一直觀察著南風娛樂,客源並比我們多,他們做不到我們做到了。生意肯定會越做越大。”
    我低聲道:“齊大哥,在國內,賭是違法的。趁著現在撈金就得快撈,說不定,風向一改,頃刻間我們就粉身碎骨。”我把話題往後台身上引,如果齊鳳龍願意透露一些對我也沒有壞處。
    齊鳳龍歎了口氣道:“你這話說得有道理,不過相比其他出千的場子,我們的收入少了幾成。”
    我微微一笑道:“暴利的行業都寫在刑法裏了,更何況刑法裏麵就包括我們。”
    齊鳳龍笑而不語,“走,玩兒兩把,看看手氣如何?”
    我們坐到了二十一點的桌子前,荷官知道我們是誰,依然認真地發牌。如果我不是老千,那麽我肯定是那個憑運氣逢賭必輸的人,一連兩把,都是爆點,也輸光了身上所有的籌碼。
    我下了賭台,齊鳳龍也跟著一起下來,笑著說:“運氣不好,要不我們去別的桌試試?”
    “算了,運氣不在我身上。”
    我借故離開,齊鳳龍也沒有留我,隻是象征性地要請我吃飯。我拒絕了,出了賭場,我坐到車裏,罵道:“王八蛋的老狐狸!”
    剛才我拿著籌碼的時候,就知道這王八蛋叫我來有什麽目的。
    不出千的場子是絕對沒有的。當然澳門除外,就如我剛才所說,在國內賭是違法的,所以無論場子的後台多麽強大,但終究朝不保夕,所以開場子的人都是能撈多少能撈多少,無所不用其極,一旦有風吹草動,立刻找替死鬼頂上,自己帶著錢跑路。
    籌碼有問題,中間有芯片。
    場子籌碼的防偽多是用紅外防偽,和鈔票的性質差不多,隻要用紫外線一掃,就能分辨籌碼的真假。芯片籌碼不同,從你拿到手的那一刻,場子的磁性掃描係統就會跟蹤你籌碼的情況,想造假不可能,好比車的電子鎖,相同的車輛電子鎖是不同的,想要解碼,成本高得離譜。即使兩個相同麵值相同顏色的籌碼芯片加密的方式是不一樣的。
    這種籌碼多是從國外高價買來的,兩千年的時候大約五十塊錢一個。
    撲克是磁性的,你亮出牌的那一刻,荷官已經知道你的牌是真還是假,所以想要在賭場用高科技出千難上加難。所以想靠高科技出千,需要有專業的知識,專業的團隊。
    剛才二十一點牌龕和牌楦雖然都是透明的,但牌龕有問題,牌楦更有問題,隻是我不願意點開。
    他叫我來,就是想知道我這個老千的技術怎麽樣?他想錯了,老千不是賭徒,有時候明知道桌上有人出千,也不會抓千,甚至還會故意輸。
    齊鳳龍跟我耍這種小聰明,把我當成愣子。
    不過,我也很好奇,他故意當著我的麵讓荷官出千,究竟有什麽意義?我想不會是故意試探我。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江湖很平靜。
    李也恢複如初,她的閨蜜曾經是夜店女,被人蹂躪倒是沒造成什麽心理陰影。但我知道,隻要她們一露麵,馬上會招來殺身之禍。
    一直住在南風那裏也不是辦法。
    我的電話剛開機,李的短信就發了過來:離哥,你在哪?為什麽你一直關機?想見你!我猶豫了一下,回了短信:這些天我去了外地,你在哪?李不能在留在海瑞,就憑她在那樣的情況下也沒把出賣,我就應該保住她。
    收到她的短信後,我駕車來到天河古玩城,把李接走。
    當然南風我已經提前通知,並沒有露麵。
    她坐上了我的車,我一腳油門開走,她有些詫異地問:“為什麽不上去謝謝這裏的女主人?是她救了我!”
    我問:“她是怎麽把你救出來的?”
    李道:“她說她把古董藏在那片工地,看到我被人綁了,就把我救了。對了,我閨蜜沒有接上,是我連累了她,我……有人要殺我……離哥,你帶我走好嗎?現在我手裏還有一些錢,我們離開海瑞,去農村,我不嫌苦,你不要再做扒手了,我不想有一天你會被抓進去!”說著,她眼淚汪汪。
    如果不是身上背著仇恨,也許我會帶著她遠走高飛。
    她是別人的姘頭,又如何?
    但我搖頭,“,現在我不能走。有些事我還沒有解決,我是不能離開的。我知道你跟南一華的關係,他要殺你,防不勝防。我現在送你出海瑞,離開之後就再也不要回來了。”
    她一臉驚訝地看著我,“離哥,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深呼吸一口,把車停下,“因為我是南一華的仇家,你今天所受的一切都是我引起的。錯的是我,我會給你做出補償!”我拿起車後座的包,裏麵是四根金條和十萬塊現金,“這是給你的。”
    她接過包,看了一下,突然把包重重地摔到工作台上,突然大喊起來:“我要的不是錢,我不要錢!”
    我心裏難過極了。
    李都沒有問我怎麽會和南一華扯上關係,要麽她是個傻子,要麽敢愛敢恨!
    我說:“拿著吧。金條我已經洗白了,有正式的發票,現金就給你當做路費了。你跟我在一起,沒有好下場,南一華不會放過你,更不會放過我。”
    她突然抱住我,哭著說:“隻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麽都不怕,更不怕死!”
    我也突然大喊起來:“你能清醒一點兒嗎?照顧你的老板娘,她是我的女朋友!我怎麽會為了你放棄和她在一起!”
    聽到這裏,她愣住了。
    我盡量平靜地說:“你知道嗎?南一華在你家藏了東西,是我叫人偷走的,所以你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我接近你,就是想利用你。我不是扒手!”
    她點點頭,眼淚掉了下來,緩緩開啟車門,“我明白了。”
    我一把拉住她,“你不要露麵,隻要你一離開我,馬上會有人殺你,我現在已經叫了人,送你去南方,如果有需要,給我打電話。”
    她的情緒反而平靜起來,不哭不鬧。
    愛恨情仇,最苦是紅顏。
    南風派人過來,我讓李上了車,把包塞進她的懷裏,叮囑道:“走了就不要回來,如果我能活下來,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汽車遠去!
    我心裏有些痛!從我踏進江湖的那天起,她是第一個說愛我的女人!
    到了古玩城附近,一輛捷豹跑車停在路邊,李的閨蜜買了一些東西回到車裏,邊打著電話邊啟動車輛,突然後麵響起了汽車的轟鳴聲,一輛滿載石料的大貨車突然撞向捷豹,捷豹像紙片似的飛起,在地上連連打著滾,人從車裏飛了出來,重重地摔到地上。
    肇事司機下車就跑進胡同。
    我沒有去追。
    李閨蜜駕駛的她的車輛,讓人錯誤地以為人已經死了。就在這時,李的電話響了起來,她在電話那頭問我:“你能看看我的朋友嗎?她是不是出車禍了!”
    我說:“她已經死了……”
    她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離哥,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南一華在海瑞港口有一艘船,船是做什麽的,我不知道,想在南一華死,船是關鍵。他每隔幾天就會去一次。”
    我連忙問:“船叫什麽名字?”
    “大福號。具體的我就不清楚了。”
    掛了電話,我知道李安全了,她一定躲起來的。
    於是,我開始調查秘密調查港口,大福號是一艘非常破舊的船,大約五十多米,能不能開動我都表示懷疑,每到晚上,船的周邊就會有小艇靠近船隻,上船。港口的船隻很多,晚上進進出出很正常,但據我幾天的觀察,發現船一直沒有開動過。
    要知道,在港口停船一天的停船費就不少。
    我就尋思著是不是船上有賣藥的,這玩兒意掙錢才快!
    齊鳳龍再次給我打來電話,說場子兩天了,一直在虧錢,贏的人很多,他懷疑有人出千,托人找了幾個人過來,都沒有看出問題。
    我知道齊鳳龍為什麽不先找我。因為我不是場子的股東,我隻是負責抓千,按次收費,價格不低。像剛開的場子,都會有老千進來,場子的設施並不完善,能撈一筆是一筆,撈完就走,時間長了,老千自然就沒了,誰都知道常在河邊走,沒有不濕鞋的道理。
    這些話我沒有對齊鳳龍說,敷衍了一句,我忙完了,會過去看看。
    晚上,我來到管道公司,生意挺火爆的,因為很高檔。來到辦公室,齊鳳龍坐在椅子上,沙發上還坐著一個人,我不認識,大約三十七八歲的樣子,眼神看上去很不友好。
    齊鳳龍看出那個人的表情,有些尷尬,但還是介紹道:“老弟,這是曾國泰……”
    我們互相點了一下頭。
    能坐在這裏的,都不是外人,齊鳳龍接著說:“從前兩天開始,場子一直虧損,每天都會有人在我們贏走百萬的籌碼,我懷疑我們被盯上了!”
    這句話說得有意思?什麽叫盯上了?
    我問:“盯上了?是一個人還是幾個人?”
    齊鳳龍道:“每天贏錢的總有一兩個,贏過一次就不來了。”
    我並不感到驚訝,有專業的老千團隊,幾個人甚至幾十個人合夥贏場子裏的錢,有的每次出千的方式都不相同,他們對場子相當的了解。我點頭,“那今天有嗎?”
    齊龍鳳道:“有,現在贏大錢的有兩個。”
    “那我們是怎麽出千的?”
    齊鳳龍沒說話。
    倒是曾國泰帶著一絲不屑道:“既然童先生是一流的老千,出去看看不就行了。”
    齊鳳龍還是沒說話。
    現在已經看出,齊鳳龍從一開始就沒把我當做朋友,既然麵子都沒有,那就別怪我不留麵子,本來我想好了,繼續跟齊鳳龍保持著朋友關係,這次抓千我不要錢。
    一開始我就錯了。
    我哼哼笑了兩聲,“其實上次我來就看出場子是怎麽出千了,我現在這麽問,就是想看看朋友之間是不是有信任。如果從一開始就充斥著懷疑猜忌,我想以後的合作肯定不會愉快。籌碼是芯片的,牌是磁性的,牌盒牌楦都是動過手腳的。”
    曾國泰臉色陰沉下來。
    齊鳳龍笑麵虎,“老弟,大家都是朋友,開個玩笑。我這裏有五十萬籌碼,你上桌去試試。”
    我沒說話,接過籌碼,走出辦公室,來到大廳。來到十點半的桌前,有個女人贏了三十多萬,這個人就是場子所說的老千。我不動聲色,也沒有看她,下注一萬。莊家先給我發了張五,我要牌的時候,來了張十,兩張爆點。
    運氣很差。
    女人是十點半,贏了雙倍。
    我一邊下注一邊暗中觀察女人,她的手沒有多餘的動作,拿到牌的時候,喜歡仔細碾牌,我已經爆點,把目光停在她的身上,她是一張a一張一張4,七點。
    非常尷尬的點數。
    她把牌扣在桌上,沒說要牌,也沒說不要牌,好像在思考,她突然抬起頭對荷官道:“要牌!”
    荷官也很規矩地鏟起牌,放到女人麵前,女人抓了起來,又一次細細碾牌,居然是個3點,又是十點。這也太奇怪了,她沒有戴眼鏡,頭發也很短,耳朵裏麵也沒有耳機。手表倒是有一塊。荷官給自己要牌,他是不可以碾牌的,已經是八點大了,再要牌很可能會爆點。不過,他最後還是要了一張牌,是個a點。
    已經贏了多數玩家。
    我一邊觀察了幾把,女人幾乎每局都贏,而且每一次都準確命中。
    她有時候抓到6點,也選擇不要牌,牌到了下家,是爆點的牌。
    我不相信世上有這麽好運氣的人,她肯定是出千了,但我還真看不出來她到底是怎麽做到的?身上的外衣已經脫掉,穿得不多,連文胸都是看得出來,腰裏紮著一條價值兩萬塊錢的皮帶,穿著皮褲,如果身上藏著什麽東西,肯定不會穿著一身緊身衣服。
    女人差不多贏了四十萬左右,收拾籌碼,準備離開。
    從頭到尾大約十把牌,我是一局都沒有贏。
    既然目標走了,我再賭下去也沒有意義。
    在人群裏,有個人一直在悄悄盯著我,從我坐上賭台的那一刻起,我就發現了,心裏不由地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