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字數:6264   加入書籤

A+A-




    我可以肯定我不認識他,也有些緊張,我怕他是南一華派來對付我的。我看看四周,有暗保我的身邊,有人盯著我,暗保肯定也能發現。
    場裏的老千走了一個,還有一個。
    我拿著剩餘的籌碼走向另外一桌,桌上是個年輕小夥,他玩兒得叫撲克骰子,玩法跟骰子類似,不過用的是撲克,感覺並沒有骰子好玩兒。
    五十四張牌一張不少。
    兩張牌加在一起,就相當於兩顆骰子,點數相加押大或小,也可以是對。出現一張小王牌時,被稱為小雜,出現大王牌時叫大雜,出現兩張王牌時叫宇宙,出現的牌不同,賠率也不同。場子沒有骰子桌,沒有麻將桌,所以喜歡玩兒骰子的人都聚在這張桌前。
    荷官發牌也和其他撲克玩法不太相同。
    把牌放進洗牌器,隨機發出十張,由押注最高的閑家點出兩張牌來,翻開。
    這樣更加刺激閑家,想要挑出自己想要的牌,就要押注,如果有兩個人以上的人押注相同,由同荷官指定一人。
    一般情況下,沒有被選上的閑家,可以把錢退回去。
    除非有人上了火,不依不饒,但場子裏的保安不是好惹的。
    我坐了上了桌,把一萬塊押到大上,同時也注意那個年輕小夥,他有一點和剛才那個女老千相同,也脫掉了外衣,其他的沒什麽區別,他的前麵也有十幾萬的籌碼。荷官洗牌的時候,我朝四周看了一眼,剛才盯著我的那個人還在看著我。
    我深呼吸一口,做好了衝突的準備。
    荷官洗好牌後,發牌器口中彈出十張牌,並一次排開,這種非人工發牌在當時很少見,有人以為荷官幾乎不碰牌,就不能出千。
    其實,大錯特錯!
    沒有不出千的場子,對於場子來說,出千的方法讓人防不勝防。像這種磁性牌,荷官能夠輕易知道牌的點數是什麽。牌楦雖是透明的,但透明不代表不能動手腳,例如放牌楦的地方溫度較高,牌麵是熱敏材料,溫度的變化就能讓牌的點數發生變化。
    當然,齊鳳龍的場子不是這樣。
    一萬塊的籌碼並不大,最大上限一百萬。
    不過,在海瑞的場子,能一把押注一百萬的人並不多見。
    小夥押注最多,十萬。
    他有選擇牌的權利,選出兩張牌後,荷官用牌楦鏟起來,翻開一看,一個a,一個3,小。小夥也是大,他輸了這一局。
    這我倒是沒想到。
    新的一局再次開始,我還是押注一萬。
    小夥沒有多餘的動作,眼睛盯著彈出的牌,他押注還是最多,選擇兩張牌後,牌是小雜,雙倍賠付,不但連上把輸的錢撈回來還贏了十萬。
    五四十張牌,就兩張王牌。
    出現大小雜的牌幾率要低很多,他卻能夠輕易押中,除非運氣足夠好,不然很可能出千了。
    齊鳳龍說過,每天贏錢的人並不相同,那麽老千團隊的人數並不少。
    我一共賭了十局,還是一局沒贏,把把輸,而小夥輸少贏多,很快籌碼就到了四十多萬。幾乎每次都能準確命中。
    如果他和女老千是一夥的,那就說明他認識牌,身上肯定藏著什麽高科技。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眼鏡有磁性掃描裝置,但他並沒有戴眼鏡,耳朵裏也沒有東西,如果上前抓人就搜身,也許能夠有收獲,但如果沒有,那對場子的影響很大。
    所以,這也是齊鳳龍一直沒有動手的原因。
    場子剛開,更不能貿然行動。
    就在這時,剛才那個一直盯著我的中年男人坐到了我身邊,他衝著我一笑,掏出煙來遞給我一支,我拒絕了,“剛抽完。”
    他微笑著說:“兄弟,你自打坐上這桌就沒開過張,運氣背到家了。”
    這種話,對於一個連續輸的賭徒來說就是導火索,很可能發生暴力事件,出人命也不是沒有可能,賭徒輸紅了眼和酒後一樣,做事不計後果。
    我沒說話,麵無表情。
    他意識自己可能說錯了話,連忙解釋道:“兄弟,你別誤會,你運氣差,就相當一麵鏡子。你押大,我押小,這樣我就能贏,贏了錢分你一成。”
    頓時,我明白了。
    賭場裏確實有這麽一說,藍道上叫雙生鏡。
    意思是說我押小注,他押大注,因為我運氣差,把把必輸,那麽他就可以贏,他再把贏的錢分給我,這樣兩個人都能贏錢。
    有人確實試過,最後兩人都贏了些錢。
    不過,這是扯蛋!
    是賭徒的一種心理安慰。
    後果就是兩個人都輸光!
    我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看來他不止觀察我,也一直觀察別人,尋找自己的合適目標。我說:“可以,我這把押大!”說著,我拍上一萬塊錢。
    他皺了一下眉頭,因為押注太大。
    還有一條賭徒默認的規矩,就是雙生鏡打算贏錢的一方一定要超過輸家。
    他看了看手裏的籌碼,下了兩萬塊押在小上。
    既然他不是老千,也是個輸錢的老賭鬼,我的注意力再次放到年輕人的身上,他雖然贏了錢,但麵無表情,似乎輸贏和他的關係都不大。
    再看看他的行頭,也是一身名牌,看上去挺有錢的樣子。
    如果是個大老板,輸個幾十萬,贏個幾十萬的,倒是沒什麽?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知道自己能夠贏錢,也能平靜地麵對,之所以穿著得好抽得好,就是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
    一個乞丐要是來場子裏贏了錢,肯定不會是這個表情。
    他要用一身行頭來掩飾內心的激動,錯把自己當成了有錢人。
    就像現在的美顏,長期看著鏡頭裏的自己,就把自己當成了美女,氣質這一塊也是可以通過模擬環境來達到的。
    年輕小夥再次贏了兩局之後,拿起五十萬的籌碼走了。
    人剛走,曾國泰和齊鳳龍出來了。
    我看到他們過來,自然地下了賭桌,旁邊的男的因為和我反押,也贏了幾萬,返給我幾千。
    我們坐在場子的角落裏,曾國泰不太友好地問:“童先生,你看出什麽了?”
    我搖頭:“沒有,時間太短看不出來,但也有可疑的地方,明天如果再有人來,你們就把空調關了,如果人多,溫度下不去的話,就悄悄放冷氣出來。”
    齊鳳龍一臉驚訝地問:“老弟,你這是何意?”
    我說:“現在先不說,如果有人問的話,就說空調壞了。對於賭鬼來說,冰天雪地都能賭,沒事的。”
    曾國泰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還有些鄙夷。
    我沒留下吃飯,出了場子來到不遠處的小飯館,玉春樓在我推門的時候也跟著進來,跟老板要了兩碗麵條,我邊吃邊問:“情況怎麽樣?”
    玉春樓道:“人死了。不過我托南風打聽到了一些消息,南一華已經知道李並沒有死,現在派出不少手下在海瑞找人,已經有人發現李在火車站出現過。”
    我生氣地捶了一下桌子,“真是好言勸不了該死的鬼。人都死了,還敢回來!”
    玉春樓道:“四爺,你先別急,海瑞雖然不大,但是真要藏起一個人來,就是全市的警察全部出動也找不到,更何況隻是一個混社會的,趁著現在,我們不如再去港口探一下情況,李既然把這個消息告訴你,絕不是空穴來風!”
    想要近距離地靠近船危險性成倍增加。
    也許在你想不到的地方會有攝像頭拍到了你,一舉一動盡在別人的掌握之中。
    我走在海邊,有片沙灘上停著不少橡皮艇,行駛的時候因為發動機功率不大,聲音自然就小,不像摩托艇,老遠就能聽到有船過來。
    如果是夏天,晚上也許能夠租一條。
    但在冬天,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我說:“天亮後,你找人租一條艇,晚上出海,多少錢都行,如果晚上起風,就下一個晚上,你再去買一些趁手的裝備,如果條件允許,我們登船。”
    玉春樓點頭,“明白。”
    回到賓館,我好好睡了一覺。
    醒來後,玉春樓已經走了。
    我已經很久沒有和南程聯係了,便去了她的場子看看,到了場子一看,南程坐在賭台上,黯然傷神,場子裏一個賭客都沒有。
    這是我萬萬沒想到的。
    即使再小再破的場子,說不定什麽時候被警察抄,都會有人去賭。
    這麽大的場子不可能一個人都沒有。
    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腳。
    南程聽到我的腳步聲,抬起頭看我,她已經淚流滿麵。我走到她身邊,什麽都沒說,輕輕抱住她,這個時候,一個擁抱就是對她最大的安慰,她太需要一個依靠了。
    她突然痛哭起來,“博學,我從來沒覺得我做錯什麽?但我還是輸了……這是為什麽……為什麽……”
    我抱她抱得更緊,她不缺錢,可能真的對場子有感情吧,我安慰她說:“南程,你要真的喜歡開場子,我倒是有個辦法。南一華不是也有場子嗎?他是不是還有一條船?”
    聽到這裏,南程突然停止了哭泣,“這些你怎麽知道?”
    我說:“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你知道船上是幹什麽的嗎?”
    南程說:“我不知道,南家的產業一般都是各自經營,而且有的產業完全屬於自己,跟南氏集團沒有任何關係,船我也隻是聽說過,但我沒有關心這個問題。南一華手下養著那麽多打手,自己的生活非常奢華,即使場子的收入再高,錢也不是他自己的,大部分的利潤都要上繳。他可能也有自己的場子,不然錢不可能這麽多。就是他養的那幾個姘頭,大部分都是別墅豪車,為了女人就能花幾個億……”
    我說:“這就對了。現在看來,你的場子是無法經營下去了,不如這樣,你派人心腹調查一下那艘船,我覺得他可能在船上賣‘藥’……”
    南程驚訝的張大了嘴,“他在船上賣藥,這不是找死嗎?”
    “他就是在找死!隻要我們拿到了他的證據,交給警察,他十個腦袋也不夠槍斃的……”
    “那我派人從哪方麵調查!”
    “這個簡單,你叫生麵孔盯住了南一華,把他的行蹤總結一下。”
    直到現在,我都不相信南程沒有了底牌,她的身後肯定有人,場子關了,都不現身,可見底牌之硬底牌之深,不可想象。
    我要推她一把,讓她站在風口浪尖。
    誘餌準備好了,就等著魚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