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炮灰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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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小姐可去打聽,我的話哪裏會有假。”
    薑寶楠也知剛才反應過激,可仍舊沒有好臉,說話也幹巴巴,可見其心裏不虞。
    “他決對不會娶蕭憐。”
    定遠公重視崔博陵,打算招之為快婿。曾對她透露一二,薑寶楠之前不滿,蕭憐不要的破爛,她才不揀。
    可看到那張矜貴絕倫,眼睛深刻,舉止大方的崔博陵後,小閨女心思再也藏不住,內中早就把崔博陵看成天後的夫婿。
    現在聽見這番汙陷,薑寶楠哪可以忍。
    圓臉姑娘又說:“誰說是蕭憐了,蕭家可不止她一個閨女。崔公子今天登門是想迎娶那喚作蕭鳶兒的。”
    蕭鳶兒?
    諸人心裏念著這陌生名。
    之前未曾搭話、一身紫袍的華陰王世子,終究開口。
    “我倒沒聽聞蕭家還有一個姑娘。蕭鳶兒三字,聽著就是位可人。”
    近旁的青衣男人聞言就是不屑一笑:“蕭憐妹妹,相必也差不多。”
    圓臉姑娘聞言,就是搖頭。
    “那姑娘是個庶出,蕭憐天天找茬對付。隻是聽聞是個好姑娘,崔公子此舉報答了蕭老爺救命之恩,又解救那姑娘於苦海。可謂是一箭雙雕。”
    薑寶楠隻覺的腦袋要炸了。
    不不不,她決不相信!
    她乃至想要捂住耳朵,不聽這一些閑言碎語,但是一直沉默的喻存玉輕輕‘呀’了聲。
    隨後說:“怪不得蕭憐哭了。”
    雖說是罪有應的,可前未婚夫要娶庶出妹妹做妻,隻若非個泥人,焉可以不氣。
    想到那通紅的眼窩,喻存玉心裏不知為何,總覺的不是滋味兒。
    聲音不高,可周圍坐著的姑娘都聽的清楚。
    有人暢快的笑,有人諷刺的暗罵一句‘活該’。
    可定遠公府發生的一切,蕭憐尚不知情。聽著輿車的軲轆聲。她尋思著《庶女上位手劄》裏麵對孫家人的描述。
    可偏偏書中孫家堪堪不過路人,點墨幾筆就是溝壑孫弼時的風流。隻盼去了孫家,萬別露破綻才好。
    街上人聲鼎沸。
    蕭憐心有不寧,心緒萬千。
    蕭鳶兒現在也恐怕恨上她,更不要提把蕭鳶兒如珍似寶捧在手心的崔博陵。
    更不要提以後的見蕭鳶兒一眼後自此淪陷身份地位同樣尊貴的男二號。
    蕭憐現在處境非常被動,隻得走一步看一步。
    冥思苦想的時候,輿車緩緩停下。隻聽外頭小紅歡快的叫了句。
    “太太姑娘,到了。”
    掀簾,孫氏在小紅的攙扶下先一步下車,蕭憐抬頭看了眼‘孫府’兩個大字。
    ”憐大姑娘,表姑娘來了。”看守一見來人,忙叫了句。
    蕭憐看去,就見那高個子爺們,步伐矯健往府中跑去。
    邊跑邊叫著:”憐大姑娘,表姑娘來了。”
    近處聽到叫聲的各路奴才,紛紛跟著他跑,嘴中叫著相同的話語。
    ”憐大姑娘,表姑娘來了。”
    蕭憐沉默,熱情撲麵而來。轉過頭見孫氏表情模糊,唇角不自覺勾起笑。
    “娘親還記的上次次來,是半年前。可也就是吃了餐飯,未逗留太久就回府了。”
    出嫁後即使母家再近,也不好經常回,怕落人口舌。孫氏鼻尖一酸,用手帕擦拭眼淚。
    轉眼間又破涕為笑:“這回,咱們娘親倆可的待個夠。”
    蕭憐眉目彎彎,梨渦隱現,可獨獨她生的媚,這一笑,隻覺的玉麵芙蕖,熠熠生輝。
    小紅打發了馬夫,轉過頭間看到少女挽著孫氏。
    她家姑娘!好看的不得了!
    蕭憐提著裙擺,才跨過門檻,就聽爽朗一笑。
    “二位美人這是去哪裏呀?”
    尋聲望去,就見年輕男人一身藍袍,兩手環胸,赤足,放蕩不羈。
    走近,伸出手,輕佻的便要去勾蕭憐的下巴。
    啪一聲,手背給孫氏狠狠打了下。
    他分毫不惱,反而柔聲去哄。
    “唉喲,大美女這是醋了?小爺心中份量最重的是你。”
    孫氏才不聽這油嘴滑舌。可又拿麵前這人無法,搓搓腦門。深呼口氣,才質問。
    “鞋呢?這樣行徑,成何體統?等會看你爹媽不罰你。”
    “你看看你現在的德行,我看你是皮癢,你如果再這樣下去,孫家以後家業交給誰?”
    孫弼時無所謂的聳聳肩,沒有穿鞋的腳有一下沒有一下踢著邊上的小碎石。
    這多年,哪個大長輩對他不是循循教導,他也無非是左耳進右耳出。
    孫家雖不是顯貴,可好歹是個官。放在帝京不起眼,可拎到小地方卻足夠顯擺。
    “這不,惹惱晴兒,給人家趕出來了,那女人鞋全都不還我。虧我心肝心肝的叫。”
    “小表妹,你千萬別學她。”孫弼時笑眯眯的道,隨後吃驚的看著蕭憐:“幾天未見,小表妹愈發的美豔。”
    浪子!
    不過他眼裏卻沒分毫輕薄。蕭憐也沒有太多在意,到底孫弼時在書中就是這個德行,可以怪誰,作者麽?
    她沒有出聲,孫弼時心裏卻沒分毫不虞。
    他滿不在意說:”就憑小表妹姿色,嫁個一等一的相公,以後對我扶持,這孫家倒不了。”
    孫氏屬實聽不下他這樣坦露心聲,又是站街上不好發火。
    隻得抬手扯著孫弼時耳朵,往府中走去。
    “你個小兔崽子,這樣的話也說的出口?沒有皮沒有臉,我替你臊。”
    蕭憐跟在後邊,聽著孫弼時誇張的撕心裂肺的叫著:“姑媽,手下留情,痛痛疼。”
    孫弼時心無內疚,他本就是這樣想的,閨女鄉醉生夢死,才是趣事兒。芝麻點的官,月銀還不夠他包曲晴幾夜,他是一萬個看不上。
    好在家裏富裕,恩,小表妹長的也爭氣。
    孫氏收手,正要出言警告,她還尋思著以後閨女嫁入高門,母家可以為之撐腰,這樣在夫家也可以站穩腳跟兒。
    可孫弼時這樣,她可以指望誰?
    蕭憐捏著繡有荷花的帕子,半垂頭沉思間便聽不遠處一道聲音傳來。
    “英娘。”
    抬頭望去,垂花門站了好多人。
    蕭憐眼尖的看到華麗打扮主兒們背後的看守。對這幫人全都身份地位也有揣測。
    加之,輿車中曾有意無意的在孫氏眼前套話。對孫家人也有初步認知。
    剛才出聲的老婦人,頭發梳的一點不亂,麵目慈祥,滿是驚喜呈在臉麵上。應是孫氏的娘,她的外婆。
    老太太身旁微微發福差不多年齡的男人,是孫家老太爺,孫氏之父。
    二人身邊綾羅綢緞,含笑的是孫弼時的爹媽,孫氏的兄長跟嫂嫂無疑。
    果然,她聽孫氏拉著她走去,歡快的叫了聲:“娘親!”
    “你怎不叫人提早捎信,如果不是奴才斬釘截鐵說你回,我當真當他在唬我。”
    相比於孫老太太的溫婉,孫老太爺可是橫到極致。孫氏無端回家,定是受了欺負。
    “發生何事?那蕭淮山難道在外頭養了小的?”孫老太爺越想越有可能,當下臉黑的如墨。
    這樣一嘴,叫邊上的孫老爺急紅眼。
    “我便知道那人不是個好玩意兒,娶妹妹時,說的好聽,後來搞大婢子的肚皮。這種男人,怎不給雷劈了?”
    孫老爺才不管蕭淮山是吃多了還是給洗腳婢算計有了這樣一出。雖說最後處置那洗腳婢,可小孩仍舊留下。
    如果不是怕孫氏守寡,他恨不得蕭淮山死了。
    正說著,便去找刀。
    蕭憐:……
    感覺踏進土匪窩。
    “你這模樣真當自個還是毛頭小子?弼時都要成家,你都快抱孫子了,成何體統!”
    孫老太太拉著孫氏手便沒有放開,她性情溫婉卻不軟。眉目同孫氏神似,年輕時是美人。
    ”全都去我的院,哪裏有站著敘舊的。”
    正說,朝蕭憐招招手:“憐兒,來外婆這裏。”
    安壽宅中,奴才上好茶點,退出。
    蕭憐在孫氏下方左側坐著,默不作聲的打量著屋中奢華擺設。
    蕭憐便著抿了口,瞬時舒暢。
    孫家人護短,聽孫氏將經過一一述說後,將蕭鳶兒罵的狗血淋頭。一個庶出女兒誰可以想到私下動作那樣多。
    “你也治家不嚴,要父親說,就應該在她出生之時抬手搞死,拿草席一卷丟山上即可,偏偏你覺的不忍心,現在倒好,搶男人搶到憐姐兒頭上。”
    孫氏不喜蕭鳶兒,可也做不出對付才出生的嬰兒。因此這多年來冷嘲之餘,且看她自生自滅。
    “一個巴掌拍不響,他崔博陵又是什麽好玩意兒!”孫老爺對父親道。
    得到孫弼時的附和:“稀奇,小表妹花容月貌,他登門卻是為蕭鳶兒。姑媽那一刀刮的好,現在毀容,我倒瞧瞧,崔博陵還會要麽。”
    蕭憐心想,那可是女主大佬,當然的要,後頭萬千疼愛集一身。
    這也是孫氏回母家的原因之一,若在蕭府,蕭淮山隻會說她心小,兩個閨女不求她端平……但她這挑釁的樣子,實在不像主母。
    可孫家,是可以陪她一起罵蕭鳶兒,罵崔博陵的,罵的越狠,她心裏越舒坦。
    孫弼時現在的一句話何曾沒有打入她心。她輕哼。
    “給她留條命也是我心慈,在我眼皮底下搞小動作,真當自個是人物?她命在我手中,叫她生她隻配卑微的活著,叫她死,多一秒也斷不可留。”
    蕭憐又想,這不,跟作者的女主大佬較什麽勁兒。
    她心裏歎息著,捧著杯子又輕抿一口。
    孫老太爺拄手杖,微胖身軀挺直。崔博陵現在風火大盛,動不得。
    他清一清嗓子,手杖敲著地板,引起諸人的注視。
    “不管崔博陵作何打算,那賤貨你可早點打發嫁出,當朝新貴怎樣?管天管地還管的著百姓嫁女?”
    這幫炮灰再不管一定得翻天,蕭憐心不在焉將杯子往茶幾上一放,站起來。
    眼神一寸寸滑過屋子中諸人憤恨的神情。
    “崔博陵的事你們不要管,蕭鳶兒怎樣,也別摻合。”
    孫弼時皺眉,哪裏有給別人打了臉不計較的:“小妮子你混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