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挑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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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憐口氣寡淡:“我人緣差的很,喻姑娘多次譏諷給我下套,可要我給你回想回想。”
她纖手勾起荷包,似嘲似諷狂妄至極,同剛才的魏金兒實在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有眼疾還是撞壞腦筋?沒有見識,長長眼,這東西叫荷包。”
喻存玉:好了,確認過,是本人無疑了。
可她曆來自傲,容不得不相幹的人指指點點,小姑娘臉皮薄,氣的臉一下子泛紅。
她伸出手指邊上的蕭鳶兒。
“你帶她來幹什麽,賊心不死?”
蕭憐不耐煩:“鳶兒親事算敲定,以後嫁人,哪可以沒有幾件好首飾,怎就礙你眼了。”
心裏卻是三分嘚瑟,這下,給她唬住了吧?
“走,我們去前麵看看。”
蕭鳶兒正驚異蕭憐剛才的那句話。聽她的意思,這是要為她添妝?
她看著女人的側顏。
“姑娘,留步。”白金樓的老板倉促追出,見人要走,當下叫。
蕭憐眼看著此人走近,恭恭敬敬行禮:“貴人請幾名姑娘進去挑選,隻道不妨事兒,左右不過吵鬧了點。”
她還沒有回神,就聽喻存玉用鼻子哼。
“我看你怎樣脫身。
可她這話才落,就硬生生的看到蕭憐大喇喇叫老板帶進,她凝望人走遠,消失在目光下。
喻存玉又氣又惱心裏空落落總放不下心。到底包下白金樓的是那人呀。蕭憐這個脾氣恐怕會大鬧。
“存玉,還去聽戲麽?”背後紫裳姑娘出聲尋問,打破她的不安靜。
喻存玉緩過神:”就來了。”
隨後她如果有所思的看著白金樓的牌匾,剛才蕭憐所言又在耳邊浮現,火氣再度湧上:“誰稀罕理會你。”
蕭憐進了白金樓才知裏麵別有洞天。
佩戴首飾極有規律,這裏是耳墜,那裏是玉玨,鐲子,發飾井條有序。
“芸豆,你說這個嫂子會喜歡麽?”稚嫩的聲音帶著傻,又分別於常人的吐字利索。
蕭憐聞聲望去,隻見出聲之人,看著比魏金兒還小的年齡,卻出落的非常好看。
眉目彎彎如月牙,托著下巴,像大病初愈的樣子。
“姑娘眼光極好,你選的當然喜歡。”丫環回道。
可小姑娘卻不滿意地握著玉如意,眉毛緊皺,忽然出聲。
“這個太小!我要大的。”
她眼球呼嚕呼嚕的轉著,才發現了屋裏多了幾人。
蕭憐仍由她端詳,小姑娘目光純粹。
她輕笑,以作招呼,再兩手合十搭在胸前,蓮步輕移。
隨手指著其中碧色一款:“這個包。”
這才轉過頭,衝蕭鳶兒扯唇角。
“我之前從沒送過你什麽,今天想偷懶一回補齊了。鳶兒便當行行好,可好?”
蕭鳶兒嫌拿的燙手,可獨獨這富麗堂皇之處是她從沒踏足之地。
她也是愛美的姑娘,往日中隻敢在草叢中拔花插在發間,就可以對銅鏡照一天
現在這一些金閃閃,何曾不是一場誘惑。拒絕之語吐在唇角,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謝姐姐。”三個字說出像是花費全部勇氣。
是呀,她必須要低頭,起碼在此刻是這樣。
蕭老爺即便有心,備的嫁妝也可以叫孫氏偷換。嫁妝是新嫁娘的臉,她現在可以做的就是忍辱負重。
蕭憐要送,她何苦拒絕呢,這是蕭家欠她的,想到這她的麵色這才好轉點。
蕭憐拍拍對方肩,想起蕭鳶兒以後對女反派的瘋狂報複,又念起蕭鳶兒得到來源於這具身子的惡意,再看到對方遮住傷口的麵冪。
隻覺的報應兩字再貼切不過。
她忽然間有點低落,又有三分無法啟齒:“無須見外,就當是補償是。”
補償,幾件嫁妝便想擺平她毀容的事?作夢!蕭鳶兒回過頭,不叫蕭憐看到她眼裏猙獰。
卻見那坐椅子上的小姑娘呆滯的張張唇,像受驚嚇般忽然撲倒她身旁的丫環身上。
蕭鳶兒趕忙收起恨意,她近日浮燥了。
“姑娘,怎麽了啊。”芸豆困惑問,撫慰的拍了拍崔小蠻的背。
崔小蠻小心謹慎的再度抬頭望去,那戴麵冪的女人早已恢複安靜,在櫃台上挑首飾。
她忘性大,又念起大哥在樓上雅閣吃茶,膽怯不複,又再次苦惱地看著手中玉如意。
“我要大的。”她跳下椅子,動作太大,有點暈眩。
“姑娘,少爺若知道必定罰你。”芸豆扶住,低聲指責。
崔小蠻靈動的眼睛環視周圍,最後落到蕭憐身上,嬌花一般。
美女閉目養神,表情卷懶,陽光投在她身上,容色生光。
她不禁控製的一步步走去。
蕭憐思緒萬千,有點無力,裙擺處便給人一扯,極有規律。
她睜開眼,看清來人:“小妮子,你幹嘛。”
崔小蠻羞澀卻忍不住親近,說話急:“姐姐,我要見麵禮給嫂子。”
“你幫我選,好不好。”
蕭憐知道麵前小姑娘可以包下白金樓定然地位尊貴,她無心高攀別人,自己的事一團亂麻,還不知怎樣料理,再多個心智不全的千金姑娘,說不定又出茬子。
可拒絕之語在看清對方眼裏懇切之時,熄滅了。
“小妮子,那要去問你嫂子,她喜歡什麽啊。”崔小蠻身體矮,離蕭憐肩處還差的遠,於是她稍微俯下身體道。
崔小蠻糾結了,本能搓揉著蕭憐的袖擺。
芸豆欲言又止,她家姑娘可不可以叫人欺負。她拿眼看著蕭憐,也不知誰家的姑娘,生的這樣嬌美,怪不得姑娘會親近。
“可我不知道她喜何物,怕惹嫂子生嫌。”
聽聽這可憐的口氣,蕭憐不免動了惻隱。
“她如果真會生嫌,你又何苦送呢。”這不是巴巴送上去叫人侮辱。這小傻瓜。
“要送的。”崔小蠻喃喃道,怕蕭憐聽不真情,複重複說:“要送的。”
芸豆也沒法子,隻得望向蕭憐:“白金樓物件都是上等的,求姑娘為我主兒挑一件。”
“你長的美,挑的也是最好的。”崔小蠻說的認真。
蕭憐樂了,這孩子腦筋不好,可看人眼光不差。
“我這人便俗了,你嫂子性情怎樣我不知道,可我就是喜歡那種貴且大的物件,這樣方顯真心實意。你這樣挑,尋思著也不會出錯。”
崔小蠻似懂非懂點頭。
這一幕,二樓人盡收眼中。旺兒目瞪口呆,急匆匆進上等的雅閣。
男人頭戴玉冠,把玩著手中的扳指。
“主兒,蕭二姑娘進了。”
“恩。”男人沒有放心上。
旺兒見他不上心,說:“老板聽岔主兒的意思,辦砸了事兒,蕭大姑娘也進了。”
動作一頓,男人眼裏閃過冷意。
“噢,是麽?”
“蕭鳶兒呢?”他斂眉。
“二姑娘還未同咱們姑娘搭上話,奴才看不出她對姑娘怎樣。”他飛快看了眼男人,磕磕巴巴又道。
“倒是那蕭憐,姑娘好像非常喜歡。”
崔小蠻不愛理會不相幹的人,可剛才他親眼看到是姑娘主動走過去搭話。
感受到涼薄的眼神落在自個身上,旺兒一個激靈。
“少爺,定然是蕭憐對姑娘下了蠱,她性情乖張,哪裏有溫婉的蕭二姑娘討喜。”
“不對勁兒,不對勁兒,蕭憐剛才還對姑娘笑,她這是打著討好咱姑娘的主意兒。”
崔博陵嫌他聒噪:“下頭沒鬧?”
那蕭二姑娘見識短淺,隻顧看金銀首飾,她邊上跟著一直翻白眼的小紅。另外一處崔小蠻孺慕的搖著蕭憐的衣袖。
……
這不亂套了麽!
少爺帶姑娘出,恰逢蕭二姑娘又在附近,就存心請君入甕,便想試探。
可偏偏蹦出一個蕭憐。
旺兒訕訕說:“沒有鬧,蕭憐想借姑娘親近你,當然不敢鬧騰。”
崔博陵撩起袖擺,斟茶。
他抬頭皮,聲音如玉。口氣平平:“有意思。”
蕭憐她,從沒見過小蠻,談何手段?
旺兒瞪大眼,隻覺的古怪,於是放不下心問:“可要派人跟著。”
“怎麽,你覺的我對她念念不忘?”
旺兒隻得退下。回到之前的位置,默默看之,生怕蕭憐發了瘋傷及崔小蠻。
……
提點了崔小蠻,蕭憐捂捂肚皮,有點餓了。
她一杯杯灌茶,眼神在蕭鳶兒身上遊離。
誰可以想到這樣一個像是沒有見過世麵的女人,幾年後,被男人寵的品味出挑,再貴的物件也再難入她的眼。
不過,眼下,蕭鳶兒眼花繚亂,看一個動心一個。
她都想要。
這回是蕭憐送她,下回她要憑能耐自個買。
她強忍著,取了她一眼便看裏的碧玉鐲子。
蕭憐心下一愣。
【蕭鳶兒繁多首飾裏,不起眼的碧玉鐲子卻是她不離身之物,因乃其生日之日,崔博陵所贈。】
【“如你淡雅於世。”】
這句話是崔博陵贈時所說。
便因這話,蕭鳶兒更往淡雅簡樸打扮。
因此,改劇本了?
成了女反派蕭憐所贈?
“我挑好了。”蕭鳶兒半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聲音略低。
小紅眼球瞪的更大,之前怕這賤貨不知好歹選一大堆,叫姑娘成冤大頭。
可她現在挑一樣?是看不起姑娘麽!
她家姑娘還會買不起?
實在不可以忍!
蕭憐緩步走近,對管事說:“包起。”
“唉,好,姑娘好眼光,這玉玨可是店中獨一件。”
蕭憐深深看蕭鳶兒一眼,一個提步。
“這,這,還有那裏的步搖,這個也不錯,全都包起,嗚,加上這。”
白金樓一物千金,她也算大手筆。
在諸人不解的眼神下,她直直望向蕭鳶兒,說:“我們家鳶兒成婚的嫁妝當然也不可以比別的姑娘少。”
她愛慘了自個的能屈能伸。
蕭鳶兒了然般抿唇,心裏暢快。原來,蕭憐是見她同崔府有了瓜葛,今天都在求她。
這放低身段的樣子,真讓人愉快呢。
不過,以前的賬一筆勾銷?她這多年受的辱,哪可以一筆勾銷。
“姐姐說笑。”她低聲道,彷如蕭憐嗓門高上一層,就可以嚇到一樣。
蕭憐:白蓮花氣息怎麽回事!這不是她認識的女主大佬!
管事動作利落,好快將這一些包入禮盒。
“我叫下邊的人給姑娘送至府上?”
蕭憐:“有勞。”
管事連連說:“不敢當。”
他說著正要喚人,卻聽蕭憐說:“慢著。”
她手抬起,停禮盒上,物件非常的輕。
對著前方的某個身影,開口說。
“喂,小妮子。”
崔小蠻反應有一些遲鈍,慢悠悠地回身,似非常喜歡這樣稱呼,她羞澀的扣著手中的如意。
蕭憐朝她走過去,甜笑,手在她毛茸茸腦袋上搓了一把。
崔小蠻給她這一通舉動,搞的有點呆了,麵前便出現紅禮盒。
“給你的,好好吃飯,長身體。”
崔小蠻趕忙將玉如意放置旁邊,眼裏盡是光亮。
她不可相信喃喃道,又指自個,扭扭身體:“……給我的?”
蕭憐將東西交她手上,又端視了那柄如意。
“你挑的這?”
“不是。”崔小蠻連連搖頭。
食指彎曲,將得到的禮盒當寶貝抱著,空出手一指旁邊。
“是那個。”
蕭憐順她方向望去,帶看清時,居然一時啞然,這小妮子缺心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