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有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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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叫崔博陵深刻認知她!蕭憐!已經改過自新!
“將我那天買的兩串油炸果兒也記上,雖然不值錢,可也是我心意,小妮子可歡喜。”
吃完兩串其酸無比油炸果兒的梅花麵無神情。呆是沒有動筆。
蕭憐瞪她:“你寫上,賭莊那五兩銀錢,我還跟你。”
終究,梅花動了。她拿筆全神貫注地寫。
蕭憐這下滿意了。
抬腳去看崔小蠻喂魚,搜刮還有什麽可叫梅花記的。卻猶不知梅花記了什麽。
……蕭大姑娘,用錢賄賂婢女。
斟酌一番,又提筆寫。
……帝京關於蕭姑娘的賭約,蕭姑娘欲押下500兩大掙一筆。
崔小蠻將最後一包魚食喂掉,笑在看到那幫魚兒遊開之時垮下。
她一急,吐字含糊:“胖恩戊義。”
蕭憐也不知道她嚷什麽,沒有聽清幹脆懶的沒有問。
杵在邊上的小紅一遍遍的誇獎:“魚真活潑,個頭大長的又好看。姑娘你說是不是?”
蕭憐看著肥美的魚,轉頭問家奴道。
“能吃麽?”
家奴呆滯的點著頭,從沒想過姑娘這樣嘴饞:“這自是能的,隻是這魚大多用來觀賞。”
蕭憐看著委曲的崔小蠻,半俯下身體:“晌午煮魚,你挑挑哪條合適。”
崔小蠻正氣這一些魚跑遠,可聽這樣一句,當下不免手足無措。
怎麽可以吃魚魚?
蕭憐慢悠悠扶了扶發間步搖,手腕配著紅寶石鐲子,相的益彰。
她今天不曾施粉黛,仍舊美豔,皮膚玉雪。
崔小蠻還處在吃魚太殘酷的呆神空檔上。然,她聽女人聲音聲如鶯啼。
“熱油,蔥蒜暴香,澆上醬汁,一口下去,滿嘴生香。嗚,小妮子喂過的魚,料來滋味是極好。”
崔小蠻吞了吞口水,伸出爪子扯扯蕭憐袖擺。
“姐姐,我們抓了兩條。”
蘇浙督撫府,戍時。
“蘇浙一帶是最佳的曬鹽場所。現在販私鹽是大罪,父皇命我等嚴查。可這倒好,至今不有進展。”
宇序界翻著手中賬本,跟底下派去人手傳來的消息,神態煩燥。
外麵如潑了墨般,偶而來幾聲蟲鳴。
崔博陵一手搭在桌上,疲乏的吃了口濃茶。
他輕緩的將賬冊合上。抬頭皮瞄了眼說話宇序界。
對方見他看來,就又說:“崔大人,你說此事要查到什麽時候?”
崔博陵波瀾不驚收回目光,聲音溫潤:“現在尚且沒頭緒,皇二子急什麽。”
就是沒頭緒才急呀!父皇好容易叫他辦一回事兒,又是大案,可不得幹出成績。
他煩燥的將手中的記著名單冊子放下。
“稀奇了,這名單屬實古怪,叫人覺著暗藏玄機,你我私下派人暗裏查訪,10個裏麵沒有了7個,不見屍首。這事肯定不簡單。”
那10名中有哪個不是練家子兒,層層選拔的頂尖人才,卻有7人生死不明。
料來已經遇害。
崔博陵捧著白瓷杯:“叫下麵的人警覺一些,皇二子晚間睡時也需留心眼。”
宇序界不禁皺眉深思:“這是何意?”
崔博陵淡淡說:“常理來講,有冊在身,我們隻需核對,活捉頭領,押回京城。可名單出差錯,是哪個環節的問題?”
這事經爆露後,是送往帝京遭調包,還是寫名單的人有鬼?
他頎長的手摩挲杯,神態自若:“你我也算入了虎口。”
屋裏擺著一木櫃,裏麵大小冊子是督撫送來的文書,說是助皇二子辦案。
可他翻過,看著像是有用,實則點點兒用處也沒,反而浪費時間。
那回的3個人,無一不是說回回隻須有線索,好快便給消除痕跡。
宇序界不敢相信,眼神幽深:“你是說督撫有問題?”
崔博陵神態淡淡,目光落在燭台,聲音溫潤,正如他那張偽善的臉龐:“不單單是督撫,我看那知州,鹽運司,州判,全都難逃其咎。”
宇序界臉色嚴肅。忽然,目光緊緊看著窗格,那紙糊的薄薄一層彷如可以給他看出個。
他朝崔博陵做個收聲的動作。
看著窗格,說給窗外人聽:“崔大人,我看便照名單抓人,全督撫給的那一櫃物件都無需打開,早一些將名單上人抓捕,我們才好落的輕鬆呀。”
”全都說蘇浙風景甚佳,沿路疲累,回京前你我轉轉,享受一通風情。”
“我聽聞你給人退了婚,那女人是眼瞎的,料來你心有鬱結,你也別記在心上,大男人何患無妻無妾。”
崔博陵靠在黃梨木椅上,眉眼隨著他這不著調的話變得鋒銳,嫌惡低下頭去。
餘光卻在看到宇序界那寬大手上,微微一頓。
宇序界唱了出戲,眼看著窗格那人影晃動,等人離去,隻覺的背後一身涼汗。
如果督撫帶頭,手下官員勾結商人,這事便棘手了,他們如果再查,恐怕那幾人為明哲保身從而下殺手。
他還沒有從這大案裏回過神:“我們應該怎樣?”
崔博陵不冷不淡說:“皇二子剛才做的不是非常好麽?”
總要先叫那一些不安的人,放下戒備。
“篤篤篤。”是敲門聲。
“少爺是我。”旺兒出聲,他手中拿著加急送來的信件,一到手就直往崔博陵屋中趕。
“進。”崔博陵淡淡道。
回應他的是開門聲,旺兒合上門,才向前。臉麵上這幾天的疲乏一洗而空。
“少爺,帝京那邊來信了。”
崔博陵眼裏閃過動容,見旺兒將信件呈上,他伸出手接過。才要去拆,就見宇序界玩味的走來。
“家書?我還從沒見過。崔大人,你我一並觀看怎樣?”他說著便要抬手觸碰,崔博陵笑淡淡,聲音平和。
“旺兒,皇二子應該休息了,你送送。”
他說完,施施然望向宇序界,站起身體,口氣恭敬:“忙一天,皇二子料來也乏,你請。”
輕描淡寫下逐客令,還偏偏教人尋不出一點錯。
宇序界乃至氣沒有處發,分明崔博陵是臣,即使他是個不得寵的皇子,崔博陵見了他也要行禮叫:皇二子。
可獨獨,對方平和有禮,氣勢上卻可以壓他一頭。
他輕扯唇:“外麵皆讚譽崔大人文采斐然,可極少人知你這樣念家。”
“這還沒有成婚,就這樣,成婚後那還得了?”
崔博陵將信封壓在手下,撐著身體。聽言就是一笑,溫和的光線更襯的他麵如冠玉。
“陛下斥罵你六藝不精,依我看倒不是。皇二子既有能力,何苦藏拙?”
宇序界手下一緊,彷如不在乎的理理衣袍:“你倒會說場麵話,剛才那監聽的倒可惜,居然給我無意間看個正著兒,你說氣不氣人。”
他絕口不承認。
崔博陵倒也不在乎,臉麵上笑卻斂了分:“是皇二子過謙,你虎口上的繭還是遮掩一下為好。”
一看就是練武多年。
也不是宇序界心大,實則這多年來不受重用,他就從不掩藏。
這回確實是疏忽。
不過崔博陵這樣子,一看就不是個嘴大,聽說他三弟送出去的婆娘也叫他用‘好吃懶惰’四字解決。
那時宇序遙又氣又惱,可卻不得不屈尊:“我居然不知那婆娘這樣不得體,是我的疏忽,我這就去再為崔家妹妹找個好的。”
可也叫崔博陵三言兩語打發:“臣謝過皇三子,隻是已為舍妹找了個通中草藥的。無需皇三子費心了。”
宇序界心知好吃懶惰是假,別有認真才是真。他那三弟手伸的太長,反而適得其反。
他也不怕崔博陵說出,於是聳聳肩食指纏著腰部的流蘇墜子說:“我便在隔壁屋,崔大人如果遇到難處,盡管求救一聲。”
帶他走後,崔博陵溫吞坐下,旺兒也湊向前來,滿臉忿忿:“皇三子怎這樣,好好詛咒少爺。”
崔博陵慢條斯理打開信封:“他聽得到。”
他這話才落,隔壁便傳來爽朗笑聲:“你這家奴倒口無遮攔的。”
旺兒趕忙慌亂的將嘴閉上,可見對方沒有怪罪,才偷偷舒口氣,他這張嘴,以後可要謹慎一些,他死了不打緊,可萬不可以拖累少爺。
想通這,他擦擦腦門的汗。
打開信封,裏麵是一張張宣紙。記載的事並不多,崔博陵看到‘蕭憐’兩字眉毛便緊鎖。
可獨獨裏麵記載有一半卻是關於蕭憐的。
他掠過‘蕭大姑娘’四字,看起了崔小蠻的。
……孫家人不知姑娘身份地位。
……姑娘乖覺,現在吃藥不必哄了。
……姑娘念叨少爺,今天問了多次,你什麽時候歸。
……入住孫家第二日,相安無事兒,姑娘玩了一天的骰子。
……第二天,姑娘給魚投食,歡喜極了。且姑娘非常喜歡孫家。
崔博陵心下安定,縈繞心間的掛憂得到暫時緩解。
又一眼瞄見前麵提到的西門家藥房,他眉毛輕蹙,見蕭憐幹脆利索的辦法,他不禁挑眉。
她的改變可不是一點點。
原本就想叫旺兒將這一些收拾存好,他對蕭憐的事提不起分毫興趣,可待看到西門家藥房一事兒,他心神微動。
也不知哪裏來的耐心,他眼神掃過紙張。
……主兒出門第一天,酉時,蕭姑娘相看人家,男,錢安良,宜令樓掌事兒。
……姑娘陰差陽錯打斷兩者好事兒,蕭姑娘惱怒說要抽人。
……男,錢安良原是介紹紅娘,蕭大姑娘微微遺憾。
……厚厚花名冊,男人各色千秋。
……蕭大姑娘,用錢賄賂婢女。
…………蕭姑娘約著帶姑娘去賭莊。
……帝京關於蕭姑娘的賭約,蕭姑娘欲押下500兩大掙一筆。
記的真細。
相看?並且還覺得遺憾?蕭憐可真有本事兒。
一個管事也可以看上?她不是最挑的嗎?
崔博陵眼裏閃過冷意,握紙的力度加重。
若放往常也就算了,可他決心娶這樣一個鏽跡斑斑的蕭憐時,她就千不應該萬不應該有出格舉動,連想法也不應該有。
不是在乎蕭憐,而是純粹是男人占有欲。
他垂眼,臉色不負冷靜,眼裏的鋒芒一暗,漆眼深不見底。
這樣一個嬌人兒,他可不會憐香惜玉,該教訓的還是要叫她長記性。
他唇角掠過一點譏笑。現在的蕭憐如果知道他提親的對象換到自個身上,料來腿又要抖成篩子。
哧!
想及此,他心底舒坦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