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丟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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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有福正怒氣衝衝的掃地,一邊忙活,一邊氣憤的嘀咕:“掃!掃幹淨!全都掃幹淨,五娘子,打水來!把水灑上,把晦氣都掃走!”
    佛光寺的小和尚兩隻手擱在腿上,在乖乖等藥。
    不渡法師因為常年打坐,最近腰脊痛犯了,嚴重到走不了路,小和尚特地到半山醫館來求藥,
    時舟在給小和尚配藥,小和尚心裏擔心師父,還有點內疚,都是他貪玩才耽擱了給師父開藥。
    其實他來了有好一會兒,就是看到半山醫館後麵的菜地長勢喜人,忍不住去多看了一眼。
    等他看完菜地之後,才發現醫館來了給時大夫說媒的媒婆。
    小和尚就不好意思出去找時大夫了。
    寺廟的和尚來求藥,說是請時舟開藥,實際上山下人是不收銀子的,藥和食物都在化緣的範圍裏。
    小和尚哪裏敢任性啊?
    他隻能又回到菜地旁蹲著,他聽到媒婆說話抑揚頓挫,好奇的跑過去看了幾眼。
    這才發現滿屋子都被擺放了喜慶的大箱子,大箱子被甄大夫挨個打開,裏頭都是好東西呢。
    小和尚出生就在寺廟,哪裏見過這些東西?他躲在窗外偷看,時大夫這麽招財,也不知媒婆給時大夫說的是哪家的親事。
    沒想到劉媒婆最後是被甄大夫拿板凳打出去的,甄大夫還特別生氣,覺得劉媒婆是故意作賤時大夫。
    在小和尚看來,那劉媒婆確實腦子不太好,時大夫多好的人啊,怎麽能給老頭子當續弦呢?
    劉媒婆真是太壞了!
    小和尚等藥的時候,旺崽搖著小屁股走了過來,小和尚伸手抱起來,“咦,小狗長大一點了,但還是這麽胖。”
    旺崽:“哇哇!”
    旺崽有點生氣,它不胖,它隻是吃的多那麽一點點,身上的肉肉多一點點而已!
    小和尚把臉蛋湊在旺崽的臉上,使勁蹭了蹭,“你雖然長的胖,但你還是很好看的。”
    時舟看了小和尚一眼,十二三歲的樣子,聽說小和尚出生沒多久,被人丟在路邊的草叢裏,不渡法師化緣的時候發現了他,就把他帶去寺廟養大。
    不渡法師看似小和尚的師父,實際上那是父子般的感情,小和尚在佛光寺就算調皮搗蛋,不渡法師也是耐心說教,從來不會凶他。
    小和尚雖然被人喊著小和尚,不過他不算佛光寺的和尚,頂多說養著廟裏的孩子,這樣的孩子,每個廟裏都有。
    出家人心軟,一旦發現有被遺棄的孩子,都會帶回去養,有些養不起孩子的人家,還會特地把孩子放在寺廟門口。
    不渡法師領回小和尚,取名“普能”,不過除了不渡法師自己外,山下的村民沒人叫過,都喊小和尚。
    小和尚蹲在對手跟旺崽玩,時舟過來叮囑他:“你回去把這些藥包放在籠上蒸一蒸,蒸熱之後用幹布裹上,再纏在你師父的腰上,要是涼了就取下來換熱的,如此重複,一次至少半個時辰。”
    “若是明天早上,你師父還是疼的起不來床,你再來找我,可記住了?”
    小和尚點點頭:“記住了。”
    時舟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問:“對了,我先前聽說朱老爺要給寺裏的菩薩捐金身,可有消息了?”
    小和尚說有了,“您去通州那幾日,有一天朱老爺讓人來廟裏說,菩薩的金身準備好了,不過熟練的工匠去了外地,等工匠一回來,就可以給菩薩貼金身了。還讓我們把菩薩擦幹淨,到時候方便貼金。”
    時舟跟小和尚聊天的時候,劉媒婆去而複返,再次出現在醫館門口。
    隻是這一次,她並不是來說親的,而是來問責的。
    跟著劉媒婆一起來的,還有本地其他大大小小的媒婆,前後加起來能有六七個,一群老婆子湊到一塊,人還沒到醫館,那聲音已經傳開了。
    劉媒婆剛一進門,就扯開嗓子嚷:“哎喲時大夫,您說您這麽有本事的人,怎麽能做這樣的事兒啊?”
    時舟一愣,什麽情況?
    甄有福也探頭看過了,東家做啥事兒了?
    時舟從櫃台後麵走出來,“劉大娘你這話什麽意思?”
    “還有時大夫咱明人不說暗話,這您就不用裝了吧,我什麽意思您心知肚明啊!”劉媒婆高聲道:“今天我替何員外家說親不成,還被你們打出去的,這事你認不認?”
    時舟皺眉,“劉大娘,您有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今兒您離開醫館,東西也讓何家的下人抬走了,彼此沒有任何關係,不知劉大娘這趟回來,又所為何事?”
    劉媒婆不有嘲笑出聲,“時大夫,既然既然您都提到了東西的事兒,那我也就直說了吧,東西抬回後,何家的管家在清點的時候,發現少了東西,這事您怎麽說吧?”
    時舟放下手裏的東西,“這麽說是丟東西了?”
    “可不是?要不我也不會回來找您呢。”劉媒婆反手掐在腰上,一臉鄙夷的表情,“我倒是沒想到,時大夫看著清高,很了不起多樣子,怎麽還會貪圖這點小便宜呢?”
    時舟可算是聽明白劉媒婆這話是什麽意思,她覺得好笑。
    “我也挺好奇,這眾目睽睽之下,就連劉媒婆你也在場的情況下,東西怎麽會丟呢?難不成我這半山醫館還有個瞧不見的鬼手偷東西?”
    時舟扭頭對甄有福說:“甄大夫,回頭去把胡半仙請過來,給咱醫館去去邪,可別真有鬼手偷東西呢,能當著劉媒婆的麵偷了箱子裏的東西。”
    劉媒婆的眼神閃了閃,“這話說的好像我老婆子在誣賴你們似的。東西丟了就是丟了,我可不會無誣賴,這是何家的管家這麽跟我講的。”
    “東西是我讓人抬過來的,既然丟了,我得負責把東西找回去,東西隻在你們醫館停了半個時辰,我自然要找您當家的了。”
    “你說當著我的麵沒人拿東西,你們可是忘了,甄大夫拿著凳子把我趕出去的時候,我可沒在醫館呢,那時候箱子大開,東西隨手可得,誰知道你們醫館這麽多人,有沒有人會拿東西呢?”
    劉媒婆的視線在時舟身上打量一番,故意說:“我看時大夫身上這身衣裳穿了不斷年頭了吧?嘖嘖嘖,這姑娘家的,哪有不愛俏的?何員外家抬過來的布料,都是京城官宦世家才能買到的,時大夫看了眼紅也能理解。”
    “要不時大夫,我也不為難你,你隻要把東西拿出來,我就當這事兒沒發生過。你放心,我這些老姐妹兒就算知道你拿了何家的聘禮,也不會往外傳的!”
    其他那些媒婆站在劉媒婆身後,臉上笑嘻嘻的對著時舟七嘴八舌,“對呀,對呀,你隻要把東西拿出來,我們保準守口如瓶!”
    時舟都被被氣笑了,“原來那些布料是京都來的稀罕物啊?這麽珍貴的東西丟了怎麽能?劉大娘怎麽能拿回去就行了?必然是要讓偷布的賊原形畢露的。”
    “佟老實,你讓傻子背你去找趙裏正,請趙裏正帶著府衙的江大人跑一趟,就說何家在半山醫館丟了價格昂貴的布料,為了查清布料下落,務必要報官的。”
    時舟伸手端起凳子,送到劉媒婆等人麵前,“諸位大娘請坐下等,此事非同小可,偷竊之事絕不姑息,這事關醫館名聲,我必然要說弄清的。”
    劉媒婆沒敢坐,她看著時舟的臉,動了動嘴唇,“時大夫,其實沒必要那麽麻煩,何家有錢,丟了東西也不打緊……”
    “丟了那麽貴重的東西,怎麽能說不打緊呢?”時舟說:“既然劉大娘已經找來了我門上,這事必然是要弄清的。怎麽能讓劉大娘就這麽走了呢?”
    佟老實已經跟傻子出門了。
    劉媒婆有點慌,不會真要去報官吧?
    這怎麽行?他們要是去報官來,從半山醫館搜不出布料,那她剛剛的那些表演,豈不是……
    劉媒婆很慌,“那個時大夫,其實事情好商量……”
    甄有福從旁邊走出來,“有什麽好商量的,直接報官就對了。東西是在半山醫館丟的,我們東家自然要報官幫你找回來,要不然傳出在醫館丟東西,那以後誰還敢來這裏看病?”
    “你們丟東西事小,但醫館的聲譽事大,必須要查個水落石出,否則有些人在外麵嚼舌根胡說八道,毀的可是我們醫館的聲譽!”
    時舟點頭,“就是甄大夫說的這個理!”
    其他媒婆跟時舟自然沒瓜葛,她們不過就是聽信了劉媒婆的話,過來給劉媒婆壯勢的。
    因為劉媒婆跟她們講,她來半山醫館給時大夫說親,沒想到被醫館的老頭子拿。凳子給砸了,抬過去的聘禮還丟了東西!
    偷聘禮箱裏的東西,這還得了?
    眾媒婆在這一片可是很抱團的,畢竟都有有求於人的地方,比如這個村子找不到般配的對象,就會問另一個熟悉其他村子的媒婆,說不定就能配上好姻緣。
    所以眾媒婆之間雖然有競爭,但也有互助的時候,所以沒競爭的時候,就會抱團。
    劉媒婆是她們這群人當中最有本事的,這麽多年說成都姻緣可不少啊。
    她一訴苦,其他人自然要幫她出頭。
    在劉媒婆的嘴裏,時舟自然不是什麽好姑娘,所以一幫媒婆看時舟的眼神,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這姑娘長得白白淨淨,怎麽還偷人家東西?這不就妥妥的品行不端?
    結果現在,劉媒婆讓對方把東西拿出來,哪隻這時大夫不但沒拿,反而要求報官。
    報官意味著什麽?意味著偷東西的賊要挨板子,要發配充軍,這時大夫這麽高,說明她底氣十足,壓根不怕官啊!
    關鍵時大夫不像嚇唬人,直接把醫館的人攆出了門。
    眾姐妹再看劉媒婆心慌臉白的樣子,頓時覺得不妙,難不成這半山醫館的時大夫沒拿東西,問題是出在劉媒婆的身上?
    她們真的啥都不知道,就是過來給劉媒婆壯膽的,擔心醫館的人打人,想著她們人一多,醫館的人自然就不敢打了。
    就在劉媒婆心急如焚的時候,離開沒多久的佟老實跟傻子突然又回來了,跟他們一起來的還有趙裏正。
    原來兩人在去找趙裏正的半途上,在獵戶家裏遇到了趙裏正,獵戶跟趙裏正說,上午有媒婆去醫館,怕是要給時大夫說親。
    不過親事談的應該不順利,因為那些人抬著箱子上山後,又抬著箱子下山了。
    趙裏正就覺得有必要去醫館問一問,到底是什麽情況。
    結果趙裏正剛從獵戶家出來,沒兩步就跟佟老實碰上了,佟老實就把醫館裏的事說了一遍。
    趙裏正一聽,就覺得不對。
    這種事報官,不論真假,傳出去對醫館的聲譽都不好,特別是對時舟的名譽,會有很大的影響。
    時大夫一個年輕姑娘,若是落了這樣的名聲,以後在大遊山怎麽說婆家?
    趙裏正並沒有聽從佟老實的請求,去找江清廉報官,而是帶著佟老實跟傻子回醫館。
    那劉媒婆一看到趙裏正竟然這麽快就來了,心裏又怕又慌,又慶幸趙裏正來的這麽快,肯定是半路碰上,壓根沒來得及去報官。
    “劉婆子,你來醫館幹什麽?”
    趙裏正一看到劉媒婆,語氣就十分不客氣。
    這老太婆靠說媒為生,為了拿說媒的喜錢,家都被人砸過,因為老太婆做事不地道。
    她有一回收了個二痞子家的錢,去了二痞子家相中的姑娘家,把二痞子說的天上有地下無,直說的姑娘全家都覺得二痞子是人間好男兒。
    不成想姑娘嫁過去沒幾天,二痞子就原形畢露,吃喝嫖賭,又懶又饞,還因為賭坊輸了錢,要把新婚的妻子輸給賭場老板,逼的新娘子當天就跳河。
    若不是被附近洗衣的村婦撈上來,怕是命都沒了。
    最後姑娘娘家兄弟一大群,衝進二匹的家,硬是把姑娘給搶了回去,姑娘後來再嫁,聽說過的還不錯。
    劉媒婆當初說的那些鬼話,也讓姑娘娘家知道都是騙人的,兄弟幾個趁著天黑,一大群人跑到劉煤婆家,把她家砸了個稀巴爛。
    雖然最後沒查出來是誰幹的,但大家夥都知道肯定那姑娘的兄弟幾個動的手,劉媒婆那次過後收斂不少,沒想到過了這些年,她又故伎重施,還幫著何員外那個老頭子騙時舟這個年輕姑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