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你竟然叫他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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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玄震驚的差點兒嗆出聲來,這女人真是時舟師姐?
    所以……
    他低頭看看自己的下盤,他是真的需要開藥溫補?!!!
    時舟見穆玄眼神詭異,不由擔心的問:「穆公子,怎麽了,可是哪裏不舒服?」
    韓空青現在不敢說話,柳葉刀正在觀察時舟跟穆玄的關係,他自認自己看人很準,但到現在,他還沒搞清時舟跟這個華服男子之間究竟是什麽關係。
    時舟擔心穆玄的毒在這個時候發作,畢竟之前在半山醫館的時候,穆玄有過昏倒和流鼻血的症狀。
    「穆公子?」
    穆玄回神,心裏一片悲涼,想他年紀輕輕潔身自好,從小到大為了解毒不沾女色,結果呢?
    竟然在這樣的前提下,身體還需要滋補!
    「時舟,你先出去。」
    穆玄突然對時舟開口,時舟愣了一下,啥意思?把她趕出去,他不會要動手打人吧?
    時舟上前一步,壓低聲音:「穆公子,濟世齋是我師傅韓半山留給師姐的遺產,她若是有得罪之處,還請您寬宏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計較。」
    時舟說著,對著穆玄抱了抱拳,「好歹咱這一路上也算生死之交,就給我個麵子吧。」
    他換個時間來,時舟眼皮都不眨,他不能在自己剛來京城的第一天,就因為她跟穆玄到濟世齋來了一趟,就把韓空青的醫館給砸了呀。
    結果穆玄拿眼皮快速的晲了她一眼,「你們倆都出去,我有話跟她說。」
    柳葉刀跟時舟被攆了出來,兩人站在外頭麵麵相覷,心裏都有一些擔心,不知穆玄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屋裏就剩下兩個人,韓空青對穆玄還心有餘悸,不知道他打算做什麽。
    就在韓空青緊張無比的時候,突然聽到眼前的男人開口問道:「我果真精血虧空,急需溫補?」
    韓空青一愣,什麽意思?
    他這是責問還是詢問?
    他是興師問罪,還是自我懷疑?
    韓空青小心的看了穆玄一眼,試探的說:「穆公子自己沒有感覺嗎?」
    穆玄頓了一下後,才開口:「沒有。」
    他這話一答,韓空青頓時就知道他的意圖了。
    果真是豪門大族家的公子,果真後院丫頭侍女無數,她就說這天下怎麽可能會有不沾葷腥的貓呢?
    剛剛這人大發雷霆,自己還以為出了逆鱗了,沒想到那是惱羞成怒啊。
    韓空青當即回答:「那是自然啊!」
    「所以……這滋補的藥……」
    時舟在外麵足足等了能有兩炷香的功夫,終於等到穆玄從屋裏出來了,她回頭一看,就見穆玄手裏提著一個大紙包,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包草藥。
    時舟:「???」
    韓空青笑容洋溢地走了出來,「師妹,現在沒事了,我剛剛就說了是一場誤會嘛,現在好了什麽事都沒有了。」
    柳葉刀在旁邊跟韓空青對視一眼,已經知道事情解決了。
    時舟問:「我師姐給你開的什麽藥?」
    結果,穆玄把手往邊上撇了撇,不讓時舟看到他的藥。
    「沒什麽,就是調理身體用的。剛剛跟他之間有些誤會,這是我賠不是用的。」
    時舟懷疑的看了他一眼,穆玄假裝沒看到,抬腳朝前走去,「走了。」
    時舟自然不能就這麽走了,她轉身看向韓空青,「師姐,別來無恙。」
    韓空青的表情也有些一言難盡,她伸手撩了一下頭發,不甚自在的開口,「確實挺久沒見了,今兒我沒準備,要不我還能留你吃飯
    。我們約個時間,有什麽事等再見的時候細細再說吧。」
    時舟點點頭:「好,我今日也急著回去有事。那就改日再說。」
    她轉身要走,韓空青又叫住她:「明日中午你來吧,我也好奇你在半山醫館這段時間都事兒。」
    時舟再次點頭:「好。」
    穆玄在外麵等的不耐煩的時候,才看到時舟從濟世齋裏出來。
    時舟盯著他手裏的藥包看,「韓空青到底給你開了什麽樣的藥包?怎麽這麽神秘,不肯跟我說呢?」
    從某種角度來說,時舟還挺有挫敗感的,她也是大夫,這穆玄身上的毒都是她治的,他身上有什麽毛病是自己不知道的?
    竟然還偷摸背著他讓韓空青開藥?
    身為大夫,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穆玄越不讓時舟,看時舟就越是好奇,可是在爭奪搶東西這方麵,時舟自然是比不上穆玄的,她也隻能遠遠的看著,心中憤憤不平。
    「穆公子,你可是我的病患,豈能隨便亂服用其他人開的藥?」
    穆玄頭也不回,「這藥就跟你賣的泡腳藥包一樣,是滋養的,不會傷人根本,更不會跟正在服用的藥效相衝。」
    時舟氣憤的先回去了。
    時舟拿出自己帶來的小秤,一邊稱藥,一邊嘀咕:「豈有此理,竟然不信我信旁人,他身上有什麽問題是我不知道的?」
    時舟還疑惑他一開始勃然大怒,之後竟然提了那麽多藥包出來,看他提在手裏的樣子,最少一個療程。
    京城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有那麽大一家醫館,穆玄手裏提著的那藥絕對不便宜。
    五娘子就聽時舟一直在嘀咕什麽,她忍不住問:「東家,您一直在說什麽呢?我聽不清啊!」
    時舟說:「沒說什麽,就說覺得人心凶險,我一捧真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簡直不識好歹!」
    時舟生氣最核心的點是,她覺得自己的醫術被穆玄看輕了。
    別的都可以忍,唯獨這方麵不能忍。
    醫術是她立足於世的根本,這方麵被人質疑,被人看清,那還得了?
    五娘子聽不懂,就知道時舟不高興了她,她急忙說:「東家,您別不高興,不管明月照的是溝渠,還是照的大河,我都跟您站一邊!」
    時舟一下被她逗樂了,「果然還是五娘子最好!」
    她把給老太太開的藥分裝包好,讓五娘子每日煎煮給老太太喝,喝道第三頓的時候,老太太可算覺得身體不疼了,也能勉強坐了起來。
    「老太太,您可千萬別急著下來走路,好好養一養,養好了您之後就健步如飛,養不好你每日就纏綿病榻,二者選其一,您瞅準了怎麽選,選錯了可就要後悔終身了。」
    時舟這話一說,可把老太太給嚇著了,「我好不容易才來京城,這京城一眼都沒瞧見,那我可得好好的將養自己的身子。」
    時舟笑道,「這才對嘛,這身體不好的人就得遵醫囑,千萬別覺得自己不行,大夫說不行,那才是真的不行呢。」
    五娘子扶著老太太喝完了藥,老太太笑嗬嗬的說:「我聽時大夫的,有時大夫在,我這心就踏實!」
    時舟笑著站起來,「五娘子,今兒不用做我的飯,我去見個故人。」
    五娘子疑惑:「東家,您在京城還有認識的人呢?」
    時舟說:「想不到吧?走了!」
    韓空青今日沒坐診,專門等著時舟來了。
    「都這個時辰了,我還以為你不會來的呢。」
    韓空青笑意盈盈的看著時舟進門。
    時舟走過去,「跟師姐約好了,又怎麽會
    不來呢?」
    兩人坐下之後,都沒開口好半響過後韓空青才說:「我知道你心中肯定有很多問題想問,我就一次性告訴你吧,我跟柳葉刀已經成婚了。」
    時舟沒吭聲,這還用說嗎?
    韓空青跟柳葉刀舉止親密,韓空青是婦人打扮,若是沒成婚,那還成什麽體統啊?
    韓空青繼續說:「你也知道,在京城這種達官貴人遍地皆是的地方,我一個未婚女子坐診看病會招人口舌,若是已婚的潑辣性子,替人看診治病,說些葷話,旁人才不會非議。」
    時舟依舊沒有說話,不過她知道韓空青這些話多少有些道理,她不是那種潑辣的性子,但若想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公眾場合替人看診,就不能擺出後宅女子溫柔賢惠的姿態。
    韓空青繼續說:「你當初不在大遊山,所以並不知我夫君是何許人。我夫君是京城人士,家中世代行醫,祖上曾出過禦醫,他遊曆過程中去了大遊山,救了那裏的一個富家公子的命,每年都會受邀前往大遊山小住。」
    「他是我爹的忘年交,我爹去世之前,我跟他有過幾麵之緣,我來京城的路上,也得了他對方照顧。所以……」
    時舟盯著韓空青的臉看了一會兒,突然說:「你爹替你在大遊山定了一門親事,這事你知道嗎?」
    韓空青動作一頓,隨即她坦然的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
    「大遊山何家二公子,何晨暉是你的未婚夫婿。」時舟盯著麵前滿桌的菜,語氣平淡的說:「看來你爹也是老糊塗了,把京城的醫館留給你繼承,卻在大遊山給你訂了親,還不跟你講,實在是匪夷所思。」
    韓空青垂著眼眸,「我爹人已經死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
    時舟點頭:「說的也是,不過,你爹知道你跟柳葉刀的事嗎?」
    韓空青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耐,「我跟他當初在大遊山沒有任何關係,我爹怎麽可能會知道我跟他之間的事?」
    時舟再次點了點頭,「原來師傅不知道。看來是你跟柳大夫一同前往京城路上,產生了結為夫婦的想法。」
    韓空青抬頭,忍不住說:「能不能不要再提我爹了?他人已經死了,提再多又有什麽用?」
    韓空青說著,身體往椅子後背一靠,「別老是說我,說說你吧。當初我爹一直在我麵前說你聰慧,頭腦聰明,以後一定會成為一個曠世名醫,我一直記在心裏,所以今兒想替我爹問問,你可有將他留給你的半山醫館發揚光大了?」
    時舟抬眸,對上韓空青略顯得意的眼睛,她閉了閉眼,隨後搖搖頭說:「沒有。」
    「哦?」韓空青挑眉:「沒有?怎麽會呢,我爹那麽看好你,你竟然叫他失望了。他若是泉下有知,怕是得失望至極吧。」
    「既然半山醫館還是半死不活的,你為何不在醫館守著,反而到京城來了?莫非,是跟那位穆公子有關?」
    提到穆玄,時舟不由歎了口氣:「我這趟離開大遊山,確實跟穆公子有關係……」
    可是這話要說起來,可就長了!
    韓空青聽的輕輕一曬,拿起酒壺倒了酒,自己端了酒杯輕抿一口,通身上下頗有些誌得意滿的驕傲。
    「時舟,倒不是我這當師姐的看清你,而是你跟那個穆公子一看就不是一路人,你若是想要攀高枝,他那樣的高枝你怕是攀不上。」
    時舟挑眉,「哦?」
    韓空青說:「昨天那位那身衣著打扮,就不是尋常公子哥穿得起的料子,通順的金絲銀線,那一身拿到當鋪去當,怎麽著也得換上十兩二十兩,你呢?一介孤女,除了會替人治病看診,還有什麽?」
    「就他家那樣的高門貴富,尋常人家的
    女子如何進得了門?怕是當妾他都得猶豫幾分,當通房丫頭你這年紀還大了些,嘖嘖……」
    韓空青搖著頭說:「時舟,你可別一時頭昏,誤了自己的終身,這世上怕是也沒第二個人能給你這些提醒,也就我這當師姐的好心提點你幾句,聽不聽還得看你自己。」
    時舟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師姐提點的是。不瞞師姐說,我現在就住在穆公子府上,暫時也沒別的去處,大遊山短期內回不去,我又囊中羞澀,所以暫住在穆公子府上也是沒法子的事。」
    韓空青放下酒盅,「我話就撂在這兒了,你自己權衡琢磨著吧。我也不知你的大遊山究竟惹了什麽事,能把你趕出大遊山,那半山醫館以後怕是就荒廢了,可憐我爹一輩子心血,就這麽被你糟蹋了……」
    時舟說:「糟蹋倒也不至於,畢竟我還是會回大遊山的,畢竟我參加鬥醫大會贏的牌匾和萬喜大長公主親筆題字的醫館牌子都還掛著呢。若是我不回去,我也得把那兩樣東西搬出來,這樣我才能換個地方開醫館啊!」
    韓空青抬頭看著時舟,「你說什麽?鬥醫大會的榜首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