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明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他一個趔趄，杜平在一旁嚇得慌忙上手扶住，“皇上當心。”
    見杜公公沒什麽反應，君明驚魂未定地問他：“你看見沒？”
    “？？？”杜公公朝著他所指方向看了眼，頭皮有點發麻地搖搖頭，“皇上看見什麽了？”
    杜公公看不見？君明回頭看向蘇月漓，後者回道：“那可是鬼差，也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
    倒也是，君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回過神兒來，他又不確定地轉過頭去想再看一眼。
    這一眼跟範七直直對上，心裏冷不丁地顫了一下。
    他張了張嘴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麽，隻是沒等開口，範七先是說道：“大鳳朝皇上，君無戲言，既然說了就要做到。”
    範七沒說什麽事，但君明卻知道他指的是這些冤魂。
    對方沒有半分不敬，甚至有點客氣，出於禮節，君明便也隻能拿出大國風範回道：“自當如此。”
    範七朝他行了一個禮，“有勞了，後續進展皆由蘇姑娘負責，皇上若是有其他什麽需要，也可吩咐蘇姑娘通知我等。”
    “好！二位也辛苦了！”
    突然很官方的溝通，蘇月漓和謝小八同時撇了撇嘴，一個想笑，一個不滿。
    巧的是，一人一鬼目光還對上了。
    謝小八衝她揮了揮拳頭，蘇月漓不吭不響伸手向虛空，做了個抓取的動作，而後打了個死結。
    別人看沒看懂不知道，謝小八是懂了，不僅懂了，他還經曆過。
    曾幾何時，他的長舌被蘇月漓打過一個死結！
    見他又想要衝上來，範七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而後瞬間消失在原地。
    確定他們已經離開，君明平複了一下心情。
    此時他再看向蘇月漓的眼神更多了幾分複雜。
    “丫頭啊！”君明的語氣比之前柔和許多，看似在拉近距離，實則卻帶了幾分疏離，“朕實在想不通，你是怎麽結識地府鬼差的？這個能跟父皇說說嗎？”
    蘇月漓張嘴便說道：“‘死’的次數多了，自然就認識了。”
    君明沒聽明白，但他大為震驚，“這話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被人搞得半死不活的次數多了，鬼差們自然就認識了。”蘇月漓怕他還沒聽懂，補充道：“皇上想啊，一個人的魂兒老是在鬼門關一閃一閃的，鬼差們想不注意都難。”
    “這……”這話讓他無言以對，好像有點道理，但好像又覺得哪裏不對。
    君明也說不上來，而就在這時，他身後傳來一聲尖叫，成皇後清醒過來，聽岑嬤嬤說皇上在外邊，當下不顧一切衝將出來。
    一向端莊穩重的成皇後，即便梳洗整理了，也還是顯著有幾分狼狽。
    “皇上，皇上……”看到蘇月漓也在，成皇後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轉口道：“是你，是你做的，是你陷害本宮，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對不對？”
    蘇月漓挑眉看她，“我做什麽了讓皇後娘娘這麽激動？”
    成皇後氣得臉都白了，咬牙切齒道：“你做什麽？你做什麽了你自己心裏清楚！”
    “這不巧了嘛，這句話我覺得送給娘娘也挺合適。”
    “放肆！你敢這麽跟本宮說話？”
    君明很少見到成皇後有失態的時候，他眉頭擰了擰，道：“皇後，你有點激動了，先回去休息。”
    “臣妾沒有激動。”成皇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吸口氣道：“皇上，臣妾請求徹查勉王妃。”
    君明暗自歎了口氣。
    有句話叫做“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在蘇月漓看來，成皇後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自己送死了。
    她抿嘴輕笑，學著成皇後的語氣：“皇上，臣妾也請求徹查皇後娘娘。”
    “你說什麽？你大膽！”剛才發生的一切，成皇後聽岑嬤嬤說了大概。
    但岑嬤嬤知道的也有限，畢竟當時兩個人都被堵在屋裏，岑嬤嬤也是聽宮人們說的，隻知道隨緣方丈沒能壓製住邪祟，最後是蘇月漓趕來才平息的。
    成皇後前前後後一想，覺得自己一直隱藏好好的，怎麽偏偏遇上蘇月漓事情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她雖然一時間還沒有想明白是哪裏出了紕漏，但已經認定這件事就是蘇月漓做的。
    話說，有時候女人的直覺很準，成皇後想的也沒錯，怪就怪在她非要招惹蘇月漓。
    但凡她好好做自己的皇後，蘇月漓看在雲霓的麵子上也不會對她怎樣。
    麵對蘇月漓的赫然挑釁，成皇後上前幾步甩手一個耳光就往她臉上招呼。
    蘇月漓修為在身，別說躲她這一下，直接把人撂倒都是輕而易舉。
    可即便如此，一直沒有出聲的君鳳昀還是一個箭步過來把她擋在身後，攔住了成皇後。
    一個勉王妃頂撞她也就算了，就連一個小小的王府護衛也敢跟她動手？
    成皇後氣得原形畢露，罵道：“你算個什麽東西，主子們說話，輪得到你來出風頭？滾開！”
    奈何她掙紮兩下沒能掙脫，“洛微雨”的手如鉗子一般抓得她骨頭生疼。
    成皇後還想再罵，抬頭對上其深邃眸子，心裏莫名的一陣顫栗。
    這個眼神有點熟悉！
    不及她多想，蘇月漓已然拉開君鳳昀的手把人拽到自己身後。
    “皇後娘娘這麽急著要徹查我，不過是怕你自己的事敗露吧？”雖說她罵的是洛微雨，可也讓蘇月漓心裏不痛快。
    成皇後從那個眼神中緩過來，警告地瞪著她道：“本宮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皇上！”成皇後幹脆麵向君明，勉強恢複往日淡定道：“皇上看著也不管嗎？這是一個王妃該對皇後做的事嗎？”
    君明不太想說話，他覺得皇後剛才要是見過那兩位的鬼差的話，一定一定不會對蘇月漓這個態度。
    “皇上！”見他不說話，成皇後不依饒道。
    蘇月漓抿嘴笑道：“皇後娘娘，臣妾問你，古嬤嬤去哪兒了？”
    成皇後心裏咯噔一下，轉過來死死盯著她道：“她去哪裏與你何幹？”
    “皇後娘娘難道不想知道嗎？”
    成皇後下意識在腦子裏想了一下古東靈，很快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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