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蘇月漓不懷好意的笑，成皇後心裏湧出一股不好的感覺。
    她警覺道：“你把古嬤嬤怎麽了？”
    蘇月漓笑道：“皇後娘娘可真是擅長倒打一耙啊，不是我把古嬤嬤怎麽了，明明是皇後怎麽了古嬤嬤。”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成皇後直到現在仍然沒有察覺古嬤嬤出了問題。
    蘇月漓見皇上不說話，索性直言道：“皇後娘娘讓古嬤嬤做的那些事，她可是都交代了呢。”
    成皇後瞳孔地震，她瞄了眼君明，見對方沒有看她，小碎步靠近蘇月漓，壓低聲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皇後問我，不如問它們！”
    蘇月漓話音未落，揮手將八正陣祭了出來。
    為避免有人闖進來，以及有鬼逃出去，八正陣的威壓直接將整個院落籠罩。
    與此同時，古嬤嬤、蘇靜姝，還有其他收進八正陣的冤魂也一並被放了出來。
    它們身上都帶了禁製，反抗不得，隻能一個個骨碌碌地滾落在地。
    這些冤魂中，有的甚至五官都看不出，隻有黑色的人形靈體。
    蘇月漓給它們加了禁製，卻故意沒有壓製它們身上的怨氣。
    剛剛才退去的恐怖氣息又一次撲麵而來，成皇後嚇得一聲大叫，踉蹌著腳步拚命往後退去。
    她本意是不想看的，奈何眼睛不聽話，似是黏在了那群東西身上，一邊大叫著一邊死死盯著往後退。
    被她叫聲吸引，麵色僵硬的古東靈突然朝她看了過來。
    成皇後隻覺渾身一軟，不可受控地跌倒在地，再爬不起來。
    跟在她身旁的岑嬤嬤也是沒有想到會出現這一幕。
    主仆二人齊齊摔倒，驚恐地瞪著那群東西。
    蘇月漓居高臨下，抬手指了指它們，冷冽的語氣說道：“我沒有封你們的口，按照死亡的順序排好隊，一個一個來說。”
    冤魂們還沒開口，成皇後先是慌亂道：“說什麽？蘇、蘇月漓，本宮說的沒錯，這些東西果然都是你招來的。”
    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啊！
    蘇月漓幹脆把古東靈叫了出來，冷冷看著她道：“古嬤嬤，你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人，這些年你自己都做過什麽你且自己說一說吧。還有你們……”
    “皇上已經答應地府的鬼差大人替你們主持公道，所以現在有什麽冤屈的要趕緊說，等到了地府可就不會再問你們了。”
    那些冤魂不知道她的來頭，但都吃過她的虧，也知道她的厲害，聞聽此言，大部分都開始蠢蠢欲動。
    蘇月漓招招手，把杜公公叫了過來，“公公，交給你個任務啊。”
    “什麽任務，王妃、請說。”杜公公一身的冷汗。
    天曉得他在看見那些東西一個個憑空滾落出來的時候有多嚇人！
    要不是皇上還在，他早跑了。
    君明也發怵，蘇月漓把冤魂放出來的刹那，他就在晃動的靈體中看見了如妃。
    然而他不敢輕舉妄動，他不知道如妃現在到底什麽情況，萬一像蘇月漓所說，他貿然過去可能會引起對方失控發狂。
    “勞煩公公準備筆墨紙硯，順便找幾個識字的，將它們的冤情仔細記錄下來。”
    杜公公哪敢拒絕，抹了把額頭冷汗道：“是，奴才這就去。”
    成皇後已然驚懼得說不出話來，她點指著蘇月漓，再看看那些冤魂，臉色發白，嘴唇烏紫，眉心處隱約可見黑氣繚繞，可就是一個字說不出。
    這樣子持續了一會兒，她才哇地一聲氣得哭了出來，喊道：“皇上、皇上……”
    到底是夫妻，看她這樣，君明終是有些不忍。
    但是他目光一轉，又看到窩在鬼群中披頭散發，滿身血汙的如妃，心裏更不是滋味兒。
    “一切等它們錄完口供再說。”
    成皇後泄了口氣，頹然癱在地上，滿心失落道：“皇上不信臣妾……”
    君明有些煩躁，他心道：古嬤嬤都承認了，被害人又都在這裏，你要朕如何信你？
    “皇後。”他揉了揉眉心，歎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記住了。”
    成皇後失聲苦笑，忍了忍，沒忍住，說道：“那皇上呢？皇上就沒有做過錯事？”
    君明目光一凜，成皇後卻是不看他，似有意無意看向蘇月漓，諷道：“當年的青妃，還有……”
    “皇後！”君明警告的語氣製止了她。
    成皇後也沒再繼續，岑嬤嬤扶她起身，她憤恨又如死灰般的眼神掠過蘇月漓，最後落在君明身上，“臣妾回屋等著皇上。”
    那麽多冤魂，等它們錄完口供怎麽著也得兩個時辰。
    成皇後眼見到皇上的目光一直在如妃身上，她就知道無論自己怎麽辯解，該來的總會來。
    這些年她也偽裝得夠累了，皇上若真想保她，就不會任由蘇月漓這麽幹。
    她是大鳳朝端莊賢惠的皇後，她要體麵。
    況且她還有太子，還有雲霓，他們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落到那一步。
    成皇後認為自己尚有籌碼，方才隻是被那些冤魂暫時攪了心神罷了。
    看她轉身回屋，君明眸底閃過一絲殺意。
    然而君明沒有注意到的是，不遠處的“洛微雨”看他的眼神也露出了一絲殺意。
    就在成皇後突然提到“青妃”時，君鳳昀身上的氣息便沉了下來。
    青妃娘娘鳳青瑤是君鳳昀生母，早些年因病亡故，可是剛才成皇後的話惹人深思，包括她後邊還想說什麽，但被君明阻止了。
    蘇月漓自然也聽出來了，不過她此時還在想“青妃”是誰。
    她對皇上的妃子知道不多，也沒有特別的去了解，成皇後的眼神明顯別有深意。
    另外，她本來要單獨問古東靈一些事，是君明非要攔著她才留下來。
    見成皇後回了屋，她回頭想給君鳳昀一個眼神暗示，結果發現對方滿身戾氣正看著君明。
    蘇月漓腦子裏冷不丁冒出一個想法。
    她不動聲色地走過去，擋在了君鳳昀和君明之間，靈識問道：“青妃娘娘是……”
    “母親！”君鳳昀簡單兩個字猶如千斤重。
    蘇月漓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在這兒守著，我有些話要問古嬤嬤。”
    “嗯！”
    “你要沉住氣哦，等一會兒我們再找皇後算賬。”
    “我知道！”
    “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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