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哇啊！！！！”
    電閃雷鳴的暴雨天氣，徹底掩蓋了某嬰兒的哭聲。
    然即便如此，土屋的孤寡老人還是嗅到了味兒。
    她不解的將門打開，低頭，卻見地上有個籃子。
    裏麵鋪著幹草，有個嬰兒，血淋淋的，身上還沾著蛋殼。
    ——是個棄嬰。
    老太太將籃子提起，隨後四下張望。
    見看不到誰人，猜測那人八成已離開，便提著籃子回了屋裏。
    與外麵的漆黑環境不同。
    即使屋內的光較為昏暗，其可見度提高的也不止一星半點。
    在燭光的照耀下，老太太這才發現籃中嬰兒並非常物。
    而是一個“怪胎”。
    這是個光禿禿的女嬰。
    臉上隱隱約約還能看到蛇鱗雛形。
    身上沾著厚實的蛋殼碎片，表明剛破殼不久，下半身也不是什麽雙足，而是一條錐形的，肉乎乎的蛇尾。
    可即便是這看一眼就會把普通人嚇個半死的怪物。
    老太太也隻是用稀鬆平常的目光看待。
    倒不如說她的眼裏隻有好奇。
    好奇到底是誰把這孩子放在了自家門口。
    ——
    “哇啊，哇啊！！！！”
    進屋的蛇嬰再次嚎啕大哭。
    這哭聲打亂了老人的思緒，讓她不免為難起來。
    就見她小心翼翼的把蛇嬰抱起，隨後，唱著那許久未用的童謠：
    “乖啊乖……寶寶乖……”
    別說這方法還真有用，蛇嬰竟是漸漸安靜下來，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那之後，老太太燒了點熱水，在兌溫後，倒進大盆，給蛇嬰洗了個澡。
    洗澡途中，那蛇嬰蘇醒過來。
    她睜開眼，一臉好奇的看著眼前的老太太。
    她也不哭，似乎是溫水泡的她很舒服。
    老太太見狀，吐出一條長長的分叉舌頭在她眼前晃悠。
    蛇嬰見狀非但不怕，反而是伸手去抓。
    又在抓不住後咯咯直樂，仿佛這事多麽可樂。
    ——
    “多漂亮的娃啊……”
    見狀的老太太隻是感歎，眼前的蛇嬰讓她想起了自己那離家多年的孫子。
    可即便孫子由自己一手拉扯大，卻還是在長大後去找他那不負責的父母了。
    直到現在，連個音訊都沒有。
    雖然遺憾，但老太太也隻能祝孫子平安，不要落入道士捉妖人之手。
    ——
    “你命苦，你命苦啊娃。”
    看著咯咯直樂的蛇嬰，老太太笑著去逗對方的鼻尖。
    他並不知道這孩子從何而來。
    但對方既然能找著自己，說明對村子的情況還算熟悉。
    這裏是黑村，一個人類村莊。
    老太太名為巫山，年幼時曾被一獵戶所救，所以對人類很有好感。
    乃至於今後修煉成人，也選擇以人類的身份安居黑村。
    她喜歡這種平靜的生活，而整個黑村，也隻有她一個妖怪。
    對方能這麽精準的把蛇嬰放自家門口。
    想必是別無選擇，隻能寄希望於同樣身為蛇族的自己。
    好在那人運氣不錯，老太太近段時間的確有些孤獨。
    所以她收養了這孩子，取名為巫醫。
    又在那之後對其釋放變化之法。
    將其變成人類幼崽的模樣。
    ——
    ——
    ——
    “砰！！！！”
    鄰居的窗戶玻璃被石子打破了。
    屋主人氣呼呼的把窗戶打開。
    卻見樓下站著一六七歲漂亮小女孩。
    她手裏拿了個彈弓，即便被抓個正著，卻也毫不害怕，而是雙手叉腰，一臉的理直氣壯。
    屋主人見狀，自然破口大罵：
    “你個天殺的巫醫，皮癢了是不？”
    然小巫醫卻毫不在意，而是做了個鬼臉挑釁，隨後拍拍屁股，跑掉了。
    ——
    那之後不久，憤怒的鄰居找上門來。
    奶奶見狀，隻得出去賠禮道歉，又在路人也幫著說了好一通後，這事才算完。
    事後奶奶找到巫醫，倒也不斥責，隻是無奈的看著她，問：
    “為什麽要去打鄰居的玻璃啊？以後不許這麽做了知道嗎？”
    巫醫撇著嘴，氣呼呼的道：
    “是他活該，誰讓他罵奶奶老不死的來著？他才老不死呢，他全家都老不死。”
    奶奶很久以前就住在村裏了。
    可同時代的老人一個個都離去，唯獨自己還過的好好的。
    奶奶的真實年齡已經記不清了，但至少對外，還是個有說法的。
    在村裏的其他人眼裏，奶奶今年已經一百六了，屬於極其長壽的存在。
    也正因如此，有人背地會說奶奶是老不死的。
    雖說大部分是調侃玩笑，但無意聽到的巫醫卻上了心。
    因為從小幾乎都是被寵著長大的。
    再加上村裏沒有學校，村裏人的素質水平參差不齊。
    所以巫醫的脾氣就顯得不是很好，完全是個熊孩子風格。
    ——
    聽到巫醫是為了自己，奶奶也不再多說什麽。
    她隻是摸了摸有些委屈的小巫醫腦袋，笑道：
    “對不起啊，奶奶錯怪你了，但這大白天的，這麽做確實不太好。”
    “知道了奶奶，我以後不打他家玻璃了……”
    “要打也不要白天去，晚上去打，打完就跑，這大晚上烏漆嘛黑的，隻要你跑快些，我就不信他逮的到。”
    “知道了奶奶，下次他肯定逮不到我。”
    ——
    ——
    如果這樣的安穩能一直持續，那麽倒也算是一種幸福。
    可現實的代表詞一向是“骨感”。
    異變總會發生。
    某天，小巫醫一如既往的和同村的孩子出去瘋玩。
    可等他回家時，卻發現家裏來了個陌生男人。
    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正和奶奶交談著什麽。
    年輕人的表情冰冷而嫌棄。
    奶奶的表情則是失落消極。
    小巫醫還是頭次見奶奶的臉色這麽難看，以為這男的在欺負奶奶。
    直接一彈弓打男人頭上。
    又在男人哎呦一聲的同時，快步上前，攔在奶奶身上，張開雙臂，道：
    “不許欺負奶奶！！！”
    男人起初還因為被石子兒打了有些生氣。
    但在見小巫醫後，愣了一下，臉色立馬變了。
    他看了奶奶一眼，笑道：
    “這不是挺好的嗎？免費妖核送上門來，老太婆，既然你不想拿，就把這孩子給我。”
    “妖核？”
    這兩個字觸動了小巫醫的神經。
    因為同位妖族的奶奶從小便告訴他，妖核，等同於是妖族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