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
    老者轉頭瞥了安迪一眼，而後收回目光，淡淡說道：“小子，永生……也許是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折磨！”
    這話說的……
    安迪聞言有些不屑，“您活夠了嗎？”
    “現在還沒有。”
    老者說道：“不過，我可以坦然接受死亡。”
    安迪嗤笑一聲，“你連永生是什麽滋味都不知道，就說永生是痛苦的折磨，不覺得有些好笑嗎？”
    生存，是所有生命的本能。
    有些人，寧可要飯也要頑強的活下去。還有些人，會在痛苦和壓力中選擇自我了結。
    所謂的痛苦和折磨，也是因人而異的。
    老者歎了口氣，“看著身邊的朋友、親人相繼離世，隻能一個人孤零零的活在世上，避世而居，不敢與外界接觸……這難道不是折磨嗎？”
    說到這，老者又歎了口氣，“算了，人各有誌。看你這個樣子，就知道勸不動你了。”
    安迪挑了挑眉，淡笑道：“如果死亡無法避免，我希望我的死因是‘我想死’，而不是被其他人、又或者時間、衰老、病痛奪去生命。”
    “這很重要！”
    安迪知道老者想要表達的意思。
    一個人孤零零的活著，痛苦嗎？
    也許吧！
    就拿尼可·勒梅來說，他如果不躲藏起來，就會有無數想要長生的人去搶奪魔法石，搶奪他的知識與財富。
    所以他隻能躲起來。
    漫長歲月，隻為‘活著’而活著。
    沒有理想，沒有目標，每天要做的事就是起床、吃飯、找點樂子、然後睡覺。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時間久了，死亡就成了解脫。
    所以，尼可·勒梅選擇了死亡。
    選擇死亡與隻能死亡，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境界。
    安迪渴望的是前者。
    沒再討論這個話題，安迪問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你是怎麽理解死亡的？”
    “哎！死亡啊……”
    老者歎道：“死亡是生命的終點，但卻不是人生的終點。”
    “至少……”
    “對於你來說是這樣的！”
    安迪頓時了然。
    或許是礙於緘默人的身份，有些話，老者無法直言不諱。但是老者的這番話，也從側麵印證了安迪的猜測。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在死亡維度保持清醒的自我認知。
    深吸一口氣，安迪沒再繼續追問。
    房間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時至今日，安迪已經知道了很多秘密。
    有人說，世界也許是虛擬的。
    這個說法並不是完全錯誤。
    或許，對於高維世界來說，安迪所在的世界就是‘虛擬世界’。
    可對於生活在這個世界裏的人來說，這個世界就是真實的。
    “有點意思……”
    安迪忽然輕笑一聲。
    前世，人類創造了網絡世界。
    可隨著網絡的高速發展，網絡已經深入到了生活的方方麵麵，影響著世界上的每一個人。
    機械智能化已經逐漸取代的人工。
    安迪穿越的時候，智能機器人都能做很多事情了。
    所以……
    低維世界真的無法反製高維世界嗎？
    不見得吧？
    就拿前世來說，如果人工智能高速發展，出現了‘奧創’那樣的超級人工智能，機器人反製人類就不止是電影劇情了。
    ——它會出現在現實之中！
    “所以……我現在算什麽？”
    安迪心中有些好奇。
    “對於那些高維生命來說，我現在……是脫離掌控的‘人工智能’嗎？”
    也許是吧！
    想到這，安迪有些好奇的問道：“先生，我現在算脫離掌控了嗎？”
    “我不知道！”老者說道。
    “不能說嗎？”安迪有些失望。
    “不是不能說，是真的不知道。”
    老者搖了搖頭，說道：“人類永遠無法理解超出認識之外的東西。”
    安迪聞言微微點頭。
    是這個道理。
    老者看著安迪，繼續說道：“柯林斯，你想過嗎？如果你的猜想是真的，那麽……你接下來會遇到什麽？”
    “你想用死亡來嚇我？”安迪笑道。
    老者聞言一愣，隨即失笑道：“是啊！最恐怖的就是死亡了。”
    如果早晚會死，安迪當然要繼續研究下去。
    頓了頓，老者忽然問道：“你今晚過來，就是為了大腦廳嗎？”
    “當然不是！”
    安迪側眼看了老者一眼，“可惜，你是緘默人，什麽都不能說。我又找不到神秘事務司的資料室，所以隻能過來看看了。”
    “嗯……”
    “對了！我在研究肉身不朽的魔法，你有什麽建議嗎？”
    老者聞言失笑一聲。
    “其實，今晚過來見你之前，我曾想過，要不要透露一些秘密。”
    老者轉頭看向安迪，“看到你之後，我覺得有點早了。”
    安迪詫異道：“緘默人不是不能說嗎？”
    “是啊！要付出生命的代價。”老者歎道。
    安迪：“……”
    “為什麽？”安迪挑了挑眉。
    “柯林斯，你很適合神秘事務司。”
    老者的語氣有些疲憊，“這裏的人大多和你一樣，都想破解這個世界的秘密。”
    “但是魔法太看天賦了。”
    “沒有天賦，就隻能像傻瓜一樣揮動魔杖。”
    “我們知道很多，但是能做的卻很少。”
    說到這，老者看向安迪的目光中爆發出一股異樣的神采。
    “柯林斯，你不一樣！”
    “你是當今世上最具天賦的巫師。”
    “在神秘事務司的記載中，也沒人比你更優秀了。”
    “更重要的是，你想知道這一切！”
    安迪：“……”
    “直到現在，我才覺得你像個緘默人。”
    安迪語氣平靜的說道：“前提是，你說的都是真的。”
    老者並不在乎安迪的懷疑，他轉過頭，繼續說道：“下次再來吧！如果你還是不想加入神秘事務司，我會告訴你一些秘密。”
    “至於你的問題……很抱歉，那並不是我的專長。不過，你可以從魔法石入手研究，那東西能讓人長生。”
    魔法石……
    安迪眼神微動。
    的確！尼可·勒梅是當今世上，唯一一個明麵上的長生者。
    魔法石的確值得研究！
    想了想，安迪忽然問道：“加入神秘事務司之後，可以不來上班嗎？”
    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