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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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風再也坐不住,怒道:“公論老兒,你這輩子就幹了一件事,那就是專愛揭人家的短處,死後不怕進拔舌地獄嗎?”
小發卻想:“不知拔舌地獄在第幾層?一定在第十九層上麵,最不濟也是十七”
宇文誠這時已在後堂運功療傷良久,並無大礙;萬琳琅也未受傷,隻是適才一口氣窒住了,惦記著北極閣內的變故,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來看個究
公論正色道:“不錯,老子平生專揭惡人之短,不管他名有多高,勢有多大,偏愛把他們的蓋子揭開來曬曬,讓他們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見見宇文老兒,你做事也算周密老到得很,使了這麽多年的壞,居然沒有露出半點馬我恨不能早點把你揪出來,以至於耽擱了許多時日,誤了多少江湖好漢的性老夫三十年來所揭穿的卑鄙無恥之徒當真不少,你算是當之無愧名列第這張黃金寶座是不是虛火洞的皮二送給你的?這人精通馬屁之術,乃天下第一會拍之人,跟你這天下第一愛拍之人真是絕”
眾人這才知道,那“古今屁神”原來姓皮名二,皮屁同音,這外號還真是起得至於什麽虛火洞之名,大家都是頭一次聽
公論先生續道:“隻不過這‘武林第一名家’六個字要改上兩個,叫作‘武林第一神騙”
此言一出,頓時有人起哄道:“屁神拍神騙,真是天生一對”
吳風更怒:“你搗鼓了一本破書,對我大肆造謠陷害,是受誰的指使?有沒有證據?”
公論先生笑道:“若無證據,今天我就不來”
吳風冷笑道:“證據?你倒拿出來看”
公論道:“宇文莊主,今天是你惡貫滿盈的日子到若我拿出證據,你便如何?”
吳風道:“都是些陳糠爛穀子,哪有什麽證據可言?若你拿得出來,老夫以死謝若拿不出來,你肯不肯留下你的這顆老驢頭?”
公論將筆交至吳風手中,道:“你這次把得力之人都調到了這裏來,下麵都剩了些酒囊飯袋,以至於對不遲大師、吳風和少仁的暗算一個都沒有成難道就不想再安排一次?來來來,我說你寫!”
吳風抖抖顫顫提起筆來,公論倒背著雙手,慢慢踱步,搖頭晃腦地道:“字諭東字第一號驛:著汝設法將不日回山之九華不遲誅滅,若得成功,可免上次失手之過,不然二罪俱罰,安排妥當之後,速飛鴿報我;字諭南字第三號驛:著汝設法將不日回山之吳風誅滅,若得成功,可免上次失手之過,不然二罪俱罰,安排妥當之後,速飛鴿報我;字諭北字第六號驛:著汝設法將不日回山之少仁誅滅,若得成功,可免上次失手之過,不然二罪俱罰,安排妥當之後,速飛鴿報”
吳風剛一猶豫,冷器手上又是一緊,隻好老老實實地將手上三張字條寫
公論將三張字條一揚,笑道:“現下我們隻需勞駕宇文莊主的寶貝鴿子再辛苦一趟,將這三張密令送達,大家夥兒在藏劍山莊多住幾天,靜候回音即”
眾人均覺公論先生此計甚妙,信鴿是決不會撒謊的,這吳風是否冤枉,一試便
不遲大師、吳風、少仁三人對公論先生道:“若非先生來得及時,我們不知道還能不能生”
吳風又道:“我們正好在此多叨擾宇文莊主幾料來宇文莊主慷慨好客,不會吝惜這幾個飯”
吳風再也裝不下去,厲聲道:“是我幹的,那便如何?”
公論先生笑道:“‘那便如何’就不是我的事”
吳風等人至此再無懷疑,一齊怒視吳有人咬牙切齒,有人伸手拔劍,更有人已作勢欲撲上
高風與天青子對望一眼,他二人都與藏劍山莊上一輩人頗有淵源,此情此景之下,對這吳風又是痛恨,又是惋高風止住眾人道:“藏劍山莊出了這等不肖子孫,實出意外,君子之澤,五世而斬,自宇文元辰創立藏劍山莊至今,已垂一十二世,天數已盡,夫複何言?吳風雖是罪大惡極,各位卻也都是一派宗主,總要顧些體麵,讓他自刎謝罪也就是了,難道當真要亂刃分屍不成?”
公論先生也道:“不行不行,他還不能”
吳風急道:“您老一向疾惡如仇,怎麽今天事到臨頭,反來阻攔?”
公論道:“我話還沒有說完呢,就是你脾氣宇文老兒的故事多得很,精彩的還在後麵,大家夥兒想不想聽?”
眾人都道:“願聞其”心想:“藏劍山莊還有什麽重大秘密?”
公論先生不急不徐地道:“和這吳風相關的共有五件大事,剛才隻說了第一列位想過沒有,藏劍山莊莊主人選向來是優中選優,嚴而又嚴,這才保得曆代莊主都是才智卓絕之為何到了吳風這一代,竟會讓這麽一個草包加騙子的雙料貨色當上了莊主呢?”
眾人一想有理,這吳風別說不配做藏劍山莊主人,就連做十八門派中任一門派的掌門也不夠宇文世家難道真的是人才凋零,不得不矬子裏麵拔將軍?
這人剛才還在大言炎炎,在滿座英雄麵前縱論天下武學源流,頗有論衡武林之概,哪知轉瞬間便泄了底,武學修為隻怕連宇文誠都不在場之人誰能想到?
宇文鷹在旁靜聽,有些事情他也不甚了
公論續道:“此事說來簡單,隻因當年宇文劍雄在泰山決戰之後不久,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誰也不知去”
吳風脾氣最急,問道:“他到底去了哪裏?”
公論怪眼一翻:“我說話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插嘴!他去了哪裏,呆會兒自然會你這麽一催,打亂了我的思路,現下忽然之間忘得一幹二”
吳風知道這老兒的怪脾氣惹不得,忙道:“得罪!您老千萬別見怪,我再不插嘴便”
公論怪眼轉了轉,若有所思,自言自語道:“咦!剛才我說到哪兒了?”
吳風道:“您老剛才說到宇文劍雄老莊主不知去向……”
公論怒道:“我說話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插嘴!”
吳風又好氣又好笑,不敢再多說一個
天青子笑道:“好了,好了,這麽多人等著你,別賣關子”
公論道:“偏是你這牛鼻子愛多”皺起鼻子,似乎又陷入沉思之中,過了半晌,毫無動
眾人雖等得心焦,卻誰也不敢再出言催
良久,公論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直吹得兩個鼻翼嗡嗡作響,緩緩地道:“好在還沒有老糊塗,總算想起來”說著,瞪了一眼吳
吳風此時有求於他,哪敢得罪,忙後退一步,垂手侍
公論道:“宇文劍雄一去年餘,杳無音訊,臨走時並未向家人交殊不知他這一去幹係重大,現下且不忙說……”
吳風等愈加著急,心道:“這個不忙說,那你想說什麽?”嘴唇卻沒敢張
公論咳嗽了好幾聲,大聲清了清喉嚨,方道:“宇文劍雄既然一去不回,藏劍山莊群龍無首,自然不免要給小人鑽了空”
說著,看了一眼吳風,接著道,“宇文劍雄下一代的子侄兄弟五人,以宇文塹天分最高,練功最勤,本來最有希望繼任莊主,練成仙劍九如的絕可惜這位老兄是個不折不扣的武癡,除了弄刀使劍,其它事情一概不聞不”
宇文鷹心道:“父親果然是這樣的脾氣,他隱居多年,江湖上無甚聲名,公論先生竟然也知道得這般清”
卻聽公論先生道:“當時宇文劍雄尚未婚配,兒子的事就更加說不上他們五兄弟商量了一番,都覺得遍尋不到他的消息,說不定有什麽不測……”
少仁忍不住問道:“宇文老莊主武功通玄,江湖上又有誰能奈他何?能有什麽不測?”
話剛出口,公論已是含怒不語,一雙怪眼轉來轉去,吳風等忙向他遞個眼色,少仁會意,上前一揖道:“您老別見怪!是晚輩多嘴”
公論嘴角牽動,皮笑肉不笑地道:“我說話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插嘴!糟糕,現下又忘記”
說罷又皺起鼻子,沉思起
少仁知道又惹下了大麻煩,一時不知如何才好,隻好也倒退一步,站在吳風旁邊,也學他的樣兒,垂手侍
公論見他還算乖覺,終於露出一絲笑意,慢慢地呼出一口長氣,兩個鼻翼又是一陣嗡嗡作響,嗡嗡了好一通,方道:“唉!總算想起來俗話說,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不”
說著,瞪了冷器一眼,冷器一顆大頭微微揚起,隻作不
“一個人武功再高,卻終究還是凡人,成不了神既是凡人,那就難免會有什麽三衰六旺,怎麽就敢說一定不會有什麽不測之事呢?嗯——?”
說到這裏,兩隻怪眼精光大盛,向少仁臉上射
少仁隻覺臉上好像被燙了一下,渾身不自在,忙將頭微微低了
吳風默然不語,雖然也想辯解抵賴,但知道公論手中必有鐵證,隻好欲言又止,隻覺眾人向自己射來的目光中充滿了鄙夷之意,一個肥胖的身子不自覺地縮了
公論先生續道:“宇文劍雄依舊沒有音訊,宇文塹又被這位‘武林第一名家’搞得七葷八他便假充好人,說是要為大哥分憂,告訴他自己已經把那些苦主安撫停當,一麵卻又讓那些人不停地前來騷宇文塹本想自刎了事,但想仙劍九如之絕技不能從此失傳,這才猶豫不定,忽然有一天,一走了之,杳如黃吳風奸計得售,自然大喜若狂,他早已暗中培植了自己的勢力,順理成章地當上了代理莊其他幾個兄弟也被他分化瓦解,最終認了他這一他還唯恐坐得不穩,又挖空心思地偽造了一封宇文劍雄的信,大意是說自己已經看破紅塵,決意遁跡深山,學仙求道,吳風才智不凡,可當莊主重任雲”
藏劍山莊眾弟子不由想起每逢莊中重要日子,吳風總是喜歡把這封信拿出來宣示一群雄心中也是雪亮,怪不得宇文鷹不請自來,直呼吳風為老騙子,原來是他的現世報來
公論先生道:“宇文塹遠走天山,創立金鷹堡,娶了當地異族女子為妻,生下一子,不想終於還是念念不忘自己誤殺好人,鬱鬱而”
宇文鷹麵沉如水,直盯著吳風,吳風身子又是縮了一縮,他本來肥胖,這時更象一個肉球,頭頂亂發被血粘在一起,有些猙獰可
公論先生道:“宇文塹雖然是個粗豪之人,他兒子卻是精明強幹,近十年來已在天山一帶聲名鵲起,金鷹公子可是響當當的角”
他看了看宇文鷹,道,“令狐平的後人令狐蘭馨千方百計打聽到了金鷹堡的所在,本想尋仇,卻得知宇文塹已然自責身故,不由得起了疑心,和金鷹公子細細剖析此事,終於真相大是也不是?”
宇文鷹應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