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奮勇向前，有人則顧當前，劉姐，現在我們既然是鯰魚，就要有被人盯著的準備。”
    於小石依然淡定說著，抽了一口煙後，他又是一笑道:“待會兒我來應對，劉姐你準備好相應的資料就行。”
    平時於小石根本不想出頭，可到了這個時候，他作為培訓車間的主任，必須得站出來應對。
    不管領導們是怎麽想的，以目前的情況來說，於小石是希望兩個大廠搞出來的聯合研究所落地生根，以後能夠發揮大作用的。
    “行，我知道了！”
    劉靜沒有反對，雖然於小石平時不怎麽在乎這些事兒，可她知道於小石知道怎麽應對的。
    兩人商量好了後，劉靜就去準備相應的資料去了。
    下午，培訓車間，於小石依然一如既往按照平時的節奏安排工作，直到廠長的秘書過來招呼一聲，他才跟劉靜幾人出了車間等著。
    “於主任，待會兒要是有人故意挑刺，你得忍著點。”，秘書生怕於小石年輕氣盛，提點一句。
    “陳秘書，我知道了。”，於小石點頭表示明白，這讓陳秘書鬆了口氣，又輕聲道:“剛剛巡視了幾個車間，可沒少被挑刺兒，我們這一次從人家經費裏截了一半，氣性大著呢。”
    於小石點了點頭，人事關係本就是如此，沒什麽奇怪的。
    兩人說話間，一群人往這邊過來，於小石向前幾步迎接。
    來人有人冷淡相待，有人微微一笑做熱情以對，不一而足。
    “我們要看的是具體工作情況，這種麵上功夫就不要做了。”
    領頭的人看著於小石說了一句，於小石嘴角微扯，隻怕是他真要這麵上功夫不做，又會被說成不懂事了。
    “領導批評得對，請跟我來。”，於小石沒有爭辯，順著話就說了起來。
    這下子有幾人看著於小石都有些蛋疼了，他們還想著於小石高低來上幾句，他們好借機壓一壓軋鋼廠的風頭呢。
    現在於小石認錯又低頭，他們要是再多嘴多舌，真以為旁邊軋鋼廠的領導們不存在啊。
    一行人來到車間裏，一群人就分開去找培訓學員們問了起來，劉靜也開始匯報目前培訓車間的具體工作情況。
    過了好一會兒，一群人才重新匯集起來，這時，一人道:“於小石同誌，剛剛我們跟學員們交流了後，就不得不批評你了。”
    “學員們說你培訓期間總是黑臉與毒舌，這可不行啊，你的工作還有待改進。”
    聽著這話，軋鋼廠的領導們紛紛眉頭一皺，沒等於小石說話，一人便道:“培訓教學，本身就是督促學員們努力學習，有說有笑跟學員們打成一片，融洽是融洽了，可卻會讓學員們生出散漫之風。”
    “林同誌，嚴師出高徒的道理我們都懂，難道你們廠的師傅們對徒弟也是每天樂嗬嗬的指導嗎？”
    這人:……
    本想搭茬的人這個時候頓時被噎住了，他們當然知道嚴師出高徒的道理，真要一群人嘻嘻哈哈的搞培訓，那指不定就是混日子呢。
    “行了行了，我們去下一個車間吧。”，領頭的出聲，給了台階，然後看著於小石笑道:“於小石同誌，工作經驗還是要分享的，有時間也去我們廠談一談培訓的經驗嘛。”
    這人言語中已經動了挖人的心思了，這趟確實是過來找茬的，但也隻有看看軋鋼廠人才儲備的意思。
    真要能夠把軋鋼廠的人才給挖走，到時候軋鋼廠的研究所依然隻會是空中樓閣。
    “老劉，伱就別打他的主意了。”，廠長這個時候出聲，微微一笑道:“領導對他可是有安排的，你這邊動心思也沒有用。”..
    老劉:……
    嘴角一抽的他心中無語得不行，同是也歎息一聲，這一次領導的敲打真是讓他們感覺到疼了。
    一群人又去其他車間，他們走後，劉靜緩緩吐了一口氣，安心不少道:“總算過去了。”
    “行了，多大點事，天塌了個高的頂，我們做好自己的事兒就成。”，於小石看著一群人離開的背影說著，隻希望接下來不要再多有波折就好。
    兩人說了兩句，就各自去忙了，到了下班時間，就各自回家了。
    紛紛擾擾中，在領導親自過來軋鋼廠一趟後，一切塵埃落定，該奮勇向前的繼續奮勇向前，該自罰三杯的也去整頓去了。
    研究所落地，於小石平時就時不時過去看看，學習為主，交流為輔。
    日子一天天過去，不知不覺間，今年的第一場雪來了。
    胡同口，停好自行車，戴著手套的手放在嘴邊哈著氣，於小石往供銷社走去。
    買了東西，於小石這才推著自行車回家。
    回到四合院，進了屋，感覺暖和不少的於小石靠坐在火爐邊，舒服了不少。
    “這天氣，石頭你得多穿點，免得感冒了。”，老太太關心著說著，於小石點頭笑道:“帽子手套什麽的都準備著呢，就是寒風一吹，還真受不住。”
    祖孫兩人聊著，暖和了手後，於小石才伸手抱起自家閨女。“又壯實了不少，等過了年，估計就能走了。”，於小石咧嘴一笑說著，老太太眉開眼笑道:“都是有福的，身體壯實了好啊，哇哇呀呀的知道學說話了，就是還沒能說出來。”
    “一般得十來個月才能說上幾個簡單的詞呢。”，婁曉娥走了過來，坐下後抱起正自顧自玩著撥浪鼓的兒子，親了一口後笑道:“六月份生的，這才幾個月啊。”
    “那就得快快長大，我這太奶奶還想聽叫人呢。”，老太太樂嗬嗬說著，伸手給丫頭擦了擦口水。
    一家子閑聊著，過了一會兒，這才準備做晚飯。
    “今兒個就吃火鍋了，今年第一場雪吃第一頓火鍋，正合適。”
    婁曉娥說著就去了廚房，端來了鍋子跟配菜，香味濃鬱，聞著就讓人口舌生津。
    於小石先給孩子燙了奶粉，等兩個小家夥各自抱著奶瓶吃上後，這才準備開吃。
    “今兒個雨水回來，說是等到明年七月份後就不繼續讀書了。”，老太太吃了一口，說了這事兒。
    “她又遇到什麽事兒了？”，於小石問了起來，那何雨水不是說著要考大學的嗎，怎麽突然的就改變主意了。
    “她說壓力太大了。”，婁曉娥給了回答，歎了歎道:“大學本來就不好考，估摸著那丫頭覺得困難，所以選擇其他的路吧。”
    於小石不知道怎麽說了，不過一想到這年頭跟以後高考擴招不一樣，他也有些理解了。
    “我還以為是那丫頭遇到了什麽事呢，真要是這樣，那就是她自己的原因了。”
    聽著於小石的話，老太太跟婁曉娥都微微點頭，真要是何雨水有其他困難，這邊倒是可以幫一幫，可要是學習上的事兒，那可就是何雨水自己的事兒了。
    三人屋裏說著這事兒的時候，中院，屋裏，何雨水也跟老哥說著這事兒。
    “你自己考量吧，這事兒我也幫不上忙。”，傻柱攤了攤手有些無奈說著，何雨水吐了吐舌頭，有些惆悵道:“我本來想拚一把的，可這一次模擬考下來，我算是知道自己的本事了。”
    “以我的成績，不說好的大學，就是大專也夠嗆。”
    “壓力太大了，我覺得還是高中畢業後就出來找班上吧。”
    傻柱聞言聳了聳肩道:“其實高中畢業已經夠了，很多人初中畢業都不是不也一樣上班了嗎，你們這些高中畢業的，安排給你們的工作都是好工作。”
    “嘿嘿，我也是這樣想的。”，何雨水說著靠著椅子，道:“我同學已經準備聯係一些廠了，有的想去你們軋鋼廠。”
    “哥，你說我有沒有機會去你們軋鋼廠上班？”
    何雨水問著自家老哥，她對去軋鋼廠上班挺上心的，誰讓這個院兒的人大部分都在軋鋼廠上班呢。
    “那就看領導怎麽安排了。”，傻柱抽了一口煙，微微一笑道:“軋鋼廠倒是擴大不少，你們這些有知識的高中畢業生也挺受歡迎的，真要軋鋼廠缺人，你指不定有機會。”
    “那就等著看了。”，何雨水歎了歎，她倒是有些期待明年七月份的分配了。
    兄妹兩人聊了一會兒，何雨水這才出了屋，來到後院。
    進了屋，看到兩個小家夥搶著玩具玩耍，何雨水走過去抱起一個，親了一口。
    “石頭哥，我這一次讓你失望了。”，何雨水吐了吐舌頭嘿笑起來，她知道於小石是真心幫她，好讓她有一個好的未來的。
    “你自己有數就好。”，於小石搖了搖頭笑道:“書不好讀，既然覺得壓力大，那就從心好了。”
    聞言，何雨水感覺舒心不少，隨即吐槽道:“是真的壓力大，我都一心努力學習了，可結果還是讓人失望。”
    “到了這地步，我也知道希望不大了，索性自己拚過一把後，以後回想起來也不會後悔了。”
    說著，她又是一笑道:“辛虧沒放話要考上大學，不然就真的丟臉了。”
    “這有什麽丟臉的，每年考上大學的也就是那麽一些人，大部分人都是落榜的。”，婁曉娥安慰一句，她也猜到何雨水學習跟不上的原因。
    盡管這一年多她努力學，連四合院都少回，可因為家庭原因，導致她當初基礎就沒打好。
    現在一次模擬考後，她的氣也泄了。
    安慰了何雨水後，婁曉娥又笑道:“我們百貨大樓那邊可是缺人的，你要是分到我工作那邊，那以後上下班可就有伴了。”
    “但願吧！”，何雨水搖了搖頭，完全看分配，她都不知道自己會分配到什麽廠去。
    幾人聊著，直到何福那邊吆喝幾句，於小石才出了屋。
    何雨水的事兒在院裏沒掀起波瀾，倒是何雨水躺平了後，沒在學校留宿而是天天回家，這讓秦淮茹跟傻柱的相處反倒多了障礙。
    對於何雨水這突然的變化，秦淮茹打聽清楚後也是無語得不行。
    她倒是希望何雨水能夠考上大學了，最起碼她不會經常回來然後橫在中間，就像現在，何雨水天天回來，搞得她的一些小動作都得謹慎著點。
    “這死丫頭，不是壞事兒嗎！”，屋裏，賈張氏罵罵咧咧一句，眼看著何雨水每天都回來吃晚飯後，自家孫子不知道少了多少油水，賈張氏頓時不舒心了。
    “媽，你多注意這丫頭的動向。”，秦淮茹這個時候也擔憂起來，她也怕在何雨水的攛掇下，傻柱背地裏搞出相親什麽的。
    “盯著她不是辦法，我又不能時時刻刻都在她身邊。”，賈張氏有些氣悶說著，這眼看傻柱已經越來越習慣跟她這一家子的相處模式，現在何雨水這個變數讓她頭疼。
    “那你說怎麽辦？”，秦淮茹一攤手問了起來，她可是知道何雨水那丫頭很機靈的，真要她察覺什麽苗頭，指不定下一刻壞事的就是她。
    賈張氏沉默一會兒，等到她抬頭的時候，眼中已經多了幾分狠辣。
    “想辦法讓兄妹兩人關係變差！”，賈張氏言語悠悠說著，看著秦淮茹繼續道:“兄妹兩人關係好了，傻柱就會聽她的勸，要是兩人關係差了，以傻柱的性子，肯定不會聽的。”
    聞言，秦淮茹眼睛也眯了眯，這個辦法倒是可行，可該怎麽做呢？
    正頭疼的時候，秦淮茹腦海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離間兄妹兩人的辦法她暫時沒有，可若是把何雨水介紹給堂弟秦義呢。
    真要兩人成了，不光能夠解決自己這邊的問題，還能夠一舉多得。
    這般想著，秦淮茹就將她的想法跟婆婆賈張氏說了，聽完秦淮茹的想法，賈張氏頓時有些無語道:“你想得太美好了，別忘了秦義是傻柱的徒弟，以傻柱那固執的性子，他還能讓輩分給搞亂了？”
    “你可別忘了，當初在秦京茹的事上你是怎麽忽悠傻柱的，那個時候你講輩分，這個時候你卻不講了。”
    “傻柱不傻，你等他回過味來怎麽解釋？”
    幾句話便讓秦淮茹下意識的一哆嗦，她倒是忘了這個，當初在秦京茹的事情上可沒少用輩分的事兒說話。
    “那你說怎麽讓兄妹兩人關係變差吧？”，秦淮茹一攤手，她也無奈了。
    “我怎麽知道，見機行事吧！”，賈張氏一攤手也沒有辦法，婆媳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相顧無言。
    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盯上的何雨水卻沒有注意到秦淮茹一家子的事兒，盡管她已經看到自家老哥跟秦淮茹之間有那種曖昧的意味，也看到了棒梗在老哥屋裏的隨意，可目前來說，她的重心還是在自己的事情上。..
    躺平了後，雖然壓力盡去，可她也在打聽一些廠的工作模式，跟同樣要準備出來工作的同學一起分享各種消息。
    天氣越來越冷，下班回家的人第一時間就進了屋，屋外還在串來串去的就隻有院裏的孩子，打雪仗什麽的玩得可歡實了。
    “這天氣，出屋了算我輸。”
    屋裏，南易抱著孩子吐槽一句，坐在火爐子邊正小酌的於小石跟何福不約而同點頭。
    “那你們喝著吧，孩子給我，我去後院串門了。”，丁秋楠笑著說了一句，伸手接過孩子，抱著就出了屋。
    她走後，南易拿出煙散給兩人，嘿嘿一笑道:“這天氣，還真得喝上兩杯才暖和。”
    於小石接過煙，靠著椅子笑道:“小日子就得過得舒心些，人家丁秋楠又是帶孩子又是給準備下酒菜的，你這日子，嘖嘖嘖……”
    南易聽著這話就嘿嘿一笑，要說老婆丁秋楠離職後，他確實安心不少，以他的工資養一個家是沒有問題的，最起碼現在他不用擔心孩子的問題了。
    何福此時也調侃幾句，三人邊喝邊聊，這休息天，還真是無事可做。
    “對了，你們有沒有發現，院裏的一大爺易中海跟一大媽之間的關係越發的不對了，就昨兒個易連山那個老頭耍了性子，一大爺易中海可沒像以前站在一大媽那邊。”
    何福喝了一杯後，有些八卦說著，南易微微點頭，接了話茬道:“這點我倒是發現了，一大爺易中海現在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有種放任自流的意思。”
    “這段時間易連山是頻頻搞事，以前一大爺易中海可是壓著他的。”
    “誰知道一大爺是怎麽想的！”，於小石搖了搖頭，剛剛兩人說的他自然也發現了。
    對於一大爺易中海，於小石是看不懂的，他要真心領養一個孩子，以他的工資來說，完全不是問題，可他偏不。
    一些事情上於小石不做點評，可他對一大爺易中海是防備的。
    沒錯，就是防備！
    就院裏三位大爺，三大爺閻埠貴是吃不窮，穿不窮，算計不到就受窮的性子，占便宜什麽的他相處久了也習慣了。
    而二大爺呢，他的性子更好琢磨，真要讓他得了勢，院裏倒黴的人肯定不少。
    唯有一大爺易中海，明麵上所作所為給人一種讓人說不出什麽來，可有時候稍微去細心琢磨，又讓人覺得別扭。
    這也就是明明他於小石跟傻柱關係不錯，可在傻柱跟一大爺易中海越發親密的情況下，他選擇跟傻柱拉開了點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