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歎了一口氣，“五弟，大皇兄倒是想代替你去星月受苦，但皇兄無能……”
    “五皇子是掐準了大殿下不能去星月才這麽說的吧！”
    “大殿下對五皇子掏心掏肺，五皇子反倒咄咄逼人起來了。”
    “……”
    官員們的議論不算小聲，全都落入季淩修的耳朵裏。
    一股寒氣從腳底板漫上後背，季淩修冷的遍體生寒，胸中積蓄的怒火卻越燃越旺。
    他們憑什麽這麽說他？！
    都是一群諂媚小人！
    季淩修忍無可忍，就在他要張口時，忽然一聲驚叫。
    “皇後娘娘暈倒了！”
    母後！
    季淩修抬頭朝母後的位置看去，那裏已經亂做一團。
    宮女圍在皇後的身邊，神情慌張，而一旁的流雲皇帝臉色難看極了。
    季淩修親耳聽到從他的嘴裏說出一句“晦氣”，眨眼的功夫，就揮袖離去。
    隻剩下他的母後在上麵昏迷不醒。
    “五殿下！”
    “五殿下！現在怎麽辦啊？！”
    母後身邊的宮女找不到人來幫忙，隻好把季淩修拽上去。
    目光落在母後蒼白無色的臉龐上，季淩修終於回過神。
    “叫太醫！”
    四處求人終於找到一個願意為母後看診的太醫，季淩修拉著人馬不停蹄地朝母後宮中而去。
    望聞問切，四步下來，太醫的臉色無比凝重。
    季淩修有了不詳的預感。
    “五皇子，皇後這是中毒了呀！”沒有鋪墊，太醫直接給了結果。
    季淩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著太醫，重複一遍，“中毒？”
    “隻從症狀上來看，是中毒沒錯。”太醫用銀針逼出一點毒素，但治標不治本，“五皇子若是能找到毒素來源，我便能配出解藥。”
    “要盡快，皇後娘娘的身體……”
    太醫話未盡，季淩修卻聽懂了。
    母後的身體一向不好，再加上毒素摧殘，時間一長，即使解了毒，恐怕也很難養回來。
    可毒素源頭，他又要從何……
    等一下！
    季淩修忽然想起一件事。
    慶功宴由大皇子一手主持，吃食也由對方操辦，隻有大皇子有機會投毒。
    宴會上，季淩修看見母後吃了一塊糕點……
    這是大皇子對他的警告。
    送走太醫，季淩修便在母後宮中放置了一張小床，每天衣不解帶地照顧著母後。
    但就像太醫說的，沒有解藥，即使銀針刺穴多次，也好不全。
    “母後，你會不會怨我？”季淩修心裏難過極了。
    他趴在母後的床邊，整個人比在星月時瘦了一圈。
    但眼裏名為仇恨的光越來越亮。
    季淩修去找了大皇子。
    他的肩膀不再挺直，聲音沉悶，“懇求大皇兄放過我母後。”
    “五弟再說什麽？”大皇子故作驚訝，臉上的笑容不減反增，“你母後出事與我有什麽關係，五弟是想賴上我嗎？”
    “大皇兄，求你，給我解藥。”季淩修咬緊了後槽牙。
    大皇子見他這樣，譏諷一笑。
    “從星月爬回來的狗，一點教養也沒有。”
    從旁路過的宗室子聽到這話，皺眉看了一眼大皇子。
    大皇子朝他一嗤，“怎麽，你要為這條狗說話嗎？”
    “不是就趕緊滾，少在這礙事！”
    宗室子沒想到大皇子這麽暴躁，搖搖頭走了。
    大皇子轉過頭，語氣含著輕蔑，“看到沒，季淩修，有我在，沒人會為你說話。”
    有的。
    昭昭會站在他這邊。
    季淩修在心中想著，現在能支撐著他不倒下去的就隻有顧昭昭了。
    見仍打擊不倒他，大皇子眯了眯眼，忽然想到一個好主意。
    他勾勾手指，像叫狗一樣。
    “季淩修，我給你一個機會。”大皇子指了指兩腿之間，“從我的胯下鑽過去，我就考慮考慮你說的。”
    季淩修閉上了眼。
    他告訴自己，他別無他法。
    屈辱感伴隨著衣服摩擦在地麵上的聲音增加，季淩修死死咬著下唇。
    就在他跪下準備爬時，大皇子忽然製止了他。
    “我反悔了。”
    “季淩修，你還真是不要臉啊。”
    臉麵於現在的季淩修而言，不如一枚解毒的丹藥珍貴。
    可大皇子很不爽，他蹲下拍拍季淩修的臉，意味不明道：“季淩修，這麽聽話嗎？是不是我讓你做什麽，你都會答應。”
    “隻要大皇兄給我解藥。”
    大皇子“嘖”一聲，他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季淩修。
    “既然如此，你就替我做件事吧，做的好了，我心情好，說不定就給你想要的。”
    夜半。
    冷宮裏，萬籟俱寂。
    安靜的有點令人害怕。
    季淩修翻過一道高牆，不一會兒，來到一座枯井前。
    寒風吹過，發出嗚嗚聲響。
    季淩修強作鎮定，攥緊了手，毅然決然地坐在打水的木桶中落了下去。
    半個時辰後，他抱著一具枯骨從井中爬了上來。
    ……
    星月皇宮。
    有顧昭昭在，麗妃根本找不到與皇帝單獨相處的時間。
    到了一眾嬪妃給太後請安的時候，麗妃忽然指著顧昭昭說：“太後，這昭昭是不是與佛祖有緣啊？”
    在場幾人都不知道麗妃為何突然說這麽一句。
    “麗妃娘娘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麗妃鐵了心要給自己鏟除障礙，聞言捂嘴一笑，“妹妹原來不知道嗎？昭昭有次給佛祖上香，那香的煙氣居然化成了一朵蓮花！”
    “真的嗎？！”那妃子聽了也是一驚。
    麗妃沒想到對方這麽附和她，忙點頭，扭頭對著太後道：“昭昭小小年紀就得佛祖如此喜愛，太後不如把她留在身邊禮佛，也與佛祖多親近親近。”
    麗妃說這話的時候，其他幾個地位低的妃嬪正拉著顧昭昭玩翻花繩，完全沒聽到麗妃在說什麽。
    等麗妃要拉著顧昭昭走才反應過來。
    “麗妃娘娘，昭昭太小了，哪裏懂得那個啊。”
    顧昭昭知道禮佛可是連肉都吃不了，也不願意去。
    麗妃大聲訓斥，“昭昭聽話。”
    “昭昭才不要去，昭昭要吃肉！”
    兩人拉扯之間，麗妃急了狠狠拽了一下顧昭昭的胳膊，然後推了她一下。
    而這一幕，正被來此的顧戎斬和幾個皇子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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