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不是吧,你喜歡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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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不是吧,你喜歡男人
突然之間,琴音一轉,換了個曲子,原本輕柔的琴聲變得蒼涼而豪邁起來,突然間好像銀瓶撞破水漿四濺,又好像鐵甲騎兵撕殺刀槍齊鳴。
隱隱間竟是聽見萬馬奔騰,黃河咆哮的聲音。
琴聲由快速到緩慢、到細弱、到無聲,到突然而起的疾風暴雨,隨著一聲裂帛之聲,曲子彈完了,收回撥子從弦索中間劃過,四根弦發出同一個聲音,餘音繞梁,久久未散。
寧休良久也回不過神來,這把琴在趙朝辭手中真是有超凡入聖的魅力。
它所能奏出的音樂已經超出人的想象,當真是一曲仙音震九宵,神仙從此不逍遙。
趙朝辭幽姿逸韻,晶瑩的眸子閃爍著動人的神采。
倘若男人看過一次她這樣的美麗笑顏,絕對會朝朝暮暮的思念這如花似玉的佳人。
一曲奏罷,一曲複起。
趙朝辭端坐,全神貫注地撫動著手上的箏弦。
天上雲卷雲舒,台前花開花落,竟似都與她無關一樣。
朝辭完全沉醉在那個音樂的國度之中,似是這世上任何的一切在這一刻也遠遠比不上他的琴來得更加重要。
纖纖手指在箏弦上飛舞著,流動著。
她的動作很輕,仿佛是盡量敵不去驚醒一個雲淡風清的夢。
寧休銳如鷹焦的雙目電趙朝辭亭亭玉立的纖美嬌軀上,訝然道:“色藝本來難以兩全,想不到公主既有蓋凡脫俗的天生麗質,又兼具卓絕天下的琴技,鄙人幸何如之,得聽仙樂,得睹芳顏。”
一雙燦若星辰的明眸之上,卻那彎厚挺翹的睫毛使她溫柔看向寧休的雙眸帶著三分稚氣、三分溫婉,三分的嫵媚嬌瞠,以及一絲難以形容的出塵絕世。
除此之外,這卻是一張端雅嫻麗的臉龐,理當口吐仙綸,不染人間煙火氣。
趙朝辭濃發如瀑、長曳到腰,滑順光亮得幾乎能當成鏡子,更顯得發極黑、衣極白,分外精神。
她容貌清秀,身若斜柳,腰身纖細,寧休平生所識女子,相貌胴體都是極美的,英姿勃發,嬌俏可喜,精靈古怪,堪稱春蘭秋菊,各擅勝場,然而這些女子卻都不能遮掩那份屬於趙朝辭的獨特風姿。
更何況,她的身份之高,武功之強,也是僅此一份了。
趙朝辭明媚的眸子緊盯著寧休,道:“本宮請公子到這裏來,是動了好奇心,想問公子三個問題。”
忽又嫣然一笑道:“本來隻有兩個問題,後來多了一個,你不會怪本宮貪心吧?”
“公主請問,我自是無問不答。”
寧休舉步走去,來到她身前五尺許處站著,情不自禁地細察著趙朝辭,隻見她露在衣外的半截粉頸,剔透得依稀可見青絡,頸子又細又長、線條柔潤,也不顯瘦削。
站在她身邊,就會聞到一陣淡淡的香草芬芳,雖然若有似無,卻怎麽也不會消失,仿佛那微帶透明的肌膚就近在鼻端,每一刻都換上一處新部位,令人聞嗅不倦。
“第一個問題,公子覺得本宮怎樣?”她這樣說著,卻以傳音入密的手段說了另一個詞——天下。
“天下?”
寧休有些意外,一個女人問天下,尤其是從這種“不需要太聰明”的宗室女子口中以傳音入密法問出,更是奇怪,但轉瞬了然。
周遭有不少人偷聽甚至記錄她們的談話,她作為需要延續皇室正統血脈的女子,萬般不由命,雖然這次前來相會明麵是自由的,仍然會受到監控。
寧休抬眸看了看她,笑得很開學,忽的覺得這是一個機會,需要賭的機會,“公主國色天香,是在下見過最美的女子。”
“此話當真?”
他說著,一隻手拉過她的玉手,趙朝辭矜持片刻,還是沒有把手收回去,感受到寧休在她手心的動作,當即知道了這個字是什麽。
王。
帝王的王,還是藩王的王?
不過都不重要,至少可以說明寧休是有野心的,不似別人口中的是個純粹的武癡。
剛好,她也有野心,不想隻做一個花瓶。
兩個人都偽裝得很好,聽了第一曲《流水》,寧休就知道他們是一類人。
“當真,大丈夫一諾千金。”寧休會心一笑,手中軟尖滑膩,“公主,還有兩個問題呢?”
趙朝辭展顏一笑,笑而不語,抽出手來,盈盈落座,“叮咚”之聲響徹屋內。
寧休仔細品味著地彈出的每一個音,讚道:“公主琴聲妙不可言。”
她調弦的手停了下來,仰起臻首,美眸燦璀,俏臉神采飛揚,再次伸手按在琴弦上,指尖輕搖,一串清滑輕脆的琴音立時填滿屋內的空間。
接著琴音“咚咚”響起,在趙朝辭的纖手裏飛揚,扣人心弦的音符,悠然而起。
這時,寧休輕聲附和起來,以內力發出,看似附和,實則是亂了音律,他常與秀秀研討技藝,隻聽了開頭一段就已知曉趙朝辭彈的是什麽曲子,別人不必知曉。
琴曲名“清夜吟”,此曲在宋代非常流行,蘇東坡曾以“清風終日自開簾,明月今宵獨掛簾。”的詩句來擬比此曲的意境,但出自趙朝辭的琴音,這意境卻更上一層樓,感情更深入,透著一種對命運的無奈和落寞。
“男人說的話可不能輕信哩!”
趙朝辭纖細秀氣的玉指在箏弦上輕輕撥動,柔聲細語,纏纏綿綿,仿似能沉浸進人的心扉。
“本宮第二個問題是,你敢發誓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
寧休半邊眉毛一挑,淺色眼瞳盯著趙朝辭,有些猶豫,轉而變為堅定,“我發誓,若是我剛才所言有半句虛假,定教我……”
“休得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在寧休說完後半句話之前,趙朝辭捂住他的嘴,“我信你就是了。”
半響,趙朝辭美目迎上寧休的眼睛欣然道:“若趙寧能猜到朝辭心中那剩下的最後一個問題,本宮便嫁給你好了。”
她此刻予人一種柔弱多情的味兒,教人總像欠了點她什麽似的,這是一種使人心醉魂銷的感覺。使人難以抗拒,尤其在聽過她天下無雙的琴聲後。
“若別人像你般無禮輕薄,定會惹本宮反感。可是公子你卻有一股令人心儀、不滯於物的脫氣度,令朝辭一見傾心。快說吧!”
接著她甜甜一笑,輕柔地道:“就算錯了,朝辭亦或會暗裏包涵,將就點嫁給你。”
寧休大馬金刀在趙朝辭身旁坐下,麵對這個皇室的天驕之女,他微微一笑,自信道:“長公主的問題不外是“為什麽”,對嗎?”
趙朝辭先聞言一怔,蹙起黛眉,她的一顰一笑都是那般動人,接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盈盈起身,輕移玉步,嬌軀驀地坐到寧休腿上,能夠傾倒天下的絕色嬌顏露出半喜半嗔的表情,道:“你在取巧!”
她這樣說著,暗地裏卻在聽寧休傳來的話:你們到底用什麽東西說動了我師父?
待到趙朝辭聽完寧休的傳音入密,拍了寧休的腿三下,微笑道:“趙寧,你這個問題算你過了關。”
言罷,她白了寧休一眼,那一眼的風情,風情萬種。
柳眉修長,靈眸顧盼流離,她精致的五官散發著詩一般細雅的風韻,那白皙的皮膚散播著一種耀眼的光彩,每一分、每一寸,閃耀著一種不經一觸的挑逗。
妖女與聖女兩種風格,她似乎都能駕馭得了。
……
夜裏下起了雨,淅淅瀝瀝。
“這裏沒有其他人,可以說了吧?”
趙朝辭此刻穿著男裝,一頭青絲隻鬆鬆在腦後以一條白玉帶一紮,長發的發尾輕略墜在肩上的白衣處。
素雅的男裝白衣穿在她的身,上,顯得更加沉穩大氣,精致迷人。
她常年養成的良好禮教讓她的一舉一動都溢滿了雅致,清冷眉眼間的疏離惹得人更加想要去接近她,深入了解她。
隻是……
趙朝辭四下張望了一下,拂過衣擺,調笑道:“小美人不嫌冷麽?晚上一個人睡,可沒有人給你暖暖被窩,凍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別叫我小美人……我有名字。”
“好的,小美人……你走這麽快幹嘛?”
兩人越走越遠,越走越偏。
雨下得大了,啪嗒啪嗒地落在趙朝辭手中的紙傘上,有些許雨珠順著傘沿落濕了寧休的肩頭。
她隻是默默不動聲色地偏了偏傘,將寧休妥善罩在傘下。
寧休猶豫許久,終是忍不住問道:“你說我師父瞞了我一些事……是什麽意思?”
趙朝辭忽然沉默,許久,才笑一聲,道:“我隨口胡說的……小美人,我問你些別的,可好?”
寧休垂下眼眸,心情複雜:“你要問什麽?”
“倘若有朝一日,你見到了那個派人殺你,將你推入無底深淵,還準備把你像是貨物一般賣掉的人,你當如何對他?你是否會恨他入骨?”
寧休一愣,許久,道:“我會殺了他……我不太確定。”
“那你現在想一想啊,若是有一天,你見著了那人,令你如此不堪的人,你要如何呢?”
空氣一時間沉寂,隻聽得見雨落傘麵的聲音。
“……我會很恨他,若真有這麽一個人站在我麵前,我也當殺了他。”寧休輕聲說道,“雖然並不認識,但那人既然如此狠毒,我自不會心慈手軟。”
趙朝辭吃吃笑起來,笑聲中不經意帶了點點諷刺。
寧休斜眼看向趙朝辭:“你知道這人是誰,對嗎?”
“嗬嗬嗬嗬,小美人,我可真期待你與你的仇人相見的那一天呢。”趙朝辭幾乎是笑得花枝亂顫了,“你隻要知道,我對你沒有一點惡意,相反,我很喜歡你呢。”
“某些人看似和你很親近,其實背地裏算盤可多了。”
“你說的是我的師父?”寧休心裏忽的一沉,十分沉重的沉。
“看來你心裏早已經有了答案,還需要我多說嗎?”
“你在挑撥離間。”寧休目光冷冷地看著她,“嘴巴誰都有,空口無憑,我怎麽會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事情並不複雜,複雜的是人心。”
趙朝辭停下腳步,歎道:“以那位的本事,篡改記憶隻是稀疏平常,你待在他身邊那麽久,應該清楚他不是什麽好人,卻引得眾多擁躉,肯定有很多見不得人的手段。”
“而且他癡迷武道,皇室傳承底蘊深厚,裏麵自然會有些東西能夠吸引他的興趣。”
“我且問你——你得到他的真傳了嗎?你和他是一個姓還是體內流著他的血?恐怕兩個都沒有吧。”
寧休握著傘,張了張嘴,想要反駁趙朝辭,卻什麽都說不出來。他有點無力地靠向身後兩步,忽然覺得和趙朝辭說完話後,似乎一切都更亂了。
但好像一切都說得通了。
若有朝一日真的與那個人刀兵相見,真的要殺了他嗎?
能……殺得了嗎?!
一隻溫潤的手撫上了寧休的手臂,輕柔摸索,“你的傷在身上,我的傷在心裏,我們是一樣的。”
趙朝辭語氣如舊,卻帶著莫名的蠱惑力量,顯然是有極為玄妙的精神法門作用在此。
“以你的資質,在沒有秘藥的情況僅僅七年時間就將寶典修煉到了第五層,何其了得……你修煉的寶典隻是部分,回到宗室,後續功法,天材地寶,以你的天資,你想要什麽得不到?”
寧休聞言沉默了,眼前的趙朝辭確實有這個資本保證。
作為宗室青年翹楚一輩,她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九陽神功》,《九陰真經》,《易筋經》這些江湖人視若瑰寶的各種神功秘籍,宗族全都可以提供,予取予奪。
黃裳,葵花老祖,保龍一族,宗室族老……
無數前輩高人將大量神功取長補短創成新的神功,擁有匪夷所思的力量。
而他方才所施展的一門功法,其實便是基於針對寧休的觀察後,臨時調整出的一種神功狀態,專門蠱惑寧休心神。
這種在不同戰鬥中可更改不同神功狀態的神功,便是皇極驚世寶典中的至高密典練神篇中記錄的法門。
嗡嗡嗡——
神刀有靈,自行護主,隨著趙朝辭加大心神之力,昆吾的刀鋒在此時驟地散發著一股瘋狂的光芒,但她身上的某件奇物卻忽的閃過一道更為誇張的元神之力,刹那間抵消了昆吾刀的力量。
嘩嘩雨聲中。
“小美人,我妹妹跟上來了。”趙朝辭和寧休挨得極近,吐息仿佛都能交纏到一起,她指尖在寧休臉上來回輕觸,神情迷醉。
“走?”
……
噠噠噠……
遠處突然出現一眾人,領頭的是一個青衣女子,不過十五六的年紀,眉眼如同水墨畫一般清朗明媚,顧盼生輝。
長及大腿的黑發鬆散披著,隻在發尾用一根發帶鬆鬆一束,說不出的素雅韻味。
少女目光淩厲,眉間暗含盛怒,麵色如四月春水泛起漣漪,溫婉中透著一股獨特的氣韻。
她綴在寧休身後相當遠的一段距離。
她明白寧休或許有什麽個人私事,可能是她不便插手的。
她無意窺探寧休的私事,於是隻想遠遠地跟著他,若有意外,她隻顧上去幫助寧休便是。
意料之外的,趙玲瓏看見寧休竟然和一個男人貼得很近,並且他們說話時的神情和動作可都不幹淨。
甚至有些曖昧……
“他……他喜歡男人?!”
一瞬間而已。
趙玲瓏覺得自己的世界垮塌了。
大雨中趙玲瓏聽不見她們交談的內容,但可以模糊看見那人對寧休的態度越發輕佻,到後來,竟然還將寧休半摟進懷裏,且貼著寧休的耳朵十分親密地說著什麽。
寧休從頭至尾隻是麵色複雜,卻一點都沒有抗拒的意思。
趙玲瓏捏著傘柄的手越握越緊,緊到手背上青色的血管都微微暴起,美目一掃尋常的淡然,雙眼微微眯起,透著點殺意。
“狗男人,竟敢和本公主搶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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