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黑沙暴,引動天象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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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黑沙暴,引動天象的怪物
在陰風山的一處山洞外。
這裏陰風陣陣,明明還是酷熱難當的正午,這裏卻吹著瘮人的冷風,寧休走到這裏,溫度陡然降了一大截。
寧休隻走了六七步,就見得一個枯瘦的身影盤坐在一塊巨石上,上麵開著一個孔洞,微弱的光線照在那人身上。
此人的臉色焦黑,有如鐵屍,雙眼盡瞎,可當她看向寧休之際,卻好像沒瞎,一股壓迫力自她身上傳來。
果然,這梅超風已經步入先天。
呼!
梅超風披頭散發,全身黑黝黝的一團,想到她雖然成了先天,可雙目已瞎,又曾被重傷,寧休倒也沒將她放在眼裏。
現在沒動手,隻是出於想見識下“鐵屍”而已。
那梅超風雖然瞎了,可聽力極強,早在寧休踏入山洞的那一刻就發覺了他的存在。
“好小子,你是怎麽進來的!苗吉慶呢?”
寧休看著那形同僵屍的梅超風,淡淡道:“苗吉慶的九陰白骨爪修煉不到家,不知你鐵屍梅超風的九陰白骨爪又如何?”
“我想也是,那病鬼沒死你怎麽可能來到這裏。老身已經在陰風山待了二三十年,沒想到還有人認出老身。”梅超風那獨特沙啞的聲音響起,在這空曠的山洞內回蕩,若是內力不足,恐怕當即就會被這音波震傷。
見寧休氣血穩定,絲毫沒有受到自己音波的影響,梅超風不由得對寧休更警惕了幾分。
當年她教授楊康那逆徒武功,卻慘遭楊康迫害掉下懸崖。
她福大命大沒有摔死,卻因禍得福至死地而後生,突破了先天之境。
可破境之時梅超風才發覺自己修煉的九陰白骨爪的後患無窮,那武功太過陰毒,對於心性影響太深,精神修為二三十年毫無進展,她多活二三十年,雖然僥幸突破先天,可後路已經斷絕,再無進一步可能。
為了養傷和練功,她便傳授了苗吉慶這個土匪頭子部分武功,仗著一身外功氣血倒也不怕苗吉慶迫害自己,反而依靠馬匪帶來的人和天材地寶使得外家功夫有所進步,這麽多年實力並沒有沒有因年老氣衰而實力下降。
匆匆歲月,如此就過了十多年,她在外邊樹敵太多,而且她的師父東邪黃藥師一直在找他,準備清理門戶,雖然她成了先天,但天外有天,她害怕被仇家報仇不敢出去。
原本她還打算隱居一些時日再叫苗吉慶打探打探消息,但沒想到這時候竟然有人闖了進來,還殺了那隻聽話但是有野心的馬匪頭子。
她聽聲音就知道寧休絕對很年輕,可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為,與她半百之年才突破先天想比,她不由得怨恨起來。
況且此人殺了自己的附庸,還對自己起了殺心,她是決計不能罷休的。
“外邊都傳聞當年殺人如麻的梅超風已經死了,卻沒想到你竟然在這鬼地方隱忍了二三十年,還暗中扶持了一個馬匪勢力為自己做事,了不得。”
“你這個後生天賦很好,連腦子也是靈光。你背上有把刀,或許在江湖中也是個有名有姓的高手,但老身提醒你一句,吾雖年老,可兩隻鐵爪可不是苗吉慶那半成不就的娃娃可比的,你若是想殺老身,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怎麽?想動手了?”
梅超風那獨特沙啞的聲音驀然再起,他笑的聲越大,聲音反而越尖。
她一邊說著一邊雙手摸索著朝陰影處挪了挪,話還未說完,她陡然低頭,雙臂內彎,手肘向前,似箭般向寧休胸口撞去。
這一招乃“靈鼇步”,在她恐怖的肉身施展下,真如勁弩彈射,快不可見,她是個瞎子,但早已通過聽聲辨位定了寧休位置,攻擊的方向位置毫無偏差。
她的先天真氣一運,功力集中於右掌左手,右掌整隻手掌刹那變得黑紫,赫然是摧殺五髒六腑的“摧心掌”,而左手指甲生長,速度快了苗吉慶數倍,赫然是大成的九陰白骨爪,就那麽帶著尖嘯之聲襲來。
“呼!”
突然間勁風襲胸,寧休躲閃,黑婆子又伸手抓來,這一抓勁勢之淩厲實是迅捷,寧休卻不慌不忙朝梅超風腕骨擊去,同時急躍閃避,隻聽得嗤,喀喇,砰的聲音,那石壁上九留下五道深深的爪痕和一個沒入石壁一尺的掌印。
“在這裏!還想躲!”
梅超風繞著石壁爬行,骨節中發出微微響聲,她腳步逐漸加快,骨節的響聲也越來越響,越來越密,猶如幾麵羯鼓同時擊奏一般,雖無雙眼,但注意力全在寧休這邊。
寧休身形挪移時發現細不可察的聲響,但這隻是對於普通人和後天武者而言,麵對足以引動天地之力的先天高手,哪怕隻有丁點風吹草動,也逃不過他們的耳朵,更何況是鍛煉耳力數十年的梅超風。
本就肅殺的夜風,更加肅殺,外邊的枯草瘋飄急搖,似也在此時顫栗發抖,禿頭樹上的烏鴉驚的呱呱怪叫著,急忙飛離了這可怕的地方。
可就在梅超風就要挨到、碰到、抓到寧休的時候,麵前的人,突然不見了。
可不是憑空消失了,而是她此刻的耳力,肌膚的對風的感受,還有玄妙的心靈感應,在此刻都啞火。
所以,在她眼前的人,也同時消失在了風裏不見了。
“啊!”
這是一聲低沉的急吼,又驚又恐,因為寧休不見了這個被他認為是必殺之人不見了,他怎能不驚不恐,他已露了殺心,結了仇怨,如果沒殺了,對方活了,那他可就一定活不下去了。
“出來!”
這是一聲發尖發啞的急呼,像是說話的人喉中氣息猛的沒吐出來,卡住了一樣,這是一個老婆子嘶啞的吼聲,若是找不到寧休,可想而知她將要麵對的是什麽。
現在那人不見了,以詭異的手段封住了她的所有感知,她的聲音就好像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尖利刺耳,心中不知為何有種後悔,後悔自己被豬油蒙了心,鬼遮了眼。
“呼!”
寧休的位置清晰了,梅超風耳朵一動,已然聽到寧休袖中滑出了一柄雪亮光寒的兵器。
刀?還是袖劍?
梅超風心中隻覺得大為突兀,矛盾。
他已想到對方可能用拳掌把自己打死,或是用背後的刀,卻絕未想到對方袖子裏還有兵刃,並且沒有乘著剛才那個機會殺掉自己。
來不及想為什麽了。
刀光一亮,便已化作滿眼繁花似的刀影。
梅超風看不見,但也感受到了那道道可怕的刀氣。
叮叮當當!
向且正送他的短刀與梅超風的雙爪對上,卻不似斬中了血肉,仿佛是劈在了精鋼上邊,險些將這沒有附著內力的短刀撞斷。
“這鐵屍渾號中有一個“鐵”字,殊非偶然,周身真如銅鑄鐵打一般。”
寧休暗道,梅超風這一身橫煉外功實在強悍,以自己那可怕的力道竟是沒有破開她的手掌,隻是堪堪停在骨頭上。
唰!
忽見寧休手中一尺白練竟又朝梅超風手腕斬下,忙抬手抵擋,不料對方刀身一橫,刀爪相遇,刺中了梅超風的手腕骨頭關節出,這刀用了內力,直接破了她的橫練。
血水一濺。
梅超風吃痛又鬆了手。
“嗬嗬,現在的大俠都是這個德行嗎?欺負老身一個手無寸鐵,年老體弱的老婆子!真是臉上添光!”
隻見得她交手吃虧,當即如蝙蝠般往後飛了一段,雙爪就像鐵鉤牢牢扣在石壁之上,冷冷道。
“中!”
正當梅超風心念大亂,警惕不已之時,就聽一聲輕淡言語。
麵前陡生勁風,她暗道不好,忙就地一滾,一柄短刀已打著旋從她頭頂飛過。
可未及喘氣。
又有勁風撲來,梅超風忙自掠到空中。
短刀打在石板上,帶出一串火星。
“你不用用激將法激我,你不是練了個什麽九陰白骨爪麽?正好我也修煉了九陰真經上的一門爪功。”
說話之間,寧休運功於掌,忽的變掌為爪,指甲生長,卻不帶九陰白骨爪那陰冷肅殺之意,反倒是安靜平和,殺機都藏在裏頭。
天地間起了層風沙,朦朧飄忽。
聽得梅超風全身發出格格之聲,初時甚為緩慢,後來越來越密,猶如大鍋沙炒豆,豆子熟時紛紛爆裂一般,一丈天地之力被她引動,十一層九陰白骨爪的威力徹底爆發!
“嗤!”
寧休的五指狠狠紮進了梅超風的指拇當中,隨後一用力,那堅逾鋼刀的血肉就被刮了下來,寧休乘機一掌打出。
“啊啊!”
慘呼猶在,梅超風就像是摔出去的陀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又滾出去多遠,肋骨多半已折斷了不少,響起一陣稀碎的骨頭裂開聲,口中血水咳出,想必髒腑也遭受了重創。
“你!你是師父派來清理門戶的,是麽!不!你是師父!”
“師父!”
她翻倒在地,五指裏緊緊,支撐欲起,卻又吃痛倒下,一張臉不知是因痛還是因怒已變得扭曲再加上一臉的血跡。
此刻她心裏卻更痛,還有難以言喻的害怕,因為這門功夫與她的九陰白骨爪出於同門,卻與九陰白骨爪又不同,威力又大了很多,顯然是九陰正宗。
加之寧休主動找上門,她本就半瘋半癲,此刻忽的將寧休代成了東邪黃藥師。
她的麵部變的猙獰,筋管賁張,火焰般燃燒的眼睛也凸出鼓出,滿是吃驚,還有明悟過來的憤怒,咬牙切齒的吼道:“師父!你要殺就殺我吧!”
“師父您放過師兄吧……師兄他沒有偷看九陰真經,都是我幹的……”
說到後麵,她竟然哭了出來,話語之間盡是懺悔。
“好!師父原諒你了!”
話音剛落,寧休拔出昆吾刀就是一劈,幹脆果斷,毫不拖泥帶水。
“咚!”
無頭的身子翻滾落地,並未立死,渾身猶在抽搐,血汁不要命的從那腔喉裏湧了出來。
而那頭顱端端正正地落在地上,原本猙獰的表情居然變得平和,嘴角微微上揚,像是帶著解脫的笑。
“梅超風,以昆吾刀斬你,你也不算死得憋屈。”
寧休收刀入鞘,嘴角帶著冷笑,但目中卻又不禁露出悲傷之色,他悲傷的並不是梅超風的死,而是世人的欲望和罪惡。
“呼——”
另一頭,大風聲起,寧休看也不看地上的無頭屍體,搖著頭,雲淡風輕的沒入了幽深的夜色。
……
“嘎嘎嘎!”
寧休剛騎著夜照獅子出了陰風山,目光極限的地方卻出現了遮天蓋地的黑色。
他目光一凝,卻見那團團黑色竟然是不可計數的烏鴉,漫天烏鴉仿佛形成了一片烏海,朝著同一個方向振翅去,好似遇到了什麽恐怖的存在。
狂風忽起。
寧休心裏莫名地升起一絲不安的情緒。
他微微抬起頭,在他的感知當中,寧休可以清晰地察覺到周圍天地間開始出現一種極其不穩定的能量波動,而且這種波動有著愈演愈烈的趨勢。
呼——
以數十裏外的一處沙丘為重心,四周開始卷起無數風沙,天地間那道道恐怖的能量,仿佛受到牽引一般,形成了巨大的龍卷沙暴。
“引發天象?!”
寧休感受到天地元氣暴動,竟是不斷灌注於那黃沙風暴當中,心中不由得猜測:這風暴絕非自然發生,是哪位高人在此借用天地之威!?
方圓百裏,卷起了一陣陣沙塵暴,入目所見盡是飛沙走石。
寧休身具麒麟血脈和龍氣,自有趨吉避害的本能,他雖實力不弱,但也不是個莽漢,這沙暴明顯是被高手引動,恐怕已是三花五氣那個級別的高手,他犯不著去觸黴頭。
於是乎,他返回陰風山,找了處隱蔽的山洞,收斂氣息,靜靜等待沙暴結束。
這一等就是一天一夜。
北風呼呼地刮著,好似傷心的人在哭泣。
天空為慘霧愁雲所籠罩,空氣中泛出了無邊的冷意。
一張張蠟黃的麵孔,均是麵無人色,觳觫不已,死死盯著某個方向。
寧休的臉色也並不好看。
確切來說,在來到昨日那引發風暴的中心之地後,看到幾具還未被風沙掩埋的屍體之後,他的臉色頗為凝重。
這幾具屍體因天氣轉寒也並未腐壞,且身體基本還保持著死前的狀態。
屍體雙目緊閉,表明並無傷勢,可當寧休去觸碰時,卻如同按在了薄冰之上,所觸碰的地方當即凹陷,消融,露出空蕩蕩的內部。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些人在中招之後,體內的五髒六腑包括身上一節節的骨頭,都已幾乎全部消失了。
照理說這樣的狀態,他們整個人都應該已經成了一灘肉泥,一張肉皮,是撐不起來的。
可對方的內部氣體卻就是死死撐著其身軀沒有散開。
這當然不是這些人厲害,死了後還能這麽逞能。
而是出手的人很獨特,擊殺他們後,還有一股可怕的力量殘留在他們體內,支撐著空蕩蕩的身體沒有坍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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