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起轎？高德是商號名？伯汝想要做車馬行的生意？”
    王安石眉頭皺起，說
    “伯汝身為讀書人，當有仁愛之轎夫之業，本就不該存在，自古王公雖不道，未嚐敢以人代畜此等不正之風，伯汝竟要助長乎？”
    劉湛被這道德拷問直接打懵逼了，他看著王安石的表情，發現他是認真的，隻好求救的看向其他
    呂儼、王璞壓根不敢說話，童駒理論上來說根本沒資格坐轎子，隻有趙頊清了清嗓子，準備勸勸王安
    王安石卻直接抬手阻止了趙頊說話，隻盯著劉湛
    “劉伯汝，你為解國家積弊，殫精竭慮，智計迭可若是不以民為本，必將誤入與民爭利的歧吾嚐言民不加賦而國用足，既要國用充足，更要民不加若非如此，與古之殘民奸臣，有何區別？”
    劉湛氣的眼睛都張大
    一個二十一世紀的進步青年，長在紅旗下，生在新中國，竟然被一千年前的古人當麵說不以民為本？我劉湛要是以民為本起來，第一個就把你們這群人民頭上的大山端了！
    “劉伯汝勿要驚訝，王學士確為道德君子，一貫如”趙頊對王安石還是很崇拜的，開口勸劉湛，“自王學士為官以來，從未坐過轎子，勤儉清廉，正是官員楷”
    “王學士的德行，在下是佩服就是不合時宜的想起來登州老家的一個笑話，想博學士一”
    王安石沉默了一會，和毫不顧忌的劉湛互相盯了一會，開口說“哦？什麽笑”
    “說，我大登州有個出名心善的老爺，平生見不得別人受苦，放出話說‘別的地方我管不了，我方圓十裏內不能有窮人這老爺是不是夠心善？道德可否高尚？”
    “扶貧濟困，自然品行無能力所限，能顧上方圓十裏，已是不”見王安石不搭話，趙頊幫忙接了一
    “是啊，然後他就把自己方圓十裏內的窮人全趕走”
    趙頊目瞪口
    王安石平靜答道，“伯汝是在說我不知民間疾苦？”
    “”劉湛心中有氣，麵對偶像也分毫不讓，“臨川先生道德高尚，但個人的德行不能強加給他人，更不能斷了一個行業的活
    我前些天去了東京城一趟，是一名高壯的青年給我帶的路，他力氣大腿腳好，正是大好年華，卻在東京城找不到活
    像他這種人，在東京城又有多少？以抬轎為生的，又有多少家庭？如果真的如臨川先生所想，全東京都沒人坐轎子，這些轎夫又該何去何從？
    職業並無貴賤，但饑餓真的會死何況現在也根本阻止不了其他人坐轎子，不如想辦法讓這些轎夫過得更好
    在溫飽還沒有滿足的時候，重要的是為他們提供工作崗位，臨川先生以為如何？”
    王安石搖搖頭，顯然並不認可，但也不再爭辯，抬手示意劉湛繼續說他的高德起
    劉湛喝了口酒，壓了壓情緒，才開口說
    “所謂的高德起轎，是為了驗證國有企業是否可既然要驗證，就需要對趙公子，宗室的產業裏麵，可有類似車馬行的生意？”
    “我並不清楚，須得問宗人府，或者問太後和清嘉郡主也不過沒有也不打緊，著人買下一間來，並不費”
    “很好，那麽朝廷出資成立一家高德起轎，太後和清嘉郡主也出資成立一個商兩家都做租賃轎子的生意，相互比較，再來看看朝廷能不能賺錢，又有沒有與民爭”
    “不可動用朝廷人力，也不可讓宗室求特”
    王安石提醒一句後，直接起身告
    劉湛疑惑不解，“我還沒說具體怎麽做啊……”
    “此為小事，伯汝自為之，我靜待佳音便需要多久時間？”
    “額……一個月？”
    “就以一月為若無成效，請伯汝另覓他法，莫再沉迷商賈之”
    說完轉身就走，趙頊連忙跟上去，過了一會又回來了，顯然是王安石讓他再進來聽
    房中幾人麵麵相覷，呂儼終於敢說話
    “早聽說王學士性情剛直，今日可算是見識”
    劉湛也是苦笑，連灌了好幾口酒，又看見童駒還在一邊拘束的站著，開口勸
    “童公公，王學士都走了，你還這麽繃著幹來來來，坐下來喝”
    童駒看看趙頊的神色，心中有數，走過來坐下問劉
    “現在你在王學士麵前也算立了軍令狀，說吧，要怎麽做？”
    “這件事還真的需要審計院配合，童公公索性去把戶部李軒瑜喊來”
    童駒點點頭，親自去喊來了
    李軒瑜顯然是預先得到了童駒的囑咐，看見趙頊也沒有大驚失色，隻是離遠些坐
    劉湛數了數房中的
    “不算趙公子和童公公的呂儼、王璞、李軒瑜，哦還有一個馮平，四個人，剛好負責東京城的四個城”
    “東京的北城區是皇家園林，尋常人去不了”童駒提醒
    “那就分兩個人去最繁華的那個區，應該是……”
    “東城區，自東華門沿汴河至中央禦街，是東京最為繁盛的地”
    劉湛點點頭，前世也聽說過東華門外唱名的才是好漢，想必這個區域就是後世著名的清明上河圖描摹的東京
    “那就是兩個人去東城區，一個去西城區，一個去南城
    首先是童公公求陛下批準，讓李軒瑜從戶部先支出一筆錢來，先定個十萬貫吧，等做出點樣子，再追加投
    然後是李軒瑜、呂儼、王璞帶著馮平，去訓練三批人
    第一批人手要懂旗語，由王璞訓我需要在半個時辰內，東城區的消息可以通過望樓上的旗語傳到西城區，至於望樓如何上去，由童公公解
    第二批人手要懂記賬和出納，由李軒瑜訓
    第三批人手要懂宣講，由呂儼和馮平訓
    我講的還算明白嗎？”
    房中眾人皆點頭，連馮平都強撐著身子在趙頊見狀皺了皺眉，“馮平不良於行，就不必去了”
    “不，要他正是因為他走不了路，他就必須要坐轎子，就更能發現問題，及時改”
    馮平也點頭表示自己傷口亦無大礙，除了不能大動以外，並沒有什麽問
    劉湛拍拍手，示意大家注意
    “我不清楚成立商行要什麽手續，李軒瑜領了戶部的錢後，就去成立一個，就叫高德起
    人手方麵，還請童公公幫忙招募，無論是兵士家仆還是宮人都可以，隻借一個月就
    再具體運行的時候，在東京城的每個望樓設一個點，每個點設三組
    先是負責宣講的人，去和東京居民講解如何坐轎子，並發放坐轎當有人來坐轎子時，宣講者發出信號，通知望
    旗手在望樓觀察宣講者的信號，然後通知轎夫去接
    轎夫送好乘客後，收到乘客的坐轎券，去望樓網點處找記賬人結算工
    這樣就完成是完整的一次坐轎交易”
    呂儼等人已經聽得蒙圈了，李軒瑜開口問
    “為何要這麽麻煩？直接多設幾個車行店鋪，讓人來店裏租賃，不就行了嗎？為何又要宣講，又要旗手，還要什麽坐轎券？何其麻煩？
    何況，劉兄是不是忘記了最重要的一事，我等訓練的三批人裏麵，沒有轎夫啊？既無轎夫又無轎子，要如何開設這商行？”
    劉湛微微一
    “若要轎子轎夫，還賺什麽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