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曾飛雲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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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雖然比普通的農家院落大一些,可也大不到哪裏。
除去坐北朝南的五間正房,剩下隻是三間廂房,還有幾棵有些年頭的榆樹。
曾經,車遲國太祖就是在這裏發出的第一支軍令,隨後起兵建立了車遲國,而現在,大廳之中則供奉著他的牌位。
大廳之中,車遲國王朱祥正跪在牌位之前,身後還跟著王後以及公主朱穎。雪天晴與大將軍朱瑞則站在一旁,一聲不吭。
見三藏進來,朱瑞走到朱祥身旁提醒了一句,他才起身攙起王後:“你先到裏屋歇息。”
說完迎出門口衝三藏深施一禮:“車遲國朱祥參見大唐聖僧。”
三藏連忙還禮:“陛下禮重,折煞貧僧了。”
朱祥苦笑一聲:“如今朱家已成為笑柄,我還有何顏麵自稱為朕?”
見三藏望向自己,雪天晴道:“陛下,此間不是講話所在,我等偏房敘話。”
朱祥點頭,然後對朱瑞說道:“看好這個逆子,如敢妄動,立斬不赦!”
說完才陪著三藏來到偏房:“孫長老,此事實難開口,所以還是您說吧。”
雪天晴歎了口氣:“師父,其實這事也很簡單,就是被車遲國滅國的皇室後代前來複仇。隻是用的手段過於下作,就連公主都被蒙蔽,做下大逆不道之事。”
“長老,都什麽時候了,您還護著那個逆子?”
雪天晴聞言長歎一聲,將曾飛雲之事重新說了一遍,最後更是告訴他,王後之所以失節,是因為公主在她茶中下藥。
下藥的原因也很簡單,就是要報複王後拆散她與曾飛雲的好事。
聽完事情經過,三藏沉默半晌:“陛下,此乃陛下家事,為何告知貧僧?”
朱祥撩衣跪倒:“我知聖僧乃是得道高僧,所以懇請聖僧為我剃度,讓朱祥皈依佛門。”
三藏大驚:“陛下不可,陛下繼位以來,車遲國蒸蒸日上,百姓安享太平。若是陛下此時離去,車遲國怎麽辦?百姓怎麽辦?”
“我已經想好,護國大將軍朱瑞文武雙全、愛民如子,由他接任車遲國國王之位,定無人反對。”
三藏將朱祥攙起,然後問雪天晴:“悟空,你可能讓人忘卻過去?”
雪天晴搖頭如同撥浪鼓:“師父,您也太看得起我了,這事別說我,就是玉帝親至也沒有辦法。此事雖因曾飛雲而起,可根源還在車遲國的征伐之上,說起來算得上因果吧。”
三藏聞言隻能將朱祥扶坐在椅子上,表示愛莫能助,畢竟心結還需心解。
見堂堂七尺男兒流淚不止,雪天晴皺了皺眉頭:“師父,若是封住一兩個人的過往記憶,應該還有辦法。可這麽多人,怎麽辦?”
“不是說,小相國寺是不滿陛下對百姓太好,才準備謀逆的嗎?”
雪天晴一拍腦袋:“差點忘了這事,我去問個人,看他有沒有辦法,你們在這裏等著。”
雪天晴說完,身形一晃就不見了蹤影。
三藏見狀道:“你師兄去哪裏了?”
八戒苦笑道:“這種事除了地府可能有辦法,再無二家。”
一眾人等從早上一直等到中午,也不見雪天晴的身影。
就在三藏有些心急,想讓八戒去地府找雪天晴之時,隻聽外麵大廳一聲大叫:“皇嫂,這是為何?”
隨後又傳來朱穎撕心裂肺的一聲:“娘!”
等眾人衝出偏房,來到裏間,才發現王後早已懸於房梁之上已不知多久。
朱祥將王後的屍體抱在懷裏,頭也不回地說道:“將逆子關入宗人獄,晚些時候我親自發落。另外將曾飛雲梟首,用其頭顱祭奠王後的在天之靈。”
不想朱祥話音剛落,便聽到一陣大笑,隨後雪天晴現出身形:“陛下,真是好巧,我正想如何將王後帶入地府,這不她就懸梁自盡了。”
此時的朱祥兩眼通紅,要不是知道雪天晴的本領,恐怕早就和他拚命了。
“長老,此話怎講?”
“地府中卻有一法可以封住人的記憶,不然轉世投胎還不亂了套。不過此法隻適用於魂魄,而不適用活人,所以我才發愁如何將王後魂魄帶入地府。現在好了,隻等王後還陽後,她便會忘卻那些不快。”
說完,雪天晴又湊到朱祥麵前:“不過王後忘卻的可不是那一點事,而是那段時間內的所有事,如何解釋就看你的了。”
見朱祥抱著王後屍體發愣,雪天晴無奈道:“還愣著幹嘛?將王後帶回寢宮等待還陽。”
朱祥這才反應過來,隨後抱著王後直奔寢宮,連三藏等人也不顧。
雪天晴扭頭看了看公主朱穎,歎了口氣就請唐僧一起去往寢宮,隻留朱穎與朱瑞叔侄二人。
朱瑞同樣歎了口氣,然後一把拉起朱穎:“走吧,先到宗人獄再說,你是死是活,就看你父王如何決斷了。”
朱穎淚眼婆娑:“叔父,能不能晚些時候將侄兒關於宗人獄?如今母後生死未卜,更不知唐朝和尚所說是真是假。我想親眼看著母後還陽,然後再聽從父王發落。”
朱瑞沉思良久,最終將公主帶到了與王後寢宮一牆之隔的翠雲殿,並命內侍好生看管。
再說國王朱祥,將王後抱到寢宮,放於鳳榻上後,這才對隨後趕來的雪天晴深施一禮:“多謝長老,不知王後現在是否可以還陽?”
雪天晴一笑:“如今大中午的,你要是不怕她魂飛魄散,可以試一下。”
朱祥當即明了:“我明白了,要等到子夜三更。”
雪天晴點頭:“不虧是一國之主,果然聰明。”
朱祥先命宮女好生看待王後,然後命禦膳房準備最好的素齋素飯,就在王後寢宮之中大擺宴席,招待眾人。
酒席宴上,見雪天晴不動筷子,朱祥幾次勸說。在得知他不食人間煙火後,更是再次拜倒。
也直到這時,朱祥才完全放下心來,王後終於有救了。
等宴席撤下後,朱祥又吩咐人上茶,陪著三藏邊說邊等天黑。
眼看朱祥雖然微笑,卻又有焦急之色,雪天晴一笑:“有件事不知道陛下可否賜教?”
“孫長老請講。”
“陛下,這了空和尚趁著藥性發作,玷汙了王後之事,是有人親眼所見還是隻是聽人所說?”
見朱祥不出聲,雪天晴又是一笑:“陛下,這可關係到王後的名節。若是明日我對外人說與公主有染,您是信還是不信?”
朱祥聞言恍然大悟:“並未有人親見,宮女也隻是發現王後人事不省,衣衫不整的倒臥在香堂,並剛好看到了空逃走時的背影。”
雪天晴點頭:“既然如此,那就是沒有任何憑據說王後失節了?”
朱祥眼睛一亮:“孫長老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假的?”
“方才我去往地府,不經意間遇到了了空的魂魄。他對我說,就是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之所以逃走,也不是真的逃走,而是被人害了性命。”
朱祥先是一愣,然後一聲大喝:“來人,將翠紅給我帶上來。”
翠紅是王後的貼身宮女,也是第一個說出王後被了空玷汙的人。可既然沒有此事,她為何還敢言之鑿鑿?
不多時,翠紅被帶到了眾人麵前。
見朱祥一臉怒氣,翠紅連忙跪倒:“參見陛下,不知陛下為何召喚奴婢。”
“翠紅,你可曾親眼所見了空對王後行不軌之事?”
翠紅連忙叩頭:“啟稟陛下,若是奴婢看到此事,就是舍去性命也不會讓他得逞!當時奴婢去為王後找水,等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空逃走。”
雪天晴一呲牙,隨後從懷中掏出幾張畫像:“翠紅,麻煩你幫我看看這裏麵那個是了空?”
翠紅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慌:“這位長老,你不並不認識了空,又怎麽可能識得他的畫像?”
“那你為何還說是了空犯下了此謀逆大罪?”
“事後合寺僧人俱在,唯有了空不見蹤影,不是他還有誰?”
雪天晴湊到崔後麵前,死死盯著她的眼睛:“曾飛雲待你可好?”
翠紅一愣,然後厲聲道:“這位長老,切莫開這種玩笑,奴婢根本不認識什麽曾飛雲。”
“要是我告訴你,曾飛雲與靳勇是同一個人呢?”
翠紅聞言身形一震:“不可能!”
雪天晴直起身子:“要是我告訴你,靳勇、曾飛雲與飛雲真人是同一個人,你會作何感想?”
“你騙我,根本不可能!”
“車遲國有個規矩,若是王後薨,她的貼身宮女會被放出宮去,再為人婦。若是我猜得不錯,曾飛雲就告訴你,隻要王後死了,他就可以將你明媒正娶地迎回家中吧?”
見翠紅不再出聲,雪天晴長歎一聲:“女人啊,怎麽這麽輕易就相信男人?你難道沒有想過他可能在騙你?為了一個宮女,你覺得他會冒這麽大的險?”
雪天晴說完擺了擺手,示意內侍將翠紅帶下去看押,隨後又對朱祥搖了搖頭:“陛下,你看看,不但你的女兒,就連王後身邊的貼身宮女都為其所用了。此子布這麽大的局,是想將車遲國徹底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