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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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時候,人族天級陣法宗師忡吾出現了,他集合大陸各族十階以上強者十萬人,以青麟、白鳥、銅龜、赤虎四真靈之精血為引,將十萬各族強者畢生功力匯聚而成的精血通過一塊自大陸生成時就存在的混沌玉石相互融合,然後將那混沌玉石分成一大十二小,共十三份,將十二塊小混沌玉石分別埋於節點外十二個方位作為陣眼,以最大一塊混沌玉石為陣心,創立了一個有史以來最最厲害的絕殺之天陣——萬靈滅魔陣。
此陣一經發動,節點處的所有魔族頓時灰飛煙滅,而那處節點也被轟成一個時空洞穴,曆經三千年才平複。為此陣貢獻精血的每位強者,等階皆倒退三階,且終生無法再次進階,而四真靈則獻祭了自己近半的生命精華,急劇衰老,不久就相繼逝去。自此之後的多少萬年內,大陸曾一度沒有天階強者誕生。
萬靈滅魔陣的十二陣眼,在大陣發動後也能量耗盡粉碎了,唯有陣心的那塊最大的混沌玉石保留了下來,但也消耗了百分之九十九,最後隻剩一塊指甲蓋大小的混沌玉石的石心。此役之後,因為萬靈滅魔陣威力太大,殺孽極重,忡吾大師也受到天譴,耗盡心血。臨終前,將作為陣心的混沌玉石進行了改造,將萬靈滅魔陣的布置之法刻在了陣心石上,又在上麵刻製了四真靈陣——隻有集四真靈剛剛離體的新鮮精血,才能打開此陣,習得裏麵的萬靈滅魔陣陣法。同時,四真靈彼此商議後,決定各自選擇大陸上一域生活,隻有在遇到大陸生死存亡的時刻,或者承載天運之人出現,才能獲得四真靈後人的認可,開啟此陣。這樣的做法,可以防止有心之人偷偷收集四真靈精血盜得萬靈滅魔陣為禍大陸。而知悉此秘密者,隻有四真靈的嫡傳後人及極少數的人族強者,估計當時之人現在也早已作古了。”
老者看著一臉震驚的陸翊,笑道:“到此,你應該知道我所說的玉石是何物了吧?”
陸翊用手捧著鑲著那玉石的銀鎖,如同捧著個定時**,長大了嘴,一動不動愣了足足有十分鍾,才長出一口氣,“這東西可真是個**煩啊!”
“那前輩,反正現在是太平盛世,這玉也沒什麽用,我可不可以把它丟掉,留待有緣人啊?”
“呃!”老者顯然被陸翊奇葩的想法噎到了,“應該是可以吧?不過,想想能得到四真靈的認可,肯定會有無盡的好處,而且還能習得那絕世之陣,這麽好的事情可不是常有啊。落在誰手裏都會百般珍惜的東西,你真舍得扔掉?而且我說的第二個原因可是也和這個有天大的關係呢,你就不想先聽聽?”
“好吧,我可是對什麽四真靈什麽絕世大陣什麽的不感興趣,誰知道有沒有命見到那些東西,倒是你說的有個晚輩承了我的情,讓我感到好奇。”
“你且稍等,我將它喚來你就知道了。”老者說罷,對著身後林中招了招手。
緊接著,樹林中一陣窸窸窣窣之聲想起,一道綠色身影飛快衝至二人身前,陸翊定睛一看,不是那怪犬又會是誰。隻見怪犬親昵的圍著老者轉來轉去,不時蹭著老者雙腿,眼光還不時瞟向陸翊,眼裏帶著感激之情。
“這是我的嫡親孫兒,它父母三百年前在幽夜山林被奸人所害,自小由我把它帶大。那天我外出未歸,它就自己溜出來玩耍,我回來時,恰巧看到你救治於它,而它從那天起對你好像也是念念不忘,甚有好感,我詢問於它可願與你為伴,它欣然同意。想我壽元不多,無法繼續陪它成長,見你與它頗是有緣,有心讓他跟著你,它現在已是三階中期,十年內必能進階四階,與你也是一個助力,如此你們可以共同成長,而有了它的認可,你隻要再能得到其它三靈的認可,就能開啟這混沌玉裏的封印陣法、掌控這絕世之陣了,現在你還想丟掉這混沌玉石嗎?”
陸翊撓撓頭,嘟噥道:“唉!又多了個能吃的,我可是養不起啊!”
“你這小家夥,小小年紀,就如此奸猾,想要好處就直說嗎?老夫讓自己的孫子跟著你,還能虧了它?”老者自然明白陸翊這是在討好處呢。
“嘿嘿!還是您老聖明。”被看穿想法,陸翊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老人家,能害它父母之人,想必也不是一般人吧?我怎麽覺得跟你剛才跟我說的事情似乎有些關係呢?我帶著它會不會有更大的麻煩啊?”
“你這小家夥果然有意思,腦筋轉的也快,我是越來越喜歡你了。”似乎被陸翊猜中了,老人家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表情。
“本來,我是可以用秘法直接將我這孫兒提升到五階的,可是,那樣做無異於拔苗助長,對它今後的成長有百害而無一利,鑒於你們現在都還很是弱小,如果你同意我的提議,我倒是給你們準備了三樣保命的東西。”老者說著,手一抖,三塊青玉出現在掌中。
“這三塊青玉其實乃我胸口之鱗,吸取了近兩萬年的天地精華,是頂階的煉器材料,可以打造九階靈寶。如今以你們的能力也無法進行打造,我就分別在上麵篆刻了三個陣法。這第一個,是清心靜神陣,你將它帶在身上,可不受心魔滋擾,可在你今後進階時對你起到意想不到的好處;這第二個封印了一道能量,可撐起一個方圓一丈的護罩,抵禦九階以下任何攻擊直到能量耗盡;這第三個內有三道我的真靈之威,可震懾萬獸。你且收好吧,等你成長到足夠高的等階,還可以嚐試著用這三片鱗片煉製成靈寶,其中好處更是妙不可言,也算物盡其用了。”老者說罷,將三塊青玉般的鱗片遞與陸翊。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為了防止被識貨之人看到你這三片鱗片而起歹心,我將其變幻為三塊美玉之型,除非遇到九階以上存在,否則是不會被人識破的。另外,麒麟一族在等階突破四階以後,才會漸漸顯出真靈之型,而且四階以後可以釋放真靈之威,對一般妖族有一定壓製作用,它的功法等都會隨著它的傳承記憶陸續解封,四階之前,就隻有仰仗你來庇護於它了。”老者將怪犬抱於懷裏,輕輕的撫摸著,眼裏滿是寵溺之意。
“還有,真靈化形之前,是沒有名字的,你可以先給它起個鍾意的名字,以後化形成功冠以‘麒’姓即可,老夫名曰‘麒山’你要記好,日後也許會對你有所助力。百年之內,老夫將在幽夜山林深處衝擊十階,如果成功,我們還能再聚上萬年的時光,如若失敗,老夫就將化為一捧黃土了。好了,你們倆且行那血契之法結為夥伴吧,如你沒有別的疑問,老夫這就要離去了。”
“對了,前輩,晚輩的另一個夥伴,乃一隻奇怪的龜類,我查遍古籍也找不出它是何品種,煩請前輩幫我看看可好?”陸翊說著將在靈寵袋裏沉睡的小龜放了出來。
老者單手一招,將小龜定在身前三尺的空中,仔細端詳了一會兒,道:“我就說你這孩子是承大運之人吧,你還不承認,還想丟棄那混沌玉石之石心。你可知你這龜,也絕不是凡物啊。你且看它,頭生兩角,乃龍龜之相,應該也是與那遠古真龍有頗近的血脈關係,在當今大陸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你這小龜將來成長起來可不得了啊,它的能力絕不會在四真靈中的銅龜之下,我總感覺它身上有股熟悉的氣息,莫不是它乃銅龜與另外的龍種結合之物?!此事我也還真做不得準,能有如此運道,你將來必非池中之物啊,老夫將我那孫兒托付與你還真是選對人了,哈哈哈!”
“難道這世上還存在別的龍種?”陸翊奇道。
老者手撚胡須,幽幽的道:“天沌大陸自遠古時期真龍天鳳銷聲匿跡以來,共誕生了不下千種與二者有直接血脈關係的物種,很多都是因為數量稀少而不為人知的存在,老夫認為,你這小龜便是其中之一。”
“即是如此,晚輩也別無他事了。”陸翊躬身謝道。“我觀前輩之孫,身形靈動,便喚它‘小靈’可好?”
老者看向怪犬,笑道:“你可滿意?”
怪犬雖不能言,但明顯能聽的懂,隨即繞著老者跟陸翊跑了三圈,點頭示意,老者見它沒有異議,便著陸翊與怪犬行了血契之禮,又叮囑一番,然後戀戀不舍的化為一道虛影而去,隻留陸翊怪犬在原地悵然而立。
自從跟小靈行了血契之禮,陸翊與它之間就有了心神上的聯係,陸翊明顯感覺到小靈對老者的不舍之意,整個下午都悶悶不樂,不過畢竟是幼獸,在陸翊拋給它一個四階妖丹後,便抱著妖丹啃了個不亦樂乎,離別之愁瞬間被美食衝到了九霄雲外。
此後,陸翊帶著小靈繼續往瑤山進發,一路上,小靈追雞攆狗,上竄下跳,似乎不知疲倦、活潑異常。每當陸翊給它烤製美食,都吃的肚皮滾圓,撐的四爪朝天,雖然小龜沉睡了,兩個家夥倒也玩的極其開心,回山的路上也少了一份枯燥寂寞。
俗話說:“人歡無好事”,算算時間,陸翊還有十天左右,就可以返回山門了,一人一獸正歡快的行進著,殊不知,一場悲劇已經悄悄降臨在了陸翊的身上。
這天中午,陸翊跟小靈吃完了美味燒烤山熊掌,陸翊打算小憩一會兒,就放任打著飽嗝兒的小靈自己去玩了,反正這裏已經離山門不到五天的路程了,最高級的妖獸不過三階山熊這種等級,對小靈絲毫構不成威脅。
陸翊剛剛要進入熟睡狀態,突然眉頭一皺,一下坐了起來,下一刻,人影一閃,陸翊直奔正南而去,因為陸翊感覺到了小靈的恐懼。奔行了三百多丈的距離後,陸翊終於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小靈的存在了,當陸翊轉過一片小樹林後,一幕震撼的場景立刻讓陸翊目瞪口呆。
隻見一隻雄峻的四階中期實力的白雕立在林後的空地上,身高幾近一丈,紅紅的眼睛閃著一股嗜血的光芒,冷冷的盯著縮在地上的小靈,白雕的頭頂上,長著一根尺許長的金羽,在陽光下泛著金色的光芒,一雙黑色利爪每支都有蒲扇大小,利爪的每個腳趾都有嬰兒小臂粗細,腳趾上的倒鉤狀硬甲閃著寒芒,在這令人膽寒的雙爪之下,一隻成年山熊已經四分五裂,鮮血內髒淌了一地,一顆熊心還兀自在那一張一弛的跳動。小靈就縮在離白雕五丈開外的地方一動不敢動,陸翊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小靈內心深處那種深深的恐懼。隻是,這隻白雕,怎麽有點眼熟?!眼前這番場景,也似曾相識啊!
果然,一陣香風飄過,一個紅衣少女從樹林的另一端轉了出來。還是同樣的紅色衣裙,還是同樣的凝脂玉膚,還是同樣的朱砂一樣的紅色美人痣;隻不過少了小女孩的輕靈,多了份少女的持重,沒有了小女孩的細長瘦削身形,多了份青春少女的婀娜多姿,沒有了身背長劍身穿武士服時的英氣,多了份傾城傾國的美人氣質。
陸翊的右手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撫上了自己的鼻子,鼻頭上濕濕的全是冷汗,十多年過去了,雖然雙方的樣貌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那雕,那美人痣,卻深深的烙印在陸翊的腦海裏,帶著一份莫名的惶恐,陸翊趕緊低頭緊走幾步,來到小靈身邊,一把抱起還在瑟瑟發抖的小可憐,轉身就向來路走去。
呂鳳來顯然沒認出陸翊,這些年雖然呂鳳來早就知道陸翊到了瑤山,也知道了兩人的事情,可是呂鳳來常年醉心修煉,一直沒主動去跟陸翊見過麵,陸翊更是對其畏如獅虎,躲還躲不及呢,更不會去招惹她。呂鳳來看到小靈害怕的樣子,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忙對陸翊歉聲說到:“這位師弟,剛才我的羽兒嚇到你的靈寵了,不好意思啊。”陸翊不敢回頭,隻是擺了擺手道,“沒關係,沒關係的。師姐請便。”呂鳳來眉頭一皺,心想這個家夥好沒禮貌,跟人說話竟然連頭都不回,緊追幾步道:“不知這位師弟是哪個堂下的?孤身一人在此做什麽啊?”
陸翊本來都走出十幾步了,可是看呂鳳來不依不饒般的非要盤根問底,隻得轉過身來,低著頭道:“小弟乃內務堂巡查,出來尋點機緣,馬上要回山當值了,如無它事我就先行告退了。”說罷不待呂鳳來有所反應,轉身就跑。“內務堂?內務堂?那師弟可是知道一個叫陸翊的家夥?”“撲通!”陸翊本來就慌不擇路,猛聽得呂鳳來問自己,腳下拌蒜,一跤摔到地上,連小靈都扔出好遠。呂鳳來一愕,似乎想到點什麽,身形一閃,下一刻就出現在陸翊近前,當她一眼瞥到陸翊脖子上那標誌性的銀鎖時,眼神瞬間冷了下來,瞬即,眼珠一轉,冷笑起來。
“我道是誰如此無禮,原來是陸翊‘師叔’啊?!”師叔二字拖著長長的尾音,有如刺骨的寒風,深深刺入了陸翊的耳朵。
“呃,是鳳來世姐啊,休要再叫我什麽‘師叔’了,你可折煞小弟了。”陸翊心中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
“哼,我看一點也不折,架子很大嗎?跟我說話連頭都不回,是不是怪我沒給‘師叔’你見禮啊?!”
陸翊汗如雨下,趕忙臉上堆笑,“哪裏,哪裏,隻是我有要事必須趕回門派,所以走的匆忙,走的匆忙。”
“是嗎?!既然‘師叔’有要事,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咱們改日再聊。”
“一定一定,改日再聊,改日再聊。”陸翊聞言心裏一鬆,看來鳳來世姐真的是長大了,變得通情達理了。
“啊!”一聲慘叫,陸翊還在揣測呂鳳來怎麽轉性了呢,突然一股大力湧上鼻尖,下一刻,陸翊仰麵倒在了一丈以外,一股久違的鮮紅自鼻中湧了出來。
一聲呼哨,呂鳳來翻身躍上白雕,“哼!小樣兒的,還敢躲著我,還敢以‘師叔’自居,見你一次打你一次。羽兒,我們走!”言罷,呂鳳來看也不看倒在地上捂著鼻子痛哼的陸翊,一人一雕絕塵而去。
“無妄之災,無妄之災啊!”陸翊捂著自己那臃腫的鼻子,看著偎在自己身邊依舊有點發抖的小靈,一人一獸就這樣呆坐當場,欲哭無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