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悲慘的揚州盜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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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揚州,淩夷府,山林之中。
    一位身著黑衣,容貌俊俏的中年男子正在把玩著手中玉佩。
    這是上好的和田玉,不論色澤還是純度,皆是上上之選。
    其上刻的“王庭軒”三字,更是遒勁有力,入玉三分。
    足見是名家之作。
    實際上,這就是大楚名家王庭軒的得意之作。
    將此玉作為勸勉之物,贈與給了自己的學生,幾經輾轉之後,才到了揚州淩夷府知府手中。
    隻不過現在,卻是便宜他了。
    男子將玉別在鑲金玉帶之上,抖了抖身上衣袍。
    卻見那黑色衣袍在抖動間,竟如同黑水浮動,看起來高貴異常。
    這便是揚州著名錦緞:黑水綢!
    要知道,僅僅隻是一尺的黑水綢,便足足要百兩銀子。
    扯出一塊足夠做衣服的布料,得花費多少銀子,不言而喻。
    而且這黑水綢極其稀少,有價無市,往往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
    那黑衣男子為何能有?
    自然是憑借一手梁上君子的本事!
    他的名聲,在揚州綠林可是響亮至極。
    號稱揚州之大,無物不偷!
    能喊出這樣的諢號,卻依舊沒有被官府抓捕,甚至能潛進知府家中偷取玉佩的,除去揚州盜聖外,還有何人?
    不錯,此人正是揚州盜聖陸績。
    靠著一手踏月追星的輕功手段,在這揚州城內,可謂來去自如,混的風生水起。
    他的名號,隻怕都能止住揚州城內的小兒啼哭了。
    最近甚至還有傳聞,他在乾都城裏幹了幾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甚至連傳說中的宮廷至寶《山河社稷圖》也到了他的手中。
    但說實在的,純屬子虛烏有。
    近些時日以來,他都從未出過揚州城,談何去偷那《山河社稷圖》?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從未否認。
    畢竟,在江湖上,最要緊的,便是一個名聲!
    有些時候,名頭越大,越管用!
    偷取《山河社稷圖》一事,不論是真是假,至少都為他揚名不少。
    至少,對他而言,是難得的好事。
    既然如此,又為何要否認?
    然而,就在陸績沾沾自喜之時。
    一道身穿鎧甲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身後。
    “玉不錯,何處偷來的?”
    身後聲音傳來,陸績心中頓時咯噔一下,驚慌回頭,看到身後之人時,卻滿是駭然。
    隻見此人身披甲胄,卻如同沒有重量一般,就這麽飄在一根巨竹的細小枝幹上。
    這麽一手,外行人看了去,隻會讚歎一聲好身手。
    但內行人讚歎的同時,怕是難免肝膽俱顫。
    身披甲胄這等重物,卻如同翎羽般飄蕩在竹梢之上,這其中的難度,不足為外人道也。
    至少,陸績捫心自問,覺得自己做不到。
    “哪裏來的朋友?號個脈!”
    季淩聞言,眉頭微皺,詫異道:“號什麽脈?”
    陸績聞言,腳下輕功運轉,已經是準備開溜。
    號脈是揚州綠林黑話,自報家門的意思。
    眼前這位既然聽不懂,很明顯就不是揚州人,而且武功高強,猶在自己之上,隻怕是來者不善。
    “不知閣下尋我何事?”
    “《山河社稷圖》交出來,再老老實實跟我回乾都城,可免一死!”季淩話音剛落,陸績便將追星逐月身法運轉到極致,如箭矢一般飛奔出去。
    季淩見狀,卻是啞然失笑,眼眸中滿是戲謔。
    片刻之後,陸績心有餘悸地回頭,看見季淩沒有追來時,才鬆了口氣。
    這個人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比他在揚州綠林中見過的所有人壓力都要大!
    麵對這樣的人,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逃!
    不要有任何的心存僥幸,轉身就逃。
    陸績這麽做了,所以他活下來了。
    然而,還沒等他高興多久,就聽見身前傳來一個波瀾不驚的聲音:“你才到啊?我都等的快睡著了。”
    隨後,季淩從一片樹影中打著哈切走出。
    看向陸績的目光,依舊充滿了戲謔。
    陸績沒有理會對方的調侃,轉身就走,追星逐月,幾個閃展騰挪之間,就飛出去數丈之遠。
    但依舊不放心,一邊回頭往後看,一邊不顧內力消耗,將追星逐月身法施展到極致。
    這樣全力施展追星逐月身法,對他自己來說,也是不小的負荷。
    片刻之後,已經是氣血上湧,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力竭至此,陸績才堪堪減緩了逃跑速度。
    這樣的人太可怕了,他陸績自從出道以來,到獲得揚州盜聖這個名號,至今少說也有十幾年了。
    可這十幾年裏,他卻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武道高手。
    在剛才那一刻,陸績覺得自己無限接近於死亡。
    “此人莫非是朝廷派來的大內高手?”
    “為了《山河社稷圖》而來?”
    “不是,尋常百姓分不清楚,難道朝廷還能分不清楚嗎?”
    “《山河社稷圖》當真不是我盜的!我甚至就連乾都城都不曾去過!”剛剛還在為此事增長了自身名望而沾沾自喜的陸績,此時卻險些腸子都要悔青了。
    當真是無妄之災。
    “是不是你盜的,你自己說了不算,聖上說了才算。”幽幽的聲音再次從前方傳來,季淩傾斜著半個身子,倚靠在樹幹之上,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
    “這次跑的不錯,比上次快了許多,接著跑第三次,我倒是想看看,你的極限在何處。”
    聽聞此言,陸績卻是完全不敢再跑了。
    他已經被對方的氣機鎖定,再跑,勢必要經受對方的雷霆一擊。
    而現在自己已經力竭吐血,對方卻依舊是全盛時期,再加上敵我實力相差本就懸殊。
    再跑,無異於取死之道!
    “這位大人,《山河社稷圖》當真不是我盜的呀!”
    “我區區一個地方盜匪,哪裏來的膽子去皇宮盜竊?還是《山河社稷圖》這樣的寶物!”
    “再者說了,皇宮大內有您這樣的高手,我去了不是尋死嗎?”
    這番話,陸績幾乎是哭著說出來的。
    他本來在揚州過得有滋有味,小日子快活似神仙,怎麽就傳出個自己盜了《山河社稷圖》的謠言,惹來了這麽尊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