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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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長空搖了搖頭,自己還是沒這麽自戀的。
    大概是些許別的原因吧。
    不過終究算是幫過自己,這份好意,暫且記下便是。
    ……
    東宮,又是一局間諜殺過後。
    張邯看著李長空氣色紅潤的臉,嘖嘖稱奇道:“老李啊老李,這外頭都把你罵成什麽樣兒了,你還這麽自在?”
    “不自在還能如何?這被狗咬了一口,難不成還要咬回去?”
    “那與狗何異也?”
    張邯被他嗆得說不出話來,把全乾都城的讀書人比作狗,他這口舌,是當真夠毒的。
    要是當真想吵,隻怕那些個讀書人,也不見得能吵得過老李。
    “你大概是太久不曾出門,現如今,情況可不怎麽好。”
    “這輿論非但沒有按照你的預測平息下去,反而愈演愈烈。”
    “這東西,便如同火勢一般,一旦起勢,便再難以撲滅。”
    “若是放任其發酵下去,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我們勳貴子弟,雖說不看重名聲,但也不能完全不要名聲啊!”
    “你日後終歸是要繼承父輩衣缽,領軍作戰的,若是名聲差到了極點,怕是連願意跟你的將士都沒有。”
    李長空皺了皺眉,道:“既然如此,那便隻能與之打輿論戰了。”
    “不過有句話你說的很對,輿論如火,現如今,已呈愈演愈烈之勢。”
    “盧恒現在便相當於占盡天時地利人和,若是此時下場與之廝殺,無異於尋死乎。”
    “還是等鄉試吧。”
    “罵我就是再怎麽要緊,也及不上他們的前程。”
    “鄉試時,乾都城的讀書人必然無暇顧及此事。鄉試過後,再將盧恒索賄之事拋出,便可有理有據,與其拉扯一番。”
    “若是我那弟子考得比他所有弟子還要好,便更是占盡了由頭。屆時,此事無虞矣!”
    聽見李長空這番話,張邯暗自搖了搖頭,他覺得老李還是太過樂觀了。
    現在距離鄉試可還有小半個月呢,以如今輿論的趨勢,若是這小半個月什麽也不做。
    他和李隆能被人罵死!
    問候祖宗十八代的那種。
    不過雖然是這麽想的,張邯卻並未再說什麽,反而像是從未提及過此事一般,繼續玩起了間諜殺。
    歡聲笑語中,愉快的當值時間悄然而逝,很快便到了出宮離去的時候。
    李長空與眾人道了別,便出了宮門,乘坐自家馬車,徑直向家門駛去。
    然而,他是走了。但張邯、朱犇以及賈太歲等人,卻是停了下來,再度折返到東宮之中。
    太子劉裕則已等候多時,詢問道:“老張,到底是什麽事兒,非得瞞著老李?”
    張邯聞言,則道:“自然是幫他處理這爛攤子,若是當真讓輿論這麽發酵下去,那還得了?”
    “那依你之見,這爛攤子,該如何處理?”劉裕道。
    “很簡單,輿論如火,是大家的共識。”
    “但即便是火,也需要薪柴才可燃燒。”
    “這薪柴,便是盧恒!”
    “隻要他願意高抬貴手,此事便算是迎刃而解。”
    朱犇一聽,頓時嗤之以鼻:“這盧恒自那日詩會之後,便徹底與我等結了仇,如何會高抬貴手。”
    “那我等向他求和不就行了?”張邯道。
    “搞半天,還是求和?”朱犇更鬱悶了。
    當時詩會上的一係列事件,皆是因他而起,所以他看盧恒最不順眼。
    要求和,他自然也是最不樂意的。
    “不僅要求和,還得展現出咱們的誠意,給人家送銀子。”
    “也不多,每人一萬兩。”張邯雲淡風輕道。
    “不是,老張,你瘋了?還是家裏銀子太多了沒處花?你沒處花給我啊!”朱犇的神情已經從不樂意轉變到了難以置信。
    他簡直瞠目結舌,不敢相信這番話是從老張嘴裏說出來的。
    老張平日裏雖說一向以文人自居,但骨子裏也是個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響當當的漢子。
    現在算是怎麽回事?
    被人給欺負了,還要向人家求和。
    向人家求和還不算,還得給人家送銀子。
    這叫什麽事!
    “我不是心疼這銀子,我就是看不慣那盧恒。”
    “你要是真這麽打算的,看在老李的麵上,銀子我可以出,去我就不去了。”
    朱犇幹脆把臉一轉,不去看張邯。
    劉裕也搖了搖頭,道:“這事兒做的,不得勁。”
    就連賈太歲,也是甕聲甕氣道:“俺也不大喜歡這個法子。”
    張邯聞言,似是早有預料眾人會有這副反應,便道:“誰說這銀子是白送的?”
    說著便從懷中掏出來一張字據,其上赫然寫著:從今往後,戶部左侍郎盧恒不得以任何形式誣蔑重傷武陵侯府世子李長空。
    隨後便是簽字畫押的地方。
    劉裕瞅了一眼,道:“這字據,怕是用處不大。”
    “人家簽完之後,大可繼續在背地裏使壞,等咱們找上他的時候,抵死不認就是,能拿他有什麽辦法?”
    “老張你這就是個餿主意!”朱犇聽不下去了,又轉過身來,直接吐槽道。
    “你們且看好了,這白紙黑字,究竟寫的是什麽!”張邯神色間充滿自信,一邊說,一邊揉搓那紙張,竟從紙張下,又搓出來一張薄如蟬翼的白紙。
    其上赫然寫滿了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仔細看去,赫然是此次事件的真實原委,也就是盧恒向李隆索賄一事所引發的一係列後續。
    這麽一張薄如蟬翼的紙張,就這麽貼在方才那張紙下麵,竟無一人察覺。
    而且,兩張紙簽字畫押的地方竟一模一樣。
    “上麵這張紙自然是沒什麽用的,但下麵這張,用處可就大了。”
    “而且此乃梁國輕雲紙,薄如蟬翼,輕若浮雲。”
    “貼在尋常紙張之上,不但沒有任何痕跡,反而簽字畫押的字跡和手印,都會透過第一張紙,印在輕雲紙上!”
    “到時候,有如此證據在手,還愁拿不下那盧恒?”這一刻的張邯,自信且張揚!
    朱犇一聽,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一眨不眨地盯著那薄如蟬翼的輕雲紙,喃喃道:“世上竟還有這等奇物。”
    劉裕一聽,嘖嘖稱奇的同時,則是感慨道:“果然,你們讀書人心都髒。”
    聞言,張邯老臉頓時一黑,算了算了,誰讓人家是太子呢,就權當是誇自己了。
    “既然如此,諸位覺得此計如何?”
    “好是好,但那數萬兩銀子,難不成當真送給那盧恒匹夫?”朱犇還是有些心疼,他不像這些人有鎮國速食的份子,家大業大。
    他當初就分到十萬兩分紅,這一下子就去了十分之一,能不心疼嗎?
    張邯聞言,頓時眼眸閃爍寒意,笑道:“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這數萬兩銀子他若是敢吞,我便叫他連本帶利地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