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高中解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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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潁州陸俊達五個字從唱名小吏的嘴中脫口而出的時候,滿座嘩然!
    這乾都城的鄉試不比其他州府,難度是數一數二的,更何況,這一次的題目還是截搭題。
    在這樣的背景下,能進前三甲的,基本上都是有真才實學的狠人!
    “不想陸兄這些年來,學問竟精進至此!”
    “陸兄大才,弟拜服之!”
    “恭喜陸師兄!賀喜陸師兄!”
    周遭和陸俊達有些交情的,亦或是同來的師兄弟,此時不免都湊上前來,或是恭喜,或是恭維。
    盧恒是戶部左侍郎,陸俊達這裏又高中前三甲。
    這一脈是要起飛的節奏啊,此時不阿諛奉承,更待何時?
    麵對這些恭喜和恭維,陸俊達一一回應後,轉過身來,看向李隆,道:“你該兌現諾言了吧。”
    “一炷香之前,你可是信誓旦旦要與我賭命,現如今,我已高中前三甲。”
    “你為何半點聲音都沒有?莫不是不敢撞死在這金榜上?怕疼?”
    “那也行,咱們畢竟是師兄弟一場,為兄豈能不照顧照顧你?”
    “來人,取刀劍來!”
    其身旁的師弟見狀,當真就要去取刀劍。
    李隆卻是橫眉冷對,道:“唱名還沒唱完,你急什麽。”
    一聽這話,陸俊達頓時皺起眉頭,道:“難不成,你還能當這前二甲不成?”
    “有何不可?”李隆神情自若,他覺得以自己的答卷,拚一拚前二甲,也不是不可能。
    “哼,當真是膽大包天。以你的水平,能上這黃榜,便算是祖墳冒了青煙。現如今,竟還敢妄想鄉試前二甲,當真是癡心妄想。”
    眾人聞言,也由不得暗暗點頭。
    陸俊達這番話雖然不好聽,但是在理啊!
    你李隆平時什麽水平,大家夥兒都是乾都城的讀書人,能不知道?
    就算大家夥兒沒那麽清楚,那你改換門庭前的那些個師兄弟,總歸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吧。
    說句老實話,李隆若是能上得了前二甲,隻怕都不是祖墳冒青煙那麽簡單了。
    那祖墳得炸了!
    “多說無益,且聽唱名便是。”李隆道。
    “哼,冥頑不靈!”陸俊達則是咬牙切齒。
    緊接著,那小吏再度開口道:“第二甲,乾都城張邯。”
    此言一出,又是一片嘩然。
    在場有不少國子監的學生,對於張邯這位蔭生,自然也是不陌生的。
    可即便如此,當聽見第二甲是這個名字的時候,依舊難以接受。
    為何?
    因為對於蔭生的鄙夷,早已在貢生們心中根深蒂固。
    一群勳貴子弟,武將二代,來國子監不過是鍍層金,使得臉麵上能好看一些罷了。
    指望這些人做文章?無異於天荒夜談也!
    即便張邯一直以文人身份自居,也不曾得到這貢生的認可。
    可現在…,那響亮的第二甲身份,卻是在他們的臉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連一個勳貴子弟都能拿到第二甲,他們呢?
    他們可是堂堂正正的國子監貢生啊!
    卻連人家的尾氣都看不見。
    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不過對於張邯本人而言,這個成績卻有些不理想。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對不遠處的李長空道:“看來我還是學問不曾做到家,連個解元都拿不到。”
    這話叫周遭的考生聽了,當真是羞憤欲死。
    對於他們而言,能金榜題名,已經是莫大的幸事了。
    可看看人家?拿不到解元,都要自我批評。
    這一對比,當真是高下立判!
    李長空聞言,點了點頭,道:“這題出的有些刁鑽,你應當是破題花了些時間。”
    “不錯,這題說難也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隻能說是恰到好處。”
    “破題,確實花了些時間,以至於後麵倒是寫的有些潦草。”
    “若是老李你來考,這解元公的名頭,怕是跑不了了。”張邯道。
    他這話倒不是什麽吹噓之言,而是發自內心地如此認為。
    以李長空詩詞一道的造詣來看,無疑已經是大家級別。
    他的那些詩,隻怕大乾百分之九十的讀書人,窮極一生也不見得能作得出來。
    所以,張邯服了。
    承認學問不如這樣的妖孽,不丟人。
    不過這話叫旁邊的讀書人聽了去之後,又是一陣酸楚。
    這解元公是什麽?
    那是每個州府每三年才出一個的人傑!
    更遑論乾都城的解元公,含金量還要更足上一些。
    可到了這兩人嘴裏,怎麽就如同大白菜一樣?
    可偏偏,這張邯是第二甲啊!
    考的不知比他好上多少,人家有底氣說這個話!
    想到這,這位考生又抑鬱了。
    好家夥,考的若是不好,連反駁人家都做不到。
    李長空聞言,卻是笑著搖了搖頭,道:“老張,你信不信,我不去參加這鄉試,解元公的名頭也得落在我武陵侯府頭上!”
    張邯一聽,先是詫異,沉吟少頃後,道:“你是指…?”
    “不錯,李隆有這個水平。”
    李長空話音剛落,唱名小吏的聲音便再度響起:“解元,豫州李隆!”
    此言一出,陸俊達那張囂張跋扈的臉,如同雕塑一般,一點點凝固在臉上。
    他隻覺得兩眼一黑,頭腦便有些發昏。
    一個踉蹌,險些沒暈過去。
    緩過神來之後,便歇斯底裏地大吼起來:“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李隆什麽水平,我再清楚不過。”
    “他怎麽可能是解元?搞錯了!一定是搞錯了!”
    “大人,大人你們要明察啊!”陸俊達發瘋一般,抓住那唱名小吏的衣衫,歇斯底裏地吼叫著。
    唱名小吏見狀,眉頭頓時一皺。
    他們雖說官職不高,但好歹也是乾都城的朝廷命官,現在又是眾目睽睽之下。
    甭管這陸俊達是誰的弟子,他們都不懼。
    “大膽!你如此行徑,莫不是想毆打朝廷命官!”
    小吏的一聲怒喝,讓陸俊達清醒了幾分。
    可他依舊不死心地道:“大人,這其中有蹊蹺!定有蹊蹺啊!”
    “這廝不可能中解元的!”
    “放肆!鄉試的考卷,乃是由張大人審核後親自提交給聖上過目的。”
    “整個過程中,哪怕是聖上,也不曾揭開封條!”
    “你現在,是在懷疑張大人和聖上不公?還是懷疑我等督察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