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劍坊一日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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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陽平城坊,常雨軒。
    此刻雖日尚未出,然而這座在洛陽城中占地最廣的道觀已然人山人海。
    香客們手捧高香,魚貫入殿堂。
    每點一炷香,常雨軒就多一分錢糧積累。
    於這大漢都城的根基深植地底,漸難拔除。
    如果有玄階巔峰的道門真人登高而望。
    便會見得常雨軒某座偏殿上空,妖氣已如巨柱破開天邊雲霞。
    洛陽高手宗師無數,當中心係家國,忠誠表裏者更為數不少。
    為何卻始終無人出手阻止,任由帝都重地妖孽滋生?
    原因很簡單。
    有能耐發現得了妖氣根腳之人。
    必然同時也能注意到盤踞於常雨軒四方,任一道亦遠遠淩駕於偏殿妖氣的兵煞龍虎氣。
    這代表,已有身居朝位的兵家宗師盯緊此地。
    縱然清微老道手段再是花俏奸狡,也難在四方鎮壓下危及江山社稷。
    至於道人養妖一方,是否會牽連無辜百姓。
    就不是帝都大人物們關心的事情了。
    常雨軒西北角三裏,一處簡陋茶舍。
    一名身穿便服,卻難掩肅穆威嚴氣勢的高大男子喝著粗劣茶水,眉目陰沉似有所思。
    直至一位戴著古怪麵具的常雨軒道人匆匆趕來,與他低聲交代了幾句話。
    高大男子聽後勃然變色。
    “沒用的東西!”
    “本將早說那顧全義空有境界,實則氣虛體弱,麵對武院強者絕無一戰之力。”
    “你家觀主卻隻因他要的價錢低,便與他合作。”
    ”為何不找個機會,奪了劍令古劍便休?”
    常雨軒道人身子一顫,說話倒也硬氣:
    “觀主不願就此暴露身份,縱然明知顧全義不可靠,總比親自出手要好。“
    “將軍想必也知道,天狩堂的葉玄澄近來盯得真人極緊。”
    聽見葉玄澄之名,桀驁如高大男子也顯得頗為忌憚:
    “那麽你家觀主現在想怎麽樣?”
    “本將可不會為著替你們收拾爛攤子,跑去開罪葉玄澄。”
    常雨軒道人恭謹躬身:
    “不勞將軍費心。”
    “吸取過上次那頭半生妖的失敗經驗,觀主已然創出最新的煉妖手法。”
    “無論是妖物成形所須的時間,還是成形後的靈智和威力,均遠遠勝於昔時。”
    “還請將軍,放開禁製。”
    高大男子猶豫了一小會。
    哼了一聲,重重將一片青銅腰牌拍在桌麵上。
    “這次若再搞砸,以後休再來見本將!”
    青銅腰牌上鑄睡臥猛虎之形,爪牙潛伏,忍守其土。
    帝都洛陽為司州治所,司州又名司隸,即司隸校尉部。
    其人掌帝都七郡內外治務軍事,監察朝臣,位同九卿,權傾天下。
    司隸校尉,舊名臥虎。
    是以校尉府轄下偏將在外行事,皆執臥虎令,凡見虎令,如見將軍。
    鎮守常雨軒四方的兵煞虎氣,是禁錮還是保護?
    武院、朝廷諸多忠臣義士,又是顧忌何人勢力,而對清微真人始終放任?
    這一天,擅望氣之術者均見常雨軒西北方向虎柱偏移。
    一道妖異黑光覤準空隙,掠入長空,飛快於平城坊某處角落隱沒。
    ……
    對於自家門前所發生的變故,此時的陸觀並未有所察覺。
    他已身處洛陽城外三十裏處,馬車曆經一個時辰,終於緩緩煞停於劍坊門外。
    洛陽劍坊驟眼看來,似也與尋常世家大族所居的莊園無異。
    隻不過是比任何一家的莊園,都大上三五倍至十倍不等而已。
    百頃山林良田、磨坊河川。
    早於馬車行經鄰山山丘時,便已映入陸觀眼裏。
    這些連河間久負盛名的士族們見了,也要高呼豪奢的產業。
    卻隻不過是劍坊的外圍地帶而已。
    名為坊市,實乃無牆之城。
    院落分重,街巷阡陌,亂中有序,人多如鯽。
    剛進門後所見大街熱鬧繁華,兩旁坊攤商品琳琅奢盛。
    竟似猶在津門外的百寶街之上。
    陸觀有點意外:“世人都說劍坊中人安於淡泊,不理俗事。”
    “今日所見,倒是驚喜地見得幾分修行人皆想掩藏的煙火氣。”
    白虛月笑道:“劍坊門下素來儉樸渡日,縱有萬貫家財,起居亦如常士。”
    “隻是坊中所居,多是劍坊弟子的子女門族。”
    “這些人背靠修行有成的貴戚,又怎過得了平淡日子。”
    陸觀見她說到此處時目光微黯,忽道:
    “我聽聞武院位列上十堂者,家眷均住泰山之巔,出入驅禦天馬,起居皆在玉樓。”
    “刻苦自持,固能養寒門貴子。”
    “可自幼鍾鳴鼎食,傲視公卿,亦未必無助修成豁達心境。”
    白虛月聽後旋即展顏:
    “甚是,若非此間坊市繁華似錦,我平日也吃不到這許多美食。”
    “說起美食,我彷佛嗅到了下個街口處羊肉串子的氣味……”
    “公子,隨我下車一行?”
    堂堂坊主之徒要買一串羊肉,自然用不著親下馬車。
    陸觀眨了眨眼,見白虛月滿目期盼之色,便沒有多言。
    車駕停歇於半路。
    街上眾人驟見坊主愛徒掀簾下車,目光霎時間聚焦一處。
    待見尾隨著白虛月露麵的,乃是生麵孔的陸觀。
    驚訝詫異的吃瓜群眾們,不由自主地便有了許多猜測:
    “喔,小丫頭這總算是長大啦,懂得帶著郎君回來讓坊主過目了。”
    “從前到咱店裏打醬油時,還隻不過是個與師姐們打鬧得髒兮兮的小姑娘……”
    “這個少年人也不知是祖上積了多大的福,能被白姑娘瞧上。”
    “就是,我看他相貌也不過平平,就是身子壯實了點,有什麽好稀罕的?”
    “雛兒終歸是雛兒,竟不知這身子壯實的好處呐。”
    “我說你們在這爭什麽,現下的年輕人,今日相好得要生要死,明天就恨不得亮刀子把對方砍死了。”
    “這小夥能在坊裏待多久,尚是未知之數呢。”
    “老伯你少胡謅,壞了白姑娘的姻緣。這麽多年了,你見過她把外人帶回坊裏來?”
    陸觀耳力敏銳,將這些閑言一一聽在耳裏。
    他清楚白虛月讓他相伴露麵的用意。
    若真當上了劍坊坊主的弟子,在坊中眾人處混得臉熟,就變得頗為重要。
    否則空具其名,不得人心。
    在各方麵都難以借助劍坊的勢力資源。
    但這混得臉熟的方向,是不是稍為走歪了?
    陸觀瞧向走在前頭的白虛月。
    隻見她宛如察覺到目光注視一般,耳根一紅走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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