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銅鈴動,避飛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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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坊核心地帶,也即坊主及十一名真傳弟子所居的三層大理石高台,幅員約與平城坊相當。
    終年雲霧籠罩縈繞,時人稱之為“雲頂區”。
    “這座高台在春秋時,曾是鑄劍大師歐治子的作坊呢。”
    “相傳這位活了五百年的大師,答允為周天子鑄造重建天下王道的神兵。”
    “可惜曆經數十寒暑始終無功,終心力枯竭而死。”
    “周天子頗為惋惜,便下令將石台封賞給歐治子的後人世代擁有。”
    白虛月咬著鮮嫩可口的羊肉串子。
    邊引著陸觀步上石階,邊談著自幼所聽的諸般逸聞。
    陸觀說道:
    “歐治子為著鑄劍,連命也賠上了。”
    “周天子卻隻封給他的後代一塊石頭,也未免太涼薄了吧。”
    “是呀。”
    白虛月輕嚼著一小片肉:
    “所以周代後來好快就滅亡了……”
    “咱們劍坊雖然不是歐治子大師的後人,卻也曾立下重誓,永世不為帝王家鑄劍。”
    “這些帝王將相,自個兒把事情弄得一團糟,還總愛把麻煩推到別人身上。”
    “縱一時為良臣功獒,分得幾塊好肉,終有一日要被碎骨頭啃死的。”
    陸觀知她意有所指,心中想起了被武院授意,出麵處理清微老賊的葉玄澄。
    貴為上十堂堂主,尚且身不能由己。
    武院可真不愧是早了幾千年誕生的996黑心企業,不帶五險一金的那種。
    這種屑企業,有得選誰會加入啊?
    “好了,上頭便是家師平時靜修的觀劍台。”
    “我先上去看看她在不在,請示過後再請公子與她相見。”
    “公子可先待在那邊的千畫殿中,賞看一下本門多年收藏的名貴書畫。”
    說罷向陸觀指了方向,便登石階,神情略有些緊張。
    陸觀也不在意,自往千畫殿去。
    後頭遙遙傳來白虛月與前來迎接的劍坊門人爭執之聲:
    “……你說座師現下尚在草蘆未出,觀劍台被大師兄借來教訓新人了?”
    “換個地方?決無可能。”
    “座師收徒這等大事,不在觀劍台進行又該到哪兒去?”
    “別以為我看不透大師兄的心思。”
    “待會見了座師的麵,你們這幾頭小狗可吃不了好去。”
    大師兄?
    陸觀皺起眉頭,這才想起要是真拜在劍坊坊主門下。
    除了白虛月外,自己還得刹那多出十個素未謀麵的師兄師姐。
    這些劍道天驕們心高氣傲,會輕易接受他作同門嗎?
    不接受那就拉倒啊。
    現在是你們的座師請我前來,又不是我自己說要來的……
    陸觀嘟噥著步進了格調古雅的千畫殿。
    就在此時,腰間懸著的玄武銅鈴忽然劇烈顫動。
    旁人聽不見的鈴聲,驟然於陸觀心湖響起。
    下一刻,一道細如芒尖的銳光瞬間飛至,徑直刺向陸觀眉心!
    飛劍疾行之速,遠勝於帷帽女妖的絕命針刺,甚至比顧全義的出劍更快。
    要是陸觀在毫無防備下受襲,肯定全無反抗餘地。
    但銅鈴響動使他早有準備,雙拳如炮彈般猛砸往麵門前方。
    寧可拚著雙手被飛劍廢去,也要護著眉心要害!
    那極細小的飛劍進退靈活,輕一旋動便繞過陸觀拳頭。
    隨即停在他視線前方三尺處,卻也沒有再度進攻的意圖。
    陸觀定睛瞧那飛劍,隻見指甲蓋大小的灰白長劍細如長針,淩厲銳氣攢目生寒。
    這是他首次近距離觀察一位劍修的本命飛劍。
    這麽小的東西,難怪能收進人身洞府之中……
    “直視吾之飛劍而雙目無損,驟然遇我殺著而強硬破去。”
    “雖然手腳遲緩姿式樸拙,單論感應、心性,卻早已超出黃階層次。”
    屋梁上,一名高瘦少女蹺著二郎腿俯視而下。
    盯向陸觀的毒辣眼光似放亮般:
    “你是生具劍心之人?”
    陸觀不知劍心是什麽意思。
    隻是心想,人家葉玄澄什麽身段,才敢居高臨下盡顯優勢。
    你這小姑娘瘦胸瘦腿的,在我頭頂得意洋洋地神氣個什麽勁?
    但他乃是務實的人,沒有把真心話說出口來。
    隻道:
    “姑娘為何驀然出劍?”
    他沒回應劍心之事,少女就當他已然默認。
    當下喃喃自語道:
    “生具劍心的天才,難怪能教兵仙劍生出共鳴。”
    “倒未必是真把兵家功法,練到了受兵仙認可的地步。”
    “這樣子的人才,卻被武院白白浪費掉了大好的修行時光。”
    “幹他奶奶的顧全義,你這老狗再死一百遍也不夠!”
    接下來便是急倒豆似的一番咒罵,倒是正合陸觀心意。
    她緩了口氣,擺了擺手道:
    “師妹讓你在這等著吧?”
    “唉,也難為她正有要事在身,仍要被大師兄糾纏不休。”
    “那家夥早就把師妹當成了他的養劍爐,若非座師厲言禁止,種種威逼恐嚇早已齊備。”
    她仍在喋喋不休地說著。
    見陸觀待在原地,便即不耐道:
    “你別管我,到處逛去。”
    “這殿中許多書畫字帖,均是大有來曆之物。”
    “你要是有緣,未嚐不能從中悟出些什麽來。”
    說罷,便即招手將灰白飛劍收回手裏。
    有點疼惜地拍去被陸觀拳風刮上劍麵的灰塵。
    這都是什麽樣的人?
    陸觀開始後悔跟了白虛月前來了。
    他漫遊殿上,遍覽字畫。
    隻看得出件件來曆甚古,卻說不出內裏有什麽門道。
    以往古劍堂要收字畫,都是顧全義親自把關。
    粗通文墨的陸觀再是小心謹慎,也沒可能辨認得出字畫的來曆根腳。
    少女時時守在千畫殿中,卻是真有底蘊之人。
    見了陸觀情狀,哼了一聲。
    縱是天生的奇才,總是被武院蹉跎了大好年華。
    若然他對書畫之道略有些了解。
    以他天生通明劍心,說不得早就以書畫融入劍道。
    這可是連座師,也沒法說傳授就傳授的技術活兒。
    便在這時,她見陸觀目帶訝異,止步於一幅嶄新字帖前。
    然後伸出手掌,作了個收物入懷的手勢。
    “這等新字也好瞧的?”
    “它雖是大家手筆,卻沒多少歲月底蘊,僅是那位大家情場失意後悲怒寫就。”
    “他釋懷後見字即感惱羞,便托關係把字帖獻給座師了。”
    陸觀低聲說道:“這般高明的字,怎可輕易送人?”
    帖上唯草書寫就一殺字,勁透紙背,深刻如刀。
    獎勵的卻是劍術真意,地階九品,即殺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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