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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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若雄將鐵王爺當作可以信任的朋友,但鐵王爺出賣了他,並將此事稟報了血影門主。
城九酒殺死獨孤若雄,這也是因他而起。
嚴挺深深歎了口氣,問道:“那血影為何要我殺你?難道門主也懷疑過你?”
鐵王爺點頭:“不錯,他很少真正信任別人。”
嚴挺問道:“血影門主的真實身份是誰?”
鐵王爺道:“我絕不會說。”
嚴挺突然厲聲道:“你寧願死都不肯說?”
鐵王爺淒慘的笑道:“如果我說了,我整個府上所有人都會死,但我不說,死的隻是我一個。”
嚴挺還未說話,東方神威冷冷的說道:“你別以為我會放過你的家人,你犯下不可饒恕的罪,他們也是要死的。”
鐵王爺笑道:“你不會的,因為你拿我當作朋友,更已收我的兒子為徒,你一輩子都是正直的人,絕不會做滅門的事。”
東方神威沉默,臉色陰沉的仿佛黑炭一般。
嚴挺也歎了口氣,最後問了一句:“你是否已將獨孤小英的藏身處告訴了獨孤明月?”
鐵王爺道:“沒有。”
這個回答讓嚴挺安心了些,對東方神威道:“我已沒有要問的,他就交給你處置,我會在百花樓等你。”
說罷嚴挺正欲離開,鐵王爺卻叫住了他,問道:“你難道不好奇,為何血影會追殺你?”
嚴挺止住腳步,緊盯著鐵王爺。
鐵王爺平靜的說道:“隻憑一個人的閑言碎語,門主是不會對你如此趕盡殺絕的,他想培養你。”
嚴挺道:“他想培養我?”
鐵王爺點頭,笑道:“他在挑選能接替他的人,你是他中意的其中一人,陳白嫻也是,城九酒也是。”
嚴挺按耐不住內心的憤怒,提著嗓子問道:“你是在與我說笑麽?”
鐵王爺飲了一杯茶,才笑道:“你現在經受的磨煉是他刻意為之,他也清楚你現在有多麽恨他,有多想殺他,這些都是他想要的。”
嚴挺道:“你的意思是,他想要我殺他,然後坐上他的位置?”
鐵王爺道:“不錯。”
嚴挺罵道:“一派胡言,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恨的不止是他一個人,要殺的也不止是他一個人,我會讓整個血影門徹底在江湖消失。”
鐵王爺道:“我知道你會這麽做,但這也是他想要的。”
嚴挺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多待,不給鐵王爺再說的機會,對東方神威說道:“他就交由你處置,我會在百花樓等你。”
東方神威點頭,此刻也不需要嚴挺繼續留在這裏。
嚴挺剛走出內院,發現有一個身高九尺的威武大漢正在長廊侯著,似乎是在等著嚴挺。
他的雙眼通紅,似乎正在經曆巨大的傷痛,看著嚴挺過來有些激動,但又沒有說話。
這個男人嚴挺見過,他當年刺殺鐵王爺時隱藏在府內近一個月,他知道這是鐵王爺的兒子鐵浮屠
嚴挺走過他的身邊,在他的身後站住,問道:“你已經知道了?”
鐵浮屠點頭,語氣帶有些哭腔:“但我不相信,我父親告訴我……”
“你會是新一任鐵王爺,鐵王府將由你執掌!”嚴挺頓了頓,繼續說道:“不要做你父親做過的錯事,無論身處怎樣的險境,都要保持本心穩住立場。”
鐵浮屠長舒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對身後的嚴挺說道:“我也不會忘記你對我父親做過的事,無論你有怎樣的理由,你都是鐵王府的敵人。”
嚴挺有些惆悵,卻點了點頭:“我知道。”
二人一前一後走去,待嚴挺走到長廊的盡頭,身後又傳來鐵浮屠的聲音:“但你不是我的敵人,他日若在外相見,希望能與你痛飲!”
嚴挺渾身一震,原地大喝一聲:“好!”
城九酒喝的很勤,酒葫蘆裏的酒所剩不多,仍跪在地上的數位高手頭上都有些汗水,不知是因為長跪在地上導致的身體疲憊,還是心中緩緩生出的恐懼。
城九酒,這個名字對於沒聽說過的人隻是普通的名諱,但對於了解她的人來說,是絕對不能招惹的魔神。
一個外表甜美的小姑娘,是如何練得絕世的武功的?沒人知道,城九酒也從未對人說過自己的身世。
僅憑方才那輕描淡寫的一劍,他們就知道,若城九酒葫蘆裏的酒喝完嚴挺仍未出現,那一刻就是他們的死期。
也許是他們運氣好,天命讓他們今日不該死。
嚴挺的腳步聲從府內傳來,城九酒恰好喝光最後一口酒。
城九酒支起身子,對這些人笑道:“這下你們不用再跪著了。”
在獨孤小英還未離家時,她的大哥獨孤明月從外帶回來一個女孩。
她似乎是個啞巴,自從她來到獨孤府上數月都未曾有人聽過她講過話,但獨孤小英看到女孩的第一眼就看出,這個女孩並不是不會說話,而是已沒有了生趣。
獨孤明月告訴小英,這是他路過亂葬崗撿到的女孩,當時女孩衣不遮體的身子上正壓著三個鄉下的野男人,而她沒有任何抵抗任憑那些男人的手在她的身體四處遊離,她隻是目光渙散看著天空,仿佛失去了靈魂的一具空殼。
一副空殼嗎?獨孤小英看著遠離人群獨自坐在牆角的女孩,她清晨去練練時女孩就坐在這裏,現已日落黃昏她仍坐在這裏,獨孤小英走去廚房端來一份剩飯和一壺水放在女孩麵前,問道:“你在這裏坐了快一整天,不會覺得餓嗎?”
女孩看著眼前的剩飯,伸手抓起一個饅頭大口的啃著,她吃的很急,不一會便吃的幹幹淨淨,隨後又仰起頭看著天空,眼神依然沒有任何的光彩。
這不是獨孤小英第一次跟她搭話,小英同樣也沒能讓她開口。
隔日清晨,獨孤小英打開房門,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雨,院裏的花香混合濕泥土的香氣令她感到一絲愉悅,拿起梨花走出房門準備去練劍,在路過大院的時候,小英止住了腳步,瞪大了眼睛看著蹲坐在牆角的女孩。
這個女孩在這裏待了一整夜?
獨孤小英飛快跑到女孩身邊,摸了摸女孩的衣服果然淋的濕透,小英急的大罵:“你是傻子麽?下雨了都不知道回房裏待著?”
女孩看著小英,依然是空洞一般的眼睛,小英也不廢話直接將她扛起就往自己房裏跑,丟到床上脫下女孩的衣服拿上被褥將女孩捂的嚴嚴實實,又急忙燒了幾桶熱水,當小英滿頭大汗的拎著水桶跑回房間,女孩竟光著身子站在窗前,靜靜的看著天上的雲彩。
小英大驚,一個箭步將女孩抱起丟到浴桶,將溫熱的熱水迎頭澆在女孩身上,女孩打了個哆嗦舒服的輕哼一聲,小英先讓她泡著自己又急忙溜去廚房拿了些點心過來,不由分說捏開女孩的嘴就往裏塞,一邊罵道:“你難道是個傻子麽?無論經曆過什麽都不該這樣折磨自己。”
“為什麽這麽對我?”
女孩的聲音輕如嬋翼,正在為她擦拭身體的小英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幻聽,驚訝問道:“剛才是你在說話?你說的什麽?”
“為什麽這麽對我?”女孩的看著獨孤小英輕輕問道,眼中略微亮起一絲神采。
獨孤小英莫名有些欣喜,用毛巾輕擦女孩的長發,道:“沒有為什麽,既然到了這裏就意味著你是獨孤家的客人,每一位獨孤子弟的朋友。”
“朋友?”
“對,朋友。”獨孤小英將女孩身上的水珠擦拭的幹幹淨淨,拿出自己的新衣服給她換上,笑道:“無論你遭受過怎樣的苦難,那些隻會成為過去,在這裏沒有人會欺負你,你可以做想做的事,過全新的人生。”
“全新的人生……”
女孩不停的重複這句話,突然伸出手摸向小英的臉,小英雖有些不解但也不躲避,任由眼前的女孩輕撫自己的臉龐。
女孩的眼睛逐漸煥發了神采,流下了眼淚。
“我想學武。”
獨孤小英抓住女孩的手,略使暗勁捏了捏女孩便露出痛苦之色,道:“你的根基太差,學武會非常難。”
“我一定要學。”
“你為什麽非要學武呢?”小英不解問道。
“我有要保護的人。”女孩的目光十分堅定。
獨孤小英想不明白,這個年輕柔弱的女孩竟會有保護他人的想法,她不忍拒絕這個女孩,低下頭思索片刻,拍了拍女孩的頭笑道:“要保護他人不一定非要會武功,我帶你去見一個人,由她來教你。”
獨孤家已劍法立足於世,但並不是所有獨孤兒女都要學劍,獨孤小英帶她所見的人,是她的六姐獨孤文若。
“你叫什麽名字?”
“嚴卿。”
“小嚴卿你要聽好,我這位姐姐脾氣性格清冷喜靜,你切莫說太多話。”獨孤小英拉著嚴卿的手在門外囑咐,隨即一拍腦袋笑罵:“我這話說的有些多餘了,你好像本來就不好說話。”
小英輕敲一聲房門,屋裏的人說道:“請進。”
小英輕推房門,這間屋子很大裏麵卻異常空曠,隻有一張床和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綠衣女子,小英輕聲道:“六姐,我帶了個妹妹過來,想讓她跟你學習。”
獨孤文若看著小英身邊的嚴卿好一會兒,才對獨孤小英問道:“你想讓我教她什麽?”
“你能教她的,都教於她。”獨孤家已劍法立足於世,但並不是所有獨孤兒女都要學劍,獨孤小英帶她所見的人,是她的六姐獨孤文若。
“你叫什麽名字?”
“嚴卿。”
“小嚴卿你要聽好,我這位姐姐脾氣性格清冷喜靜,你切莫說太多話。”獨孤小英拉著嚴卿的手在門外囑咐,隨即一拍腦袋笑罵:“我這話說的有些多餘了,你好像本來就不好說話。”
小英輕敲一聲房門,屋裏的人說道:“請進。”
小英輕推房門,這間屋子很大裏麵卻異常空曠,隻有一張床和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綠衣女子,小英輕聲道:“六姐,我帶了個妹妹過來,想讓她跟你學習。”
獨孤文若看著小英身邊的嚴卿好一會兒,才對獨孤小英問道:“你想讓我教她什麽?”
“你能教她的,都教於她。”
“貪心。”獨孤文若微笑,起身走到嚴卿身邊,伸手捏著嚴卿的小臉輕聲問道:“醫術,魅術,毒藥,暗器,機關,你想學哪一樣?”
嚴卿沒有說話,隻是看著眼前清秀的女人,獨孤小英在一邊插話道:“這妹妹比較怕生,不愛說話……”
“我在問她。”
獨孤小英急忙閉住了嘴,她可不想令這位姐姐不悅,獨孤文若見嚴卿始終不說話,捏著嚴卿的手靈巧翻轉,像是憑空捏出一刻紅色的藥丸塞進嚴卿的口中,食指輕微一點她的脖頸那顆藥丸就被咽了下去。
她的手指之快就連獨孤小英都未能阻止,小英驚的聲音不自覺重了幾分:“六姐你給她吃了什麽?”
“出去等著。”
小英還想再問,獨孤文若轉頭看向她眯起眼微笑:“出去等著。”
小英沒敢再說話,轉身走出房間不忘把門關上,她坐在門前的石凳上心中隱約有些不安,可她又不敢違抗這位姐姐的話隻能在這等著,直到晌午時分房門才被推開,出來的是獨孤文若。
獨孤小英“蹭”的起身上前正欲問話,獨孤文若先說道:“人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
獨孤小英偏過頭看向屋裏,嚴卿正靜靜的躺在那張大床上,不禁問道:“她睡著了?”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