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錢，叫你們家那個張大師出來見我們。”單瓔目光不善地看著他。
    門童揚眉道：“不給錢還想進去？”
    單瓔反手抽出薛嬌嬌腰間的玄鐵劍，“你看我敢不敢直接闖進去？”
    門童撲通一下摔在地上。
    “怎麽了？”
    院裏出來一人，留著八字胡須，穿素白長袍，頭發黑白相間，用銀冠束起。
    “師父，這兩人來砸場子的。”門童連滾帶爬地過去。
    單瓔直接提著劍走進去，薛嬌嬌也跟上，打量了來人一眼。
    有點修為，但不多。
    張雨霖瞥了眼她們身邊的男孩，緩緩道：“歲的孩童不會夜啼的，他這個年紀已經看不到小鬼了。”
    單瓔抬了抬下巴，“你就是張雨霖？”
    張雨霖撚著胡須道：“正是在下。”
    薛嬌嬌從單瓔手裏把劍收了回來。
    “一人五十兩，張大師好算計。”
    張雨霖攤開手掌說：“沒辦法，我也是要吃飯的，他們來找我救治自己的孩子也都是心甘情願，兩位也管不著我吧？”
    單瓔還要跟他爭論兩下，薛嬌嬌攔住她，直奔主題。
    “我們來，是想問問清河小兒夜啼一事。”
    張雨霖搖頭晃腦道：“好說好說，依舊是五十兩一人，不給，那我什麽都不說。”
    單瓔咬著後槽牙，“要不我直接把他揍一頓？”
    薛嬌嬌也覺得可行，這人這副貪財的樣子，不像是骨頭硬的。
    張雨霖聽到她們二人的話，登時瞪大眼睛。
    “你們看起來也不是散修，這麽做不是給自己宗門蒙羞嗎？”
    單瓔擼起袖子，咧開嘴燦爛一笑，“不好意思，本姑娘可不屬於任何宗門。”
    張雨霖急速後退兩步，掩唇輕咳一聲說：“幾位道友進來說話吧，動手動腳的影響不好。”
    薛嬌嬌拍了拍單瓔的肩膀，三人進了張雨霖的院子。
    看著掙了那麽多錢，這院子倒是沒怎麽打理，到了裏間，陳設也是很簡樸。
    張雨霖把他們帶到裏麵坐下，繃著臉看她們。
    段凜眨了眨眼，打量著四周。
    “幾位想問什麽趕緊問吧。”
    “清河何時出現小兒夜啼這件事？”薛嬌嬌直截了當地問。
    像是沒想到這人這麽不客氣，張雨霖愣了一下，就回：“我知道的大概是在一個月前，那時候看到一個婦人抱著孩子，那孩子一直在哭，我是散修，看得見那小鬼，就順手解決了一下，然後他們就知道我能治這個，都來找我了。”
    孩童有時候會出現夜啼，但是如此頻繁，那些父母也都開始擔心，按照張雨霖說的推算，這件事少說也是多於一個月的。
    “那些小鬼的來曆你可知道？”
    張雨霖撚著胡須的手放下，神情嚴肅地說：“不知，我也隻能盡我所能除掉一些，我這人是貪財了些，但好歹也沒做壞事。”
    薛嬌嬌點頭，認同張雨霖的說法。
    “多謝。”
    薛嬌嬌起身，從張雨霖這邊問不出什麽東西來了，他們隻能先回去。
    除夕離得越來越近，清河卻出了這樣的事情，實在是有些讓人不安。
    “普陀寺的金身佛像都壓不住那小鬼，隻有先把飼養小鬼的人抓出來才能解決這件事。”
    薛嬌嬌轉念一想，飼養小鬼去嚇這些孩子，不害其性命，但是卻導致孩子啼哭不止，而後父母便去張雨霖那兒花錢治病，她怎麽覺得，最後的好處，都是落在了張雨霖頭上。
    剛剛沒想到，如今一出來倒是冒出了這個想法。
    她把自己的想法和單瓔段凜說了一聲。
    單瓔哎了一聲，“說得在理啊。”
    段凜皺著眉說：“散修允許做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嗎？”
    薛嬌嬌搖頭，“不知，對於這些散修，似乎約束得不太嚴，但若是小鬼真是他養的，那就和弑仙者差不多了，畢竟小鬼雖然沒法奪了孩子性命，卻會對精神造成傷害，與小鬼接觸時間長了對身體也不好。”
    即使沒有直接害了那些孩子的性命，也算是間接了，修士中是容不得這種人的。
    但可惜，他們沒有證據找張雨霖對峙。
    “不如抓個小鬼來拷問一二？”單瓔提議。
    “那些小鬼修為太低，隻會吱哇亂叫，恐怕沒什麽效果。”
    薛嬌嬌也想過追著那小鬼，看看它們會跑到哪裏，但是那些小鬼似乎被下了什麽指令，不會直接往回跑，而是繞著清河瞎轉悠。
    “既然咱們懷疑張雨霖，不如晚上的時候……”單瓔露出壞笑。
    薛嬌嬌一噎。
    段凜忍不住說：“如果不是他，咱們偷偷摸摸跑到別人家裏，不就完了？”
    單瓔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嗐，這有什麽的，你這個小孩子就不用去了，安心待在客棧，我跟薛嬌嬌去。”
    段凜連忙抱著薛嬌嬌的胳膊，“薛姐姐，這樣不太好吧。”
    薛嬌嬌認真思索了一番，段凜心中咯噔一下。
    “薛姐姐，你不會也是這麽想的吧？”
    薛嬌嬌啊了一聲，有些羞澀地笑了笑。
    從懷疑張雨霖的時候，她就有想過夜裏摸到他家去，畢竟這個方法最省事，也不費嘴皮子功夫。
    段凜以為薛嬌嬌不是那種和單瓔一起胡鬧的人，今日他是萬萬沒想到。
    不管段凜怎麽想的，薛嬌嬌和單瓔一拍即合，把段凜送回客棧待著，一直等到天黑，打更的人都走了的時候，兩道身影出現在了張雨霖住處的房頂上。
    單瓔往下看了看，那門童不在，應該睡覺了，張雨霖那個屋子一點光亮都沒有，黑漆漆的一片。
    “噓。”薛嬌嬌拉著單瓔的手蹲下來。
    黑漆漆的屋內顯現出一道影子，幾秒後張雨霖房間的燭火亮了。
    “走。”薛嬌嬌輕手輕腳地下了房頂，往張雨霖那個房間靠。
    單瓔屏住呼吸，走在陰影處。
    張雨霖把燭芯剪了剪，影子折射在門上，在房內走動。
    深更半夜的不睡覺，反倒點了燭火不知道在做些什麽，這讓薛嬌嬌更覺得奇怪了。
    她們兩人摸索著走到了窗台下麵蹲著，聽著裏頭的動靜。
    張雨霖房間傳來翻箱倒櫃的聲音，他似乎在找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