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我是林佛手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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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雲綰一番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薛夫人的心理防線被擊潰,再也無法佯裝鎮定了。
    她苦笑了一聲,兩行清淚蜿蜒而下。
    “沈姑娘,你想象不到,這幾年我活得不人不鬼,我隻希望自己走的時候能夠體麵一些。”
    “薛夫人,你相信我,我會把你治好,你的體麵會和健康一起回歸的。”
    沈雲綰從醫藥箱裏取出口罩和手套,柔聲道:“薛夫人,你方便把裙子脫下來嗎?”
    薛夫人看著沈雲綰奇奇怪怪的打扮,用力地搖了搖頭。
    “沈姑娘,你不知道,我……”她咬緊了牙關,頗有些難以啟齒。
    “薛夫人,我都明白。”沈雲綰起初是怕薛夫人尷尬,所以才沒有直言,現在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
    “您下麵是不是有一股刺鼻的異味,經常伴有漏尿、失禁的症狀?”
    最讓薛夫人難以啟齒的秘密驟然被沈雲綰點破,薛夫人整個人都僵住了,半晌,她以手掩麵:“讓你見笑了。”
    沈雲綰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身為醫者,我見過形形色色的病人,我還診治過全身潰爛的患者,你的病壓根不算什麽。”
    “薛夫人,恕我直言,你這具身體生育太頻繁了,而且生產之後沒經過任何休息,便開始了繁重的體力勞動,造成子宮……”
    沈雲綰說到這裏才想起古代並沒有子宮的說法,改口道:“造成女子胞脫垂,壓迫到尿道,這都是一係列的反應。”
    薛夫人搭在錦被上的手指倏然攥緊,指關節因為太用力都發白了。沈姑娘說的,跟自己的情況一字不差。
    這讓薛夫人死水一般的內心重新掀起了漣漪。
    她強壓著過快的心跳,又是期待、又是忐忑:“沈姑娘,我的病能治嗎?”
    “薛夫人,這個問題,我得看過了才能回答你。”沈雲綰說完,直接轉過身。
    薛夫人僵了僵,顫抖著手指,去解身上的衣裙。
    時間仿佛變得極其漫長。
    好一會兒,耳畔傳來一道細微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沈、沈姑娘……可以了。”
    沈雲綰這才轉過身。
    她刻意沒有去看薛夫人的神情,而是直接彎下腰,手指探入患處,確定了程度後,方才直起身。
    “薛夫人,通常這種病,程度輕的通過鍛煉就能治愈,但你在兩年前意外小產過,讓你的情況越來越嚴重……”
    沒想到這位沈姑娘竟是如此厲害,一眼便看出自己曾經小產過,就連時間都對上了。
    “沈姑娘,我的病是不是治不好了?”薛夫人脫口打斷,眼底僅有的一絲光亮徹底沉寂了下去。
    “薛夫人,你先別急,我還沒有說完呢。你的症狀比較嚴重,所以需要靠工具來輔助治療。我這就開張方子,讓人去抓藥,半個時辰後我們先進行藥浴,我再把女子胞托給你戴上。”
    眼看著薛夫人的情緒又轉為了消極,沈雲綰有條不紊地安排下去,希望能幫薛夫人重建信心。
    畢竟患者有個好的心情,也會加快身體痊愈的速度。
    “沈姑娘,你真的能治好我?”雖然薛夫人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沈雲綰說得言之鑿鑿,由不得她不信。
    “薛夫人,實不相瞞,我其實是神醫林佛手的關門弟子。連毒入骨髓的謹王殿下我師父都能用‘換血’的法子治好了,何況是你。”
    沈雲綰也知道自己的年紀太小了,沒什麽說服力,隻好借一下林佛手的名頭了。
    這下,薛夫人的神情流露出明顯的動容,聲音同樣難掩激動:“原來沈姑娘竟是林神醫的弟子,失敬。”
    “客氣!薛夫人,這下你總該信我了吧。”沈雲綰露出調侃的笑容。
    “放心,我是不會砸了自己招牌的。”
    說完,她幫薛夫人蓋上被子,掖了掖被角,做完這一切,朝著屋外喚道:“紫竹,進來。”
    “奴婢在,姑娘有什麽吩咐?”紫竹三步並作兩步地跑進屋。
    “你把這張方子交給大少夫人,讓她抓緊時間去準備。半個時辰後,你來服侍薛夫人藥浴。”
    “是,姑娘。”
    沈雲綰詳細地教授過紫竹關於藥浴的準備事項,以及藥浴時需要的按摩手法,不用沈雲綰多說,拿著方子便去準備了。
    薛家的下人動作極快,很快便把藥浴的浴桶準備好了。
    屏退了所有人後,沈雲綰指揮著紫竹將薛夫人抱進浴桶裏,接著指點紫竹如何下針。
    雖然紫竹一直都拿著人偶練習,給活人下針還是第一次,但她功夫極高,因此手極穩,兼之悟性又強,落針又快又準,完全不像是一個生手。
    沈雲綰的藥浴方子不僅有著消炎殺菌的功效,還加了安神的藥物,配合著紫竹的針灸,薛夫人的精神一陣困乏,不一會兒上下眼皮子便開始打架,漸漸睡了過去……
    就連紫竹將她抱上床榻,薛夫人都沒有醒來。
    房間內,輕紗低垂,沈雲綰取出矽膠製成的子宮托,對紫竹說道:“一會兒你看準了我是怎麽做的,再遇到這種情況,你按照我的方法來做就行了。”
    紫竹躍躍欲試:“姑娘放心,奴婢一定會好好學,絕不給您丟臉。”
    跟了沈雲綰之後,紫竹才發現自己的前二十年活得有多渾渾噩噩,是沈姑娘幫她打開了一個新的世界,從此她的眼前不再隻是王府的那一方天地了。
    這樣珍貴的機會,紫竹又怎麽會不珍惜!
    薛夫人睡了長長的一覺……
    夢裏頭,她不必擔心自己身上的異味熏到別人,不必擔心仆婦們背地裏異樣的眼光,更不必擔心丈夫有一天會不會也嫌棄自己。更不用每日每夜的懷疑,是不是她是一個不檢點的女子,上天才會這樣懲罰她。
    這一覺,沒有因為控製不住的尿意而在難堪中醒來,下麵也沒有火燒一樣的刺痛感,而是猶如浸泡在溫泉水裏頭,每一個毛孔都是舒展的。
    像是又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可自己已經不再年輕了!薛夫人一下從夢中驚醒!
    “夫人,您醒了?”察覺到床上的動靜,楊媽媽一臉激動地拉開了幔帳。
    她暗含期待地望著薛夫人:“您現在感覺怎麽樣?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薛夫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盈。
    她點了點頭:“楊媽媽,我很好,你去幫我把老爺請來,我得想想,要怎麽感謝沈姑娘……”
    薛夫人此刻還不知道,她要感謝的人在半路上遇到了麻煩。
    “前麵的馬車給我停下,再不停下,別怪我不客氣了!”
    沈雲綰在馬車裏閉目養神,耳邊忽然傳來一聲斷喝。
    沈雲綰皺了皺眉,剛要讓紫竹去探查情況,隻聽一聲高昂的馬嘶,她坐著的馬車竟然被逼停了。
    拉車的駿馬收勢不及,讓整個車身劇烈地晃了晃,如果不是沈雲綰眼疾手快,額頭險些磕在車壁上。
    “姑娘,您沒事吧。”紫竹勃然大怒,確定沈雲綰沒有受傷後,一把掀開了簾子。
    隻見馬車對麵,一個男子騎在馬上,他穿著一身柿柿如意團花織金的絳色長袍,頭上豎著金冠,五官俊秀,英氣逼人,一雙眼睛卻斜著往下,透著一股目中無人的狂妄。
    這樣的紈絝子弟紫竹見多了,完全不被對方的氣勢影響。
    “好狗不擋道!哪來兒的混賬,連我們姑娘的車都敢攔!”
    紫竹雙手叉腰,柳眉倒豎,一雙眼睛寒氣逼人,冷冷地盯著對麵的男子。
    這男子無緣無故攔車,紫竹隻是還以顏色,對方卻被她激怒了!
    “放肆!你一個出身卑賤的婢女,還敢以下犯上!”
    男子許是抽鞭子抽習慣了,居然打馬來到了紫竹身邊,一鞭朝著紫竹抽去……
    一個紈絝子弟的花拳繡腿,紫竹怎麽會放在眼裏。
    她出手如電,一把握住了襲來的鞭子,用力往後一甩。
    男子反應不及,身體在馬背上重重一晃,眼看著就要跌落馬下,幸虧被他身後的護衛接住了。
    “這賤蹄子還敢還手!龐勇,你快給我教訓她!”
    馬車內,沈雲綰兩道翠羽般的秀眉蹙在了一起。
    她掀開車簾,櫻唇綻放出一朵冰冷的笑容:“嘴巴這麽髒,以後都不必說話了。”
    接著素手一揚,白色的粉末散在了空中。
    男子剛要發火,眼底卻映出了一張絕美的容顏,勝如西子妖繞,更比太真澹濘,非花非霧,傾國傾城。
    一時間,男子竟看得癡了。
    沈雲綰這才想起自己忘了戴冪籬,她厭惡地撇過了視線,已經在心裏思索是不是把這下流胚子給毒瞎。
    “美人兒……”
    男子瞬間忘了自己是來找茬的,剛目光癡迷地說出一聲“美人兒”,喉嚨突然像是被火焰灼燒一般,幹、渴、痛、麻,讓他慌張的雙手捂住了喉嚨。
    然而,不管男子如何努力,隻能發出一串“嗚嗚嗚”的聲音,甚至咳出來一灘殷紅。
    這下,男子嚇得風雲變色,腦海裏慢半拍地浮上“美人兒”的那句警告:嘴巴這麽髒,以後都不必說話了。
    他頓時又驚又怒,惡狠狠地瞪著自己的護衛,“啊啊啊”地狂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