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西百貨內。
    前來湊熱鬧的各國記者目睹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兩個銷售櫃台的情況迥異，一個空無一人，一個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夭壽啊！
    購買價值四十多萬美元的設備，竟然還要排隊！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原本等著報導紅星計算機敗退，小美家再次偉大的華爾街日報記者們臉色紅得跟豬肝一樣。
    看熱鬧的不嫌事兒大，約翰牛家、德三家甚至就連小日子的《朝日新聞》也在旁邊幸災樂禍。
    負責此次采編任務的鬆子小姐，望著那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頭的隊伍，心中不禁泛起層層波瀾。
    那個男人，不久前才成功破解世界難題，如今又搗鼓出了紅星計算機……
    尤其是這次紅星計算機衝破了小美家的重重打壓，取得如此耀眼的成功，更是讓鬆子小姐滿心傾慕與向往。
    到底何為真正的男人？
    在鬆子小姐看來，於舉手投足間便能翻雲覆雨、掌控局勢者，是真男人。
    而麵對強大勢力，毫不畏懼，敢於像大衛挑戰歌利亞那般以弱抗強者，更是當之無愧的真男人。
    巧的是，李愛國恰恰完美地兼具了這兩種特質。
    “請讓我也出一份力吧。”鬆子輕咬嘴唇，身著高跟鞋，身姿婀娜、儀態萬千地朝著隊伍前方走去。
    她站定在隊伍前端，手持話筒，徑直對楊繼宗展開了采訪。
    其實，楊繼宗事先已安排好了來自港城的記者，隻是未曾料到，這位小日子女記者竟會半路殺出、搶得先機，刹那間，他心底警鈴大作。
    然而，緊接著女記者拋出的問題，卻讓楊繼宗高懸的心瞬間落了地。
    “請問楊先生，貴方提高產品售價，是否有某些難以言說的苦衷呢？”
    這漂亮女記者人還怪好呢！
    楊繼宗抬手整了整衣領，旋即擺出一副滿臉委屈的模樣，說道：“尊敬的記者小姐，我們紅星計算機研發成本極為高昂，原本定價就已近乎成本價，我們本就沒想著盈利，一心隻盼著能和顧客們交個朋友。但後續的狀況，您想必也清楚……我們實在是迫不得已啊。”
    聽到這話，排隊的那些顧客們，紛紛攥緊了拳頭。
    雖然他們能夠買得起價值四十萬美元的計算機，個個都是大富豪，但是鈔票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多麽樸實的紅星計算所啊，竟然隻是想著跟大家夥交朋友。
    鬆子小姐順勢追問：“那您對國際商鄴機器公司的 7090計算機有什麽看法呢？”
    楊繼宗佯裝一臉茫然，伸手揉了揉耳朵，滿臉詫異地反問道：“7090計算機？那是什麽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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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鬆子小姐：“.”
    圍觀的顧客：“.”
    小托馬斯：“.”
    小托馬斯麵前一黑差點暈倒過去。
    要知道在最開始接受采訪的時候，他曾經回答過記者的問題：“什麽是紅星計算機？”
    現在紅星計算機卻把這個回答還給了他，這是赤裸裸的嘲諷！
    可小托馬斯對此毫無辦法。
    畢竟，人家紅星計算機已售出近五百台，而自己這邊，連一單生意都還沒做成。
    身旁那位妖豔美女察覺到小托馬斯怒火中燒，嚇得趕忙遠遠躲開。
    小托馬斯也明白，再這麽僵持下去，隻會毫無結果，於是暗暗給彼得使了個眼色。
    偽裝成牛仔的彼得，帶著幾個五大三粗的紅脖子，扯著嗓子大喊著“讓我們再次偉大！”，氣勢洶洶地衝了上去。
    他們滿臉怒容，手持糞叉子、鋼管，繞過櫃台，就朝著那幾台樣機砸去。
    千鈞一發之際，幾十個全副武裝的保安從後方迅速衝了出來，黑洞洞的槍口直指這些紅脖子。
    梅西百貨的經理隨即現身，冷冷說道：“先生們，這裏是梅西百貨。要是你們想鬧事，我可不介意用皮鞋狠狠踹你們的屁股。”
    麵對黑洞洞的槍口，那些紅脖子嚇得連連後退。
    他們想搞“零元購”，也得看看這計算機價值幾何。
    根據海克斯科技和霍家與梅西百貨達成的交易，紅星計算機一運到店內，便等同於完成銷售。
    目睹此景，楊繼宗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暗歎，就差那麽一點兒，今天就能早點結束工作了。
    眼看零元購不成，彼得眼睛一轉，帶著那幫紅脖子衝到顧客跟前。
    他一把揪住那個身穿西裝的顧客，惡狠狠的說道：“你們竟然用到紅星計算機，而不用我們小美家自家的產品，你們這是在資敵，你們不知道嗎，你們每買一台紅星計算機，就等於是幫助對方造了一枚導彈！這枚導彈總有一天，會落在你們頭上。”
    要是李愛國在這裏的話，肯定會為彼得拍手叫好。
    但是，他麵對的可是能夠買得起價值幾十萬美元的西裝男。
    “揍他！”隻見西裝男一聲令下，七八個保鏢從旁邊衝出來，彼得見勢不妙，轉身要逃走，已經晚了。
    七八個保鏢的圍攻下，彼得不到片刻功夫，就被揍得鼻青臉腫的。
    西裝男走上前，一腳踹在彼得的身上，俯下身冷聲說道：“你現在可以去告我，不過我有二十多位律師隨時待命。還有，我這西裝出自意大利頂級縫紉大師之手，價值十萬美元，剛才被你給抓壞了。我這人很大度，你賠五萬美元就行。”
    看到這情況，小托馬斯的臉色變得鐵青起來。
    他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紅脖子壓根買不起紅星計算機。
    而能夠買得起紅星計算機的人，壓根不會被彼得的口號忽悠住。
    精心準備的“殺手鐧”毫無成效，小托馬斯咬著牙，狠狠地跺了跺腳，快步離開了梅西百貨。
    不過，此刻他倒也並不慌張，因為他還有最後一招尚未使出。
    片刻之後，蘭利總部的一間主管辦公室內，電話鈴聲響起。
    一個身材魁梧的高層拿起電話，聽到對麵的聲音，笑嗬嗬的說道：“小托馬斯啊，你前陣子給我寄來的紐約特產，我已經收到了，我很喜歡。”
    小托馬斯壓低聲音說道：“叔叔，我現在有一件事情需要您的幫忙。”
    “你等等。”
    聞言，高層站起身關上辦公室的門，這才拿起電話。
    他拿著筆在紙張上寫道：“紅星計算所，李愛國如果無法把李愛國帶回來，至少要帶回4004處理器的設計圖紙和生產工藝.”
    放下筆，高層掂量了一下這次任務的份量，肥胖的臉上菊花綻放：“小托馬斯，這次的任務難度可是很大啊。”
    “叔叔，我手頭上有一批價值五百萬美元的不記名債券，這玩意太占地方了，我家的櫃子太小了，您看.”
    “我家裏的櫃子大，至少能裝得下七百萬美元的債券，你也知道，這種深入敵人內部的任務，不是我一個人能夠做主。”
    小托馬斯沉默片刻，點頭道：“叔叔，我現在就去準備債券，就等著給您送過去了。”
    “那我把櫃子也打掃幹淨，哈哈哈。”
    掛掉電話，高層想著兩個大別野到手了，心情十分愉悅。
    他點上根雪茄煙，煙灰隨意灑落在辦公室內，然後拿起那張紙裝進了皮包裏。
    推開辦公室的門走了出去，經過數道檢查後，他在一間門牌上寫著“副局長”的門上敲了敲。
    片刻功夫之後。
    一個身穿灰色清潔工製服的老頭推著小車，來到高層辦公室門前，輕輕推開辦公室門，跟以往那樣打掃衛生。
    清潔工的工作很認真，辦公室內打掃得幹幹淨淨，最後就剩下桌子了，他拿起毛巾認真擦拭桌麵。
    搞完衛生之後，老頭直起身伸個懶腰，順手從兜裏摸出一台微型照相機，對著桌麵上的一張白紙哢嚓了一下。
    照相機迅速收回，整個過程也就不到一秒鍾的時間，沒有引起任何的懷疑。
    畢竟，誰會懷疑一個一輩子沒有離開過小美家，六十多歲的清潔工呢。
    ****
    紅星計算機銷售火爆的消息很快傳遍了世界。
    小美家的那些國會老爺們最開始的時候也沒在意。
    畢竟他們增加特別費用，也是為了讓小美家再次偉大，他們是好心哇。
    但是，情況很快就發生了變化。
    那些額外支付了幾十萬美元的顧客們在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後，理所當然的把責任歸咎到特殊法案上。
    這些顧客們的能量很大，大部分是商界、石油界、金融界的老錢。
    他們本來就對小托馬斯這種靠著高科技玩意掙了點錢的新錢不滿，現在新錢竟然敢從他們的口袋裏偷錢，那還了得。
    不教訓一下這幫新錢的話，他們在國會的話語權可能搶走了？
    這已經不是幾十萬美元的事兒了，而是關係到老錢的命根子。
    於是老錢們聯合了起來。
    很快，報紙上的風聲發生了變化。
    《普利斯頓教授警告，在沒有替換設備的情況下，貿然製裁別人，隻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篇報道指出：在沒有替代產品的情況下，特別費用並沒有影響到紅星計算所的利益，反而打擊了小美家的經濟發展。
    報道一出，立刻引起了各界熱議。
    “是啊，咱們自己又造不出跟紅星計算機一樣的計算機，還要限製人家，這不是自討苦吃嘛？”
    “紅星計算機現在是獨一檔的存在，就算是被禁止進入市場，也能通過走私渠道進入。”
    “走私一台計算機，能夠掙到二十多萬美元，據說小墨家的那些讀販子們已經改行了。”
    “明知道這是一招臭棋，國會老爺們為何還要通過法案呢？”
    隨著議論聲的擴大，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法案的發起人“國會老喬”
    國會老喬在別墅裏喝著小酒，享受著高級女公關的服務，樂不思國會，壓根沒有把這些議論聲放在眼裏。
    畢竟提出法案是他的權力，用不著給任何人交代。
    可就在這時，一個三流小報刊登出一篇新聞稿。
    《國際商鄴機器公司跟國會大老爺們不得不說的故事》
    這篇報道繪聲繪色的講述了國際商鄴機器公司和國會老爺們勾結在一塊的事情。
    報道雖然沒有任何實質性證據，但是就像彼得所做的那樣，隻要能夠忽悠住別人就行了。
    很快，小美家爆發出幾起活動，國會老爺剛下轎車，就被雞蛋和大白菜給砸了腦袋。
    事情越鬧越大，越大越鬧。
    隨著那些老錢門開始插手，國會內部也展開了激烈的博弈。
    博弈的最終結果導致三個大力支持國際商鄴機器公司的國會老爺出麵道歉，這標誌著他們的政治前途玩完了。
    而國際商鄴機器公司也受到了一張價值三百萬美元的巨額罰單。
    “這是那幫老東西在聯起手來對付我！黨鞭閣下，請您一定要幫助我。”小托馬斯·沃森對著鍍金電話機低吼，水晶煙灰缸在他的拳頭下震顫，“黨鞭先生，您清楚我們為中期活動輸送了多少金錢子彈。“
    電話內傳來一道疲憊的聲音：“聰明的棋手都懂得適時棄子，小托馬斯先生。記得嗎？你父親當年在聽證會上，可是含著雪茄微笑簽字的。”
    掛掉電話，小托馬斯突然哈哈笑了起來。
    他還沒有輸.
    隻要蘭利那邊能夠得手，等拿到了4004處理器的圖紙和生產工藝，他將讓那些老錢們看看什麽叫做科技新貴。
    “專心點，甜心！”他把身下的紅發女郎重新按回波斯地毯，威士忌酒液順著大理石桌麵下，在《財富》雜誌封麵上洇出暗斑。
    那期專題標題赫然是：一座寶貴的金礦——小型計算機！
    這次特殊費用大戰以紅星計算所的勝利而告終。
    這場大戰的結果震驚了整個世界。
    東邊的小兄弟歡呼這是屬於自己的勝利。
    這場勝利也鼓舞了無數國內的科學家、工人.徹底證明了“美帝國主義就是紙老虎”這句名言。
    更讓楊繼宗和霍家沒有想到的是，這場大戰還意外的為紅星計算機做了免費的宣傳。
    一時之間，紅星計算機的聲名遠播。
    擁有紅星計算機銷售權的海克斯科技和霍家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就接到了多達一千台的訂單。
    訂單來自世界各地，就連老毛子那邊也訂了兩台。
    商貿部門的領導得知這個消息，興奮得嘴巴都合不攏。
    出售一台紅星計算機掙到的外匯，相當於出口一車皮的農產品了。
    “擴大生產，我提起立刻擴大紅星計算機的產能！”
    就這樣，李愛國本來已經肩負隧道工程和戰壕挖掘機，現在又多了一份工作——擴大紅星計算所的規模。
    忙不過來，真的是忙不過來啊。
    好在部裏麵派了工作組協調相關工作，紅星計算所這邊有彭雲悠副所長和一杆子老研究員坐鎮，擴建的計劃才能得以順利進行。
    正當李愛國鬆了口氣的時候，意外接到了部裏麵的通知，要求他馬上趕到部裏麵開會。
    放下手頭的工作，騎著自行車直奔鐵道部，推開滕部長的辦公室門。
    辦公室內除了滕部長外，還有兩個身穿中山裝的領導。
    滕部長為李愛國做了介紹：“這兩位是海子裏麵的工作人員。”
    “兩位領導好。”
    李愛國雖然不清楚這兩個工作人員的具體身份，但是看他們的樣子，至少也是高級秘書級別的。
    打了招呼，幾人閑聊幾句，李愛國才明白過來這兩位工作人員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紅星計算機在國外已經成為了高科技的代名詞，無數年輕人以擁有一台紅星計算機為驕傲。
    在這種情況下，如何使用紅星計算機就成為了大問題。
    要知道紅星計算機是純中文輸入，需要懂得中文，才能使用計算機。
    一個工作人員笑著說道：“愛國同誌，你可能還不知道，現在國外已經出現了一個新興的職業——中文教師，據說那些中文教師每個小時的工資是五美元，遠超其他職業。”
    另一個工作人員：“愛國同誌，感謝你為中文的推廣作出了巨大貢獻。”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李愛國謙遜的點點頭：“研製出紅星計算機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離不開滕部長的支持，離不開部裏麵提供的物資，還有鐵道研究所的劉國璋老師，董工.京城計算所的夏中肅教授前門機務段的”
    幾十個名字從李愛國的嘴巴裏蹦出來。
    兩位工作人員隻有一個感覺，這小子記性可真夠好的。
    滕部長此時也非常興奮，當初李愛國決定搞純中文輸入的時候，他原本還有些擔心。
    沒想到，還真讓這小子搞出來了。
    “愛國，這次兩位領導前來，是想商量一下，向國外派遣中文教師的事情。”滕部長見兩個工作人員遲遲沒辦法進入正題，不得不主動出麵。
    “派人去國外教授中文？”李愛國微微一愣。
    要知道現在國外有很多華裔，這些人完全可以充當中文教師，這一步並不在李愛國的計劃中。
    滕部長給兩個工作人員遞了根煙，又給李愛國遞了根煙，這才接著說道：“這其實是海子裏的決定，海子裏預計隨著紅星計算機的逐步推廣，國外可能掀起一場學習中文的高潮。我們如果能把握住這個機會的話，不但能把中文推廣向全世界，還能掙到不少外匯。”
    當然，滕部長還有一點沒有講明：這些前去教授中文的老師，從某種程度上講，也是一雙雙眼睛。
    李愛國不得不佩服上麵的高瞻遠矚了，他隻是想著推廣中文，上麵已經看到了擴大隱形勢力的機會。
    “我從原則上讚同派遣人員出去教授中文。”
    原則上讚同的言外之意，就是不同意某些細節問題。
    滕部長見李愛國沒有接著說下去，知道他的顧慮，指了指兩位工作人員說道：“老周和老陳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原來是自家人李愛國鬆口氣，點上煙，說道：“目前咱們跟國外溝通不順暢，為了避免這些中文老師，引起外人的注意，我建議讓他們以海克斯科技售後服務人員的身份前往海外。”
    “售後服務？”一個工作人員皺眉頭。
    李愛國解釋：“教授如何使用計算機，也是一種售後服務。事實上，目前海克斯科技正在小美家招收優秀華裔青年負責售後工作，這些中文老師摻雜在其中，不容易被發現。”
    滕部長興奮的點頭：“這個辦法好！有了海克斯科技員工的身份，就算有心人想要挑毛病，也沒辦法。”
    李愛國接著說道：“這次選派到國外的老師，必須是那種思想堅定，思想覺悟高的同誌，並且，我建議由氣象局那邊負責他們在國外的生活問題。”
    “這是理所應當的。”滕部長點頭。
    一個工作人員也點頭：“事實上，這一次我們打算從氣象局內部來招收這批中文老師。”
    聞言，李愛國意識到自己好像小看了這年代的老前輩們。
    他們從槍林彈雨中走過來，什麽樣的場麵沒有見過，自然清楚人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動物的道理。
    隻有那些用信仰武裝自己的同誌，才值得信任。
    李愛國把後世的一些坑填補上，幫著滕部長和兩位工作人員搞出了一套方案。
    經過篩選，第一批中文老師一共有五十一人。
    這些同誌通過特殊途徑來到港城，先是成為了海克斯科技的正式職工，隨後以售後人員的身份前往了小美家。
    此時的小美家內已經出現了中文老師緊缺的現象。
    那些花了高價購買了紅星計算機的顧客們，麵對一個個方塊字，感到束手無責。
    不過他們可都是小美家的精英，豈能被這小小的方塊字難住。
    加裏·格雷克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身為石油老錢的繼承人，在接觸到紅星計算機後，就知道這是自己最重要的工具了。
    於是專門請了一個高級中文教師。
    據說此人是被國際商鄴機器公司開除的。
    “周，中文很難嗎？”
    “不不不，很簡單啊，來，你跟著我念。”周良拿出一本書，翻開來，指著上麵的拚音說道。
    “啊玻次得額佛哥，喝衣雞科了摸呢，喔坡期，日思特，烏微挖，稀呀滋.”
    “what?”
    “這是拚音，先學了拚音，咱們才能學漢字。“
    “這麽說，我等於是要學兩次外語了？”
    “也可以這麽說。”周良看著麵前的學生，心中一陣唏噓。
    在被國際商鄴機器公司開除後，周良先是有些失落。
    畢竟他自認為已經兢兢業業的工作了，但是小托馬斯卻因為他的身份而開除了他。
    更重要的是，周良失去了每個月數百美元的收入。
    就在此時，周良發現了一條新路子——教授那些計算機使用者中文。
    靠著這個路子，周良掙到了比上班更多的錢。
    他不滿足於此，在得知海克斯科技在招收售後人員，立刻報名參加了麵試。
    能夠進入來自祖國的公司，是他的驕傲。
    周良已經通過了麵試，要不了多久就能上班了。
    這是他在上班之前，接到的最後一次外快了，所以也格外重視。
    為了讓加裏·格雷克盡快掌握中文，周良搞出了一套速成學習法。
    &nas，聖誕節——可克瑞斯莫斯”
    “star，星星——死打”
    “light，燈——賴他”
    單詞對照表寫成小卡片，每天早晨背，中午背，晚上睡覺背。
    經過數天的學習，加裏·格雷克覺得自己的中文水平已經合格了。
    “周，泥猴，歐的中文水平怎麽樣？”
    “來，我問你一個問題。”
    加裏·格雷克舉起手：“請開始你的表演！”
    周良笑著問道：“大舅去二舅家找三舅說四舅被五舅騙去六舅家偷七舅放在八舅櫃子裏九舅借十舅發給十一舅工資的2元。”
    “請問，是誰偷走了2塊錢？”
    沉默了。
    加裏·格雷克沉默了。
    他矗立在寒風中，心哇涼哇涼的。
    十分鍾後，加裏·格雷克從包裏摸出一遝美金，拍在了桌子上：“周，你幫我把這2塊錢給他們，這個問題就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