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程姑娘還對道門之意有所了解？”
    張無疾是真的有些驚奇了。
    程靈素可能也就是在二十歲上下，而這二十年，恰好是道門最為頹弱的二十年。
    她師傅是個和尚，無論怎麽看，都不應該會和道門有什麽關係。
    程靈素點了點頭，
    “公子出身武當，應該也知道道門一脈吧，道門之意為無為，何為無為，在我看來，就是不違背本心，隨意而為。”
    “在這方麵，佛門的條條框框，就太過繁瑣。”
    程靈素頓了頓，看著張無疾一臉詫異的模樣，小臉一紅，
    “公子可能有些誤會了，我說的隨心而為，其實是一種變通之術。”
    “比如我行醫的這段時間以來，如果使用正規手段，那麽很多病是治不好的。”
    “就比如我現如今正在研究的一些毒藥，其看似是害人的東西，但是如果用在一些偏方裏，足以救人性命。”
    “但是使用毒物救人，就不是旁人所言正道之為了…”
    張無疾點了點頭。
    他雖然是武當道門一脈之首座，也算通讀了武當峰有關道門的典籍。
    但是有些道理卻沒有自行悟出來。
    這程靈素雖然和道門沒什麽牽連，但是以實際行動結合平時所得，使得對道門精義有了一些自己的理解，實屬難得。
    “程姑娘，實不相瞞，我其實也是歸屬武當道門一脈，來日歡迎你來武當，我們可以一起探討一下道門之意。”
    程靈素眼睛一亮，緊接著好似想到了什麽，眼睛不自覺又黯淡了下來，
    “公子是打算要走了嗎？”
    這個姑娘，思維延伸得倒是挺快的，一句話就看出了張無疾的去意，
    “今日陪同姑娘一起走完剩下的路之後，我就要離開洛陽了，我想去燕京看一看。”
    程靈素默默地點了點頭。
    雖然和張無疾隻認識了短短兩天，但是倆人平等的交流，還是讓她頗為喜歡，連帶著對張無疾這個人也產生一絲若有若無的好感，
    “如此，靈素祝公子一路順風，將來有機會，還是請公子來洛陽再玩一玩。”
    “謝謝程姑娘…”
    倆人氣氛，突然有那麽絲微妙和尷尬。
    又翻過了一座山頭，程靈素采摘了半籮筐的藥材，心裏貌似才好受一些，
    “靈素聽聞，燕京曾是天下第一道門，全真教的所在，說來也有意思，在咱們嵩山，也是有全真教的遺址呢，不知道是不是全真教的分支流傳。”
    “哦？！”
    張無疾大奇，他萬萬沒想到，嵩山會有全真教的遺址？
    因為他之前翻閱了大量的道門典籍，再加上武當峰本身就傳承自全真一脈，所以相對來說，對全真教的一些典故還算知道的多。
    但是無論從哪裏，張無疾都沒有找到全真遺址和嵩山有關。
    程靈素沒有注意張無疾的詫異，她點了點頭，
    “我們師門有一本醫道典籍，自古以來一脈相傳，裏麵記在了曆代藥王的一些醫道心得。”
    “我師承無嗔大師，他就是上一代藥王，而我就是這一代藥王。”
    “這本典籍裏有一位祖師曾說過，他和嵩山全真教一些高人探討過道門醫理，大受啟發，使得我們藥王門的藥學之理也增進了不少。”
    程靈素說的，莫非就是他們的《藥王神典》？
    張無疾對此不是很在意，
    “程姑娘，你這師門典籍裏有沒有說，當初你祖師是在哪裏拜訪的全真高人？或者說，書裏有沒有提到全真教的駐地在哪？”
    程靈素聞言麵露苦色，她思索片刻，搖了搖頭，
    “那位師祖距離現在已經有五百多年了，裏麵提到的一些東西在如今都不可查，再加上典籍有些受損，所以靈素也不知道全真教故址的確切地點。”
    “靈素隻記得書裏提過三個名字，外方，嵩高和崇高…”
    “但是如今的嵩山，沒有這樣名字的山…”
    外方，嵩高，崇高？
    張無疾將這三個名字記在了腦子裏。
    “哈哈，程姑娘，說不得我還要在洛陽多待幾日了！”
    程靈素眼睛一亮，情不自禁地拍了拍小手，
    “那感情好，靈素可以和公子探討一些道門之意了，張公子，你們武當道門一脈，應該不缺一些藥理知識吧？”
    張無疾點點頭。
    不說醫理，光是百草經裏麵的內容就足以拿出來和程靈素探討了。
    倆人走至一處山穀，程靈素欣喜得又發現了幾珠藥草，采摘回來後，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
    張無疾打量了四周，此處是山穀一處小盆地，倒還真的適合作為交手之地，
    “程姑娘，你在洛陽有什麽仇家嗎？”
    程靈素微微一怔，有些疑惑地看著張無疾，
    “張公子，你怎麽會忽然問起這個？靈素在洛陽一向深居簡出，認識我的人就沒幾個，更何況仇家了。”
    張無疾微微皺眉，難不成跟蹤自己的那幾人，是自己的仇家？
    溫柔應該知道自己的實力，不至於派這麽幾個人前來送死，難不成是日月神教他們？
    再或者，是想來打劫我們二人的？
    張無疾想到這，不自覺瞅了瞅程靈素和自己。
    程靈素一身裝扮，極為樸素，反倒是自己，挺像一個有錢書生。
    程靈素被張無疾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此時，冰雪聰明的她也意識到了問題，
    “公子，我們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
    張無疾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有四五個人跟著他們倆人已經快接近半個時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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