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單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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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是咱家疏漏。”
    “你,不必去了。”傳旨太監指了指身側的儒生。
    “都走著。”為了避免再出事端,傳旨太監率先邁步。
    單厚嘴角緊抿,沒再出聲,默默跟在隊伍後麵。
    “公公,我和小凳子,也就長的不嚇人,皇上的寵愛,真不會有奢望。”小板子腿肚子哆嗦,淚眼汪汪的看著趙高。
    “手打開些。”趙高給小板子調姿勢,悠悠出聲,“旁人我或許是怕他們爭寵,但你和小凳子,我是沒那個擔憂的。”
    “宮裏的形勢,我也看的明白,大虞不會長久,可外麵討生活的日子,我不想過。”
    “出了宮,我就不可能這麽肆意了。”
    “身體強壯,大亂來的時候,你們才有機會逃出宮活命。”
    “公公,要不還是死一起吧。”小凳子癱倒在地上。
    趙高踢了踢他的腿,讓他起來,“逃出去,替我去鄉郡看看,有你們帶路,我也不會找不到地方。”
    “公公。”小凳子有些傷感,眼淚不爭氣的往外湧。
    趙高一板子打了過去,“到時間了?腿給我站好。”
    成功忽悠了兩人,趙高爬藤椅上夢周公去了。
    一天下來,滿宮的內侍,沒有一個走路不抖的。
    扶著牆,他們一步步挪去膳房,拿屬於自己的飯菜。
    另一邊,全喜把沐浴焚香過的儒生帶去了宣德殿。
    虞延今日沒有傳龍袍,隻簡單著了件藍衫,她掃視著儒生,好一會才開口:“能入國子監,才學在同輩裏,想來是數一數二的,就以宣德殿為題,作首詩。”
    儒生們愣住,以宣德殿?
    對望了一眼,儒生們做了選擇,閉著眼睛誇唄,不然能怎麽樣。
    “帶他們去正德殿。”虞延朝全喜說道。
    “咦,怎麽一個儒生都沒有?他們寧死不屈?什麽時候,書生個個這麽硬氣了。”
    “皇上,我覺得大虞的氣數可能還沒盡。”
    全喜前腳剛帶儒生們離開,後腳趙高就到了,他摸著下巴開口。
    “朕讓他們去正德殿寫詩了。”虞延翻看著奏折,隨口道。
    “這是玩情趣?”
    “隻是做一個挑選。”虞延推了推桌上精致的糕點,示意趙高自己拿。
    趙高也沒跟她客氣,兩口一個。
    當香燃盡,全喜帶著儒生們的詩回了宣德殿。
    虞延五秒一張,越到後麵越失望,百人,卻隻有兩人透露出不滿。
    “把他們帶過來。”虞延麵色淺淡。
    趙高拍了拍身上的糕點沫,混飯不易,又得幹活了。
    “參見皇上。”儒生們躬身行禮。
    “一個一個往朕麵前走,從左邊開始。”
    左邊的儒生心裏頓時一緊,他喉嚨動了動,慢慢往前。
    “抬起頭來。”虞延威嚴的開口。
    儒生捏緊手,緩緩把頭抬起。
    “皇上,這模樣,連咱們宣德殿的內侍都比不過。”趙高在一旁譏諷。
    虞延麵色一沉,往趙高那瞪去一眼,不耐的出聲,“下一個。”
    儒生鬆口氣的同時,又深覺屈辱,他朝趙高那看了看,大虞真是要亡了,竟讓一個閹人胡言亂語!
    趙高回看過去,滿眼輕蔑,張狂的不行,就差把“什麽玩意”四個字寫在臉上。
    儒生們將這一幕收在眼底,心裏都惱了起來,閹人是最卑賤的存在,也敢挑釁他們。
    “皇上,這趙高不懂尊卑,恣意妄為,為免他做出更大的惡事,還望皇上早日處置了。”一儒生上前後,鏗鏘有力的開口。
    虞延端起茶杯抿了抿,並未說話。
    趙高拿著拄棍就衝了過去,能動手就不吵吵,他一腳踹倒儒生,“本公公是你能汙蔑的!”
    “趙高!”虞延猛拍桌子。
    “皇上,是他先給我潑髒水的。”趙高滿臉委屈的掐嗓。
    尖銳的聲音,讓眾人都皺起了眉。
    單厚偷偷往前,捏緊了手上拇指長的小木棍,在木棍一頓是尖利的刀刃。
    雖然隻有指甲蓋那麽長,但隻要插進喉嚨用力一劃,足以要人的命。
    一步步,單厚離趙高越來越近。
    虞延正要說什麽,瞥見單厚,她眸子猛的一抬,拿起茶杯就砸了過去。
    趙高意識到不對,剛退一步,就見單厚朝他撲了過去。
    千鈞一發之際,一股力將趙高甩到了後麵,鬆開手,虞延抬腳把單厚踹倒在地上。
    “有刺客!”
    隨著全喜大喊,大殿亂成了一團,儒生們紛紛往後退。
    “你竟護著他!”
    單厚雙目充血,野獸般的咆哮,“趙高心思歹毒,善妒陰狠,這就是蘇河攪亂後宮的棋子!”
    “你就應該讓我殺了他!”
    “皇上,張開你的眼睛看看萬民吧!烽火四起,民不聊生!!!”
    單厚青筋暴起,形狀可怖。
    “攤上如此君主,大虞,亡了。”
    悲喊一聲,單厚小木棍捅向自己的喉嚨,即便剛才挨了勢大力沉的一腳,單厚也緊緊抓著小木棍不放。
    殺不了趙高,他就自我了斷,從喊住傳旨太監的那一刻,單厚就沒想活了。
    讀書人最大的悲哀,就是遇上一個軟弱無能的君主。
    虞延目光就沒離單厚,見他想自盡,先一步捏住了他的手。
    “想死?”虞延眸子森冷,“跑宣德殿行凶,攪亂朕的興致,朕豈會讓你死的這般輕易。”
    “綁起來,去拿刑具,朕今日要親自動手。”虞延一臉狠意。
    儒生們噤若寒蟬,不敢發出一點動靜,生怕虞延將他們一並處置了。
    趙高爬了起來,走過去對著單厚就猛踹了幾腳。
    “皇上,這裏麵怕是還有心存不軌之徒。”趙高掃著眾儒生,眼裏帶著殺意。
    “皇上,我們真不知道單厚會做出大逆不道之舉!他平日就不愛與人來往,皇上,我們斷不敢有謀害天子之心啊!”儒生們忙說道。
    “滾!”虞延怒喝,一看就心情極差。
    眾人忙行禮告退,除了少數幾個回頭,其餘人走的飛快。
    單厚手腳均被綁住,連嘴都堵了,他躺在地上,整個人如同泄了氣的皮球,眼睛木然的睜著,沒有任何色彩。
    不管天子怎麽行刑,都別想讓他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