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一行人離開，周家人都回了房間。
    “小慈真是爭氣，比你哥強多了！”周大木眼眶泛紅，忍不住感慨。
    張汝英吸了吸鼻子，“我生的閨女，當然爭氣了！”
    “小慈，等明天，明天咱們去百貨大樓，娘給你買新衣服，咱們小慈也是大姑娘了，也得知道美了。”
    憶慈：“……爹，娘，還有倆人在咱們家廚房。”
    那兩個大活人，這夫妻倆愣是想不起來嗎？
    周大木：“！！！”
    張汝英：“……壞了！”
    夫妻倆著急忙慌跑向廚房，彼時，周禮和陸集已經在廚房刷完了碗，還把鍋刷了一遍。
    張汝英一拍大腿，“哎呦，倒讓你們客人幹了活，真對不住啊！”
    說著，張汝英將周禮和陸集拉出廚房，招呼周大木，“趕緊給客人倒水啊，衝麥乳精，多放兩勺。”
    周大木不擅長交際，因此倒茶倒水的事兒落到了他身上，張汝英負責將人帶到客廳——姑且算作客廳，實在簡陋。
    “您好，我是周禮，按照輩分，我應該叫您舅母，我的母親，也就是舅舅的妹妹，她目前住在港城，因為年紀大了，不方便長途跋涉，也不確定舅舅和舅母是不是還在這裏，所以讓我來尋根。”
    周禮詳細解釋一番，張汝英被他口中的故事感動，略顯唏噓。
    “你父母感情真好。”張汝英誇讚。
    憶慈捧著水杯，麵無表情看著周禮吹他爹媽的愛情故事。
    周禮活像是翹起尾巴的大型犬，“嘿嘿，舅母和舅舅感情也很好，小慈妹妹還這麽聰明！舅母以後享福的日子在後邊呢！”
    周禮和張汝英相談甚歡。
    周大木對幾十年前的妹妹印象模糊，但少時的兄妹感情極好，一起挨過餓，受過打，直到逃荒時走散。
    因此，周大木對周禮的話也是深信不疑。
    隻有憶慈，對這兩個憑空出現，又觀望一個多月，直到被她看到，才來拜訪的人持懷疑態度。
    ……
    ……
    “林雅退學了！”
    憶慈沒有什麽高考情節，也沒有想經曆高考的強烈念頭。
    合理合法能得到休息時間，她巴不得！
    於是，在多方允許下，憶慈回學校辦理學籍手續，收拾書桌時，八卦小同桌向她傳遞了她高中時期最後一個八卦。
    “家裏不讓上了？”
    憶慈蹙眉，係統向她解釋過林雅的家庭環境，一個穿書女，穿到重男輕女的家庭，能上到高中，也不容易。
    至於為什麽排除林雅主動退學，憶慈先入為主，既然是後世的穿書女，自然清楚高考與學曆對普通人的重要性，尤其是在一切尚在發展中的八十年代。
    “不是，聽說是她要去港城出道當明星！”
    “……祝她成功吧。”
    憶慈繼續收拾書桌，將林雅徹底拋之腦後。
    收拾完書籍，周禮帶著陸集和幾個看起來不凶的年輕男人給她搬書，著實吸引了青春期一眾男男女女的目光。
    憶慈隻覺得頭皮發麻。
    小同桌一臉羨慕，“那是你男朋友？”
    “……表哥。”
    “好幸福啊！”
    “……謝謝。”
    並不覺得。
    憶慈頂著學生們火熱的目光疾步走出學校，周禮倒是很享受被人注視的目光，步子走得不快，甚至招呼憶慈走慢點。
    春暖花開，再看到白色桃花，是在京城的中心公園。
    彼時，周禮和陸集等人回了港城，那家酒吧盤了出去，據說是落到了顧雲湘手裏，再後來，那家酒吧壟斷了那座小縣城長達二十年的娛樂生活。
    不過，那是後話。
    眼前——
    周老給了憶慈一個月的時間調整，順便熟悉一下京城的環境，甚至派了門下女徒弟，算是憶慈的師姐，讓她帶憶慈和周家夫妻逛逛京城。
    師姐是個健談樂觀的性子，學生頭年輕又俏皮，在讀大四，已經保研成功，叫徐靈傑，在處理專業問題時，與她的名字一般，英姿颯爽。
    “小慈，師父打電話說讓你晚上去他家吃飯，師父親自下廚。”徐靈傑拍了拍憶慈的手，一臉同情，“瓷啊，師姐師兄們都要遭這場罪，師父那手藝，你可得準備好胃藥！”
    “……他自己嚐不出來？”
    憶慈屬實不理解做菜爛，還非要做的人。
    “你不懂……”徐靈傑苦哈哈，“自己是真的嚐不出來！我試過！做出來吧，你就感覺啥都能吃，要是別人不吃，那就是矯情！真的！”
    “……”
    徐靈傑開車把憶慈送到周老家門口，“去吧去吧，祝你好運啊~”
    憶慈下了車，周老和他太太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憶慈拎了些補品，周老的太太接過，笑容和藹，招呼著憶慈太客氣，快進去坐。
    “今天你可有口福了，你師父我親自操刀做的菜！堪比五星級大廚！”
    “聽說了。”
    周老臉色訕訕，“別聽你師兄師姐瞎說，你師父我做菜一絕！”
    “哦。”
    憶慈油鹽不進。
    周老挫敗感十足：“……你一會兒瞧好吧！”
    “期待您的發揮。”
    憶慈很給麵子捧了一句。
    後來，周老再想請憶慈吃飯，她百般推脫。
    她不知道那頓飯，周老打死了幾個賣鹽的。
    也許，周老手底下有幾個鹽礦。
    吃過飯，周老帶憶慈進了書房，倆人才談正事。
    “你下個月要進行大學課程學習，時間會緊張，如果順利，四月份你就能進入我的科研團隊，第一個項目要去南方的嵐市，大概需要一年，你盡快和家裏協商好。”
    “在嵐市的一年，團隊每個月都會發放補貼，因為你情況特殊，你爹娘那邊也會發放一份，他們在京城的生活也會得到幫助，你安心做實驗就好。”
    “怎麽樣？”
    “是ty-o10型玉米的實驗？”憶慈坐在書桌的另一邊，腰背挺直，脖頸修長。
    “你知道？”周老蹙眉，“是小徐告訴你的？”
    “不是。”憶慈乖乖坐好，捧著熱水杯，明豔姣好的麵容沉靜，如沉沉夜色中，獨自釋放光芒的明珠，“了解了一下師父的履曆，去年ty-o10號玉米研究失敗，聽說被隔壁王老笑話了好久。”
    “……”
    周老對憶慈是沒脾氣的，這可是他師門的大寶貝。
    隻能擺擺手，“別耍滑頭，還有其他問題沒有。”
    語氣極其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