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情不知所起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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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獸之森。
“獸潮來了!”
“獸潮來了!大家做好作戰準備!”
國師府弟子們將慕情幾人團團護住,手握長劍,目光警惕盯著異動的東南方向。
“慕姑娘,我保護你。”公子木趁機將慕情拉到自己身後,手中長劍閃著寒光。
“嗯……”
慕情蒼白的臉微紅,眸光瀲灩,身上柔和的氣息更加柔和。
“長笙哥哥,我保護你。”憶慈見狀,擋在長笙身前,抬頭觀察長笙的表情。
長笙沉默片刻:“……躲在我身後。”
這小蘿卜頭腦子裏成天在想什麽?
對他還沒有警惕性嗎?
真是傻得可愛。
長笙將憶慈護在身後,地麵傳來奔騰的踏蹄聲。
眾人目光凜凜,緊盯著前方的動靜。
塵土飛揚,踏聲千戈。
“嘶吼——”
“吼——”
“準備!”公子木持長劍舉天,“殺!取妖丹!”
憶慈眼睛烏溜溜的,拽著長笙的衣角,看向塵土飛揚的場麵,目光懷疑。
妖獸回歸妖界,這次獸潮……陣仗不應該很大才對。
公子木揮臂,眼睛布滿血絲,衝向塵土飛揚的獸潮大部隊。
“三……三隻?!”
白衣弟子們紛紛傻眼。
三隻小妖獸不過半人高,不停撲閃著翅膀,煽動塵土。
小妖獸們眨巴著眼,“吼——”
聲音氣勢十足。
“殺!”公子木咬牙切齒。
“吼——”
小妖獸們四散而逃。
白衣弟子們麵麵相覷,看向公子木,“三公子,這該當如何?”
那般小的妖獸,根本不具備煉丹的價值。
公子木臉色難看,“今日獸潮乃是從古至今規律,想必我們是找錯了真正的獸潮之處。”
“慕姑娘,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公子木收回長劍,麵色略帶為難。
慕情嘴唇一白,睫毛顫了顫,沉默不語。
憶慈抬眸望過去,垂落的小手微微撚動,眸光閃過一抹了然和不忿。
“不可!”一白衣弟子色厲內荏,“我家姑娘怎可為一小小獸潮犧牲性命!”
“家國天下,女子當以己任!”公子木嚴肅看向慕情,“慕姑娘,我深知此事於你不公,但番邦部落對我炎朝虎視眈眈,父王需要這妖丹,以震懾天下!慕姑娘……”
慕情目光瞪大,看向公子木,眸中盡是不可置信,她勾唇慘笑,“我明白。”
長笙出聲,“我有一法,無須犧牲慕姑娘的性命,若你們願意,可以一試。”
憶慈抬頭看向長笙,抿唇不語。
他要奔他的道,她沒有必要拆穿。
“何法?”慕情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眸中的心灰意冷消弭幾許,“還請明言。”
“以五毒蟲血開啟天泉之眼。”
憶慈:“!!!”
他竟然敢肖想虛鏡!
勇啊!
憶慈抬眸環視周圍人的表情,見眾人有些遲疑,又去看慕情的表情,見她眼中迸發生機。
“好,若此法不通,再行他法也可。”
公子木一錘定音。
“所謂五毒蟲,不過是蛇,蠍,蜈蚣,壁虎,蟾蜍,我們派五人分別尋找,其他人守在天泉處,此法無須費力,大家看如何?”
“可!”三公子久久未出聲,此時率先出聲應下,“我們先出發尋找天泉,今日日落前必須找到,不然無功而返,要等到明年的今日。”
長笙扯唇,牽住憶慈的手,麵容溫和,“天泉在正東方向,我有幸迷路去過一次,不如我來帶路。”
“既然如此,那便麻煩了。”慕情直接越過三公子和公子木,走向長笙。
此時,權力對兩位公子的熏陶,徹底讓慕情失望。
憶慈略帶同情,這群人還不知道將會被長笙騙得多慘,不過……也是機緣。
若他們也能挺過虛鏡,修煉對他們來說同樣易如反掌。
路上,氣氛還算活躍,隻是,慕情對公子木越發疏離。
長笙帶領眾人來到天泉,所謂天泉,不過是一處霧氣繚繞又巧奪天工的池子。
憶慈略帶懷疑,這種澡池子被叫人類叫天泉?還是說真正的天泉另有其處?
“好!”公子木快步上前,輕輕伸出手,小心翼翼在池中撥撩水,“好啊!此泉能活絡筋骨,想必是真天泉!”
聞言,眾人紛紛上前,用手觸碰水,更有甚者,直接跳入泉中。
三公子派了幾人去尋找五毒蟲,其餘人便留在泉邊,歡聲笑語,氣氛活躍,暢談仙界美好。
憶慈拉著長笙躲到樹邊,“你帶他們一起修煉?”
這種好人行徑,她不相信會發生在他身上。
“古籍記載,天泉之眼需要活人獻祭。”長笙輕撫憶慈的頭發,勾著並不善意的笑,“小殿下,你不會死,所以,要有其他人替代你。”
憶慈點了點頭,“哦。”
有時候,她真覺得眼前人有她哥的影子。
世間人不過是螻蟻。
他們自己的得失才是最重要的。
“害怕嗎?”長笙眸色幽深,像是深不見底的深淵,聲音卻溫柔和善。
“不怕。”憶慈誠實回答,“隻是那群獻祭的人有些無辜。”
“我也很無辜啊。”長笙輕笑,眸底點點瘋狂,“半妖半魔,沒有修煉能力的怪物。”
六界不容他,他那不負責的妖魔爹娘生下他,為了不被發現,廢了他的靈根,將他拋棄在人界。
他打小就被孤立,被欺負,無父無母,靠吃野果子為生。到長大些,他有了能力,能夠抓雞摸魚,能夠搭建一個屬於自己的庇護所。
他不無辜嗎?
他能活到現在,憑借的不過是一腔怨氣!
長笙抬手輕撫憶慈的頭發,“真羨慕你。”
憶慈打掉長笙的手,抬起頭,非常認真問道,“你修魔道,會傷害我哥嗎?”
“其實修妖道也不錯。”
憶慈誠懇建議。
“我若同修兩道呢?”長笙收回手,斂下眼瞼,擋住眸中幽暗的深色。
“你……你這是逆天而行!”憶慈噌地站起身,麵色嚴肅,“天不會容得下你。”
“天?天在何處?”
長笙不緊不慢,慢條斯理收拾著自己的袖口。
“神不為神,人不做人,天為何不管?”
“我一介廢人,逆天而為,天為何允許我的存在?”
“哪有天啊……”
“別太天真。”
長笙輕輕牽住憶慈的手,“我不想要權力,我隻想要能站著說話的能力。”
“不應該嗎?”
長笙黑眸泛著猩紅,有些怖人。
“或、或許。”憶慈不知道怎麽回答,“長笙哥哥,這虛鏡我不能跟你去。”
“我哥……不會允許。”
她甚至擔心,她哥直接將長笙碾碎。
長笙勾唇,依舊牽住憶慈的手,“可他無法趕過來。”
……
……
“嘖,這小子是真不怕。”白袍男人看著半空中的景象,朝黑袍男子勾笑,一派光風霽月,“瞧見沒有,天地造化的莫測崖崖主是個如此霸道的玩意兒。”
“小憶慈的命啊,可真苦~親兄長將她送到了魔頭手中,嘖嘖~”
“死鳳凰,你找死?”禦遂扯住白袍男子的衣領,“本尊找你是來辦理入學手續的,不是讓你置評本尊妹妹的!”
“別啊。”白袍男人拍了拍禦遂的手,輕笑,“好歹我也是神帝,給點麵子,鬆手。”
“再說,你魔域可不虧,莫測崖和不歸淵都和你們兄妹有關係,沒準以後魔界就是六界之首呢~”
“禦遂,以後別這麽衝動,六界之首,萬界之尊,要理智,理智。”
禦遂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六界之首可不敢當,你神界有三十三天小祖宗助陣,如今又派司星神女救人間,妖尊那二傻子追著司星神女跑,就差親手送出整個妖界,而你追的媳婦——鬼界那朵花靈,是姽嫿親妹妹,你們神界才是好大一盤棋。”
鳳弈眨了眨眼,“嘿嘿,誰讓小祖宗就喜歡我侄子呢~還有啊,司星神女和二傻子的事,可沒定下,別汙了我們神女的名聲。至於鬼界,人姽嫿說了,要叫冥界,好聽!”
禦遂:“……”
死鳳凰!
鳳弈扯了扯禦遂的衣袖,“我家花花想去魔界看看,她剛出世,對一切都不了解。”
“滾。”
鳳弈:“……遂遂~求你了~”
禦遂揮袖,狹長的鳳眸滿是嫌棄,“你有一點神帝的樣子?”
簡直惡心!
“禦遂!你妹!你妹!”
‘嘭’
一拳下去,鳳弈才說完,“你妹穿嫁衣了!”
禦遂:“!!!”
該死!
莫測崖!
他現在就去毀了莫測崖!
禦遂怒火衝衝,一雙鳳眸壓製著滔天怒意,氣勢洶洶往回走。
“別!”鳳弈抱住禦遂的大腿,“我們可以算計一下莫測崖崖主,但不能阻止他成長!不能害了整個六界!”
“明知結局,也要一步一步走過去。”
“你不是早就知道嗎!”
“當初小祖宗賦予你我二人此能力,為的是什麽,你忘記了?”
禦遂沉默。
周身氣息逐漸沉寂。
“小憶慈命中有劫,過去就好了。”鳳弈安撫禦遂,“她不會隕落,你知道的,我們都擁有永恒。”
“我知道了。”禦遂轉過身,與鳳弈對視。
鳳弈衝他勾唇一下,禦遂扯唇,抬手給了鳳弈一拳。
“本尊養的妹妹去渡劫,本尊心中十分難受,你受累,理解一下本尊。”
‘嘭’
‘嘭’
‘嘭’
“救命啊——”
“禦遂你混蛋!”
“靠!”鳳弈頂著熊貓眼,拔出長劍,吼道,“來啊,打一架啊!”
“如我所願。”
禦遂手一抬,手中一柄暗紅色長劍。
兩道身影纏打在一起。
……
……
“真當自己是公主?不要臉的賤人!”
憶慈剛醒過來,一個穿著綠色少女正要扇她巴掌。
憶慈抬腳踹飛,注意到身體的變化,眸光略訝。
她在魔界身體發育極慢,不過人類八九十歲模樣,現在這具身體,怎麽也得十五六歲。
這虛鏡還挺有意思,能滿足她的願望。
“嘶——”
一段段記憶強硬擠進她的腦袋。
憶慈捋順了一下,她現在的身份是梁國公主……的婢女,公主和親,她替嫁,也就是說,梁國狸貓換太子,用婢女替換和親公主,還是嫁給周國最不受寵的九皇子百裏笙。
百裏笙?
憶慈眸光一轉,長笙哥哥啊,她倒要看看,這虛鏡放大了他什麽執念貪念!
“你放肆!”綠裙少女指著憶慈,“你竟然敢踢傷本公主!”
“公主?”憶慈輕輕撣了撣嫁衣,勾唇,“本殿才是真公主,本殿是梁國公主,周國皇妃,懂嗎?”
“你放肆!”身著綠裙的公主居高臨下,“那九皇子是個殘廢,本公主怎會看上他!你不過是個替身,一個間諜!父皇疼愛我才讓你頂替,你懂嗎?!”
“既然如此,那就請公主不要耽誤和親日子。”憶慈嘴角嘲諷,“送你們真公主回宮。”
“嘉儀公主,您再這樣鬧,陛下會生氣的。”婢女低聲朝綠裙公主提醒。
憶慈見綠裙公主哼聲離開,攏了攏嫁衣,衝護衛吩咐,“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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