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於死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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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石樓外五公裏的一片樹林的小屋中,阿嵐扶著斷臂的老人,將他放在了床上,香荷跟在後麵,遞上了毛巾,歎了口氣,說道:“真的是好險,差點就喪了命。”
    阿嵐癱坐在沙發上,脫掉自己渾身是血的又被撕裂的衣褲,露出了已經被撕爛的皮肉,可以清晰的看出裏麵的被割碎的血管,香荷給老人遞上了毛巾,包紮好了傷口,剛剛回頭看向阿嵐,就看到這一幕,阿嵐那精壯的肌肉頓時讓香荷臉色一紅,“啊!”的一下叫出聲來,剛剛想要閉上眼睛,隨即又看到了那被撕爛的皮肉,頓時不再慌張,快步走過來,說道:“怎麽樣了,阿嵐,怎麽會,這麽嚴重?”
    老人在床上翻過身來,看向阿嵐這邊,聲音虛弱的說道:“一定要這麽嚴重!”
    香荷剛想過阿裏扶著阿嵐,從口袋裏掏出藥包來為阿嵐包紮,剛剛碰到阿嵐的身體,阿嵐猛地一聲怒吼,抬起頭來看向前方喊道:“別碰我,離我遠點!”,香荷一看阿嵐竟一下被嚇的坐在了地上,隻見阿嵐的眼睛和口鼻已經開始溢出血來,不是鮮紅的血液,而是濃濃的黑色血塊,而眼睛裏已經再沒了眼白,已經是溢滿了血液,砰的一聲,阿嵐背後的骨刃破肉而出,骨刃上也已經布滿了血漿,一邊發出“哢啦,哢啦”的骨頭斷裂的聲音,一邊在瘋狂地揮舞,切碎了旁邊的木質桌子,木質椅子以及一切骨刃範圍內的事物,緊接著發出劇烈的嗡鳴聲,這嗡鳴聲比阿嵐那次和天秤對峙都要劇烈,沒人知道阿嵐現在正在承受著些什麽,但隻是知道他現在很痛苦!
    嘶吼,溢血,嘔吐聲音,在這樹林的小木屋裏輪徐上演,驚動了偶爾飛過的不知名的鳥兒
    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的嘶吼,終於停了下來,阿嵐‘騰’的一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香荷剛想過去扶,老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從床上起了來,伸出手來有力的握住了香荷的肩膀,說道:“不行,現在正是他的關鍵時刻,他現在隻能靠自己。”
    香荷回頭看向老人,老人那滄桑的臉上還是帶著虛弱和憔悴,可是老人的眼神已經和當時在花石樓中不再一樣了,老人的眼中已經不再是無奈和頹廢,取而代之的是火熱,看向阿嵐的那份炙熱讓人膽寒,香荷內心一驚,不經意間一撇,她看見了老人左臂上的金色紋身字母zodc,
    香荷顫抖著聲音說道:“老爺!”話音剛出,聽見了卡啦卡啦的骨骼碎裂之聲,猛地一回頭,看見了阿嵐倒下後終於消停的骨刃居然如同蟲蛀朽木一般,斷裂成了幾段,隨即竟如同粉齏一般散開來,隻留下了裸露出來與骨刃相連的脊背白骨,就再無動靜;
    香荷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帶著哭腔說道:“他,他是不是死了!?”
    老人定睛看著阿嵐,突然猛地咳出血來,老人看著自己咳出的紅血中竟還攙著黑色,驚駭的看向香荷,咆哮著問道:“他!他是不是之前失血過!”
    香荷看著這如同野獸一般狂躁的看向自己的老人,不由得後退了一步,反身伸向了自己的口袋,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是的,他在來找我們的時候就已經被別人放光了一半的血。”
    老人又咳出一灘血,長歎了口氣,從自己的耳朵下,掏出了一片紅色藥丸,猛地吞咽了下去,開始劇烈咳嗽著,但這次卻沒有再咳出一滴血來。
    老人咳嗽著,轉身坐在了凳子上,盯著還倒在地上的阿嵐說道:“我本以為靠著他那蠑螈的再生肢體機製,可以克服我的病症,可沒想到居然還是有人先行一步,讓我前功盡棄,看來,憑老夫我一己之力,一人之腦還是不能與他們相對峙啊!”
    “丫頭,你走吧!你帶著他走吧,去找古老先生,他也許還有辦法去救他,我幫你們殿後吧,也算是感謝你們相信老夫,就算老夫能為你們做的最後一件事吧!”
    香荷還想說些什麽,隻見老人突然目光看向窗外,目光逐漸變得警覺了起來,聲音沉重的說道:“他們還是來了。”
    說完,又猛地一揮手,將倒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的阿嵐直接拉了起來,再一用力,將阿嵐掛在脖子上的小劍型護身符扯了下來,隨即將阿嵐像是丟垃圾一樣丟到了香荷的身邊,香荷差點沒有接住,又向後退了一步,老人喃喃的說道:“我本以為這小子是可以救我的,可沒想到,還是卻被這小子所禍害,也罷,老夫這局賭輸了!”
    說完,騰地而起,從木屋的屋頂衝了出去,香荷一邊扶著已經毫無生氣的阿嵐,一邊看向老人破屋頂而出的洞,隻能聽見老人留下的回聲:“回去吧,把他帶到煙雨江南也許還有救,我來收拾這殘局吧。”
    香荷重重的點了點頭,喃喃道:“老爺,你一定要活下來,去見小姐一麵啊!小姐她太想你了,太想了”
    說完一邊扶著南巷,一邊一步一步的從木屋的後門離去
    冀州,邯鄲;
    鯉猛地從賓館的座椅上站了起來,看向窗外,猛地說到:“蜥的那顆星星暗了!”
    還在瘋狂健身的蛙猛地從地上起來,皺著眉頭看向鯉,眉頭微皺的說道:“你是說阿嵐那小子?!”
    鯉沉重的點了點頭,蛙瘋狂的搖著頭說道:“不,不可能,誰死了,他都不可能,怎麽會!?他死過那麽多次,還會活的不是嗎?”
    鯉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這次我不知道,我感受不到他的意識存在了。”
    蛙看著鯉,良久無言。
    瓊州,海口;
    一個黑發女子突然猛地倒在了地上,驚動了身邊的人,人們立刻過去查看,卻發現黑發女子已經沒有了呼吸,而黑發女子身旁的黑貓瘋狂的嘶叫了起來,聲音悲涼淒哀,令人聲淚俱下
    京都,煙雨江南
    先生坐在沙發上,和對麵的一個魁梧的男人本在言語著些什麽,而魅與魍魎這兩人都站在先生的身後。靜靜的聽著,而男人站在那裏,金色的長發飄逸,高達兩米的身材,臉上寫滿了冷漠,突然,先生話說了一半,頓了一下,閉上了眼睛,魁梧的男人皺著眉頭看向先生沒有說話,半晌,先生睜開了眼睛,長長的歎了口氣,緩緩的說道:“蜥失去了生機”
    魅倒吸了一口涼氣,眉眼中透露出一種柔弱的東方美感,而魍魎則眉頭微皺,櫻桃小嘴裏喃喃著說些什麽
    魁梧的金發男子,掏出了一根雪茄,點了起來,魅和魍魎相互看了一眼,又看向先生,見先生微微一頷首,最終沒有上前阻止,金發男子吸了一口,緩緩的吐出了煙圈,問道:“是沒來得及病發嗎?他怎麽會呢,憑他的能力怎麽會死去?”
    先生搖了搖頭,說道:“目前是不知道,他已經失去了天遁劍,而且,我收到消息,他在這之前,已經被放掉了將近三分之二的血液。”
    金發男子看向地下沉思了一會,最後還是抬起頭來,看向先生,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們欠他一條命。”
    先生看著金發男子向自己投向的那真摯又正直的目光的眼睛,閉上了眼睛,靠在了沙發的背上,說道:“虎,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
    虎眯著眼睛看向先生,等著先生的下言,
    先生繼續說道:“可是,他不需要我們還,他想要的是去償還雪兒的命。”
    虎說道:“可是雪兒她早就死了。”
    先生說道:“所以說我們如若不能複活雪兒,又怎麽能還上欠他的債呢?”
    虎掐滅了香煙,看著先生,緩緩的問道:“那依先生之見,我們應該怎麽辦呢?”
    先生說道:“蜥的命運掌握在他自己手中,我們隻能去相信他,而不是去依賴他,我們終究也該站出來承擔這一切。”
    虎看著先生,點了點頭,說道:“那先生如何打算?”
    先生說道:“八大暗神器已出其五,我們已經失去了這最有利的天遁劍,在我們煙雨江南還隻剩韓湘子的紫蕭,而將軍那裏有著不染塵之荷花,鯉與蛙又有著鎮邪驅魔的魚鼓,看來是時候和梟那小子好好談一談五福葫蘆的問題了。”
    虎問道:“那其餘三暗神器,扇子,玉板和花籃呢?”
    先生搖了搖頭,說道:“神器變化莫測,對器物的探知上,這點我不如鯉,尚且神器每出一件,剩下的存在感就會被大大減弱,讓人無法探知,當這世上神器已出七八的時候,那最後一件神器也就會無人知曉下落。”
    虎皺了皺眉頭,問道:“那麽八神器的傳說壓根是不存在的嗎?”
    先生搖了搖頭,說道:“存在。”然後頓了頓,繼續說道:“亦或是不存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個契機。”
    虎說道:“您是說,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