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二百五十五 盜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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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變異屍的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息,姑且叫做陰氣吧!”
秦陽的臉色有些凝重,見得他踏前幾步,走到了那頭已經倒地的變異屍身前,開口說道。
“支撐它能夠行動,或者說維持生機的原因,並不是頭顱和心髒,而是這股陰氣!”
秦陽依舊開啟著精神念力,感應著麵前的變異屍,或者說四周墓室之內即將變異的屍骨,口氣愈發認真。
“金烏,你的意思是,這南山公墓出現這麽多詭異的東西,全都是那股陰氣在作祟?”
江滬的反應還是相當之快的,此刻他舉一反三,從秦陽的話語之中,聯想到了另外的一些東西,直接問了出來。
“看來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
秦陽又感應了一圈,然後臉現疑惑地說道:“隻是到現在,我都沒有感應出那些詭異的陰氣,到底是從何而來?”
“我更不敢肯定的是,那種陰氣是不是隻有這南山公墓才有,在其他地方的墓地,又有沒有這樣的情況?”
秦陽的眼眸之中噙著一抹擔憂,這話讓江滬和莊橫心頭一凜,再一次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雖說楚江小隊隻負責楚江地界的詭異事件,但終究是同為大夏鎮夜司所屬,既然發現了這個情況,就不能坐視不理。
“那我們要不要上報啊?”
莊橫直接就問了出來,他可是知道麵前這位不僅跟南方鎮守使段承林關係不錯,更是稱那位掌夜使齊伯然為“叔”的。
若是其他地方也有這樣的跡象,那及時上報就能防患於未然,或許還能收獲一些積分獎勵呢。
“暫時不用,我們先摸清楚這南山公墓的情況再說!”
秦陽卻是搖了搖頭。
畢竟現在什麽都沒有弄清楚,人家一問三不知,到時候反倒是讓人看輕了楚江小隊,認為他們是想邀功呢。
“至少現在的情況,還沒有超出我們的極限嘛!”
秦陽看了一眼還有些擔心的兩個隊友,便又多說了一句,總算是讓這二位微微點了點頭。
又或者說他們對秦陽頗有信心,心想就算是上報到鎮夜司高層,多半也是派王牌小隊過來處理。
秦陽不就是王牌小隊的人嗎?
誠如秦陽所言,無論是之前那頭裂境中期的變異屍,還是現在這頭築境初期的變異屍,至少對他們是沒有太大威脅的。
“不過……事情似乎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秦陽環視一圈,口中喃喃出聲道:“之前那頭裂境中期的變異屍,好像並不是這些屍體中的任何一具!”
聽得秦陽這話,江滬和莊橫又是心頭一沉,心想找不到那頭裂境中期的變異屍,終究是個天大的麻煩。
這樣一來的話,那頭變異屍就很有可能不是出自南山。
真要跑出了南山甚至是楚江的範圍,那他們又到什麽地方去找呢?
“不用擔心,那頭變異屍肯定是出自南山,我能聞到它身上很厚重的南山泥土的氣息!”
不過秦陽下一句就又讓他們放下心來,可心中的疑惑卻又濃鬱了不少。
既然那裂境中期的變異屍是出自南山,卻又不是這片區域裏屍身的其中一具,那又是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呢?
現在他們都知道南山埋葬完整屍體的地方,就是這東南區域。
難不成周柏那個家夥沒有說實話,還是說一半留一半?
但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借周柏一個膽子,他也不敢說謊吧?
都已經說出東南區域這一大片地方了,還藏著掖著的又有什麽意義呢?
“周柏,你過來一下!”
秦陽轉過身朝遠處的周柏招了招手,但這個時候的周柏正處於一種特殊的狀態之中,竟然沒有聽到秦陽的聲音。
“周柏,秦先生叫你呢!”
好在旁邊還有一個範田出聲提醒,而且還伸出手來推了推周柏,這才讓後者如夢初醒。
“啊?哦!”
然後周柏就三步並作兩步奔上前去,隻是在看到那全身流膿的無頭變異屍時,再次忍不住機伶靈打了個寒戰。
這遠處看和近處看根本就不是一個概念,想著自己以前睡的地方離這裏並不遠,周柏就極度後怕。
“周柏,有這一座墓地的主人信息嗎?”
秦陽倒是沒有那麽多的想法,聽得他開口問道:“不用特別詳細,隻需要告訴我出生年月和埋葬年限這些基本的信息就行了!”
“有,有的!”
周柏不敢怠慢,見得他口中說著話,已是再一次掏出手查了起來,然後直接將自己的手機遞到了秦陽的麵前。
“第八百三十七號墓地,墓主周公策,生於一九XX年,卒於二零XX年,享年八十六,……”
秦陽接過手機,口中喃喃出聲,最後沉吟著說道:“二零XX年,那距離現在剛好三十年了!”
話音落下之後,秦陽便是側重頭看向周柏問道:“那個時候你就是這南山公墓的老板了?”
“不是的,三十年前我還隻是剛來這裏工作的一個新人,後來公墓改製,我才將這南山公墓承包了下來,算起來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周柏選擇實話實說,他也不過五十歲左右的年紀,三十年前還是一個愣頭青,如何有能力接手一家公墓?
聞言秦陽點了點頭,心想這倒是比較合理。
不過對於這南山公墓,或者說南山地界的了解,恐怕沒有人會比周柏更加熟悉了。
就算他之前並不是這南山公墓的負責人,但畢竟在這裏任職了三十年,以前的很多信息,應該也繼承了下來。
“這樣說來的話,這片區域所埋葬的屍體,也就是這個周公策最久了?”
秦陽心頭轉過一些念頭,其口中問出來的這句話,讓江滬和莊橫都是若有所思,似乎意識到了一些東西。
“是!”
周柏點了點頭,這樣的回答算是印證了秦陽心中的猜測。
“嗯,現在看來,在這南山公墓下埋的時間越久,身上的陰氣就越重,也就越有死而複生的可能,或者說吸收的陰氣越多,複活得越快!”
秦陽的這幾句話,也算是讓江滬和莊橫剛才心中隱隱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同時也讓他們又生出一絲另外的不安。
既然這個周公策是埋在這裏最久的完整屍體,但它卻隻有築境初期的實力,這可有些說不過去。
按照秦陽所說的這個邏輯來推斷,周公策就應該是所有變異屍中最厲害的一個。
可先前出現在那邊傷了人,並且這段時間做出好幾起案子的那頭變異屍,無疑要厲害得多。
姑且不說對方的皮膚更加堅韌,行動也更加謹慎,單單是裂境中期的實力,也遠遠不是這個周公策所能比的。
“周柏,我問你,在南山建造公墓之前,這裏是個什麽地方?”
秦陽的心思轉得極快,他明顯已經想到了更多,心想這南山地底的完整屍體,或許並不僅僅隻有公墓之中的這些。
“不瞞您說,楚江南山一直都是江南省的一塊墓葬寶地,據說在唐朝的時候就有大官相中了這塊寶地,曾在這裏修建地宮陵墓,隻是沒有得到證實罷了。”
看來身為這南山公墓的老板,周柏對這塊所謂的“墓葬寶地”還是做過很多功課的,在這個時候侃侃而談。
“不過在近代的那場戰爭之中,楚江生靈塗炭,很多後人死於戰火,最後這裏就成了孤墳野塋,連拜祭的人都沒有了。”
周柏的口氣有些異樣,聽得他說道:“後來南山又發生過一次不大不小的地震,整個山體都陷入了地底之下幾百米,最終變成了現在的這座南山!”
秦陽沒有想到南山還有這樣的一段曆史,但這讓他心中的那些猜測更加清楚了幾分。
旁邊的江滬和莊橫二人卻好像在聽一個故事一般,他們固然都是楚江人,但對於這南山還真沒有周柏這個老板了解得多。
“再後來大夏大力整頓土葬,修建了這座南山公墓!”
從周柏的口中,秦陽他們了解到了這座南山的變遷史。
很顯然如今的南山,跟新大夏成立之前的南山已經不能算是一座山,至少不會是一模一樣。
建國初期的那場地震,幾乎讓整個南山下沉了幾百米。
曾經埋在山腰或者山腳的那些墳塋,多半也隨著山體的下沉而埋得更深。
不過有著那場戰亂,導致南山上墳塋的後人死傷殆盡,所以建立南山公墓的時候,倒是少了許多的麻煩事。
如果不是周柏,恐怕沒有多少人知道南山曾經還是江南省的喪葬寶地,有些隱秘也就要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深埋地底了。
“照你的意思,除了你剛才手機上記錄的這些完整屍體,其實這南山地底深處,還埋著很多新大夏建國之前的屍骨?”
秦陽雖然是用詢問的口氣,但事實上就連旁邊的江滬和莊橫,都知道他想要表達什麽意思了。
從周柏口中說出來的這些信息,算是讓剛才有些不符合邏輯的事情,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很明顯,三十年前埋在這裏的周公策,並不是這南山地底之中埋得最久的完整屍體。
他隻是南山公墓建立之後,埋得最久的一具完整屍體而已。
在新大夏建立以來,以前的人死了之後,恐怕很少有人會直接火化,尤其是正常死亡的人。
也就是說在這南山的地底深處,還埋著無數完整的屍骨。
而那些屍骨年代比周公策更加久遠,成為變異屍之後,實力是不是要強大得多呢?
待得周柏點頭之後,秦陽便證實了自己的猜測,聽得他說道:“現在看來,之前那頭裂境中期的變異屍,不在這些公墓之中,也就有跡可循了。”
“可是,如果它的老巢真的在地底深處,那我們豈不是沒辦法把它給揪出來了?”
莊橫算是這件案子的負責人,聞言不由有些惆悵,然後深深地看了一眼南山地麵,總覺得有些束手無策。
地底幾百米的深度,就算是調來大型機械的挖掘,也不是短時間內能辦到的。
更何況南山這地界極為特殊,你想要大肆挖掘,就等於是在掘別人的祖墳,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地底深處那些孤墳的後人雖然找不到了,但是南山公墓裏這些墓地主人的後人,如今可差不多都活著呢,他們能讓人幹這種事?
大夏鎮夜司固然是有一些特權,但也不能全然不顧民心民意,這種事顯然是做不出來的。
“找是一定要找出來的,否則恐怕會後患無窮!”
秦陽微微搖了搖頭,聽得他說道:“你們有沒有想過,萬一這南山地底深處,不止一頭裂境中期的變異屍呢?”
“我剛才說了,埋在地底的時間越長,變異的機率就越大,變異完成之後的實力也越強。”
秦陽麵帶凝色地說道:“連埋了三十年的屍體,都已經有築境初期的實力,如果是埋了一百年,甚至是上千年的屍體,又將達到什麽樣的程度?”
“我們看到的,可能隻是冰山一角,所以我們就算不能將它們全部消滅,至少也得摸清楚它們的情況再說!”
秦陽說完了自己心中的這些想法,但這並沒有讓江滬和莊橫臉上的鬱悶消散多少,顯然這些話並沒有太多的說服力。
“可是……那東西都鑽入了地底,你又感應不出它的蹤跡,我們又到哪裏去找?”
這就是江滬和莊橫心中的鬱悶。
剛剛秦陽自己都說了,隻能感應出南山公墓下方泥石的氣息,根本就找到那頭裂境中期的變異屍。
“我之前所說的,隻是其中一個猜測而已,事實未必如此!”
秦陽微微搖了搖頭,聽得他說道:“我猜測那頭變異屍更大的可能,應該是躲入了地底極深之處,說不定就是周柏所說的那個唐朝地宮。”
此言一出,周柏的臉色不由有些尷尬,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如果說南山地底之下葬得有無數死人,或者說“墓葬寶地”之說還有跡可循的話,那唐地宮一說他就不敢保證了。
那幾乎已經隻能算是一個傳說,甚至他可能隻在一些地方聽說過一鱗半爪。
為了增添南山“寶地”的說服力,這才添油加醋美化了一番。
可周柏清楚地知道今天這件事情有多大,若是因為自己的胡說八道,而讓這幾位的破案方向發生了偏差,他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牢獄之災?
但這話剛才是從周柏口中說出來的,這個時候他總不能打自己的臉,說完全沒有這回事吧?
好在這南山地底之中,到底有沒有唐朝大官的地宮,暫時還沒有人能確認。
就算麵前三位神通廣大,應該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吧?
“為今之計,是要想個辦法進入這南山的地底。”
秦陽沉吟著出聲,在旁邊二人若有所思之時,便是沉聲說道:“或許,隻有挖地道這一道路可以走了!”
聽得秦陽這話,江滬和莊橫都是微微點頭,心想在不大肆挖掘的情況下,這或許是唯一的一條路了。
現在的科技已經頗為發達,大夏更是被地星各國稱為機建狂魔,在大型器械的配合下,挖地道的速度肯定會很快。
這樣一來,又不用動那些山上的公墓,自然就不會引來民憤。
這點特權,大夏鎮夜司還是有的。
“周柏,這南山之上,有沒有什麽大型的山洞,或者說山體裂縫什麽?”
秦陽思維有些天馬行空,就在江滬都想著打電話調大型挖掘器械的時候,他忽然話鋒一轉,又問出了這樣的一個問題。
這話讓周板微微一愣,下一刻便是搖頭道:“沒有山體裂縫,也沒有大型山洞,不過……小山洞倒是有一個,就在後山山腰靠下的位置。”
不得不說周柏對南山的一草一木確實是非常了解,隻不過在他的印象之中,那個小型山洞應該並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走吧,帶我們去看看!”
秦陽卻是不置可否,下一刻便讓周柏在前帶路,他自己則是緩步跟上。
“金烏,你找山洞是想要幹什麽?”
跟上來的江滬忍不住問了出來,另外一邊的莊橫臉上也露出一抹疑惑之色,不斷側頭看向秦陽。
“一般來說,發生過地震的高山上,如果出現山洞或者說裂縫,很可能會直通地底。”
秦陽邊走邊解釋道:“如果真能找到這樣的一個地方,那或許咱們不用調大型機械過來挖地道,也能節省一些時間和精力了。”
“哦?”
聽得秦陽這話,江滬和莊橫不由眼前一亮,心中暗暗祈禱周柏口中的那個山洞,真如秦陽所言一樣直通地底。
後邊不遠處,範田又留了兩個警員在這裏處理後事,他自己則是帶著警員們跟了上來。
在範田心中,除了好奇之外,更多的還是想著自己能不能幫忙幹點雜事閑事,不然也顯得自己太沒用了不是?
一段時間之後,幾人在周柏的帶領之下,終於來到了南山的後山腰,在那裏果然有一個兩人來高的洞口。
隻不過當江滬和莊橫跟著前邊兩人走進山洞之後,臉上卻又不由浮現出一抹失望。
因為這個山洞縱深也就十來米方圓,幾乎一眼就可以望到盡頭,並沒有秦陽之前所說的直通秘道之類。
“就是這個山洞了,我也曾經帶人來這裏考察過,看看有沒有什麽利用價值,但事實證明,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山洞而已!”
周柏的口氣也有些無奈,這算是南山上唯一的一個山洞,但區區十多米方圓的地方,又能做什麽呢?
而且這山洞的四周洞壁上都是鬆動的泥土,周柏還怕這些東西掉下來砸到人呢。
“周柏,你先出去吧!”
秦陽先是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後開口出聲。
周柏不敢再多說什麽,依言退了出來,在看到守在外邊的範田等人時,便自動站到了另外一邊,兩者之間沒有什麽話可說。
“金烏,有什麽發現嗎?”
江滬也打量了一下,他心頭雖然失望,但還是問了出來。
畢竟他知道秦陽是精神念師,或許能發現一些自己沒有發現的東西呢。
“嘿嘿,看來我們運氣還真是不錯!”
而就在江滬詢問之聲剛剛落下之時,秦陽的輕笑聲就已經響了起來,聽得他笑道:“這一次,咱們恐怕是要沾一沾別人的光了。”
說話的同時,秦陽已是朝著山洞的某一個角落走了過去,走到一麵洞壁之前時,赫然是伸出腳來輕輕踢了踢。
在江滬和莊橫看來,秦陽就是在踢一麵普通的洞壁,但下一個刻他們就發現了一些不對勁。
或許是秦陽此刻的表現,又或許是從秦陽踢在洞壁上發出的聲音之上,他們聽出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唰唰!
緊接著秦陽伸手在腰間一抹,他麵前就憑空出現兩把鐵鏟,然後說道:“你們從這裏先挖一下!”
這個時候的江滬和莊橫,都沒有心思去質疑秦陽為什麽不自己做這種體力活,他們一人抓住一把鐵鏟,二話沒說就開始挖了起來。
“咦?這土很軟啊!”
第一鏟下去之後,莊橫已經是眼前一亮。
因為這跟他想像之中的堅硬洞壁完全不一樣,就算是沒有怎麽用力,鐵鏟就已經整個沒入了進去。
“嗯,是熟土!”
旁邊的江滬也有很明顯的感覺,他直接道出了原因。
所謂的熟土,乃是挖掘過後的人工填充,跟存在了千百年的生土有著本質的不同。
“難道?”
這讓江滬和莊橫不由對視了一眼,腦海之中冒出一個詭異的念頭。
自己幾個的運氣,不會真這麽好吧?
沙沙沙……
隨著莊橫和江滬不斷的鐵鏟飛舞,不一會兒那處已經是出現了一個圓形的洞口,約莫剛好可以容一人屈身通行。
“竟然……真的是一個盜洞?!”
看著泥土嘩嘩向下滑落,江滬已經是瞪大了眼睛,口中發出的聲音,也印證了他們先前升騰而起的猜測。
“嘿,這樣看來的話,這南山地底之下真有地宮大墓,有一群地老鼠已經捷足先登了!”
莊橫胖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意,似乎是對盜墳掘墓之徒頗為不屑,口氣之中又有些幸災樂禍。
“如果這個盜洞直通地底的話,倒是可以讓我們省了好多的事!”
江滬的口氣則全是興奮,他更是深知想要打出這麽一個盜洞,絕非一朝一夕之功。
說不定是那夥盜墓賊努力幾個月甚至是一兩年的結果。
“就是不知道他們下去多久了,現在還有沒有活著?”
江滬看了一眼那個盜洞,心頭又有些好奇,腦海之中浮現出之前遇到的那兩頭變異屍。
盜墓賊的手段固然神奇多樣,可也都是一群普通人罷了。
真要遇到了變異屍,絕對是凶多吉少的下場。
都不說那頭裂境中期的變異屍了,隻是那頭築境初期的變異屍,就能把一眾盜墓賊的精氣血全部吸幹。
“好了,你們的事情幹完了,現在該輪到我出手了!”
秦陽腳步輕動,而聽到他所說的這句話,莊橫和江滬都是臉色一變。
“金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江滬和莊橫一左一右守在盜洞口上,讓得秦陽不得不停下腳步,有些無奈地看向自己的兩個隊友。
“地底情況不明,說不定有比那頭裂境中期更加強橫的存在,真要發生什麽變故,我可能照顧不到你們!”
秦陽無奈之下隻能實話實說,他現在對這南山地底的東西也極其忌憚,都不知道自己進去之後能不能出得來呢。
秦陽如今可以說是融境層次無敵,但並不是整個地星變異界無敵。
哪怕有大白跟在身旁,也不過是跟合境強者勉強抗衡一下罷了。
“金烏,你把我們當什麽了?”
莊橫臉色極為不滿,甚至很少說這樣的重話,聽得他說道:“你不要忘了,我們也是大夏鎮夜司的一員。”
“是啊,金烏,讓我們守在這裏,眼睜睜看著你去冒險,你覺得可能嗎?”
江滬也有些義憤,反正他是無論如何不可能守在這裏的,除非秦陽將他給綁了。
“這……”
聽得兩人的話,秦陽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他才覺得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自秦陽加入大夏鎮夜司之後,已經將楚江小隊的隊友們,全都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尤其是秦陽成長起來後,更是不止一次將好東西分享給楚江小隊的隊友們,更想盡全力保護這些隊友不致受到傷害。
可秦陽終究是忘了,一名變異者想要成長,可不是在別人的保護下就能成長得起來的。
當初他初到京都的是時候,不就是遇到一群變異二三代的紈絝子弟,將對方收拾得呼爹喊娘嗎?
後來還是秦陽提議,讓那些養尊處優,沒有太多戰鬥力的紈絝二三代們,去加入各個地方的小隊曆練,這樣才能快速成長起來。
沒想到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哪怕是秦陽也不能免俗。
這樣看來的話,他跟那些護犢子的京都老爺子們又有什麽區別?
更何況現在地底情況還隻是不明,並不是真有秦陽所想的那種最壞結果。
讓江滬和莊橫體驗一下這種複雜的局勢,還是很有好處的。
“要不讓霸王守在這裏吧,反正他這身材好像也進不去!”
江滬突然再次開口出聲,說話的同時,還朝著莊橫投去了一抹異樣的目光,當即就讓後者對他怒目而視。
不過當秦陽也看了看那個盜洞入口,又看了一眼莊橫兩百多斤的身材時,不由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這可是客觀原因,並不是秦陽鐵了心不讓他去。
你想進去,也得先將自己的身體塞進去才行。
“臭鬼手,不要人身攻擊啊!”
莊橫狠狠瞪了江滬一眼,然後便是深吸了一口氣,緊接著發生的一幕,讓得秦陽和江滬都不由瞪大了眼睛。
隻見原本看起來兩百多斤的大胖子莊橫,整個身體竟然不斷收縮,轉眼之間就變成了一個隻比江滬和秦陽壯碩一點的身材,讓人歎為觀止。
“我靠,你還有這本事呢?以前我怎麽不知道?”
江滬先是愣了半晌,終於還是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顯然對於這件事,事先他都是半點不知情。
倒是秦陽對這樣的情況能更快理解,見得他輕輕抹了抹手腕上的“白玉手鐲”,腦海之中又冒出了阿星和阿月的身影。
甚至秦陽還想到了當初跟自己一起在非人齋臥底的蘇月影,不是也能將自己的身形變成一個小女孩柳月微的模樣嗎?
既然柳月微和大白這些變異獸能隨意變幻自己的身形,莊橫這個裂境後期的變異者,適當縮小一下自己的體形,應該不是什麽難以理解之事吧?
“哼,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
莊橫冷哼一聲,似乎對江滬的臉色非常滿意,甚至他可能就在等一個機會嚇一嚇自己的這些隊友呢。
“你腦袋不能變小一點嗎?這樣看起來也太滑稽了!”
江滬並沒有在意莊橫的口氣,圍著後者轉了一圈之後,便又開始吐槽,讓得莊橫臉色一僵。
看到莊橫這個樣子,秦陽不禁莞爾,心想這家夥看來是不能變化腦袋的,要不然也不會是這種頭重腳輕的模樣了。
看慣了莊橫身材肥胖大腦袋的模樣,此刻的秦陽和江滬還真有些不太習慣,尤其是那個大腦袋看起來有些好笑。
“我先進去了!”
莊橫可不想站在這裏被兩個隊友圍觀,聽得他招呼了一聲之後,便是一頭鑽進了旁邊的盜洞,倒是剛好可以滑落下去。
看來將身材變瘦,讓莊橫也有些難受,他隻想盡快結束這種狀態,恢複到自己最享受的那種身材上去。
“走吧!”
隨著秦陽的聲音發出,江滬便收起了那些異樣的心思,跟在莊橫身後滑進了盜洞之中。
“範隊長,你進來一下!”
秦陽倒是沒有第一時間進入盜洞,而是朝著洞口高呼了一聲,然後範田的身影很快出現在了這裏。
“範隊長,麻煩你守在這裏,在我們出來之前,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秦陽先是叮囑了一句,然後沉吟了片刻之後,這才說道:“如果三天後天黑之前,我們還沒有出來的話,你就打這個電話,將這裏發生的事情告訴他!”
秦陽給範田留的電話,正是楚江小隊新任隊長常纓的手機號碼。
他相信真要發生了什麽變故,常纓應該知道該怎麽做。
“是!”
範田小心翼翼地接過秦陽遞過來的電話號碼,然後目光又有些怪異地看了一眼那個盜洞,心頭生出了無數念頭。
身為刑警隊長多年,範田這些年也辦過不少案子,其實並不乏盜掘墓葬的大案。
所以範田一眼就認出那是一個盜洞,就是不知道已經挖掘了多久,這個盜洞又通往哪裏?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這個盜洞絕對不是楚江小隊的三人所為。
這豈不是說在楚江地界之上,出現了一夥他們一直不知道的盜墓賊?
不過現在有鎮夜司的人介入,範田也就不再去想太多了。
如果這南山地底之下真有大墓,而且讓盜墓賊捷足先登的話,那無論他們藏得有多深,都一定會被秦先生和莊先生他們揪出來。
甚至範田腦海之中還浮現之前看到的兩頭變異屍,心想那些家夥敢到南山地底挖墳掘墓,說不定現在都已經變成一具具幹屍了吧?
唰!
說完要說的話後,秦陽沒有再拖泥帶水,一個閃身已經是鑽進了盜洞之中,轉眼之間不見蹤影。
範田則是一臉嚴肅地站在盜洞口前,心想在秦先生他們沒有出來之前,自己一定不能擅離職守。
哪怕是天塌下來!
…………
盜洞很長,秦陽感覺自己朝著斜下方滑了可能有半個多小時,依舊沒有看到盜洞的盡頭。
這樣算下來的話,恐怕已經深入了南山地底數百米的深處,這讓秦陽愈發佩服那些盜墓賊的執著了。
這要是沒有大毅力大手段,是絕對做不成這種大工程的。
而且還不能借助現代的大型挖掘機械,大多都是靠人力手工挖掘出來的。
“到了!”
正在轉著某些心思的秦陽,忽然聽到前方傳出一道有些興奮的大叫之聲,正是莊橫所發。
這讓他心頭一喜,心想總算是要到盜洞盡頭了嗎?
那麽這個盜洞盡頭又有些什麽呢?會不會有周柏先前所說的那個唐朝大墓呢?
又過了一段時間,秦陽終於看到前方傳來點點光亮,看起來像是火光/
這讓得他心頭一動,緊接著就已經從盜洞出口滑落。
“別動!”
但下一刻秦陽就聽到一道陌生的聲音,讓得他下意識便要轉過頭來,可接著就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被什麽東西頂了一下。
這讓秦陽有些意外,但他就算不用眼睛看,精神念力也能將場中的情形感應得一覽無遺。
這一感應之下,更讓秦陽哭笑不得了。
隻見在他之前從盜洞之中出來的莊橫和江滬,赫然是被兩人分別用獵槍指著腦袋,一動也不敢“動”。
秦陽自己的身後同樣有一人手持雙管獵槍,槍口頂在他的腦袋上,似乎他要是敢動一動,就會一槍打爆他的腦袋。
頃刻之間,秦陽就已經想明白了一些東西。
這世上的事,就是如此之巧,讓得秦陽都不由在心頭感歎。
很明顯他們是碰上打盜洞的那一夥盜墓賊了,而且對方應該也正好是在最近兩天才打通這個盜洞,進入這地底空間之中。
看來這夥盜墓賊還是相當謹慎的,大部隊雖然已經深入墓地,但還是留了三個看守這個重要的盜洞口,以防萬一。
事實上以莊橫江滬他們的身手,別說是被一杆獵槍頂在腦袋上了,就算是對方真的直接開槍,也傷不到他們分毫。
但他們二人包括後來的秦陽在內,竟然都生出了一絲促狹之心,並沒有在這個時候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而是仿佛真被嚇到了一樣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媽的,咱們在這裏忙前忙後一年多,半根毛都沒有見著,竟然就有人敢來橫梁子,真是晦氣!”
拿槍頂著秦陽腦袋的那人吐了一口唾沫,心情明顯是相當不好。
說話的同時,還朝著後邊的盜洞口看了一眼,眼眸之中不無擔憂。
“十三,你在這裏看著,我和癩頭押他們三個先去見大哥!”
似乎是覺得這個盜洞口有些不太保險了,說話的這個應該是這個盜墓團夥的小頭目,便是開口吩咐。
“別踏馬回頭,往前走!”
緊接著秦陽就感覺到自己後腦上的槍口頂了頂自己的腦袋,他一言不發,抬步朝著前方走去。
在秦陽目光注視之下,前方是一條長長的甬道,很可能是一座地底大墓的墓道。
這讓秦陽不由更加佩服這夥盜墓賊的本事了。
這些家夥中有能人啊,要不然打出的盜洞怎麽能精準定位這條墓道的入口呢?
甬道之中地磚和壁磚也不像現代工藝,這讓秦陽越來越有理由相信,南山地底深處,真的有一座古代大墓。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周柏所說的那個唐朝大官的墓宮?
由此也說明這夥盜墓賊恐怕不是普通的毛賊,而是有一些尋龍點穴的真本事。
所以秦陽心中的好奇不由更加濃鬱了幾分,想著自己以前看過的一些盜墓,他更不會輕易暴露身份了。
而且秦陽還用精神念力跟江滬和莊橫傳了音,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先看看情況再說。
那二位原本就有這樣的打算,自然不會有什麽異議,而且心頭跟秦陽一樣有著一抹好奇。
又或者秦陽對這南山地底的墓宮也有所忌憚,這可不僅是可能有強大的變異屍,更可能有不少詭異而可怕的墓中機關。
大夏古代肯定不乏能工巧匠,他們設計出來的墓室,哪怕是盜門最厲害的高手,也有可能折戟沉沙,有來無回。
秦陽不過是融境無敵而已,真要遇上那種可以威脅到合境強者的機關,說不定也會發生意外。
在這種情況下,若是能借助一些盜墓高手的幫助,或許就可以事半功倍。
對方能將盜洞精準地打到墓宮通道入口處,就可見手段非同一般。
對於這些有真本事的奇人異士,秦陽還真想結交一番。
秦陽可不是迂腐之徒,對於盜墓這種事也並不太反感。
這種事隻是有損陰德而已,並非太過傷天害理之事。
相比起外間動轍傷人性命的凶徒,甚至是那些站在道德製高點上指責別人的人,憑自己本事吃飯的高手,更能讓秦陽看重。
不過現在他並不太了解這夥盜墓賊的底細,到時候到底需要如何應對,還得見過對方陣營之中的領頭人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