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二百六十六 層出不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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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底墓宮,大殿之內。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盜墓團夥之中的活人已是越來越少,更多則是變成了幹癟的屍體。
    像老三這種還僥幸活著的人,此刻都躲在某一個角落裏瑟瑟發抖,不知道災難什麽時候就會降臨到自己的頭上。
    他們看向那邊十七的目光,此刻已經隻剩下羨慕,羨慕對方能結識十八這個既神秘又強大的靠山。
    正是因為十八的關係,十七才能活到現在,要不然他早在第二個就被吞噬成一具人幹了。
    更甚者也不知道南越王是不是故意的,先前欺負十七比較狠的幾位,竟然都被她當成了優先目標。
    有些東西你隻要生出這個念頭,就會揮之不去,反正越是跟十七關係不好,欺負過他的人,現在都去見閻王了。
    此時還能站著的,除開秦陽和受傷的李罡三人之外,差不多隻剩下四五個,其餘都是幹癟屍身。
    這些人之前耀武揚威,想要發一筆橫財,沒想到卻將自己的性命送在了這裏。
    對此秦陽也沒有太多憐憫之心,相處了這麽長一段時間,他清楚地知道那些人都是死有餘辜。
    而秦陽最關心的並不是那些盜墓者,也不是已經毫無聲息的屍體,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晶棺中那具女屍身上呢。
    哪怕是跟一頭融境大圓滿的幹屍大戰,秦陽也能用自己的精神念力探查“二娘”的一舉一動,或者說那些血液的變化。
    隻是晶棺不知是由什麽材質鑄成,無論秦陽將精神力催發到一個什麽程度,始終探不出那具女屍的底細。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隨著這麽多人的血氣,靠著二娘這個身體為介質,再進入晶棺中的女屍體內,這具女屍一定已經在發生著不為人知的變化。
    至少透過透明晶棺看去,女屍的那張臉再也不像之前那般慘白,而是多了一抹紅暈,就好像擦了一層胭脂一般。
    尤其是當秦陽感應到“二娘”已經停下了動作,沒有再對其他的盜墓者發出攻擊之時,他的心頭忽然升騰起一抹不安。
    他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個錯誤且愚蠢的決定,不該任由南越王施為,還讓那具晶棺女屍吞噬了那麽多的活人氣血。
    其實還是秦陽心中的好奇,讓他想要看看一個死了三千年的人,到底能不能真的複活?
    再者這幹屍毫無痛感,真想要擊殺也不是那麽容易的,而且對方隻要能動,就不會讓他輕易去破壞南越王的計劃。
    可是此時此刻,秦陽雖然不能感應晶棺中女屍的氣息,但他卻有一種猜測,有些事情可能會脫離自己的掌控。
    別的不說,如果南越王真的複活,而且複活之後是一尊達到合境的強者,那他今天恐怕就要吃不了兜著走。
    “二娘”的臉上,這個時候已經掛著一抹淡淡的冷笑,時不時在秦陽的身上瞥上一眼,似乎蘊含著一絲嘲諷。
    “哼,任你小子奸詐似鬼,也要喝本王的洗腳水!”
    南越王口中發出一道低低的冷哼聲。
    她相信這一次自己的計劃已經能萬無一失了,真等大功告成的時候,那小子估計都要跪在自己麵前求饒。
    “嗯?”
    再過片刻,秦陽忽然眼神一凝,其視線陡然看向晶棺中那具女屍的雙眼,臉色倏然大變。
    因為在秦陽的感應之中,那具晶棺中的女屍雖然還沒有活過來,雙目也依舊是閉,但是她的眼皮似乎在剛才微微動了動。
    這種情況就像是一些熟睡之人即將從睡夢之中醒來一樣,他們是眼珠會先動,然後才會睜開眼來。
    此時此刻,其他那些普通人還沒有什麽發現,李罡和江滬他們三個受了重傷的高手也沒有感應到,但秦陽卻已經發現了這些端倪。
    要知道那可是已經死了三千年的死人啊,這眼珠怎麽可能會動呢?
    如果說之前秦陽對南越王的計劃還將信將疑的話,那現在的他卻已經信了七八分。
    有些事情,眼睜睜地脫離了他的掌控。
    唰!
    再下一刻,就在秦陽心中念頭轉動的同時,晶棺中的女屍赫然是突兀地睜開了雙眼,嚇了他一大跳。
    後知後覺的眾人,這個時候終於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當他們看到睜開眼來的女屍時,一個個的心中,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
    “竟然……真的活了?”
    包括來自大夏鎮夜司的江滬和莊橫,也是滿臉的不敢置信。
    他們從來沒有見到過,甚至都沒有聽到過這樣的神奇之事。
    同時他們心頭又升騰起隱隱的不安,聯想著之前出現在南山的變異屍,心想那些東西不會真的跟這什麽南越王有關吧?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秦陽的臉色變得極其凝重,聽得他口中低沉出聲,緊接著他的手上,就多了一柄暗金色的長槍。
    “咦?”
    這邊南越王的注意力雖然一直都在自己的肉身上,但也沒有忽略了那邊的戰鬥,這個時候她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驚異。
    因為她清楚地記得,十八的身上原本是沒有那杆長槍的,也沒有背在後背之上。
    而且十八身上也沒有什麽特別大的背包,自然不可能將長槍折疊放在背包之中,那就好像是憑空出現在其手上的一樣。
    “難道是……空間禁器?”
    不得不說附著在二娘這個古武者身上多年,南越王對變異界確實是了解頗深,連空間禁器都知道。
    這樣讓她的眼眸之中,不由浮現出一抹火熱,因為她清楚地知道,一件空間禁器到底價值幾何?
    “等殺了這小子,他身上的東西,自然全都是本王的!”
    計劃已經成功了九成的南越王,根本沒有再將一個毛頭小子放在眼裏,她已經想著如何在大功告成之後殺人奪寶了。
    唰!
    在這邊南越王心思轉動的同時,秦陽自然不會有絲毫怠慢,一記撼山槍已經朝著幹屍的胸口捅了過去。
    如果說剛才的幹屍還對秦陽的攻擊沒有多少重視,而且沒有痛覺神經的話,那此刻的它卻是慌不迭地避了開去。
    想來幹屍也能感應到撼山槍這件準B級禁器的威力,如果任由其捅在自己身上,絕對會多出一個透明窟窿來。
    手中有武器的秦陽等於說是如虎添翼,但這樣就想擊殺幹屍,明顯還力有不逮。
    而且幹屍似乎是接到了南越王的死命令,堅決不會讓秦陽脫身去破壞那邊的計劃,因此它退了一步之後,便從另外一個方向再次對秦陽發起了攻擊。
    秦陽槍身橫掃,但這一次幹屍卻沒有閃避,反而是任由槍杆掃在自己的身上,發出一道大響之聲。
    噗!
    怪異的聲音響徹在這地底墓殿之中,如果將幹屍換成一個普通人的話,恐怕這一下就要筋斷骨折而死。
    也不知道這幹屍到底經曆過什麽,總之它這肉身力量恐怕已經達到融境無敵了。
    如果說幹屍的攻擊力,最多隻有融境中後期的話,那這防禦力絕對不在秦陽的肉身之下。
    對方隻是對槍尖這種鋒利的攻擊避而遠之,但對於槍杆橫掃這樣的攻擊卻是視而不見,讓秦陽頭疼之極。
    “看來常規的方法,是奈何不得這鬼東西了!”
    秦陽心頭也有些無奈,所以下一刻他便收起了撼山槍,那突然消失不見的長槍,也讓南越王眼眸之中的火熱越來越濃鬱了。
    現在她已經可以肯定,那個小子的身上,絕對有一件空間禁器,而且可能還不是普通的空間禁器。
    畢竟最低級的空間禁器,其內空間不過一個平方左右,如何容納得下如此之長的一杆長槍?
    “很好,就當做本王複活的賀禮吧!”
    南越王的靈魂都微微顫抖了幾下,他先是看了一眼那邊的秦陽,然後又低下頭來看了一眼已經睜開眼來的女屍。
    靈魂和肉身,在曆經了三千年之久的時間長河後,仿佛跨越時空的一次對視,看起來真是玄奇之極。
    “冰凍!”
    就在這個時候,那邊收起撼山槍的秦陽,口中忽然發出一道低喝之聲,緊接著整座大殿的空氣,似乎都變得冰冷了幾分。
    隻見秦陽的左手手指之上,忽然之間多了一層晶瑩的冰花,然後極為精準地一指點在了幹屍攻擊過來的手臂之上。
    哢!哢!哢!
    隨著秦陽催發本命之水的冰凍之力,一股極寒力量瞬間從他的左手手指之中湧出,然後幹屍的手臂上,也開始蔓延起一層層的冰花。
    這明顯是屬於秦陽的水屬性力量,而且當初得自廣寒珠的這股力量,天生就蘊含著極致的冰凍之力,是水屬性的一種更高層次體現。
    在得到廣寒珠之後,每到有月光的夜晚,秦陽都會祭出廣寒珠,讓其繼續吸收月光精華,逐漸壯大力量。
    在秦陽的猜測之下,以如今自己水之力的冰寒力量,將這具幹屍凍成一具人形冰屍,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就算不能徹底滅殺這具幹屍,隻要能限製一下其行動能力,秦陽就能騰出手來先收拾了“二娘”,讓其計劃功虧一簣。
    隻是秦陽在施展冰凍之力的時候,完全沒有看到那邊“二娘”的眼眸之中,一閃而過的一抹冷笑嘲諷。
    “異想天開!”
    低聲從“二娘”的口中發出,而與此同時,整具幹屍似乎都被冰凍的力量凝結得晶瑩剔透,看起來竟然有一種異樣的美感。
    秦陽沒有太多耽擱,在看到幹屍被冰凍之後,便是倏然轉身,就要朝著“二娘”所在的位置掠去。
    嘩啦!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秦陽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道破碎的聲音,而且還不是那種冰晶上攀爬起縫隙的破碎。
    待得秦陽滿臉驚色地回過頭來時,赫然是看到那具幹屍已經打破了冰寒之力的束縛,重新完整地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而且打碎冰晶的幹屍,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下一刻就已經蹂身而上,再次朝著秦陽發出了攻擊。
    這讓秦陽瞬間就明白,自己這無往而不利的冰寒水之力,恐怕是拿這具幹屍沒有什麽辦法了。
    而且這幹屍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衝破冰寒之力的束縛,甚至連拖延一下時間都做不到,顯然這種力量對它沒有太大的效果。
    “冰寒之力不行,那就試試火焰的力量吧!”
    秦陽可不是隻有水之力這一門力量,眼見一計不成,他當機立斷,直接收了冰寒之力,下一刻已經是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呼……
    在所有人驚異的目光注視之下,秦陽的右手之上,赫然是冒出了一朵淡金色的火焰,隨著他手指的律動,不斷搖曳。
    如果說普通人看到這樣的一幕,還隻是驚奇意外的話,那作為一名特殊的古武者,南越王的身形已是狠狠一顫。
    “這小子到底是什麽來頭,身上怎麽可能擁有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
    這就是南越王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
    靈魂活了三千年的她,倒也並不是沒有見過身上有雙屬性的古武者或者說變異者,但那些人身上的兩種屬性,一般都異常相似。
    就像是之前秦陽施展出來的水屬性和冰屬性一樣,兩者雖然有所不同,但本質其實一樣,也能讓人更加容易理解。
    可是此時此刻,那個剛剛施展過水屬性冰寒之力的年輕人,卻又突然祭出了一朵火焰,那這小子豈不又是一個火屬性的變異者?
    俗話說水火不相融,這就是截然相反的兩種力量,甚至是有史以來就互為敵對的兩種力量,怎麽能同存於一人體內呢?
    現在南越王真是對那個十八越來越好奇了,就好像此人的身體是一座挖之不絕探之不盡的寶藏,等著她去不斷探索。
    呼!
    秦陽可沒有這麽多的想法,在祭出本命之火後,趁著幹屍搶上攻擊的時候,直接將本命之火扔在了對方的身上。
    轟!
    原本巴掌大小的一團淡金色火焰,這個時候迎風大漲,轉眼之間就已經將整個幹屍包裹其內。
    秦陽的這朵本命之火,可以說是天下萬火之王,對於世間所有的火焰,都有極強的克製效果。
    所以在他看來,對冰寒之力免疫的幹屍,這一下至少也會在本命之火下發生一些變化,甚至被直接燒焦也不是沒有可能。
    “嗯?”
    可下一刻秦陽就有些失望了,因為被淡金色火焰包裹的幹屍,身體竟然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這讓他很有些意外。
    以秦陽如今的本命之火強度,就算是金剛石也得給它融化了,更何況是一具看起來像是肉身的幹屍?
    剛才的冰凍之力倒也罷了,但火屬性是世間攻擊力最強的屬性,按理說不應該半點效果都沒有啊。
    “小子,沒用的,此屍乃是本王集天下奇材異珍,在烈火之中煉製了七七四十九天而成,刀劍不傷,水火不侵!”
    就在這個時候,南越王清冷的聲音已是隨之傳來,算是解釋了這一具幹屍的底細,也讓眾人若有所思。
    顯然這幹屍並非普通的人死後所形成,嚴格說起來,它更像是南越王當初煉製的一具傀儡,體內添加了諸多特殊的材質。
    這也能解釋為什麽幹屍不怕冰凍之力,現在連秦陽這號稱萬火之王的本命之火,也奈何不得對方了。
    三千年前的南越王,實力必然遠在現在的秦陽之上。
    而秦陽的本命之火固然厲害,卻受限於他的變異修為,根本沒有達到最頂峰。
    也就是說秦陽本命之火的力量,最多也就對合境初中期的強者有點效果,若是更強,收到的效果就微乎其微了。
    這幹屍的實力看起來隻有鬥境大圓滿,但是這肉身力量,恐怕都不比一些合境頂尖的強者差多少了。
    這導致秦陽這無往而不利的冰火雙屬性,都遭遇了滑鐵盧,還引來了那邊南越王的強力嘲諷。
    南越王雖然驚異一個變異者體內,為何會同存截然相反的兩種力量,但她對自己親手煉製的幹屍,無疑更有信心。
    那小子手段倒是層出不窮,可幹屍的強度,可不是你一個隻有融境中期的變異者能破壞得了的。
    而且秦陽這麽兩種屬性一搞,無疑又耽擱了一段時間,讓得不時觀察晶棺女屍的“二娘”,越來越胸有成竹了。
    更何況看到那小子手段用盡,卻依舊奈何不得幹屍的時候,南越王就覺得自己的心情都好了許多。
    如果說剛才在秦陽施展冰凍之力的時候,南越王的計劃才成功九成的話,那現在他的計劃就已經成功了九成五以上。
    她相信隻要再給自己一段時間,自己的肉身就能徹底複活,然後就隻需要等待個兩三天,就能大功告成了。
    三千年的時間都等過來了,兩三天的時間對南越王來說,不過是彈指一瞬間而已。
    現在她很想看到那個可惡的小子在水火力量都失敗之後,氣急敗壞的樣子,那樣會讓她的心情更好一些。
    “小子,黔驢技窮了吧?”
    心情不錯的南越王,忍不住在這個時候開口嘲諷了一句,她覺得自己總算在那小子麵前占據了一些上風。
    說起來還真是好險,今天要是運氣不好的話,自己這等待了三千年的機會,還真要被這小子給破壞了。
    “不慌,這才剛開始而已!”
    然而在南越王想要看到秦陽氣急敗壞的臉色之時,沒想到對方竟然好整以暇地回過頭來,朝著她臉色平靜地回了一句。
    這讓南越王心頭很不爽,她全然不信在這種情況之下,那小子還能有什麽手段?
    連續兩次的失敗,也激起了秦陽心中的敵愾之氣,他就不信真的拿這烏龜殼沒有什麽辦法。
    “這幹屍肉身力量強橫,而且水火不侵,但它能擁有如此之強的戰鬥力,靠的絕不僅僅是肉身力量!”
    秦陽開始分析這幹屍的信息,之所以有這樣的判斷,是因為在他精神念力的感應下,幹屍其實是有自己本能的。
    南越王的靈魂和幹屍之間,隱約有著一絲聯係,但僅僅隻是一絲而已。
    這樣的聯係,可以讓幹屍聽從南越王的命令,不也有絲毫違背,卻不能控製幹屍做出這麽多的攻擊動作。
    尤其是剛才幹屍在以一敵三的情況下,還能遊刃有餘,打得李罡三人毫無還手之力,就可見一斑了。
    所以秦陽推測,這幹屍顯然是有自己思維的,就是不知道這思維到底從何而來,又是如何維持三千年之久的?
    按南越王剛才的說法,這具幹屍在是她殞落之前就煉製好的,所以年代必然比南越王更加久遠。
    這讓秦陽不禁猜測,南越王是不是早就將一份靈智封印進了幹屍之中,甚至很可能就是屬於幹屍原主人的一縷殘魂。
    隻是這樣的手段太過神奇,秦陽簡直是聞所未聞。
    但有了這個想法之後,秦陽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另外一種力量,或許能對這幹屍的靈智有所影響。
    心中這些念頭轉過後,秦陽便不再去管那已經漸漸消散的本命之火,而是再一次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哼,裝模作樣!”
    南越王再次冷哼一聲,她真是越來越討厭那小子了。
    又或許南越王嘴上雖然這樣說,但心中卻有著一絲不安,擔心那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子,真有什麽讓自己意外的後手。
    今天秦陽給她製造出來的驚喜,或者說驚嚇實在是太多了,看那小子波瀾不驚的樣子,實在是讓人討厭啊。
    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南越王的心底深處,又有些佩服這個年輕小子。
    無論是在三千年前的南越國,還是在這三千年的時間長河之中,她好像都從未見到過如此驚才絕豔之輩。
    比秦陽強的古武者固然不少,但能在這個年紀達到這種程度,甚至對她計劃造成威脅的天才,絕對是絕無僅有。
    南越王不知道秦陽現在這個抬手的動作,又想要做什麽,而她心中除了好奇之外,不安的種子已經是再次升騰而起。
    “雷來!”
    尤其是當南越王聽到從秦陽的口中,發出這樣兩字喝聲的時候,忍不住身形一顫。
    仿佛這簡單的兩個字,讓南越王的靈魂都有些顫栗。
    對於靈魂之屬來說,雷屬性絕對是他們最大的克星,而南越王之所以如此震驚,正是因為秦陽喝聲中的那個“雷”字。
    “難不成這小子的體內除了冰火雙屬性之外,還有雷屬性不成?”
    南越王心中下意識生出這樣一個念頭,可就連她自己都覺得太過匪夷所思。
    一個人的身體內擁有兩種截然相反的冰火屬性,已經讓人難以置信了,這要是出現第三種屬性,豈不是荒天下之大謬?
    可正因為剛才已經見識過秦陽的冰火雙屬性,才讓南越王更加忐忑不安。
    實際上冰火雙屬性同存於體內,已經是極其不可思議的事情了,這再多上一種屬性,好像也不是什麽完全不可能的事吧?
    轟哢!
    就在南越王心中這些念頭轉過之後,在這密閉的墓殿空間內,竟然真的突兀落下一道銀色的雷霆。
    這道雷霆仿佛突然之間就出現在了幹屍的頭頂,讓得所有旁觀之人全部瞪大了眼睛。
    包括盜門正宗嫡傳的李罡,此刻臉色和心情都極其複雜。
    他發現自己不僅看走了眼,這簡直就是眼瞎啊!
    被他命名為十八的那個年輕人,不僅擁有融境初期的修為,這體內的屬性力量,竟然是如此的層出不窮。
    虧他之前在拉對方入夥的時候,完全沒有將此人放在眼裏,還說什麽“名字不重要”。
    現在看來,他這個盜門嫡傳在對方眼中,就是個天大的笑話吧?
    但不管怎麽說,秦陽的本事越大,手段越多,對李罡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現在他是真有些期待秦陽這一次祭出來的雷霆之力,能收到更好的效果。
    “哎喲,不好!”
    被某些念頭弄得有些失神的南越王,在看到那道從天而降的雷霆,已經朝著幹屍怒襲而去的時候,臉色倏然大變。
    “快退!”
    緊接著從“二娘”的口中,便是發出一道高呼之聲,讓得所有人都是若有所思。
    既然南越王如此慌亂,那就說明雷霆之力確實對幹屍有著致命的效果。
    要不然以幹屍的肉身強度,水火不侵的物質,想必在場沒有一個人能傷得到它吧?
    而南越王之所以如此著急,那是因為她知道這一次雷霆之力攻擊的目標,並不是幹屍的肉身,而是其體內所存的殘魂。
    先前秦陽猜得沒錯,幹屍之所以能行動自如,還能有一些屬於自己的思想,正是因為南越王打進其體內的一縷殘魂。
    隻不過南越王早已經將這抹殘魂之中的自主意識抹除,僅剩下一些戰鬥的本能。
    要不然她殘忍地將其做成幹屍,對方或多或少都對她有一些怨恨之意吧,又豈會心甘情願守在這裏三千年之久?
    當然,如果不是二娘祭出的血液,而且她還是南越王後裔血脈的話,這具幹屍也不會被喚醒,自然就沒有後來的這些事情了。
    可南越王清楚地知道,如果那縷殘魂被雷霆之力轟滅,那這具幹屍瞬間就會變成一具真正的行屍走肉,或者說活著的屍體。
    到了那個時候,幹屍固然依舊是肉身驚人,卻不會再聽她南越王的話行事,甚至可能會對她構成致命的威脅。
    南越王從來就沒有想過,被滅殺了殘魂的幹屍,到底會變成一個什麽樣子?
    可以說秦陽此刻施展的雷霆之力,又一次出乎了南越王的意料,她無論如何不能接受即將到來的結果。
    嗖!
    好在在南越王的高呼聲下,幹屍似乎也意識到了一抹危險,幾乎是在前者出聲的同時,便已經抽身而退。
    然而包括南越王在內,都沒有看到秦陽嘴角邊上翹起的一抹弧度,有些事情,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了。
    “空間,束縛!”
    隻聽得秦陽口中發出一道輕喝之聲,緊接著他抬起的右手手指,就在空中劃拉了幾下,看在那些普通人的眼中,完全不知道他在幹什麽。
    包括南越王都有些不太明白,但她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年輕人所做的事情,一定是對自己極其不利的。
    砰!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幹屍抽身而退,企圖避過那一道雷霆之力的時候,卻突然傳出一道大響之聲。
    待得眾人仔細看去,赫然發現那具剛剛退了一步的幹屍,仿佛撞在了一堵無形的牆壁之上,整個身形都停滯了下來。
    “這……這是……空間之力?!”
    南越王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也不得不說她確實是見多識廣,片刻之後就已經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
    肉眼看去,幹屍的周圍似乎並沒有什麽變化,但南越王卻清楚地知道,幹屍所在的位置,已經被空間之力封鎖了。
    這種空間之力的強度雖然並不是太強,也沒有超過幹屍的極限,但在這種情況下施展出來,對幹屍來說顯然是致命的。
    因為那道雷霆之力來得極快,空間之力隻需要將幹屍阻擋那麽一瞬,就能讓雷霆之力精準地落到它的頭上。
    “冰寒之力、火焰之力、雷霆之力、空間之力……”
    南越王的臉色變得極度陰沉,聽得她先是喃喃細數了一下自己看到的力量,最後低聲咒罵道:“媽的,這小子到底是什麽來頭?”
    無論南越王有多討厭那個年輕人,她也不得不承認,此人顛覆了自己對變異者的理解和認知。
    包括這三千年以來,南越王見過形形色色的古武天才,卻沒有任何一個有眼前此人這般妖異難測。
    這麽多種力量竟然同存於一人之體,而且有些還是截然相反,甚至相互排斥的力量,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噗!
    就在這邊南越王心中複雜心思轉動的時候,被空間之力束縛了近一秒時間的幹屍,自然再也無法避過那道雷霆之力了。
    隻聽得一道輕響聲發出,銀色雷霆之力已是精準地轟在了幹屍的頭頂之上,下一刻他的動作便戛然而止。
    此時此刻的幹屍,就仿佛被那道雷霆之力劈傻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但秦陽卻清楚地知道,這種情況隻是暫時的,等雷霆之力一消散,失去了原本殘魂的幹屍,恐怕就要無差別攻擊所有人了。
    之前的幹屍固然殘暴可怖,但總的來說還是在南越王的控製之下,讓它打誰它就會打誰。
    這也是那縷殘魂對南越王的絕對忠誠,在它的潛意識之中,有著一定的傾向性,但對秦陽他們來說可就有些不太友好了。
    而此時此刻,殘魂已經被雷霆之力劈散的幹屍,正處於一個轉換的過程。
    等它回過神來,就會變成一個隻要看到活人,就會發出攻擊的幹屍,甚至可能去攻擊那邊的南越王。
    嗖!
    心中這些念頭電轉而過,秦陽直接一個閃身,瞬間來到了那具幹屍的身前,然後伸出右手在幹屍的身上點了一下。
    緊接著眾人就看到了極為神奇的一幕。
    那具之前還仿佛在發呆的幹屍,竟突然之間消失不見了,甚至連那抹氣息都在頃刻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是……被收進空間禁器了?”
    或許隻有江滬和莊橫才知道秦陽的身上,有不止一件空間禁器,所以猜到了一些真相。
    李罡和另外一邊的南越王,也是後知後覺地想到了這一節,他們看向那個年輕人的眼神,都極其複雜。
    嚴格說起來,之前擁有殘魂的幹屍,實際上是一個活物,自然不可能被收進空間禁器之中。
    可是在那縷殘魂被雷霆之力滅殺之後,幹屍雖然還有一些屬於自己的本能,卻已經不能再算是活人。
    它更像是一具被煉製出來的傀儡,隻是它那個主人南越王,已經失去了對這具傀儡的控製。
    為了避免發生更多不可預料的變故,所以秦陽當機立斷,直接將其收入了自己的空間禁器纏龍之中。
    原本秦陽也不太確定這具幹屍能被收進空間禁器,但現在看來,他算是賭對了。
    被收入空間禁器的幹屍,等於說是進入了另外一個空間,而且纏龍之內自然不會有活人的氣息,也就不會刺激到幹屍發狂了。
    在秦陽的感應之中,被收入空間禁器的幹屍沒有任何其他的動作,仿佛在思考著什麽人生,就這麽一直站在那裏發呆。
    這讓秦陽大大鬆了口氣,心想若是能這樣解決的話,倒也算是皆大歡喜。
    而且秦陽對這具幹屍的肉身力量還相當覬覦,心想以後如果在遇到不可匹敵的合境強者時,直接將幹屍扔出來,是不是就可以給自己爭取到逃命的機會了呢?
    從某種程度來說,收獲了一具幹屍的秦陽,算是一次意外之喜,但對另外一邊的南越王來說,心情可就變得十分惡劣了。
    因為這個時候女屍肉身的複活還差一點點,可她已經沒有幹屍替她阻擋那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子了。
    如果在這最後時刻功虧一簣的話,恐怕南越王都得被氣起來直接吐上幾口老血。
    不過南越王在低下頭來看了一眼晶棺中已經睜開眼來的女屍時,卻又恢複了幾分信心,然後重新轉頭看向了那個年輕男人。
    “不好意思,現在……你還有什麽底牌嗎?”
    秦陽也將目光轉到了“二娘”的臉上,根本沒有去管那依舊在大戰的大白和龍獸,口氣之中有著一抹揶揄。
    “沒有了!”
    然而就在秦陽覺得南越王無論如何也要嘴硬一番的時候,卻聽到從對方的口中說出這樣幾個字來,而且還搖了搖頭。
    “那你是認輸了?”
    秦陽沒有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冷著臉又問了一句,但下一刻他就看到“二娘”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
    “認輸?笑話!”
    南越王似乎重新恢複了那一抹屬於王者的霸氣,聽得她冷笑道:“小子,你聽好了,本王永遠也不會輸,更不會失敗!”
    南越王的口氣之中,充斥著一抹濃濃的自信,讓得不少人都撇了撇嘴,不知道她這自信到底從何而來。
    要說剛才幹屍在的時候,還能阻擋一下十八,可現在幹屍已經消失不見,“二娘”應該不會是十八的對手吧?
    剛才他們都親眼看到“二娘”在一合之下就敗下陣來,可想而知兩者之間的戰鬥力差距,還是相當巨大的。
    “哦?就憑你這鬥境初期的修為嗎?”
    秦陽自然也不太相信對方所說的話,意有所指地反問了一句,而他在話落之後,已經是緩步朝著晶棺所在的位置走了過去。
    “鬥境初期的修為,自然是奈何不了你,但你想要殺我,那也是千難萬難!”
    看著秦陽走近,“二娘”臉上的冷笑不由濃鬱了幾分,似乎完全沒有因為這個勁敵的靠近而感到畏懼。
    “嗬嗬,是嗎?”
    秦陽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而下一刻他便動若脫兔,僅僅一招之間,就已經扼住了“二娘”的脖頸。
    而讓秦陽和旁觀眾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二娘”竟然沒有任何的躲避動作,也沒有以攻代守,就這麽任由對方卡住了自己的脖子。
    “你信不信,隻需要我手指一動,你的脖子就會被我扭斷!”
    秦陽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口氣之中也蘊含著一抹殺意,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自信能輕鬆做到口中所說的事。
    “信,當然信!”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南越王說不出話來的時候,沒想到卻有清晰的聲音傳來,讓得秦陽都不由微微一愣。
    因為這個時候秦陽的右手五指已經卡住了二娘的脖子,等於也卡住了她的聲帶,自然不可能發出完整的話語。
    秦陽隱隱間覺得自己可能忽略了一些東西,但這個時候他覺得自己勝券在握,那就先聽聽這個南越王還會說些什麽吧?
    不過下一刻秦陽手上的力氣就加強了幾分,甚至像李罡江滬他們幾人,都能聽到從二娘脖頸之上發出來的輕響之聲。
    這讓李罡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後卻又什麽都沒有說,因為眼前的局勢,早已經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